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季網

羚牛復仇

2023-10-10 17:07:24

「刷,刷……」山高頭傳來席唏疎的響聲。

白山娃抬起頭,乍起兩耳朵,眯起黑胖臉上的大眼睛,向山高頭瞭去。

松樹尖梢扎向雲天,茸茸針葉紋絲不動;稀疏的楸樹叢,沒有鳥兒低飛;沒有野物遊走,也沒有人影兒出現。粗壯的白山娃站著,人像藍色的樹樁,心裡似淚淚山泉遇阻,激起了白浪:土槍被沒收了,有野物也別想往,沒口福嘗那野味了。

「刷啦,刷啦……」響動大起來,離他很近。很快,卻漸響漸遠了。不像是跑去的免子、松鼠之類,也不是野狗或狼。管它是啥呢,你上你的山,我撿我的板慄子,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惹誰。他仍低下頭,執竹竿張蛇皮口袋,撿剛搕下的板慄子。手裡捏著毛剌刺的一顆,卻不由又直起腰身,抬頭向高頭的山崖望去。忽然,他的手僵住了,板慄子沒往口袋裡投。

不遠的山崖上,站著一隻獸。目光一接觸,白山娃黑紅的胖臉上,現出不安的神色。

不是熊瞎子。也不是野羊,或者野牛。卻像牛似羊。隆起吻鼻,頜下是金黃的絡腮鬍子,耳垂犄角扭。牠抬頭扎犄角,定定張望了,又左右瞄了,埋吻鼻俯腰身,跳下山崖,穿過原路,向野生板慄樹叢移來了。

白山娃一驚,清楚牠要來幹啥。急忙低頭貓腰身,竹竿和半口袋板慄也不要了,疾步往坡邊竄去。至山坡崖坎,探腿縮身跳下。身子還沒站穩,手把自行車平衡了,偏腿上了車座,車子搖晃了兩下,疾蹬了就往山下跑。

秋收時節離群獨自下山的不速之客,十之八九,是為爭奪配偶不成,情傷失意了,下山來撒野的。疾逃中不由悲嘆:「咋就碰上牠了呢!」心裡後悔起來,不由埋怨自己:該和娃他媽去地裡扳包穀的,逞得啥強呢,野生板慄樹上,又沒刻白山娃三個字,就憑你打過獵,搶先上山來撿,和村鄰爭現錢,不是尋著出事嗎?又後悔已擦肩而過了,不該又站起來抬頭二次望牠。剛才誰沒發現誰,相互間沒理識,本來是相安無事的……心裡煩亂如煮,腳下疾蹬不已。

羚牛果然瞄上了他。牠已不再矜持,「刷啦刷啦」越過揪樹叢,穿過板慄樹,一頭跳下崖坎,順著公路就追。

和眾多山間公路一樣,東山的盤山公路,也逞之字形。白山娃不敢捏閘,任車輪加速度,一直往下衝;頭皮發麻,崩緊了每根神經,簡直不要命了;只在拐彎處,急忙扭車頭,絲毫不敢減速。一顆石子滾下山,也要加速彈跳得多高呢!白山娃不管那,他要活命。最是年邁失意撒野的金毛扭角羚牛,不是好惹的。這會兒,只有使出不要命的勁兒,才能保住他三十六歲的性命。

追他的羚牛,卻不顧公路的那個之字。牠橫穿公路,踏荊棘穿灌木叢,任坎高路低,往下一層折來的路面就跳。路邊有排水的溝,聽得抄捷徑的羚牛,似乎在那兒打了個趔趄,「譁啦」帶下土石,迅即又疾追的蹄聲。

自行車沒有彈飛,卻「咣鐺鐺」撒下亂響。腳下拼命驟蹬,一圈兒一圈緊點腳踏,不敢任其空轉緩速。

羚牛仍抄捷徑。趔趄打得更甚,墜落的土石更響。灰土中三兩下調整腰身,追趕中挾帶呼呼的風聲。為抄捷徑,羚牛跳下一道塄坎,看著接近拐彎,踅回頭向上跑了一段,跳下去堵截目標。

眼見要被羚牛追上了,白山娃趁牠打趔趄之際,箭一般射出老遠。這樣折來拐去,終於衝下山坡,騎上了平路。排除了彈出公路裁向山淵的危險,白山娃籲了一口氣,神情仍不敢鬆懈,腳下也不敢怠慢。後面的羚牛一往直前,緊緊追逐目標。

平常公路上車來人往的,今兒個是咋啦,光禿禿不見車去,也不見人來,唯有獸與他在追逐!剛剛上了平路坦途,看見兩個漢子,甩手彎腰往山上趕路,對險情毫無覺察。白山娃疾跑中大喊:

「黃鬍子羚牛來了!」

倆人在吃驚中看到,喊話人兜起藍布衣襟,狼狽的飛一般逃跑;後面撒野的羚牛,一聳一聳緊緊追他。失聲說了句「不好」,腳下分開左右,跳進路兩邊的包穀地裡躲避。那條羚牛也怪,稍事放緩蹄腳,伸吻鼻擺頭一望,並不理睬他們,盯緊白山娃,仍窮追不捨。

平坦的沙石路面,人和獸疾跑猛追。獸的四隻蹄子,畢竟比不過兩隻輪子,距離在一點點兒拉大。獸不顧其餘一往直前,人隨車輪飛速旋轉左右搜尋。秋忙時節,看著搜尋到的村鄰,半是報險半是求救,撕扯嗓子大喊:

「黃鬍子羚牛來了!」

一聲接一聲地喊:

「黃鬍子羚牛進村了!」

秦嶺山中的西岔村,村子不大,住戶不多,住得又分散。夾在山窪裡的莊稼地,被公路、交河和水渠豎著隔開,又被條條橫起的小路、塄坎、地埂,劃成一塊一塊。散布在自家地裡忙著秋收的人,這一個,那一個,稀稀拉拉的。卻都耳聞目睹了一幕驚險。雖處於不同位置,從不同角度,看出了各異的場景,卻都嚇了一跳,瞅清了羚牛的吻鼻撲哧直喘大氣,扭角犄和金色的絡腮鬍子,沾著絨白的臘毛。.膽子小的只知跑著躲避,膽子大些的望著想,擦西岔村通往東山的公路,前年洪災中,被衝去了大半邊,多虧災後重建,不但恢復了路面,平整並鋪了細沙,不然坑坑窪窪布滿尖石,縱是打過獵的白山娃,這陣也難逃脫追逐。思想中停下活路,要幫白山娃一把。

回綠轉黃的川裡,七零八散呈現叢叢花木,一叢花木座落一戶農家小院,房或呈一字形,或成品字型,或者成直角,磚瓦房屋裡,這會兒大都空著。

地裡無處可躲,路上又不見一輛汽車,白山娃扭了車頭,毅然出公路,飛過渠上的石橋,直往家裡騎去。

他家在村外。山在這兒突過來一塊,三間平房,當中一間,安了雙扇門,房後是院壩,兩邊砌有卵石做根基的土圍牆。後面齊茬茬的土崖,直連突來的山體。早上山慶去上學了,娃他媽隨後也去地裡扳包穀了,他睡了個回籠覺,眼看太陽在東山上冒花花了,才捏竹竿夾了口袋騎車子上東山。東山上的野生板慄,誰收了是誰的,出手就能變現錢。村人都忙著去收秋,唯白山娃去抓現錢。村裡的精壯勞力,都出去打工了,沒人和他爭那一口。這會兒,娃還在學校上課,他媽在地裡忙活,唯有回家,才能等來村人相幫,躲過今兒個這要命的一劫。

到自家門口,慌忙中回頭一看,羚牛埋頭揚蹄,幾下越過了石橋,直向他逼來。白山娃前後閘一齊捏,車子猛得剎住,任它「哐啷」倒地,人已跳下去,一頭撲進門。轉身關了門扇,牢牢上了門栓,拿起依牆立著的半截木椽,死死地頂住門扇。扒門縫驚看,羚牛已迫來了,風似窩在門外。伸吻鼻頂撞自行車,甩前後蹄狠踏猛踩,只幾下,兩隻圓輪圈扁了。莫非要踩斷加重車的鋼梁?

驚恐中,竭力定住神,怕屋裡不保險,白山娃又退到後院,上下左右四顧,才發現家裡也不一定能藏住,一時作了難。

院中有一棵柿子樹,樹不大,主杆僅胳膊粗,爬上去躲吧,樹杆被頂斷了咋辦?

齊茬的土崖,有一丈高,上去沒有梯子,就是有梯子,爬上去又能咋樣?

兩邊的圍牆好翻,翻出去,憑兩條腿,能逃脫羚牛地追逐嗎?

實在不行了,借圍牆上房……閉了後門,門拴在屋裡,外面沒法關,也沒法頂。正不知怎辦才好,前邊的門扇「哐唧」直響,頂門的木椽已「咣當」倒地,門扇帶門框「譁譁」響,整個兒搖搖欲墜。情急之中,白山娃黑紅圓臉上那雙大眼,盯向院裡的水井,落在井口旁,定向盤在井石上的井繩上。

抓井繩「哧溜」地溜了下去。井底很黑,白乎乎的水面,被他的身影一攪,麻麻的陰森怕人。墜井下正驚魂未定,上面忽得竟捂嚴了——羚牛破門而入,至後院爬井口偏視呢。要是掀石下井,還不被砸成肉餅?白山娃急忙甩脫井繩,鑽進井壁一側的窖裡。隔年的紅苕氣味撲鼻,剛轉身將嘴鼻移向窖外,井繩被弄斷了,「刷」地落下井來,躲閃之際又盯見,拴井繩的石頭,隨即落下井,「咕嗵!」濺起了沉重的水花。接著是驟雨般的碎石頭和土塊兒,「沙沙」在井水裡激起密集的響聲。

白山娃縮在黑古隆冬的井窖裡,忍著難聞的氣味兒,不由打起了冷顫。西岔村雖處秦嶺深山,隔公路的南山下,卻流淌著交河,地下水位並不深。白山娃家的水井,也就七八丈見水吧——卻堆著隔年剩的紅苕,黴爛加之陰沉沁涼的氣息,在裡面呆久了又憋悶。他的胖臉依窖壁挺在窖口,不時想探出去呼吸。卻不得不忍著。發了瘋的羚牛,是不會善罷幹休的。牠肯定靜守在井口,不知歇足了勁兒,還要往井下扔啥呢!冒然探出頭去,突然落石下井,拳頭大一塊卵石,就能砸他個頭破血流,致人於非命的。從窖裡翻撿尚好的隔年紅苕,白山娃從最壞處著想,做長久廝守井窖,和羚牛抗衡到底的準備。

井上傳來響動,他仍不敢輕舉妄動。莫非發瘋的羚牛,要挖破圍牆牆基填井?不對,響動好像來自崖上。不是羚牛造出的。耳貼井壁靜聽,嗡嗡中像有人聲。村鄰趕來了,心中一喜,繼而轉憂,人來了又怎能奈何羚牛?心中七上八下,人在井窖裡被折磨著。

「山娃!」

「山娃!山娃!」

嗡嗡中的喊聲,響在井口。聽那聲氣,是近鄰鐵柱叔。仔細聽了,真是鐵柱叔,白山娃探出頭,喜出望外,扯起嗓門回應:

「鐵柱叔,黃鬍子羚牛呢?」

鐵柱扒井口大聲喊:

「沒事了,你上來吧!」

隨著聲響,吊下來一根帶鐵勾的小繩子。白山娃抓住它,伸水裡撈起井繩,讓井上人往上拉。待井繩那一頭上去了,他抓住這一頭,忙往身上系。往腰間系牢了,拉直了繩子仰頭說:

「我往上拔呀!」

「纏好了麼?」上面問。

「好了。」

上面收著繩,他在下面蹬井壁,趁合力往上移動雙腳。不一會兒,人就出了井口。爬井沿一抬頭,猛地看到羚牛,驚叫了一聲:「我的媽呀,」像電影裡突遇不測發作心臟病的老漢們,歪頭身子一軟,趴地上昏過去了。

「山娃,山娃!」

「你醒醒,醒醒!」

鐵柱和幾位村鄰,圍著他呼喊。

「爸,爸耶!」

他兒子山慶,尖聲驚叫著。

聽出是山慶,微微睜開眼,看清了鐵籠中的羚牛,瞪著白眼死了。一激凌坐起睜大眼,聲色俱勵質問:

「誰叫你們把羚牛給弄死了?」

「羚牛沒死,」鐵柱叔指著穿豆綠色制服的保護站人員說,「要不是人家趕來,用麻醉槍擊倒羚牛,這會兒你還在井裡悶著呢。」

「野生動物保護站的?」

「對,我們是野保站的。」

「用的麻醉槍?」

「麻醉槍。」

兩個穿豆綠色制服的野保站人員一個讓他看鋼藍的槍,另一個介紹說:這是保護站的杜站長。杜站長笑著誇他:

「你保護動物的法律意識蠻強嘛!」

「我,我……我沒事了,」白山娃跳起來說,「我搭夥跟大家抬羚牛。」

「你歇著吧,人手夠著呢。」杜站長說。

「不,我搭夥抬。」他走向鐵籠說。

鐵籠子是用粗螺鋼焊成的,結實得很,份量不輕。橫起穿了兩根沙杆,得八個人抬。杜站長見他人年輕,又生得虎背熊腰,讓他搭手肩抬。

公路上停著一輛130汽車。往車上抬的路上,杜站長向白山娃:「你是咋樣遭遇羚牛的?」白山娃說了東山上的經過,對方聽了問:「你沒惹牠?」回答說:「沒」。杜站長介紹說:「羚牛和大熊貓、金絲猴一樣,是我國三大珍獸之一,屬法律明令保護的一類動物,是不能傷害的。」白山娃聽著,沒吭聲。

抬鐵籠時,他直盯臥睡的羚牛搭在籠孔的一隻後腿,掌上面腿杆上,像樹杆上的結疤,缺了一垞毛,長得彎扭了,明顯負過傷。想起發洪水前那年,有天上東山,遠遠看到這隻羚牛,被他設的鐵夾子夾住了一條腿,沒等他開土槍打,卻硬掙脫鐵夾子,瘸著後腿逃跑了。沒料到今兒個,真和牠狹路相逢,險些遭報復……這事他窩在肚子裡,當時沒說,回來也沒說,給誰都沒說。送走羚牛回家路上,他歪起黑胖臉,對鐵柱叔露了半句,「多虧土槍被收了……」連忙打住,換了話題說:

「叔,過兩天收完了秋,咱一塊上東山去撿板慄。」

「你還要去撿?」鐵柱叔斜他一眼問。

「野生板慄繁得很,不撿可惜了。」油然順口又說,「又不是吃獨食,咱一塊兒去撿。」

「你不怕再碰見黃鬍子羚牛?」

「我才不怕呢!」

鐵柱叔說:「行,咱去撿。看村裡誰還去,大夥一塊撿。」

說話間分路回家,他一直守口如瓶,沒提羚牛報復他的真實緣由。

同类文章

救賊

明洪武年間,天方縣新任縣令叫王存寶,30多歲,眼小面黃。他上任沒多久,就制服了賊夫妻劉勝、張菊香,還剿滅了為害多年的山匪。   說起劉勝、張菊香,可謂賊名響亮,近兩年,他倆明裡賣豆腐,順手摸金子,得手後兔子似的跑回家。那金子只要進了他家門,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來了,就像化了一樣。   這天

七竅塞

  亂世藏金,盛世藏玉。時逢康乾盛世,「廣軒閣」少東家邵倉當然懂得這個老理兒。這天清晨,邵倉帶上家丁牛二,又到偏遠鄉村尋寶去了。   山路難走,日頭又毒,沒走上兩個時辰,主僕二人已累得滿身臭汗。就在嗓子眼兒噌噌躥火的當兒,牛二突然撒丫子開跑:「少東家,快看,村口有水井!」   抬眼望去,不

血色軍號聲

 我二爺華青施18歲時,是國民黨第9軍的司號兵,軍長是杜聿明中將。   當時,每個連都有一個號兵。軍號有「嗒當嘀利」四個音符,經過排列組合,編出不同號譜。平時,官兵聽號聲起床、出操、開飯、熄燈;打起仗來,集合、散開、衝鋒、撤退,號令如山,連戰馬聽見隱蔽號都應聲臥地。   那年,第9軍被編入

熊膽

 這天,迦路瓦山下的藏族村落裡來了一個漢人,他在村頭一株大樹上貼了一張告示,用藏語寫著:「誠徵勇士捕獵活熊,每頭1000元。」   告示迅速吸引了全村老少。雖然迦路瓦山上有大量黑熊,但它們性情暴戾,體形龐大,捕獵起來非常困難。現在這個漢人竟要求捕活熊,就更加危險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活。

倒錯的穿

劉凱買了一張由寧波去上海的船票,開船時間是晚上七點。劉凱沒排隊就提前上了船。呵呵,因為輪船碼頭的值班經理是他的老同學。   大約半小時後,其他乘客才陸續上了船。   劉凱住二等艙,房內有三張床鋪。他的兩位室友,一個是矮矮胖胖的上海老太,另一個是長相帥氣的山東小夥。   為了消磨時間,劉凱決

隔行隔山

 京城有個瓷器店,店老闆叫宋士河,憑著他獨特的經營之道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這一年,愛熱鬧的乾隆皇帝在皇宮裡開闢出商業一條街,這條街上酒肆茶樓應有盡有,和一般的商業街毫無二致,唯一不同的便是所有的店鋪經營者都是宮裡的太監宮女,顧客自然是乾隆和宮裡大小嬪妃與皇宮貴胄。   皇宮商業街經營

神秘的竊賊

 這天,綠蔭城公安局刑警大隊接到富豪馬練的報案,說他全家外出旅遊回來,發現家中被盜,凡是沒有放到保險柜裡的貴重物品都被偷走了。   刑警大隊長梁鴻帶領警察趕到現場察看,發現馬家的防盜門、防護欄、報警系統等絲毫無損,家中也沒有留下任何偷盜者的指紋。   馬練沮喪地說:「我放在抽屜裡的幾萬塊錢

清妃陵飄出古裝人

 沉睡地下200多年的逸妃陵在河北某地被發現,但挖掘的時候卻怪事連發。先是工棚裡半夜鬧鬼,後是挖掘的工人失蹤,最後又全部離奇死亡,致使挖掘工作無法進行,只能暫時停了下來。   省公安廳成立了「逸妃陵專案組」,刑偵處處長劉剛親自出馬,帶領周揚和郭力趕往案發現場。   在離妃子陵一公裡的地方,

燒包袱

 馬上就到鬼節了,按老北京民間的習俗,七月十五這天,家家戶戶都要燒包袱。其實就是把燒紙、銀錠什麼的裝進紙糊的包袱裡,上面寫上三代祖上的名字,然後由晚輩進行焚化。包袱年年燒,可今年燒包袱卻鬧出了大風波,因為天香閣的妓女英蓮也要燒包袱。   英蓮是天香閣的頭牌,不僅模樣可人,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

惡匪剋星

 早年,癩頭山下有個田家村,村裡除了老李頭一家,其他都是田姓。   村外的大路邊有片瓜田,這天,老李頭起了個大早,扛著钁頭剛到瓜田,就見一胖一瘦兩個過路的漢子正在瓜田裡摘瓜。他們摘一個,用拳頭砸開,啃兩口就丟在一旁,半爿地都被糟蹋了。   老李頭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兩個後生,走路口渴了,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