為夜郎王平反昭雪
2023-04-02 00:33:20 1
「夜郎自大」這個貽笑百代的成語曾使貴州人抬不起頭,是貴州割捨不掉的痛。也是人們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神。在中國有個非常奇怪的現象,要麼你名垂千古,要麼就遺臭萬年。只有天下盡知的東西,才有含金量。在注意力經濟時代,才能吸引公眾的眼球,進而實現各種利益。於是乎夜郎這個堆積了上千年灰塵的臭招牌,如今變成了你爭我奪的「香餑餑」!
也許是通過「夜郎自大」這一家喻戶曉的成語,人們才知道在中國的西南有這麼一個夜郎古國的存在。「夜郎自大」這個成語被誤讀的幾千年,「夜郎王不知天高地厚與漢比大」的冤案,今天也應該平反昭雪了。夜郎歷史,大致起於戰國而終於西漢成帝年間,後來又神秘地消失,存在大約三百多年。上限至少可追溯到周襄王元年(公元前651年)齊醒公會盟諸侯於葵丘以前。下限一般都認為是漢成帝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夜郎王興因反叛漢王朝,為漢牂牁使陳立滅國。對夜郎國的記載主要散布於《史記》、《漢書》、《後漢書》、《華陽國志》、《水經注》等書中。
一、誰不知天高地厚先與漢比大?
司馬遷《史記?6?1西南夷列傳》中說:「滇王與漢使者言曰:『漢孰與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以為一州主,不知漢廣大。」從此,這個本當屬於「滇王自大」的說法,就成為戴在夜郎王和夜郎國頭上的尖尖帽,站在審判臺上接受嘲笑。
二、夜郎國究竟大不大?有多大?
據《史記》記載:「西南夷君長以什數,夜郎最大。」可見當時的史學家也承認在西南的諸國中夜郎王是誰,夜郎確實也是最大的。古夜郎強盛時期,其疆域到達昆明以東、四川自貢、西昌、廣西中西部、湖南芷江等地。據《後漢書》記載:「夜郎國,東接交趾,西有滇國,北有邛都國。」
楚頃襄王二十二年(公元前277年),楚將莊躋沿遠水溯流而上,克降了位於今福泉及都勻半部的且蘭國和夜郎,深入到滇池地區。秦始皇統一六國,分全國為三十六郡,在今貴州境內設置黔中郡;為加強對西南地區的控制,又自蜀修築通往西南夷的「五尺道」,在巴屬和夜郎地區設置關塞,據清代學者考證,秦在今貴州境內外內先後設置的縣有剎成(今黎平)、毋劍(今獨山)、且蘭(今福泉)、夜郎(今石阡)、漢陽(今赫章)等。漢武帝統治時期,夜郎的勢力越來越強盛,夜郎的勢力已經超過了西南滇,而且控制了周邊各國,成為獨立於漢之外雄據一方的政權。
據《華陽國志》記載:「有竹王者,興於遯水。先是有一女子浣於水濱。有三節大竹流入女子足閒,推之不肯去,聞有兒聲。取持歸,破之,得一男兒。養之。長有才武,遂雄夷濮,氏以竹為姓」。
遯水,即遁水,也即存水,就是今天北盤江。北盤江是遁水聖母的故鄉。歷代竹王的母系都是來自彝部。末代竹王(夜郎王)「興」的母親就是來自彝人談指部。今天的貴州安順、六盤水、畢節、黔西南地區,自古為滇黔之咽喉;貴州的畢節、遵義地區是川黔地理之要衝,是夜郎文化的核心覆蓋區域。
眾所周知,被稱為貴州屋脊的赫章縣歷來就是古生物化石的寶庫。發掘了大批的史前文化遺址。當歷史進入新的千年,貴州赫章可樂墓葬群的考古發掘,出土一批極為珍貴的青銅文物;夜郎時期的銅兵器、陶器、套頭葬,還有一些生活器具。其精美的程度與中原無異,令人嘆為觀止。使我們對夜郎的歷史和文化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通過對夜郎文化遺址的發掘,和生活在貴州土地上的彝、苗、仡佬、布依等少數民族的風俗習慣。可以斷定夜郎國的中心在貴州無疑。
三、夜郎王究竟是不是「自大」?
由於當時道路不通,沒有通訊聯絡。夜郎王不知道外界還有「漢」這樣高度文明的昌盛大國,跟在滇王的後面也發出了一句「漢孰與我大?」的疑問。細細斟酌「漢孰與我大?」不難理解,這其實是古漢語的疑問句,一種正面的試探性提問,而不是一種自大的口氣。作為南方諸國中的一個大國,夜郎真正希望知道外面的大千世界。處於這四面環山、封閉的雲貴高原,想知道外面的精彩世界;想探究中原究竟有多大。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夜郎王嚮往漢朝的文明,不僅約為置吏歸屬漢朝,而且受金印冊封,並派使者到京城朝貢。在這個意義上,「孰大」不是說自己就一定「大」,這個疑問詞並不是說夜郎與漢朝比大,而是在求知求證和比較層面上對外部世界的大小表示「驚奇」。事實上,「夜郎自大」的命名,是漢民族中心主義對少數民族的民族歧視造成的,這種文化壓抑和文化解釋是由於當時的漢文化中心主義使然。
正如一本書名那樣夜郎王是誰,歷史不忍細看。關於夜郎王發出:「漢孰與我大?」的提問。史學鼻祖司馬遷是作了比較客觀公正的解答。彼此道路、通信不通,不知漢國廣大,也在情理之中。也許還有一點同漢朝「比大」的意思。不過,若是從夜郎民族的立場上看,那也不能叫「自大」,而是自尊、自信,有一種強烈的民族自豪感。而在蒲松齡先生的隨興杜撰下卻成了「「……古有賢豪,乘而破者萬裡;世無高士,御以行者幾人?駕炮車之狂雲,遂以夜郎自大;恃貪狼之逆氣,漫以河伯為尊。……」從此夜郎自大作為成語,在清代以後的中國盛行開來。
當我們走向世界,與西方文明進行對話的時候。我們在抗議西方的文化單邊主義和文明霸權主義,同時我們也要更加清醒的認識自身的文化。理性的對待「漢文化」之外的其它文化。夜郎文化也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只有吸引和傳承包括夜郎文化在內的其它文化,才能壯大中國文化的版圖,才能提升中華文化在國際上的競爭力。
四、「夜郎自大」的招牌洗乾淨後,就成了唐僧肉?
夜郎成為一個全球知名的文化名片後,各相關的省市也要來搶吃「唐僧肉」,就連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也要來分一杯羹。夜郎王國的中心在那裡?這個問題在貴州省內部市縣也存在爭議。畢竟僧多粥少,怎麼樣才能雨露均沾,照顧到大家的利益?
古夜郎國和夜郎文化,是有顯著差別的。夜郎文化是指在夜郎政治、經濟範圍內的所有民族文化的組合。也是指受夜郎文化勢力影響的周邊地區的文化組合。包括古夜郎文化,也涵蓋了具有夜郎風情的當代民族文化。把這個問題釐定清楚,夜郎文化的蛋糕就做大的。
我們應該不要在無謂的爭論上大費口舌;更應該跳出爭名人、爭名人故裡的秀場。我提倡一種超越行政地理邊界的「文化夜郎」。「文化夜郎」不應該是局限於一縣、一市、一省的獨角戲。而應是以貴州為中心,輻射周邊的以古夜郎為中心的戰國時代西南諸國文明區域。「夜郎文化」才具有當代的意義。
失落的文明應該找到重新傳承的文化血脈。當我們走出「夜郎自大」的誤區,擺脫歷史迷霧製造的以訛傳訛,以西南民族文化源流交融的大視角來看待夜郎文化時。就會發現夜郎國雖然與今天相隔兩千年,但夜郎文化的密碼卻在貴州的少數民族生活中得以保存下來。
五、如何規劃和開發夜郎文化,補充貴州旅遊文脈弱勢。
在歷史上夜郎分為鱉部夜郎、彝部夜郎、苗部夜郎、越部夜郎。各部夜郎分別在今天的遵義、赫章、黃平一帶。鱉部夜郎的後裔就是今天貴州的仡佬族。赫章可樂夜郎文化遺址的發掘對研究、推動夜郎文化的發展有不可估量的意義。
貴州山清水秀,若論山水之類的自然風景,在全國排在前列。但是由於貴州歷史上交通閉塞,在明洪武以後才得到大規模的開發,造成貴州秀麗山水的文脈弱於江南和中原地區。中原是黃河流域「漢」文化發育的中心,江南是長江下遊吳越文化發育的中心。二者都沒有複製和模仿的可能。作為夜郎中心地區的貴州,只有充分發掘和創意的發揮夜郎文化、少數民族文化,才能補充貴州旅遊文脈的弱勢。
把夜郎文化建成貴州特色旅遊的主題文化,與貴陽地區以王陽明為代表的明末「心學」文化形成犄角之勢。把黔東南、安順、畢節、六盤水的這一旅遊帶連接起來,打造成夜郎文化之旅。這一旅遊帶上散步著舞陽河、黃果樹、龍宮、織金洞、草海、百裡杜鵑等自然景觀,同時也是夜郎文化遺址散步較多的地區,有侗、苗、彝、仡佬、布依等少數民族的廣泛分布。夜郎文化與少數民族文化結成一體,串成貴州旅遊發展的新引擎。
於此同時形成黔北遵義、黔中貴陽的紅色文化和「林城」避暑文化的文化旅遊帶。
夜郎文化的重點項目應放在畢節市赫章縣的「可樂夜郎文化遺址」建設上。建成全球首個夜郎文化博物館,在原址上建成夜郎王宮遺址保護區。另闢新址復建夜郎王宮和古夜郎市坊。同時建成古生物化石博物館。在夜郎博物館裡策劃出少數民族藝術館。
省城貴陽規劃文化創意園區。園區中形成文化創意、夜郎文化傳播、少數民族文化、原生態侗族大歌、安順地戲、苗族蠟染和銀飾文化、彝族原始舞蹈等文化產業園區,輸出貴州獨特的夜郎文化、少數民族文化。致力於文化的發展,增強貴州的文化軟實力。通過文化產業的輸出帶動貴州旅遊業新一輪的大發展。唯有如此「多彩貴州」才能真正多彩!
藉助十八大和文化大發展的東風,助推貴州經濟社會的大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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