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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的故事

2024-04-12 14:59:07

  碧眼貓應莊秦的邀請,去到他家喝茶的時候,正好看到成剛和沈醉天都已經先她一步到了。而這三個男人正在那抽菸喝茶,碧眼貓的心裡有那麼一點的不樂意說道:「你們幾個人真不仗義,都不等我來了一起喝。」   而成剛則笑道:「誰叫你大小姐成天比國家總理都忙,我們是左等不到,右等還是不到,眼看咱們幾個都快渴死了,所以先喝上一杯又有何妨?」   莊秦則笑著說道:「你可別聽成剛在那瞎說。快說說今天你怎麼這麼晚才到?」   碧眼貓連忙解釋道:「哎!真是鬱悶死我了,我有一個姐妹,想要去整容,準備把鼻子墊高一點,把臉頰的骨頭磨平一點。她讓我陪他一起去整容專科醫生那裡去諮詢,所以才來晚了。」   沈醉天一聽之後,大叫一聲道:「別!千萬別去整容!」   「為什麼?」碧眼貓驚問道。   沈醉天呷了一口茶,說道:「就讓我來說個關於整容的事吧。」   沈醉天所講的整容故事:   陳麗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她的男朋友李海說了出來:「我決定要去整容。」   「整容?」李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陳麗。   「沒錯,就是整容,我已經決定了。」   陳麗前幾天在同學聚會中遇到了以前的死黨劉芬。而沒想到幾年不見,劉芬明顯變的漂亮多了,容光煥發,青春靚麗,讓陳麗是相形見絀,以前她可只是陳麗的陪襯。而兩人一聊之後才知道,原來劉芬去做了整容手術。   這件事對陳麗觸動很大。劉芬也力勸她去整容,並且介紹了幫她整容的醫師——成熟英俊的青年醫師蔡浩。  蔡浩對她的皮膚連連稱讚,鼓動她做全套的整容手術,要的手術費又低得讓她難以置信。  「你要做什麼整容手術?」李海有些不滿。   「很多,全套。」陳麗拿出一張電腦合成的照片給李海看。   那是一張比任何電影明星都不遜色的臉,靚麗的讓人心跳。   「這是誰?」   「這就是我,醫師說整容後一個月我就成了這樣。」陳麗笑了,一副陶醉的神情。  陳麗躺在蔡浩診所的手術室裡,不知怎的,心裡開始發慌。   也許,是因為自己要永遠告別這張臉的緣故吧。這張臉一直伴隨著她成長,現在突然改變掉,永遠消失,感情上她一時接受不了。   手術室裡的氣氛也讓她感到窒息。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室裡的牆壁與屋頂都是淡綠色的,幽幽地反射著黯淡的光芒,仿佛是一隻只來自陰冥的妖魔眼睛,看著她露出詭異的笑意。子母無影燈的燈光慘白慘白的,直刺下來,刺得她眼睛發痛。就連身上的潔白被單,也讓她聯想到太平間的裹屍布,無來由地感到害怕。濃重的福馬林氣味瀰漫著整個手術室,直往她鼻子裡鑽。她的胃因此翻江倒海般折騰,痙攣不已。好在她是空腹,想要吐也吐不出來了。   麻醉藥漸漸地發揮了功效,她感到身體開始僵硬了,不聽從她大腦神經的指揮了,仿佛她與自己的身軀被隔離起來了。奇怪的是,在迷迷糊糊中,她竟然還有意識,並沒有沉入夢鄉。   她突然間有些後悔,也許,不應該做整容手術。這時陳麗才想起那些整容失敗的電視新聞,裡面的人被庸醫整成豬頭般的醜八怪,歪眼斜嘴,不敢出去見人。如果自己也失敗了,會不會像她們一樣?而且,蔡浩的整容方法光聽上去就夠嚇人的,剝皮換膚,那就是要將自己的整個臉皮都剝掉啊。   但現在,她沒得選擇了,只能靜靜地躺在這裡聽從命運的安排。   此時,陳麗聽到兩種不同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沉重一個輕巧,越來越近。她聽到蔡浩的感嘆:「多麼好的皮膚啊!」   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到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蔡浩與他那年輕漂亮的女護士。蔡浩的眼神裡露出一種狂喜,似乎看到了極其喜愛的事物般,這讓陳麗心中隱隱有絲不安。而那女護士,陳麗怎麼看都覺得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卻又記不起來,只是那眼神裡的譏笑,讓她心裡堵得慌。   陳麗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了,她終於閉上了眼睛。蔡浩從女護士那裡取出把鋒利的白色手術刀,小心翼翼地切割著陳麗的臉皮,殷紅的血絲滲了出來,很快就蔓延起來,一道道血流似乎是歡快流淌的溪流,從陳麗臉上滴落到堅硬潔白的地板上,滴滴答答。   不久,蔡浩就在陳麗的臉上劃了道圓圈。女護士走了上來,將陳麗臉上的鮮血擦掉,塗滿特備的藥物。蔡浩休息了一會,等藥物發揮功效後用特製的鉗子將陳麗被划過的臉皮揭了下來,放入藥水瓶中。   陳麗的臉上現在是血肉模糊,不斷有鮮血從她臉上冒了出來,血淋淋的令人恐懼。女護士塗了藥止住血後,蔡浩再找出極小的專用鋸子,在陳麗的鼻骨上吱吱地鋸了起來,然後是削下巴、切唇等一系列的手術。   在做這些手術時,陳麗一直沒有睡著,意識仍然是清醒的。她能感覺到手術刀在割臉皮,也能聽到血滴在地板上的滴答聲、鼻骨被鋸時的吱吱聲。直到蔡浩做完所有手術,將她整個臉包裹起來,她才感到疲憊暈了過去。   陳麗恢復得很快,一個月後就拆開繃帶了,映入李海面前的是一張毫無瑕疵的臉,美得讓人無法形容。   李海注意到,陳麗不光臉蛋變漂亮了,連背後那塊淡青色的橢圓形胎記也消失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他的女友陳麗經過整容後竟然成了嫵媚萬分讓人不敢直視的美女。   一開始,他還得意洋洋,引以為傲,帶著陳麗在親朋好友們面前炫耀。可是很快,他就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了。   他與陳麗走在一起,陳麗總能吸引附近男人的目光。那些男人除了對陳麗的大加誇讚外,不時說些「一朵鮮花插牛糞上」、「癩蛤蟆吃到了天鵝肉」等諸如此類不懷好意的話,這讓他心裡沉甸甸的仿佛壓了塊石頭非常難受。,而此時的陳麗性格也變了,變得大方妖媚,經常有男人們送她鮮花。她不但對男人們的追求不拒絕,還頻頻和他們出去吃飯遊玩。   李海擔心陳麗會離開他。他決定和陳麗攤牌,把自己的感受說給她聽。   陳麗聽完後默然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要不,你也去整容吧。」   李海同意了,除了把自己整容成帥哥,他還有什麼辦法能留住陳麗的心呢?   兩人還是找到蔡浩。   李海無意間看到蔡浩對著陳麗相視而笑,心裡很不舒服。這個男醫師,長得的確英俊,有一種強烈的男人魅力。但,陳麗是他女朋友啊。   蔡浩讓他躺在手術室,給他打了麻醉針,然後出去等藥力發作。   李海在手術室裡百無聊賴,突然間也開始後悔。一個大男人,整什麼容。他站了起來,偷偷地走了出來,看到蔡浩正有說有笑地和陳麗聊天。   李海心裡氣得直咬牙,他強忍住氣想聽聽兩人在說什麼。   「上次的皮,真的很好啊。」   「這次的呢?」   「這次的,差了很多,但將就著吧,總比沒有強。」   李海聽得一頭霧水,不知兩人在說些什麼。   這時蔡浩走進另一個房間去了,陳麗竟然換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她究竟在做什麼?   李海偷偷尾隨著陳麗走進器械間,他看到陳麗仿佛一個純熟的護士般在配置手術用具。李海納悶,陳麗以前可沒當過護士啊。   他看到器械間裡面還有一個小房間,虛掩著門。他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   這是專門放置整容材料的,裡面堆滿了各種皮膚、矽膠、假體等等,形態各異。房間的一角,砌了個長寬各兩米的透明水池,水池裡放滿了腥黃色的藥水,裡面飄浮著一具屍體。   李海倒吸一口冷氣,渾身發冷。那具屍體面向著李海,臉上血肉模糊,不成人形。臉皮割掉了,鼻骨鋸掉了,下巴削掉了,嘴唇切掉了。只有一雙眼睛,還是完整的,翻著白眼,幽幽地看著李海,仿佛有一股怨氣,直往李海身軀裡鑽。   那眼睛,怎麼那麼熟悉?李海雙腿發軟,再也站不住了,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從地上的角度上,他看到屍體的背後有一塊淡青色的橢圓形的胎記。   這時,門口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那年輕英俊的整容師蔡浩,一個是打扮成女護士般的「陳麗」。李海想站起來逃跑,可是麻醉藥的功效開始發揮了,眼皮越來越沉重,只看到兩人露出詭異的笑容慢慢地走向自己。他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一場獨特的「整容」。   「哇!真是太可怕了!」聽完沈醉天的所講的事之後,碧眼貓大聲叫了起來,「我一定要跟我那姐妹說說,千萬別去整容了。   但是成剛則冷笑了一聲,說道:「其實,我認為整容還是很不錯的。最起碼,我就是因為整容而成全了一件好事。」   「什麼?!你還整過容?不會吧?」碧眼貓不相信地看著成剛,「瞧你瘦的那樣,要是真整過容,怎麼不知道灌點脂肪,讓你看上去胖一點?」   成剛哈哈一笑,說道:「我又沒說是我去整容,只是說,我從整容裡得到些好處。」   莊秦的眼睛驀地一睜,問道:「成剛,你得到過什麼好處?不如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一起聽聽。」   成剛喝了一口茶,開始了他的故事。   成剛講的整容故事:   那天下著雨,酒吧裡除了我還有一個叫江鋒的客人。我跟他是中學同學,已經好多年沒見面了,沒想到會在酒吧遇上。我走進酒吧的時候,他正一個人獨坐一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我遠遠地叫了聲他的名字,他抬頭看我一眼,目光卻很茫然。   我坐到他對面去,親熱地道:「這些年你都上哪去了,我問過咱們班上好多同學,誰都不能確定你的下落。有人說你發了財,成了百萬富翁,還有人說你出了國,娶了個外國女人當老婆……」   我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他不耐煩地打斷:「等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你。」我嘻嘻笑道,認定了這麼些年過去,他還像以前上學時一樣愛搞惡作劇。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江鋒皺著眉,一臉嚴肅地說。   我又仔細地端詳了他半天,雖然他有了些變化,但我還是確定他就是我那個中學同學。莫非世界上真有兩個這麼相像的人?   「我叫賈林,是個商人,你把我當成你的朋友,我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就在半年前,也是這樣一個下著小雨的夜晚,我從這酒吧裡出去,忽然有個人衝到我面前,還沒等我明白過來,臉上就一陣劇痛,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我抱頭倒在地上疼昏了過去,直到兩天後醒在醫院裡,我才知道,我被人潑了硫酸。」   「誰這麼歹毒?」我說,「一定是你得罪了什麼人,但這人下手也太狠了點。」   「警察也來調查過,但結果卻一無所獲。我在生活裡是個隨和的人,生意場上也總會給競爭對手留條後路,不致趕盡殺絕,我實在想不出來誰跟我能有這麼大的仇怨。」   我沉默了,似乎已經預感到了後面會發生的事。   「我被毀了容,連我自己都不敢看我的樣子,那段時間,我內心極其痛苦,如果沒有我的妻子,我都不知道今後將如何生活。」   說到妻子,這位酷似我朋友的賈林眼裡有了些光彩:「我的妻子是個非常溫柔賢惠的女人,她不僅不嫌棄我的容貌,還替我聯繫了家韓國專業的整容機構,並且為我辦好了所有手續。這樣,三個月前,她陪我去韓國做了整容手術。手術很成功,我獲得了一張新的面孔,我對新面孔非常滿意。」   他從錢包裡取出一張照片遞到我的面前,照片是他整容以前拍的,說實話,他的樣子實在很一般,屬於擱哪兒都毫不起眼的那類人。而江鋒以前上學時就是我們班上公認的美男子,他得到江鋒這樣一張面孔,當然會非常滿意了。   可是,我還有些疑問,一家遠在韓國的醫療整容機構,怎麼會把他的面孔做得跟江鋒一模一樣,連我這個江鋒的老同學都認錯了人。   「是這樣的,在我進行整容手術前,我的妻子徵求我的意見,是不是還按照以前的模樣來進行手術。你也看到了,我以前的樣子不好看,還有些土,這些年我的生意做得很大,我不想老讓我的生意夥伴覺得我像個農民企業家。所以,我決定借這次事故,改變一下我的模樣,雖然那樣會給以後的生活帶來些不便,但擁有一副英俊的容貌,那時卻真的誘惑了我。」   我點頭,人都有愛美之心,男人當然也不例外。   「在韓國,我的主治醫生在手術前,拿出一張照片徵求我和妻子的意見。醫生說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的一個朋友,幾個月前剛移居韓國。看到照片,我和妻子幾乎沒有猶豫,便同意了醫生的手術方案。」賈林這時笑了笑,「我想,那張照片上的人應該就是你的朋友,這也是你剛才認錯人的原因。」   雖然我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但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心裡便釋然了,而那位賈林似乎也對我那個叫江鋒的朋友挺有興趣,於是我便講了許多江鋒以前的故事給他聽。那天我們在酒吧裡聊得挺投機,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半夜。這時我接了一個電話,我的女朋友在電話裡說她來不了了,我有些生氣,要知道,我在酒吧裡已經等了她整整三個小時。   我跟賈林一塊兒離開酒吧,他堅持要用他的私家車送我回去,我客氣了一番後,便同意了。到了我家小區門口,我從車上下來,向他道謝。他在車子開動的一瞬間,忽然頭從車窗裡伸出來,衝我詭異一笑,大聲道:「再見,鐵蛋。」   我怔住了,鐵蛋是我上學那會兒的綽號,除了以前的同學,沒有別人知道。   看著遠去的車影,我意識到我上當了,今天送我回家的人根本不是什麼商人賈林,他就是江鋒。這些年過來,他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愛搞惡作劇。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江鋒中學畢業後一直遊手好閒,沒想到現在連私家車都開上了。我回到家裡心情稍微開朗了些,我知道,江鋒一定會再出現的。   一個星期後,我接到江鋒打來的電話,他在電話得意地笑:「怎麼樣,那天真把你騙了吧。看來你還跟中學時一樣老實。」  這時我相信江鋒只是跟我開了個玩笑,但是,接下來他的話,卻完全超出我的想像。   「我現在的名字叫賈林,身份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因為再有半個小時,我就要上飛機了,去美國再也不會回來,所以,我也不在乎你知道事情的直相。」   三年前,江鋒遇到了一個女人,沒過多久,倆人便如膠似膝,覺得誰也離不開對方了。但那女人已經結婚,而且丈夫事業有成,是這城市一家著名私營企業的老總。那女人雖然喜歡江鋒,但要她放棄萬貫家財,跟著一貧如洗的江鋒,也是她做不到的。   經過長時間的謀劃,江鋒和那女人終於有了一個計劃。   江鋒在一個夜晚,將一瓶硫酸盡數潑到了那女人丈夫的臉上,女人告訴丈夫,她已經聯繫了韓國一家專業的醫療整容機構,然後,帶著丈夫飛往韓國。   這時候,江鋒已經先於他們抵達韓國。   女人的丈夫在韓國再也沒有回來,江鋒在電話裡雖然沒有告訴我他的下落,但我料定他必定已經從這世界上消失。   這時候,恰好市裡組織招商團去韓國,市裡幾個主要領導人專程去醫院看望女人的丈夫。當著這些領導的面,醫生解開了纏在江鋒臉上的紗布,大家都被那張英俊的面孔驚呆了——韓國的整容技術,果真是世界上最棒的。   於是這樣,江鋒就成了賈林,現在,他帶著賈林的老婆和所有財產,移居美國。   「我知道你一定還有些疑惑,那家韓國美容機構怎麼會幫助我們完成這個計劃。這其實沒有什麼稀奇的,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你有錢,就沒有做不到的事。」   江鋒走了,飛到了地球另一端,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也沒得到過他的消息。   這年秋天的一個深夜,我躲在一家酒吧外面,看到一個男人獨自走出來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毅然衝上前,將一瓶硫酸潑到了他的臉上。   他是我女朋友的丈夫,他將在半年後去往韓國做整容手術。   他長得實在不怎麼樣,還有些土,回國後,他會擁有一張像我這樣英俊的面孔。   而聽完了成剛講的事之後,碧眼貓大口大口地呸了起來:「靠!死成剛,原來你是這麼狡詐!不過我知道,這個故事肯定是你編的,因為你是個善良的人,哪能會幹出這樣的事?。」   莊秦看著碧眼貓喝下了一口茶之後,說道:「貓貓,還是我給你說個真實的故事吧,這可絕對不是我編的。」   碧眼貓好奇的問:「什麼故事?」   「你知道我們這裡哪個整容醫生最出名?」   「是金相載醫生,聽說他在韓國進修過好多年。」沈醉天搶先一步答道。   「對,就是他,當年我去韓國聯繫整容醫生的時候,他正在那裡進修。」成剛依舊沒心沒肺地開著玩笑。   碧眼貓則說:「是的,我也知道他最出名,但是聽說他失蹤了。」   莊秦點了點頭,在茶几下翻出一張報紙,上面社會新聞版上印著黑體的大標題:「整容醫院離奇命案,醫生劫匪同歸於盡」。標題旁套題黑白照片上,金相載正直勾勾地望著所有人,沒有一點表情。   莊秦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我和這位金醫生蠻熟的,以前常常和他一起下圍棋。現在我要講的,就是金醫生的真實經歷。」   莊秦講的整容故事:   金相載醫生在本市開了一家整形專科醫院,他是這方面的權威,曾經在韓國進修了五年。金醫生最擅長的是面部磨骨與胸部豐乳,因為手藝精湛,找他做手術的女性絡繹不絕。幾年下來,他的專科醫院規模越來越大,手中攢集的財富也越來越多。   那是一個落著綿綿細雨的下午,天灰濛濛的,像塊永遠擦不乾淨的毛玻璃。金醫生在結束了一個成功的面部磨骨手術後,站在了落地窗前,抖落了手指間的菸灰。剛才這個手術讓他很勞累,他很想休息一下。他已經叫走了所有的職員,整個診所只剩了他一個人。窗邊的鏡子映出了自己的模樣,雖有幾分憔悴,但也掩不住十足的英俊。金醫生對自己的相貌很是滿意,整張臉像是用刀削過一般完美,充滿了堅毅。而一米八的標準身材因為勤習健身的原因,保持了很好的體型。事實上,也有不少的女病人向他表達過自己的愛意,她們都說他長得像韓國的明星裴勇俊。   就在他對著鏡子顧影自憐的時候,門鈴響了。   雖然金醫生已經很累了,但他還是撐起身體向門邊走去。他知道,說不定按門鈴的又是一位潛在的顧客。做了這一行,就像是裝上了馬達的螺陀,一刻也停不了。以前剛開診所時,就盼望著有一天可以收支平衡。生意有點起色之後,他又盼望著可以賺大錢。當賺到錢的時候,他又盼望著可以開分院。哪怕是身體累得都快透支了,他還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迎接顧客。   門開了,門外站著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男人,一米八左右,身穿一套藏青色的西裝,西裝已經被雨水濡溼。手裡提著一個真皮皮箱,而頭上則不合時宜地戴著一頂西洋禮帽,他的臉隱沒在帽簷下的陰影中,只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熠熠發亮。一看到這雙眼睛,金醫生就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像是生吞了一隻蒼蠅一般。眼睛很亮,但眸子裡卻有一絲遊移躲閃的陰霾,一與金醫生的眼神對視就慌忙移開,說不出的陰鷙。   「請問……」還沒等金醫生問完,這個男人就一步跨進了會客廳。  「您是金相載醫生吧?」   金醫生點了點頭,說:「請問先生有何指教?」   這男人取下了禮帽,一張胖臉出現在了金醫生的面前。「金醫生,我想請你為我做整形……」   金醫生吃了一驚。說實話,現在這個時代,做整容手術的男性顧客並不在少數,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做整形的必要,除了臉稍稍寬了一點,身體其他部分都保持得很勻稱,甚至腹部的肌肉還很結實,即使是透過西裝下擺的白色襯衣,也可以感覺到那裡是一塊一塊隆起的疙瘩肉。  「是的,就是臉稍稍寬了一點,就這麼一個缺點。」金醫生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道。   「金醫生,我想讓自己的臉變小一點,我那個喜歡看韓劇的老婆老是對我說,如果我的臉小一點,就會和那個韓國的明星,裴什麼俊的,一模一樣。沒辦法,我只有請你來幫我想想辦法了……」這個男人飛快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金醫生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又是一個被猜到了的結果。他當然知道,自己最擅長的整形外科手術就是做面部磨骨,將一張寬臉磨成一張窄臉。面部磨骨手術一般是針對天性愛美的女性,很少有男性要求做這樣的手術。金醫生甚至還沒有為任何一個男性做過,不過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不管男人女人,他們臉部的構造都是一樣的,雖然說每個人臉上的肌肉分布都會有或多或少的不同,但整形手術從根本上的原理都是一樣的。   他點了點頭,說:「沒問題,我可以理解您的願望。不過我的時間也很緊,日程基本上已經安排到了下個月,所以我只能在下個月下旬才能為您做這個手術。」事實上,整形醫院的生意雖好,但不管怎麼都不會像金醫生說的那樣緊俏。之所以要這麼說,只是出於金醫生的習慣。他常常利用這樣的方法讓愛美心切的女士們為了提前做手術,而付出一筆多餘的錢。   果然,這個男人上當了。他將手裡提著的皮箱擱在了金醫生的大班臺上,緩慢地打開,說道:「我想儘快做這個手術。錢不成問題,我有的是錢。」   他將皮箱反轉過來,讓金醫生看到了裡面的內容。裡面是一摞一摞嶄新的百元大鈔,起碼有好幾十紮。金醫生的眼睛頓時一亮,說道:「先生,沒問題,我馬上就為您安排,您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做這個手術。」  「最快是什麼時候?」   「明天!」金醫生答道。   「能不能今天就做呢?」   金醫生蹙著眉頭說道:「這麼急啊?」   「是的,明天一大早我老婆就要出差回家,我想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這個男人眼皮驀地一下睜大,突然間放射出的寒芒激得金醫生渾身打了個哆嗦。   「今天就做這個手術,倒不是說不行,不過我沒有助手在身邊……當然,沒有助手我一個人做也是可以的,不過今天我剛動完了手術,有些累……」金醫生像是自言自語地在說這些花,但是聲音又大得足以讓眼前這個男人正好可以清楚地聽到。   這個男人又一次中了金醫生的圈套,他從皮箱裡又取出了一摞錢放在大班臺上,說:「醫生,我再給您加上點錢,您一個人做就是了,我不介意的……」   「好!我現在就去準備手術室!」金醫生接過了錢,放進了保險箱裡,大聲叫道:「好!我現在就去為您準備手術室!」   這個故事說到這裡,莊秦突然停了下來。屋裡陷入死一般的靜謐之中。   「後來呢?」碧眼貓沉不住氣,搶先問道。而成剛則一言不發地望著莊秦,似乎在猜測後面的結果。   莊秦頓了頓,說道:「其實呢,這個來做手術的神秘男人,是個銀行搶劫犯。他已經被警方鎖定為了嫌疑人,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整容,於是選擇下班時間找到了金醫生。而當他看到了金醫生後,又產生了另一個邪惡的念頭。他驚異地發現他和金醫生長得一般高矮,就連體型也十分相近,除了面部他稍稍寬了一點。所以他提出了面部磨骨,他知道,只要磨過了骨,他就會和金醫生的模樣達到高度的一致。只要他手術後醒了過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自己擬訂的計劃殺死金醫生,然後再冒充金醫生的身份。當然,他不會再當醫生了,為了不讓別人懷疑,也許他會想辦法殘掉自己的一隻手,以此為藉口封刀轉行。不過,他這樣做,既可以逃脫警方的追查,安心揮霍那筆銀行搶來的巨款,又可以趁機霸佔金醫生多年積蓄下來的財富,實在是一舉兩得。」   「啊?!真是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沈醉天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我,說,「那後來呢?金醫生真的被殺了?」   莊秦笑了笑,說:「哪有這麼簡單。這個金醫生也不是什麼好鳥。當他看到了那個男人皮箱裡的巨款後,心裡早就起了歹毒心腸,想要佔為己有。他又不能讓這個劫匪的屍體在這間房裡被人發現,於是他決定將這個男人整容完畢後再殺死,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知道死掉的人是誰。而金醫生也想不到,他一直都按照韓國明星裴勇俊的模樣為自己整容,即使是在為這個男人做手術的時候,他也按照自己的喜惡將那個男人整成了裴勇俊的模樣。等完成了手術後,他在那個男人的手腕靜脈處注射了安眠藥,再用打溼了的皺紋紙貼在他的嘴鼻上,只蓋了七層皺紋紙,那個男人就因窒息而死了。當金醫生看到屍體的時候,突然才發現,這個男人被他整成了和自己相同的模樣,心中驀地一驚。不過這時,一個新的念頭又出現了。他決定將這個男人的屍體扔在辦公室裡,別人就會以為死的是金醫生。而自己則改換成其他身份離開這裡,反正自己身上有這麼多錢,又有一手整形外科的好手藝,換個城市一樣有好的事業可以發展。於是他就整理好了所有細軟,又忍痛在沒有麻藥的狀況下為自己做了整容。幸運的是,金醫生果然是手法一流技術精湛,他將自己變成了別人根本看不出來的另一個人。」   說到這裡,碧眼貓「哇」的一聲發出了讚嘆:「這個金醫生真是太厲害了,真是個完美的謀殺方式。」  莊秦呵呵一笑,說:「貓貓,要是你的那個姐妹聽完這個故事後,還想去做整容嗎?難道她就不怕遇到一個正想改變身份的整容醫生嗎?說不定她正好和你那姐妹一般高矮,體型也相似呢……」一說完,碧眼貓的身體就劇烈地搖擺起來,她害怕了。莊秦知道嚇唬碧眼貓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禁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時,成剛一邊翻著報紙,一邊突然問道「怎麼和報紙上說的,有些不一樣呢?」   莊秦的眉頭立刻又蹙了起來。他突然想起,那張報紙上已經登出來了,在金醫生診所裡發現的兩具屍體,一具是金醫生,而另一具是搶劫銀行的重罪嫌疑人。   沈醉天的聲音忽然有些顫抖:「莊秦,在你的故事裡,只有那個與金醫生相貌一樣的屍體,而報紙上卻有兩具屍體,金醫生與搶劫犯的。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呢?」   莊秦突然陰惻惻地衝屋裡另三個人笑了起來:「很巧,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莊秦的高矮與體型和我幾乎完全是一樣的嗎?真是太巧了,我剛解決完那個男人的時候,莊秦就來找我下圍棋來了。更巧的是,你們都喝了我泡的這壺鐵觀音……」   只聽「撲通」「撲通」「撲通」三聲響,碧眼貓、沈醉天和成剛都摔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莊秦」一邊發出詭異的笑聲,一邊從抽屜下摸出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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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容醫生

  碧眼貓應莊秦的邀請,到他家去喝茶的時候,看到成剛和沈醉天已經先她一步到了。三個男人正在抽菸喝茶,碧眼貓心裡有點不樂意,說:「你們幾個真不仗義,都不等我來了一起喝。」  成剛笑道:「誰叫你大小姐整天比總理還忙,我們左等不到,右等還是不到,眼看咱們都快口渴而死了,先喝上一杯又有何妨?」  莊

醫生

  穿起了天天穿的白大褂,林醫生覺得很沉重。  門診的時間到了,他走到門口叫了第一個病人:「羅蘭蘭……」林醫生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也飄忽不定了。  羅蘭蘭走了進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她哆哆嗦嗦地遞上了掛號條和病曆本。林醫生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了原珠筆在病曆本上寫上了日期。然後,將筆插回兜裡,

太平間裡的新娘

  太平間裡並排躺著四個穿著雪白婚紗的新娘和一個穿禮服的新郎。四個新娘生前是這場集體婚禮中最愛嚼舌根的四位,大轎車翻車時,她們不幸全軍覆沒,而此刻聚首太平間,她們又開始嘰嘰喳喳,喋喋不休了。  新娘A邊抹眼淚邊嘮叨:「早知道婚後是和你們姐兒三做伴,我就多陪陪我那苦命的夫君了。這麼多年他一個人

彌留的外婆

在去醫院探視外婆的路上,我看到一個人在天空中展翅飛翔,他長著長長的鳥喙,不時發出尖厲的長鳴,人們紛紛駐足仰首,驚訝地對他指指點點。他們沒有注意到,一個個只有幾寸高的小人兒,在他們腳下穿梭巡迴,悄悄地把他們的鞋帶綁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躲過這些小人兒,我來到了醫院大門,兩個石獅子威嚴地站立左右,同

等待著……

  當我還是一名實習醫生時,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曾經想過,作為一個醫生,我究竟應該做些什麼。不管你信不信,這是因為一件事情的發生,它使我對當時和將來都要從事的職業感到懷疑,甚至恐懼。雖然我至今也不明白,但我會儘量說清楚。  那時,我臨近畢業,學校安排我們實習。我被分配到一家醫院。這家醫院因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