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陶虹出演電影(陶虹寧靜溼身出鏡)
2023-06-07 22:40:40
1993年,王朔丟給姜文一本自己剛發表的小說《動物兇猛》
那一晚,姜文徹夜未眠,將小說讀完後,激動地說:書中的所寫的人和事,就像一根引線,將埋在他心中的東西炸裂開...
後來他找到王朔,希望改成劇本,王朔不弄,姜文就自己動筆改。
幾個月後,這本6萬字的小說,被姜文塗塗抹抹,改成了9萬字的劇本,導演出了首部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
多年後,當姜文折騰出震蕩人心的《鬼子來了》,布滿詩意的《太陽照常升起》和站著把錢掙著的《讓子彈飛》...
成為中國最好的導演之一時。
他卻固執地認定,自己把最美好的東西都留在了那部「被禁」的處女作中。
《陽光燦爛的日子》
70年代的北京,夏天。
城裡很亂,大人們不是在「鬧革命」,就是在「挨批評」,街鋪關門,學校停課…
那是個被紅色照耀的年代,用馬小軍的話說:「那時候好像永遠是夏天,太陽總是有空出來伴隨著我。」
馬小軍是片中的主人公,皮膚黝黑,體瘦骨立,長得像一隻大馬猴。
他是個部隊大院的熊孩子,整天與一幫同樣管不住的少年,騎著輛二八槓自行車,穿梭在胡同的街巷旮旯中:
吹牛、抽菸、喝酒、打群架、拍婆子、進局子…
那時的夏天,陽光充足,北京還沒有那麼多汽車和豪華飯店,街上人很少。
所以,這座城市屬於他們。
一天,馬小軍在家中琢磨鑰匙,撬遍了家中的鎖,他迷戀上了鎖舌彈開時,產生的難以訴說的快感。
於是,他開啟了溜撬的短暫生涯,他不偷東西,也未被抓到過。因為那時的人們:家裡沒什麼貴重物品,上班也從不溜號。
他是個膽小謹慎的人,只開明鎖,不開暗鎖。
所以也從來沒被人發現過...
直到一天晌午,馬小軍鬼使神差地撬開了一把暗鎖。
房間窗戶很大,充滿了陽光,裡屋牆上掛著一幅笑容燦爛女孩的彩色照片。
馬小軍望著這張照片,目不轉睛,喪魂失魄…
自那以後,他便整日光著脊梁爬上屋簷,踱步在交錯的五脊六獸身旁:
「我終日遊蕩在這棟樓的周圍,像只熱鐵皮屋頂上的貓,焦躁不安地守候著畫中人的出現」。
一次偶然,馬小軍在路上遇到了照片上的女孩,她身材豐滿,成熟性感。
戴著一副墨鏡,腳踝上繫著一把鑰匙。
她告訴馬小軍:「我叫米蘭」。
那年夏天,馬小軍16歲,米蘭只是說比他大。
這次交集,讓他們倆成為了年齡不相稱卻無話不談的朋友,在臥室裡攀談,在客廳裡跳舞,拉手風琴…
腳踝上那把明晃晃的鑰匙,也打開了馬小軍的心門。
炎熱的氣候使人們裸露得更多,也更能掩飾心中的欲望,陽光充足,太亮,使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部根據王朔的中篇小說《動物兇猛》改編成的電影,講述了一群生活在部隊大院裡面的孩子,在耀眼的陽光與遍地的紅旗中間,渡過自己的青春。
是一個充滿意識流的故事,有愛情和性的衝動,有幼稚和失敗的革命精神,也有成長的故事...
姜文用了四個極具溫暖的字眼「陽光燦爛」,划進小說,讓這個本應凜冽生猛的故事,變得柔和徇爛了許多。
有網友評論說:這才是青春片應有的格調。
《陽光燦爛的日子》雖然著力展現上世紀70年代,卻更像是一部年代久遠的青春成長史。
動蕩不安下的北京青年的真實相貌與城市印記,模糊殘全,但骨架完整,到處充滿著少年荷爾蒙的氣息。
電影中,馬小軍一伙人,為給兄弟報仇,在胡同用板磚把人砸得血肉模糊後,害怕之餘仍互相吹捧:「你丫手真黑」。
撬開家中的抽屜,偷看父親的日記,偷帶軍功章,把玩軍刀匕首,吹保險套…
會偷偷溜進電影院,蹲在牆角,託著下巴,看著熒幕上放映的外國禁片:《羅馬之戰》
會騎著車對著部隊大院門口的傻子,大聲嘲弄喊他:古倫木,傻子昂著頭,騎著木頭棍回道:歐巴。
這些事件,是在特殊年代,隸屬於王朔與姜文共同的時代記憶。
同時又不約而同,遇合著不同年代青少年共有的暴力和朦朧的愛情。
將少年青春期時的心理潛藏:偷窺,叛逆,意淫,性啟蒙...透過馬小軍的外化行為,展現出來。
電影後來,馬小軍恨上了米蘭,他在生日宴會上與米蘭翻了臉,和兄弟掰了情。
他怒吼:「不行,讓她走,滾。我今誰的面子都不看,誰要是護著他,我就跟誰急」。
宴會散後。
馬小軍騎著自行車在磅礴大雨中追趕米蘭,栽進了坑裡,那一刻,他滿臉泥垢,嘶啞痛哭地呼喊著:米蘭…米蘭
他向米蘭告白,兩人相擁在雨夜。
第二天,雨過天晴,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米蘭對他依舊是親切中帶著客氣。
他已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假象,像是一場夢。
《陽光燦爛的日子》中從始至終,都貫徹著一種夢幻意味,恍惚間難以分辨是夢境還是現實。
而這是成長過程中的原始本質,落套在每個人的身上,成長都是既有難以撼動的真實,也有光怪陸離的夢境。
正如姜文那極富磁性的旁白所說:「我悲哀地發現,根本就無法還原真實,記憶總是被我的情感改頭換面,並隨之捉弄我,背叛我」。
編劇史航曾說過:
「如果說《陽光燦爛的日子》是一流的青春片,那現如今的青春片,全都只能屬於三四流。」
因為姜文在電影中,從沒有用成人視角自作聰明地批判歷史,而是用這群放蕩不羈的少年視角,望穿歷史,回憶歷史。
在泛黃的色調中,這群少年的眼中,沒有階級鬥爭,沒有勾心鬥角,更不明白這場「戰爭」。
他們只會在金黃土堆上,充滿激情地模仿《列寧在一九一八》的橋段,大喊一聲:瓦西裡。
爬上暮夜的屋頂,迎著涼風,彈著吉他,齊聲高唱著《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長夜快過去,夜色蒙蒙亮…
在他們的記憶中,那個焦躁不安的夏天,只伴隨著一股燒荒草的味道。
值得一說的是,這部《陽光燦爛的日子》耗費了25萬英尺膠片,僅掛在牆上米蘭的照片,就拍了23040張,只從中挑選了一張。
姜文成為了中國最苛刻的導演。
歷經兩年的拍攝,和各種大尺度鏡頭刪減,1995年,電影上映了。
橫掃了第33屆臺灣金馬獎,獲得最佳影片、最佳導演…
而馬小軍的扮演者夏雨,則成為了威尼斯最年輕的影帝,那一年他19歲。
美國《時代》周刊評選的1995年全球十大佳片中,《陽光燦爛的日子》排名第一。
外國媒體評論說:
中國導演姜文的《陽光燦爛的日子》堪稱是94年度全世界令人贊絕的、至今仍渴望觀看的影片之一。
它是一部從內容到形式都全新的中國電影,它的出現標誌著中國電影跨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獲得這麼多榮譽,更少不了其中演員的功勞和苦勞。
影片中看似陽光燦爛的酷暑其實有一半多是在秋冬季節拍攝的。
馬小軍冒著傾盆大雨找米蘭表白那場戲竟然是在北京1月份零下十幾度的氣候下拍攝的。
為了讓演員儘快進入到那個年代和各自的角色,進行了封閉式訓練,讓這幫演員穿上軍裝,住進部隊營房,切斷了一切的對外聯繫,每天讀誦語錄,詩詞,聽紅色歌曲。
陶虹和寧靜更是溼身露點出演,貢獻出了諸多大膽裸露戲份。
影片中最大尺度的橋段發生在馬小軍在房間裡強暴米蘭的畫面中,這也是寧靜拍攝電影中迄今為止的最大尺度。
儘管《陽光燦爛的日子》最終淪為禁片,但26年過去了,它卻依舊被無數人奉為中國最好的青春片。
電影結尾有這樣一幕,馬小軍一群人長大了,畫面色調由泛黃轉成了黑白。
一個朋友在南邊打仗時,被炮彈炸傻了,其他人衣裝革履,談笑風生。
這時,透過車窗他們看見了,年少時部隊大院的傻子古倫木。
他還是騎著那根棍子,敦敦地往前走著。
他們不斷叫喊著:古倫木…古倫木。
古倫木依舊昂著頭卻回了句:傻*。
仿佛是向這個黑白單調的成人世界和臆想發出唾棄與鄙夷。
而馬小軍的少年成長和幻想,就像王朔小說中所寫那般,都淹死在了澄清見底的泳池裡:
陽光投在水底的光環,明晃晃地耀人眼目。我抽抽嗒嗒地哭了,邊遊邊絕望地無聲飲泣。
這是一種無法排解孤獨感,預示著成長中必然要經歷的告別與遺憾,陽光燦爛的日子終將存在於過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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