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窯廠風雲

2023-10-07 03:34:39

明朝初年,朱元璋帶著軍師劉伯溫等人到江西出行時,路過皖南寧國縣,聽人說靈山的風水好,靈山的土挖掉,它馬上又生出來。朱元璋不信,帶著隨從來到靈山,讓人挖土做試驗,果然是邊挖邊生。朱元璋大吃一驚,這還了得!這裡的風水這麼好,將來要是出了什麼能人,不是要和他朱家爭天下嗎?他便問軍師劉伯溫:「劉愛卿,你看該怎麼辦?」劉伯溫眼珠一轉說:「何不命人在靈山上建一條龍窯,燒死這裡的風水。」朱元璋一聽心中甚喜,依計而行。於是就有了靈山龍窯。

寧陽陶瓷廠在改革大潮中破產,投資幾百萬的遂道窯變成了一條死窯。當初曹躍進廠長在廠務會上提出要上遂道窯,身為生產副廠長的萬青山就極力反對,他說:「遂道窯生產的產品只是大路貨,沒有自己的特色,在市場上沒有競爭力。還是原來的龍窯燒的產品有特色,可以和江蘇宜興、上海崑山的陶器比美。」可是曹躍進根本不聽他的,反而譏諷他說:「你懂什麼?你那只是小作坊式的生產,現在搞市場經濟,就是要上規模、上檔次。」萬青山還想說什麼,但是曹躍進把手一擺說:「不要爭了,就這麼定了。」曹躍進堅持上遂道窯,致使好端端的一個工廠,不到三年就破產了。不過曹躍進並沒有吃虧,他在建遂道窯的過程中,吃回扣就吃了幾十萬元。

當要離開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工廠時,萬青山心裡十分難受。他信步走到後山封存了幾十年的龍窯前,面對這條古老的龍窯思緒萬千。他清楚地記得,十六歲那年進靈山陶器廠時,就是在這條龍窯前拜葛傳世為師的。

當年和萬青山一道進廠的還有曹躍進,也是拜葛傳世為師。葛傳世在窯廠幹了二十年,有一手絕活。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他燒的龍缸和水鼓曾遠銷歐美,為國家賺了不少外匯。可是在「文革」中,他卻被當作反動技術權威慘遭批鬥。一天夜裡,造反派把他五花大綁塞進龍窯,準備第二天燒死他。半夜時分,萬青山用黑布蒙著臉,悄悄來到龍窯前,他想乘著夜色救走師傅。他剛把窯門打開,摸進窯內的時候,卻見窯門邊又閃進一條黑影。他握緊手中防身的木棒,緊張地問:「什麼人?」那條黑影說:「青山,是我。」原來是一個車間的工人徐天喜。他和徐天喜冒著生命危險把葛傳世救了出來。當天夜裡,葛傳世便帶著老伴和五歲的兒子遠走高飛,從此杳無音信。

第二天,造反派見葛傳世逃跑了,又查不到救走他的人,十分惱火。曹躍進便帶著十幾個工人來查封龍窯。萬青山、徐天喜和吳正明等生產工人排成一排擋在龍窯前。曹躍進揮舞著搗泥巴的木棒說:「萬青山,念在我倆是一塊進廠的,你帶著他們趕快離開,否則可別怪我不留情面!」萬青山挺身而出說:「曹躍進,龍窯是我們的命根子,不是你想封就能封掉的!」曹躍進見萬青山不識抬舉,一棒子打在萬青山的腰上,萬青山一下子撲倒在地。徐天喜和吳正明趕快扶起萬青山離開了現場。龍窯也就在那一天被封了。曹躍進由於積極造反,被提拔為廠革委會副主任。

想著這些往事,萬青山很心酸,龍窯啊龍窯,我們這些和你相依為命的工人,今後的路怎麼走?全廠下崗工人的出路何在?

工廠破產了,工人還要生活,買斷工齡的那點錢用不了兩年。那天萬青山找到徐天喜說:「老徐,我想找幾個工人合股,把龍窯修整好,重新燒工藝陶器。」徐天喜說:「你這個想法很好,可是得投資十幾萬,沒有錢還是幹不成。」萬青山說:「我們買斷的不是有兩萬多塊錢嗎?有個四五個人合股就可以幹起來。」徐天喜說:「那可是工人的保命錢,萬一投資到這裡面,廠辦砸了怎麼辦?」萬青山猶豫了,是啊,那是活命錢,投資到龍窯上風險太大。可是不幹,那就是一點出路都沒有。他想了想說:「這事不能勉強,我們聯絡幾個人試試看。」

萬青山找吳正明商量時,吳正明一口答應,他有點激動地說:「老萬,只要你領頭,我堅決跟著你幹,萬一虧了我也不怨你。」萬青山握著他的手,半天說不出話來。

很快,徐天喜也聯絡了幾個工人,他們就讓萬青山領頭,成立了靈山工藝陶器廠。在萬青山帶領下,沒用到半個月,他們就把那條封閉了幾十年的龍窯修整好了。在修整龍窯時,又有不少工人加入進來,萬青山沒有再讓他們入股,他把風險只圈定在幾個領頭人身上。

由於都是熟練工人,產品很快做出來了。在把龍缸、水鼓和古花盆裝進龍窯時,萬青山在龍窯前磕了三個頭,他不是迷信,而是真誠地向龍窯祈福,然後站起來對身邊的徐天喜和吳正明莊嚴地說:「點火!」

一窯產品要燒三天,裡面有三百多件工藝陶器,價值在八萬元左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產品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三天過去了,開窯的時候,萬青山和幾個領頭人都來了。當窯門一打開,幾個工人把龍缸和水鼓搬出來時,萬青山傻眼了,燒出的產品遠遠達不到質量要求,龍缸和水鼓的表面沒有那種原始古樸的色彩,僅和日用陶器差不多,還有很多地方炸了裂。古花盆也缺乏那種原始的風格,而且上面的花紋也燒走了形。這是怎麼回事?有過光榮歷史的龍窯怎麼燒出了這種產品?望著這一窯報廢的產品,眼淚順著萬青山的臉頰無聲地流下,這個堅強的燒窯人此刻心裡十分悲痛,他對不起那些苦難的兄弟們。

徐天喜走來安慰他說:「青山,你也不要難過,龍窯以前也曾燒出過廢品,我們還是認真地找找原因。」吳正明沉思片刻說:「要是葛師父在就好了。」一句話提醒了萬青山,他抹去眼淚說:「對,應該去找我師父,可是他現在在哪裡呢?」徐天喜說:「我們分頭打聽,只要葛師父還活在世上,就會有消息。」

幾經周折,萬青山終於打聽到師父隱居在山門洞內方家衝。那天萬青山帶了禮品去拜訪師父,他先乘車到山門,然後又走了幾十裡山路才到方家衝。他走進師父家時,只見頭髮斑白的師娘在家納鞋底,就問:「師娘,我師父呢?」師娘望了他一眼說:「青山,你終於來了。你師父已經病了半個多月了,你要是再來晚一步,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你師父了!」說著便領萬青山走進裡屋。只見師父臉色蠟黃,躺在病床上,他快步走過去,拉著師父枯瘦的手說:「師父,徒弟看你來了。」葛傳世睜開混濁的老眼,看了萬青山一會兒,喘息著說:「你來啦?」萬青山哽咽著說:「師父,是我不好,我早就該來看你的。」葛傳世喘著氣說:「我就等著見你一面,聽說你在帶著工人重修龍窯,我就估摸你該來了。前幾天曹躍進就來過,他要請我給他當顧問,你說我能相信他那樣的人嗎?」萬青山說:「師父,我們現在很艱難,好不容易把龍窯修起來,卻燒了一窯廢品。」葛傳世喘息了一會兒說:「我原來有一個小本子,記錄了我一輩子燒窯的心血,本來是想留給你的,可是讓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拿走了。你今天來,我就送你三句話:燃料用松枝,秞彩用土料,陶,陶……」說到這裡,葛傳世頭一歪咽了氣。萬青山心頭一震,見師父再也說不出話來,連忙喊師娘進來。師娘一摸葛傳世的鼻孔,沒有一絲氣息,放聲痛哭起來。萬青山也拉著師父枯瘦的手哭著說:「師父,你怎麼第三句話還沒說完就走了呢?你不知道,多少工人在盼著你回去啊!」

人死不能復生,痛哭過之後,萬青山就幫著師娘處理師父的喪事,一直忙到把師父送上山才回來。

萬青山回來後,就把師父留下的兩句話對工人們說了,決定按照師父的指點再燒第二窯產品。一個星期後,他們把做好的坯料全部裝進了龍窯,又一次點起希望之火。

出窯的那一天,萬青山,徐天喜,吳正明和全體工人都在窯門前緊張地等待著。當窯門打開,搬運工把裡面的產品運出來時,萬青山驚呆了,龍缸和水鼓的秞彩雖然比上次好多了,但是依然沒達到那種古樸的風格,同時仍有許多燒炸了裂,又是一窯報廢的產品。在場的工人怕萬青山心裡難受,紛紛散開了。只剩下徐天喜和吳正明在身邊的時候,萬青山含著眼淚說:「老徐,老吳,我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全體工人,我不配做你們的領頭人。」徐天喜說:「青山,失敗是成功之母,在這關鍵的時刻,你千萬別倒下啊!」吳正明說:「青山,你可別往壞處想,我們信得過你,全體工人也信得過你,你還要領著我們往下走啊。」

當天晚上,萬青山一個人悄悄走上了靈山。靈山上有一座古廟,在月光裡顯得神秘而又朦朧。萬青山一直在想,師父那沒說完的一句話,「陶……」是指什麼呢?當他走到古廟前,望著廟後廢棄的土坑時,猛然想起文革前他們用的陶土好像就是在廟後取的,莫非是陶土的問題?此刻他心中一亮,快步走下那個土坑,抓了一把土在手上,然後又走到廟前,抓了他們現在用的一把土在手上,兩隻手不斷地揉搓,很快他就感覺到廟後和廟前的陶土顯得不一樣,廟前的陶土乾燥,缺少黏性,廟後的陶土自然黏性很強,土質也好。看來問題很有可能就是出在用土上了。

第二天在辦公室,萬青山把從靈山上帶回的兩把陶土給徐天喜和吳正明看了,然後說:「師傅沒有說完的第三句話,很有可能就是指陶土,你們還記得吧,文革前我們就是用廟後的陶土。」徐天喜說:「不錯,是那麼回事。老萬,我們再取廟後的陶土燒一窯。」吳正明說:「可是我們帳上也沒有錢了,買松枝和釉彩要幾萬塊錢呢。」正在這時,只見曹躍進神氣活現地走了進來。

萬青山說:「你真是稀客,怎麼到我們這個小作坊來了。」

曹躍進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來了當然是有事羅。」

萬青山為他泡了一杯茶,等待他的下文。

曹躍進品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聽說你們燒了兩窯廢品,我就想來幫幫你們。」

徐天喜說:「那是我們的事,用不著你關心。」

曹躍進說:「話不能那樣說,怎麼說以前我也是你們的廠長。」

吳正明說:「只怕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萬青山說:「說說你的條件吧,你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曹躍進洋洋自得地說:「我知道,出了兩窯廢品,你們的資金一定很緊張,我想給你們注入一筆資金,當然得由我來出任廠長。」

徐天喜說:「別做夢吧,你還是哪裡好到哪裡去。」吳正明也緊跟著說:「我們都知道,你當廠長時撈了不少油水,所以才把一個好端端的工廠搞垮了。你那個錢是臭錢,沒人願意要。」

曹躍進見話不投機,灰溜溜地站起來說:「好吧,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曹躍進自認為胸有成竹,他在得知萬青山領頭辦工藝廠時,就想到萬青山可能要找葛傳世,便用重金買通了葛傳世的兒子,讓他回家拿來了那本他父親一生心血積累的制陶工藝經驗。

曹躍進走後,萬青山說:「資金的問題還是我來想辦法吧。」吳正明說:「老萬,你家裡也不富裕,兒子還在上大學,哪裡能拿出幾萬塊錢呢?」萬青山說:「這個你們就不用管了,安排工人上班,取廟後的陶土,我去籌錢。」說完就走了出去。

徐天喜一想不對,老萬哪裡有錢,莫非他要把房子做抵押貸款?便和吳正明商量,還是發動大家想辦法,不能讓老萬一個人擔這麼大的風險。

萬青山回到家,就和妻子月英商量用房子做抵押去貸款。月英說:「青山,我不是不相信你,要是再燒一窯廢品,我們住哪兒呢?」萬青山說:「真是那樣,我們就住到工棚裡去。月英,我不能對不起那些跟著我的工人。」月英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取出房產證和土地證遞給萬青山。

萬青山拿著房產證和土地證剛走出門,只見徐天喜和吳正明帶著幾十名工人站在他的院子裡,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疊錢。萬青山莫名其妙地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徐天喜說:「老萬,我和吳正明商量了,每個人出一千或兩千,湊起來也就夠了,你把房產證和土地證還是讓嫂子收起來吧。」萬青山又一次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對大家說:「只要你們信得過我,我老萬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我們的產品燒出來!」

吸取上兩次的失敗經驗,這次陶土全部從廟後取回來的,雖然成本增加了,但是陶土的質量明顯比上次好得多。釉彩也全部用土料,制坯的時候雖然不太好看,但也許燒出來的效果就不一樣了。都是老工人,一點就會。

三天燒完,再一次開窯。萬青山和全體工人緊張地等待產品出窯。此刻萬青山的心情十分複雜,要是這一窯再燒不成功,他就真的要把房屋抵押貸款,還清工人的集資,另想出路了。徐天喜和吳正明站在他身旁,他們怕萬一失敗萬青山經受不了打擊,準備隨時安慰他。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當窯門打開,搬運工把第一批產品運出來時,全體工人眼睛一亮,那古樸的色彩,原始的風格,渾然天成,恰到好處。工人們一陣歡呼,我們成功了!這哪裡是工藝陶瓷,對於這些飽經患難的陶工來說,這就是金山銀山!萬青山面對著成功的產品,激動得渾身發抖,他猛地跪到龍窯前,再一次流下了眼淚,不過那是幸福的淚水。隨即他大聲吼著說:「龍窯啊龍窯,你終於沒有辜負我們這些燒窯人!」徐天喜和吳正明也緊跟著跪在龍窯前,激動得熱淚盈眶。全體工人見三個領頭人向龍窯拜謝,也都刷地跪下來,含著眼淚說:「龍窯啊龍窯,你就是我們的生命窯!」

這些古樸而又獨特的工藝陶瓷產品一投放市場,很快受到客戶的喜愛,在上海,在廣州,在廈門,貨一到就被搶購一空。根據市場需求,萬青山決定在這三個海濱城市設立辦事處,不久他們又接到了美國和加拿大的訂單。

正當他們的產品走俏國際市場的時候,曹躍進辦的寧陽工藝陶瓷廠卻出事了。

曹躍進自那天從靈山工藝陶器廠回去後,越想越氣,他在心裡發誓說,萬青山,別看你現在有幾十個工人支持,我非把你整垮不可!於是他就辦了一個寧陽工藝陶瓷廠,招工啟事上明確寫著,凡來寧陽工藝陶瓷廠幹活的工人,月薪不少於800元,熟練工人1000元至1500元。他企圖用高薪把萬青山的工人拉過來,可是他失算了,沒招到幾個熟練工人。他的工廠開工後,接連燒了兩窯廢品,眼看投資的幾十萬就要打水漂,無可奈何,他只好再一次來到靈山工藝陶器廠,向萬青山求救。不過這一次沒有了上一次的傲氣,而是像一個乞丐。聽了他的敘述,萬青山心裡很矛盾,想著他在「文革」期間和當廠長時幹的那些壞事,想著他打在自己腰上的那一棒子,真不願幫他,但他畢竟也是工人出身,何況寧陽工藝陶瓷廠也有幾十名工人要生存,於是就說:你們的產品很可能是用土和上釉彩出了問題,這樣吧,明天我就過去幫你幾天忙,負責把你第三窯燒好。

曹躍進感激地說:「老萬,你就一點不記恨我嗎?難道你忘了我打過你一棒子嗎?」

萬青山嘆口氣說:「唉,都是過去的事了,有什麼好記恨的,何況我們以前都是和泥巴打交道的工人。我知道你在「文革」中做過對不起師父的事,但那時你也很年輕,是被人利用。至於個人之間的恩怨,我也不願意多想了。」

一席話說得曹躍進無地自容。他臨走時淚汪汪地說:「老萬,這次全靠你幫我一把了,明天我在廠裡等你。」

萬青山說:「放心吧,我一定來。」

在萬青山的指導下,曹躍進第三窯也燒出了合格的產品。望著那些充滿原始韻味的龍缸、水鼓和古花盆,曹躍進激動得熱淚盈眶。他猛地跑進辦公室,拿出葛傳世的筆記本,走出來遞給萬青山說:「老萬,這是師父心血的結晶,我不配擁有它,現在我把它送給你,算是我對師父的懺悔。」

萬青山說:「這,這不妥當吧。」

曹躍進嘆口氣說:「這本來就是師父留給你的,我見你領頭辦廠,就想到你可能要找師父,便搶先一步讓他兒子賣給了我。你知道我對生產工藝一竅不通,照著師父寫的去做,還是燒出了廢品。何況師父筆記本中寫的要點我也不懂,老萬,你就別推辭了。」

萬青山見他說得誠懇,這才接過來,撫摸著筆記本說:「老曹,我們都已年過半百,來日不多了,希望能真正把師父的工藝繼承下來,做好我們的產品,讓龍窯再創輝煌。」

曹躍進一把抱住萬青山說:「老萬,我的好兄弟,你就領著我們一起幹吧,我這個廠就是你的分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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