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歲還是個孩子喪家之犬(臭狗堂叔他脾氣差)
2023-05-24 08:29:10 2
文/秋韻
全文共3106字
封閉了很久的大集終於開放了,朋友約我去看看冬儲大白菜。
剛進菜市位置,就聽到有人在喊大姐,順聲音看過去,好像是在喊朋友劉大姐。朋友仔細辨認許久,才認出是她堂妹已經離婚快二十年的前夫。
二十多年不見,已經不是親戚了,大姐略顯尷尬。人家那麼熱情,大姐只能走過去與他攀談幾句,話題很自然地就聊到了劉大姐堂妹一家人。
那人口中一會兒一個「臭狗」的罵著,聽了一會兒,猜測這個「臭狗」應該是他的前嶽父。言語中不僅僅有恨,更多的是挖苦譏諷。
回來路上,劉大姐說:「要不是他提起,我都不願跟人說起我堂叔一家的事情,丟人現眼啊!」
劉大姐說,她爺爺與堂叔的父親是親兄弟,她爺爺是老大。二奶奶生下堂叔這一個兒子,就再沒有生養。老兩口對這個兒子嬌慣得不成樣子,二奶奶身材矮小,兒子都與她差不多高的時候,還經常要背著他來來去去。一雙小腳擰著,走路都打晃,也捨不得兒子哭一聲。
劉大姐聽父親說,堂叔小時候後腦留個小辮子,俗稱九十九。當地風俗,凡養得嬌貴的男孩子都留個這樣的小辮子,說這樣孩子就少災少難好養活還能長壽。孩子出生開始就不剃後腦勺部位頭髮,九周歲生日那天才剃去,並在那天大辦酒席宴請賓客。
那時候,二爺爺家生活比較富足,堂叔是父母手中珍寶,真是含著蜜糖長大的。不僅享受著滿足的物質生活,脾氣也被父母慣得沒老沒少,說話做事沒輕沒重。小時候經常欺負玩伴,卻是個只會惹事又兜不住事的性子。招貓逗狗惹了麻煩,自己收不了場,最後還可能被別人打了。他父母常常是不問青紅皂白就去替兒子討說法,往往會被人家給嗆得沒話說。
堂叔長大以後也整天招惹是非,很多事情壞到那張嘴上。村裡人說他,就是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氣不死人能膈應死人!「臭狗」就是村裡人給他取的外號。
以前,二爺爺在世的時候,大家看在老人的面子上,對堂叔多少還有些包容。二爺爺去世以後,他在隊裡,就是人人都想躲著的賴巴人。你說他有多壞,他也沒做多少大惡大壞的事情,但就是有那麼一種讓人討厭的勁兒。
因為不招人喜歡,堂叔雖然長得還算英俊帥氣,卻到了二十多歲,也沒有媒人上門。眼看一般大的夥伴兒都成家了,堂叔開始著急,經常與二奶奶吵架,怪老人沒能耐,耽誤他的婚姻大事。二奶奶也是急在心裡卻想不出好的法子,常常跟親戚朋友說好話央告,請大家幫忙給說媒。
媒人找不到,堂叔開始自己想辦法。每逢哪個村子裡有熱鬧,像說書唱戲的,演露天電影的,他就穿戴整齊去看。有時候能跑出去十幾裡地,到了以後,專門往女孩子多的地方擠。
平時張嘴就髒話臭話不斷,到那個時候他會一改常態,能言會道,說出來的笑話能逗得身邊女孩子們大笑不止。他的工夫真的有了收穫,在十幾裡地以外的村子裡,他找到了相好,也就是劉大姐後來的堂嬸。
堂叔把對象帶回家裡的時候,二奶奶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可是二奶奶沒想到,這個娶進門的媳婦不是個省油的燈,脾氣比自己兒子還大,而且喜怒無常。常常是一句話不對她心思,她就馬上開口罵人。二奶奶在他們新婚第四天,就被親家公追到家裡大鬧一場,從此她見兒媳婦就沒了一點底氣。
原來堂叔小兩口新婚四天回門的時候,在她娘家鬧了一場亂子。
堂嬸從小沒媽,與父親一起跟叔嬸一家過日子。叔嬸那邊孩子多,可能對她的照顧有些疏忽,她便對嬸子記了仇。十幾歲開始,經常與父親或者嬸子慪氣,離家出走是她報復父親和叔嬸的方式。
與劉大姐堂叔好上時,她才十七歲,倆人相差八歲。當時她父親和叔嬸都不願意,她死乞白賴非得嫁。大人們拗不過她,只能隨她去了。
結婚四天回門的時候,劉大姐堂叔為了給老婆撐面子報仇,故意在嶽父家裡搞事情。喝酒的時候假裝喝多了,借著酒勁當著所有賓客,把老婆的叔嬸數落了一通。時不時還帶出一些髒話,同桌客人勸解,他連客人也一起罵了,到最後還把酒桌掀了。
他在那裡大鬧,他老婆站在一旁嗑著瓜子看著,臉上的笑容詭異而邪魅。氣得她父親和堂弟們拿鋤頭鐵鍬要打他們時,倆人才一溜煙跑了。從此,他們與嶽父那邊斷了來往。
二奶奶沒有因為娶了媳婦而省心,新媳婦進門不到一個月,就與兒子分家單過了。老人偷偷跟人說,媳婦幾乎沒有一天不鬧脾氣的,兒子那樣個臭脾氣人,在媳婦面前,一句大話都不敢說,真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她實在看不下去也受不了,就主動與他們分灶吃飯了。
二奶奶歲數大了,本來就矮小,年紀大了更下不了地賺不了工分。他們分灶吃飯以後,就是兩個戶頭了,每年到年底,二奶奶這邊欠隊上的柴糧錢,需要兒子替她交。只要隊上通知或者從他們工值中扣發,就必然會有一場大鬧,少不了兒媳婦的一場大罵。
二奶奶其實也不是吃閒飯的,她掙不來工分,卻在家裡幫兒子看孩子了。兒媳婦給她生了三個孫女一個孫子,都是老人幫忙照顧大的。
孩子們小的時候,二奶奶與兒子住對門屋,孩子們大了,為了兒子那邊寬敞一些,老人主動搬進小倉房住了。不用照看孩子了,自己也年邁體弱行動不便了,老人基本就窩在小屋裡不太出來了。
大地震以後,堂叔另批地基蓋了新房搬離了老宅。他們不說讓老人搬進正房,老人就沒敢動,依舊在小倉房蝸居。
搬走以後的堂叔一家子,很少過來看望老人。劉大姐父母與其他幾個叔伯,經常過去看看,給老人幫幫忙,送點飯。沒想到堂叔堂嬸知道了還很不滿意,說大家是在往他們臉上抹灰,磕磣他們了。
堂嬸自然不僅僅是埋怨,還捎帶著罵罵咧咧,見了叔伯妯娌們,有時還會吐唾沫,見了仇人一樣。那些由奶奶帶大的孩子們,畏懼母老虎一樣的媽,也不敢對奶奶有一點惻隱之心。
面對這樣的一家人,劉大姐這邊的親人們也不想惹一身麻煩,逐漸對老人也少了關懷。
有一年臨近過年的時候,劉大姐母親見老人幾天都沒有出屋,推開虛掩的柵欄門進去,扒著窗口看看,發現老人好像已經不在了。
等劉大姐父親和幾個族人卸掉門扇進屋看,只見老人不知已經去世幾天,耳朵都被老鼠咬得破邊了。
老人的去世,激怒了全村人。往常誰家老人去世,除了大隊安排白事班子,也有村民主動過來幫忙。可是二奶奶的喪事,除了族親看在老人的份兒上去了,沒有一個外人上前。白事班子班主直接明白告訴堂叔,說不會操辦這事,你自己想辦法吧!
村民與白事班子的態度,是自古就有的對忤逆兒女的懲罰。老人去世無人抬,是對後人最大的羞辱!
直到這時,堂叔才真的急了。他找親族中長輩與兄弟們求情,求大家幫忙想辦法,求大家幫忙請村幹部和白事班子。
懲罰他們夫妻,大家都沒意見,還都有種解氣解恨的痛快。可是二奶奶沒錯啊!老人活著遭了不少罪,人走了還不得安生,這就是罪過了。有長輩出主意,讓堂叔買了點心和菸酒,長跪在白事班主門前。其他人幫忙找大隊幹部說情,整整折騰了大半天,才算把事情解決了。
可能老天也是看不下去了,把懲罰都落到了堂叔家孩子身上了,他家大女兒與兒子相繼離婚。
大女兒是與她媽一樣沒老沒少,與婆婆相處不好,據說還有不三不四的事情。丈夫管不了找她父母,被他老丈人打了幾個巴掌。姑爺一怒之下,提出離婚,劉大姐在集市遇到的就是大女兒前夫。
離婚以後不久,大女兒精神出了問題,改嫁到第二家不到半年,人家看出問題,給退回來了。至今在娘家住著,每天瘋瘋癲癲亂跑,嘴巴裡不停念叨著胡言亂語。
他家兒子是因為賭博,差點把房子都給輸掉,媳婦受不了,帶著一歲多的兒子回了娘家,最後離婚收場。
至今,這個堂弟也沒再找到老婆。與爹媽不合,自己單過,說是養牛,因為踏不下心來好好幹,日子過得乞丐一樣。
劉大姐說,現在堂叔一家,與任何人都沒來沒往,有大家孤立他們的意思,也有他們見不起人的意思。作孽太多,最後落這樣的下場,也算是一種報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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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秋韻,河北人,現退休在家,喜歡講述過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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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學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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