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離別片段（散文送行）

2023-05-30 03:05:09

送行

　　我最不願給出遠門的親人或朋友們送行，因為送行就意味著分別。被送的人急切地走了，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兒，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滋味。中學時曾發瘋似地背誦唐詩宋詞，卻怎麼也無法理解「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一句的鄉愁苦緒。遙想古人送別，該是怎樣一種深切的情致？

　　十一歲那年，媽媽患病要到縣裡的大樓醫院去檢查治療，我牽著媽媽的衣角去汽車站點送站。當公共汽車出現在遠處的山梁上時，我隱約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媽媽，你早點回來。」我仰起臉卻接住了媽媽的淚珠。當汽車消失在彎曲的鄉間土路上時，我在瑟瑟的寒風中發抖。這便是我第一次給親人送行的記憶。

送行

　　大學畢業時，朝夕相處的同學們相約在車站告別，我竟不敢前往。當火車快到點的時候，我不顧一切地奔向車站，在長長的月臺上，找到了我們純真的友誼。當列車在淚眼婆娑中啟動時我才明白，沒有誰能夠陪伴我們走完全部的人生路，許多時候需要一個人奮勇前行。相聚的快樂彌足珍惜，分別的痛苦無可躲避。

　　兒子在外地上大學的時候，每個寒暑假開學，都是由我送站，大包小裹的幫著兒子拎上臥鋪，然後站在車窗下扯著大嗓門囑咐這囑咐那。列車一聲長笛把我孤獨地甩在身後，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很長，我的心已經隨兒子一起登上了遠行的列車。

送行

　　對於自己真正捨不得離開的人，離別的剎那就像是抽刀斷水，留下無形的愁苦。儘管聚散無常，但仍是不願給人送行，更不願讓別人送我。我常幻想著「風雨故人來」的歡喜，在風蕭蕭雨霏霏的日子裡，撐一柄花雨傘去迎接遠方的親人……

　　於是，送行已經成為我珍藏在心底的歌，一半用苦澀唱出，一半被大風吹落。好在今天社會的經濟高速發展，私家車已經司空見慣，去車站給親人或朋友送行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同樣也就少了許多難捨難分的場面。

　　文/於世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