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視角溫情向小說(本來是件開心的事)
2023-06-10 13:11:47 1
齊月兒被他這副表情惹笑了。再看看屋子,她又禁不住搖頭。
寒哮的病人最怕居住環境潮溼又陰悶,這樣即使藥物作用再好,病也不容易好。看來明天她得和肖母一起收拾一下這個屋子了。
出了屋,肖父他們都吃了大半了,但她的碗裡卻放著乾淨的兔肉,還有一塊兔腿。就像從前,家裡每次做雞肉鴨肉的時候,雞腿和鴨腿永遠都在她和弟弟碗裡一樣。
眼睛一陣潮溼,視線也模糊了……齊月兒用力地眨了眨,才將那股突然襲來的酸意斥退。
肖母看到她站在一旁,招手笑道:「怎麼傻站著,快過來吃飯,兔肉都快冷了。」
齊月兒「哎」了一聲。大步走過去,坐下和他們一起吃了起來。兔肉確實涼了,不過味道也香得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肖黎在不時地盯著她——手裡的碗。
難道是想跟自己要兔腿吃?齊月兒狠狠地咬了一口兔腿肉,心裡疑惑。
晚飯過後,天已經半黑了。各屋點起了油燈,肖黎和肖父在正屋說話,齊月兒則陪著肖母刷鍋洗碗。順便將自己確診了肖明的病情給肖母大致說了一下。
沒想到話剛說完肖母眼眶便紅了,手裡的陶碗也掉了,整個人坐到灶前的小凳子上開始止不住地哭。先是小聲地哭,慢慢地就是嚎啕大哭了。齊月兒又急又無奈,忙好言勸慰。
正屋裡肖父和肖黎聽到這邊的動靜,也吃驚地趕忙過來看。
鄉下人的迷信裡,婦人碰到不乾淨的東西可能會被「罰」上。聯想到那兩隻兔子,肖父臉色都不好了。
「孩她娘,你還好吧?」肖父站在門口問道。
肖黎則進了廚房,看到裡面的情形,母親坐在灶前抹淚,自己的妻子正溫聲安慰,地上躺了一個豁口的碗。一時搞不清這是什麼情況。
「娘,月兒?」
齊月兒微窘,沒想到居然連肖黎和公公都驚動了。抬起頭對著肖黎搖頭示意,「沒事兒,我剛才和娘說了小叔的事……」
肖母哭了一會兒,也緩了過來。聲音還帶著些嘎啞,站起來抹了抹眼淚:「娘沒事,娘這是高興的。你弟弟的病能治了,娘心裡高興啊!」
門外,肖父腿腳一軟,一撲稜坐倒在門檻上!
「孩他娘,你說的是真的?」被大兒子扶起來,肖父仍然不敢相信地問著肖母。
肖母這會兒瞥了肖父一眼,她緩過來了,倒是嫌棄起肖父這一驚一乍來:「嗯,兒媳婦她出身醫藥家族,自小熟讀醫術。咱明兒的病,她說是能治好的。」
肖父一聽說是兒媳婦能治,臉上的喜色頓時淡去了,眉頭反而皺起來了。
這門親事他並不歡喜。雖然外人都說是他們肖家高攀,但自從這個兒媳婦進門以來,攪得家事不寧。村裡的人都在看他家的笑話。
幾天前他特意去了林城一趟,就是專門打聽兒媳婦的事。才知道那齊老爺把這個女兒嫁給肖家,是因為她和府裡的下人關係不乾淨。
若非如此,堂堂齊府的千金,哪裡輪得上他們肖家。
肖父知道實情的時候心裡就像窩了一把火一樣。他的大兒子雖然腿有點瘸,好歹也是一個秀才,有功名在身。齊家挾恩讓他們娶這麼個女子進門,簡直就是厚顏無恥至極!
更何況,這個名聲卑劣的女子進了家門卻絲毫不知道收斂,整日裡吵嚷著要吃精米雞肉,卻又將銀錢換來的那好東西糟蹋了。現在說小兒子的病能治,不知道又要使什麼壞了。
一想到這裡,肖父不悅地掃了齊月兒一眼,嘆了口氣,一言不發地回了正屋。
齊月兒看出了肖父眼神中的警告。
她新婚第二天就「逃」回林城,差點撞死在齊家舊宅前,被村裡人帶回來的事弄得肖家在村裡很是沒臉。再加上她三日後沒有回門,想來這個公公必定有所懷疑。
齊月兒出嫁前在林城名聲不好,隨便找個人就能問出來許多事。肖父必是去查問過了,否則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齊家舉家搬遷,下人能打發的都打發了,肖父打聽到的那些對她而言不是多要緊的。她也不擔心會被發現古怪,原身確實不懂醫理,但作為富家庶女至少識得字。而齊家,最不缺的就是醫書。借著這一點,她看醫藥典籍並不是難解釋的事。
「借屍還魂」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秘密!只要這個秘密不被揭穿,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肖母倒是有點生氣了,輕輕拍著齊月兒的手,口中抱怨道:「看看你們爹,這是什麼意思?明兒的病有的治難道不好麼?不行,我得去問問他。」說著也出了廚房。
肖母才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便折返回來對齊月兒和肖黎說道:「黎兒,你隔壁的那間小屋有些潮氣,今夜你就搬回去吧。」
這話雖說是給肖黎說的,但肖母的眼睛卻一直看著她。顯然是擔心她不願意。
肖黎站在門口,有意無意地也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應。
齊月兒即使再多打算,卻沒有準備這麼快就和肖黎住在一間屋子裡。但作為妻子,她又必須盡到為妻的義務,包括……
臉頰一紅,有點不自然地低下頭說道:「娘說的對,偏屋確實太潮,肖……夫君還是搬回來的好。」
「嗯,娘。」肖黎也點了頭,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瞅著她。
肖母大喜,這會兒真的放心下來,叮囑了兩人幾句回了正屋。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兩人一個站在廚房,一個站在門外,大眼瞪小眼,這個場面實在滑稽。齊月兒忍不住「噗嗤」笑了,「夫君,你再站會兒,我打理好了去幫你搬東西。」
好在天黑,肖黎臉上的紅意沒有被人發現。不過看著那窈窕的身影,他心裡卻仿似蕩起了波瀾,一時喜悅一時酸澀。
拖著殘疾的左腿,行動遲緩地進了偏屋。齊月兒一進屋便忙碌著收拾,肖黎的筆墨紙硯和書本都被她小心地收起來,衣物則在床上攤開,一件一件地疊得方方正正的。
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轉過身來,聲音柔和地和他商量著:「夫君,這被子有些潮了就不搬了,放著明天曬一曬好不好?」
「嗯。」肖黎正看著她,聽到這話點了點頭。
齊月兒看他這個模樣,心中的抗拒也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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