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世家訓30篇(家訓寶典之二百四十七)
2023-04-20 14:58:33
彭端淑,字樂齋,號儀一,眉州丹稜(今四川丹稜縣)人。清朝官員、文學家,與李調元、張問陶一起被後人並稱為「清代四川三才子」。
彭端淑十歲能文,十二歲入縣學,雍正十一年(1733年)考中進士,進入仕途,任吏部主事、員外郎、郎中,並擔任過順天(今北京)鄉試同考官。
清代乾隆、嘉慶時期,學者們潛心問學,治學嚴謹樸實,不求聲名,形成了「乾嘉學派」。彭端淑在為他子侄們寫的這篇文章,就是希望他們能繼續發揚這種精神,「旦旦而學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與庸也。吾資之聰,倍人也;吾材之敏,倍人也;屏棄而不用,其與昏與庸無以異也。」
彭端淑還以一則寓言故事來說明難易與成敗並沒有必然的聯繫。貧僧和富僧都想去普陀山朝聖,貧者憑著一瓶一缽,實現了自己的心願;富者雖有足夠的錢可僱船前往,但始終沒有行動,最終未能達到目的。故事雖然簡單,卻寓有深刻的道理。
彭端淑家訓《為學一首示子侄》:
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矣;不為,則易者亦難矣。人之為學有難易乎?學之,則難者亦易矣;不學,則易者亦難矣。
吾資之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旦旦而學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與庸也。吾資之聰,倍人也;吾材之敏,倍人也;屏棄而不用,其與昏與庸無以異也。聖人之道,卒於魯也傳之。然則昏庸聰敏之用,豈有常哉?
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貧,其一富。貧者語於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缽足矣。」富者曰:「吾數年來欲買舟而下,猶未能也。子何恃而往?」越明年,貧者自南海還,以告富者,富者有慚色。
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幾千裡也。僧之富者不能至而貧者至之。人之立志,顧不如蜀鄙之僧哉?是故聰與敏,可恃而不可恃也,自恃其聰與敏而不學者,自敗者也。昏與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不自限其昏與庸而力學不倦者,自力者也。
譯文:
天下的事情難還是容易呢?去做,難的也容易;不做,容易的也難。人學習難還是容易呢?去學,難的也容易;不學,容易的也難。
我天資昏聵,不如別人;我才能平常,不如別人。每天學習,從不懈怠,等到學有所成,也不知道自己昏聵和平常了。自己的聰明超過別人幾倍,自己才智的敏捷超過別人幾倍,但摒棄不用,就和昏聵平常沒有區別。聖人之道,雖然愚笨也能傳給他。但每個人是昏庸還是聰明,難道一成不變嗎?
四川邊遠地方有兩個僧人,一個貧窮,一個富有。窮和尚的富和尚說:「我想到南海去,怎麼樣呢?」富和尚說:「你靠什麼去呢?」回答說:「我有一個水瓶一個缽盂就夠了。」富和尚說:「我幾年來想要乘船南下,還沒有做到。你靠什麼能去?」到了第二年,窮和尚從南海回來,告訴了富和尚,富和尚露出慚愧的樣子。
四川離南海,不知道有幾千裡遠。富和尚去不了而窮和尚卻到了。人立志,難道不如四川邊遠地方的和尚嗎?所以聰明,可以依仗但不能依仗,自恃聰明但不學習的人,會自我落敗。昏庸,可以限制但限制不住自己。不被昏庸局限而努力學習不倦的,是能自我努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