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淺無地著相思小說第十五章(小說跨越生死海第五十章苦情澀愛)
2023-06-06 18:27:58 2
時光如水,悄然無痕。眼瞅著時間一天接著一天悄然而逝,心裡的弦也是一天天的緊繃。先是派了徐峰到王氏打探楊陽與郭鐵的下落,卻是多日不見回信,再就是自從杜小倩回去過後,也一直沒與自己聯繫,這讓褚雲在漫長的等待中越發的焦躁起來。
盤旋數日,褚雲終於忍不住去找了小倩兩趟,結果兩次都被杜家人趕了出來,結果還不死心,又選擇了第三次上門。這一次,杜思遠終於在不勝其擾之下選擇了再次報警,齊夢堂再次出面,委託張順保他出來。最後被辦案民警訓誡一番,如有下次便要拘留。
回到西郊別墅,終日煩悶飲酒。過了兩日,終於忍不住與齊夢堂辭行,說是自己想家了。齊夢堂對他安慰道:「你外出三年,也該回去看看了,省裡的事有我看著,你就放心吧。」
出發前,又見張天南在省城無事可做,心知他惦記遠在M國的馮楠,便又打發他回去,正好也能幫李元龍做些事情。當夜與齊夢堂、林志國、小張等人小聚一場,次日又將小鈴鐺送去幼兒園,便與天南等人辭別而去。
回到家,先在母親楊玉珍家裡小住三五日,整天與江玉成飲酒博弈,暢談外面的趣聞樂事,倒也樂得自在,便將煩惱暫拋腦後。
楊玉珍見他有些樂不思蜀,便提醒他說:「小雲,你是不是該回去看看你二叔了?」江玉成聽了滿是埋怨:「哪有像你趕孩子走的,他回來才幾天啊?」楊玉珍回道:「你倒是跟他上癮了,他二叔從小養他,他不該去看看啊?」
江玉成無話辯駁,這才不舍的說道:「也是這個理,那小雲,你先回去看看,你二叔也好喝酒,你把我珍藏的兩瓶茅臺給他帶回去,回來我們爺倆接著聊。」褚雲高興的答應道:「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下褚雲便帶了酒,又在路上買了兩條好煙,連同在省城給大人小孩兒買的衣服玩具等等,大包小包的帶上,興致勃勃的回山去了。
剛到村口,便看到陳二狗和廖小英帶著孩子迎面走來。二狗遠遠的看到褚雲,對廖小英咧嘴笑道:「是小雲回來了,這小子這三年多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褚雲見他夫婦,趕緊過去打了招呼:「二狗叔,小英嬸子,你們這是去哪兒?」二狗一手拉著孩子笑著說道:「這小子天天吵著去玩水,今天我剛好有空,就帶他下河去。」褚雲看了看那孩子,會心笑道:「都長這麼大了?」二狗笑道:「可不嘛,他比你二叔家的妞妞小一歲,今年就要滿五歲了。」
褚雲又對他問道:「興旺爺爺和孝培爺爺還好吧?」二狗嘆口氣道:「老支書打開春就臥病在床,孝培叔腿腳也不大靈便了。」二狗說到一半,又是長長的嘆息一聲:「總之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你還是回去問你二叔吧。」
褚雲聽了,趕緊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就不耽擱你們了。」說著又拿了些零食,糖果之類的給二狗的兒子,二狗笑嘻嘻的接了過來,又笑嘻嘻說道:「快些回去吧,我晚上找你玩去。」
褚雲一路上給人歡快的打著招呼,逢人就給煙給糖,這時早有人跑回去給褚強和李秀花報信去了:「秀花嫂子,你家雲子回來了。」
李秀華此時正忙著燒火做飯,聽到有人喊,還以為是聽錯了,趕緊跑出來問道:「你說啥,小雲回來了?」見她半信半疑,那人又對她重複一遍:「是雲子回來了,已經過了村口,帶著大包小包的,估計說話的功夫就該到家了。」
李秀花聽了心裡高興,嘴上卻是埋怨道:「這孩子,就是不疼錢。」說完又衝屋裡喊道:「妞妞,快去地裡叫你爸回來,就說哥哥回來了。」
褚玲瓏已經滿六歲了,模樣極為俊俏,很是招人喜歡。這會兒正在屋裡聚精會神的畫著小人兒,聽到秀花說哥哥回來,高興的跑出來問道:「媽媽,哥哥有沒有給妞妞買花裙子呀?」
李秀花溺愛的說道:「等你哥回來不就知道了,快去叫你爸回來。」李秀花剛說完,褚玲瓏已經歡快的跑出去了,邊跑還邊高興的喊道:「呵呵,哥哥回來了,哥哥回來了。」路上碰到有人逗她:「妞妞,你高興著去哪兒呀?」小丫頭也不回頭,只是邊跑邊道:「我哥回來了,我叫我爸去。」
還沒等跑到地裡,便扯著嗓子喊道:「爸爸,爸爸。」褚強聽到她喊,停了手裡的活兒,直起身體答應。等她走的近了,才問她:「你來做啥,你媽呢?」
玲瓏歪著小腦袋說道:「媽媽說哥哥回來了,讓你快回去。」褚強乍聽,還以為是小孩子胡鬧,又趕緊問道:「你聽誰說的。」妞妞回答道:「是大毛家的說的,好多人都看到哥哥回來了。」褚強看她不像胡說,連忙扔了鋤頭,拉著玲瓏高興說道:「走,我們回去。」
等褚強帶著妞妞回到家裡,褚雲也剛好到家。玲瓏見了褚雲也不認生,跑過去要哥哥抱。卻被李秀花責備道:「沒看見你哥手裡拿著東西嘛,還不讓你哥進屋。」說完一邊迎他進屋,一邊埋怨道:「你這孩子,早我就聽你到了村口,怎麼這半天才回來?」
褚雲笑道:「路上碰到鄉裡鄉親的,家長裡短的就跟他們聊了會兒。」邊說邊把帶回來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先是玲瓏的衣服,玩具,小人兒書,彩色筆。褚玲瓏接過彩色鉛筆樂的手舞足蹈:「我有彩色鉛筆了,我有彩色鉛筆了。」
李秀花說道:「早就嚷嚷著要了好幾次,你二叔嫌她糟蹋錢,一直沒給買。」說完又哄著褚玲瓏道:「還是你哥好吧。」玲瓏高興的說道:「哥哥好,爸爸不好,不給我買彩色筆。」
褚強一直沉悶坐著,臉上極度威嚴。等褚雲把帶回的菸酒送到他面前,對他喊道:「二叔,這是給你買的,別捨不得啊。」褚強悶著頭,沉默了半天,忍不住對他瞪著眼睛罵道:「你還知道回來啊,三年都幹啥去了?連封信都不給家裡!」
褚強剛罵完,李秀花急忙喊道:「你吃槍藥了,孩子三年才回家,你耷拉著一張老臉給誰看啊!」見褚強悶聲,褚雲笑嘻嘻的說道:「算了二嬸,二叔也是心疼我。」
說完又打開一個包,從裡面拿出幾套衣服對李秀花說道:「二嬸,這些都是秋冬兩季的衣服,我給你和二叔一人買了兩套,你先收起來,千萬別捨不得穿。」
等李秀花一件件將東西收拾起來,褚強卻悶聲不響的站起來往外走,李秀花趕緊攔住他,沒好氣的罵道:「你又撒什麼瘋?孩子在家你出去做啥?」褚強瞪他一眼,從牆角拾起來一把鐮刀,對她回道:「咱家的人王回來了,我不上園子挖些菜回來啊?」
說完李秀花和褚雲對視一眼,噗嗤笑出聲來,等褚強出了門,李秀花笑著對褚雲說道:「你二叔就這麼一個人,你別跟他計較。」
褚雲笑道:「二叔疼我是疼在心裡,我打小也習慣了,要是看不到他發火,我還真的怕了。」李秀花笑罵了句賤骨頭,回頭又是笑道:「你先坐著歇會兒,二嬸去捉只雞殺了給你煮了,這次回家多呆今天,把身體調理調理,也不知道這三年你怎麼過的。」
說完再看褚玲瓏早已不見了人影,褚雲忙問道:「玲瓏去哪兒了?」李秀花在屋裡找了一圈沒見人,頓時笑道:「肯定去跟別家的孩子玩去了,這丫頭一天就知道臭顯擺,你別管她。」說完也走了出去。
褚雲在屋裡看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切都還像以前一樣,屋裡的東西一樣沒有動過。當他看到一張小時候跟二叔的合影,忍不住勾起回憶,眼睛也跟著溼潤了。這張照片是自己剛上小學那年,村裡來了個照相先生,二叔花了一塊錢拍的,也是自己和二叔唯一的一張合影。
剛歇了會兒,就聽到院子裡傳來褚玲瓏的哭聲,嚇得褚雲趕緊跑出去,李秀花正燒好了水整備燙雞毛,聽到哭聲也趕緊跑了過來。褚雲出去看到褚玲瓏正穿著剛買的花裙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往回走。褚雲忙問道:「妞妞,你咋了,誰欺負你了?」
褚玲瓏邊哭邊指著身上的一塊泥汙說道:「是小亮子,他把我的新裙子弄髒了。」李秀花看著好好的新衣服,轉眼被她弄得髒兮兮,心裡頓時來氣,忍不住責罵道:「死丫頭,一點也不知道疼惜東西,好好的衣服轉眼就弄成這個樣!」
褚雲趕緊勸道:「沒關係,哪有小姑娘不愛臭美的。」說完又給玲瓏擦乾眼淚,憐愛的說道:「不就一條裙子嗎,哥哥改天又給你買,哭什麼呀?」聽到褚雲說又要買,玲瓏瞬間破涕為笑。李秀花卻是責備道:「你就慣著她吧,一個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好賴。」
玲瓏一邊抽泣一邊說道:「我再不跟小亮子玩了,他是個壞小子。」褚雲問道:「小亮子是誰呀?」李秀花接過話說道:「小亮子就是你孝培爺爺家的,陳亮的兒子。」褚雲聽了驚喜問道:「亮子都有孩子了?」
李秀花卻是搖頭說道:「亮子還沒畢業就回來結婚了,現在孩子都快四歲了。也還沒去上學,別家的孩子早就去讀幼兒園了。」褚雲急忙問道:「那亮子現在去哪兒了?」
李秀花搖頭道:「誰知道呢?孩子出生不久,亮子的媳婦兒就跑出去打工,就再沒有音訊。亮子出去找了幾次,也不見把人帶回來。去年亮子爸聽說在新疆出事了,等他趕過去,人都死在了醫院,到現在也沒個說法。亮子收斂了骨灰回來安葬後,也出去打工了,留下你培爺爺在家照看孩子。」
李秀花說話又對褚玲瓏喊道:「妞妞,去你培爺爺家,讓他中午過來吃飯,就說你哥回來了。」說完再從廚房探頭出來,看到褚玲瓏又換上了一套新衣服,氣的李秀花直罵道:「死丫頭,剛才的還沒洗呢,這又換上了,有沒有個節儉?」
再看玲瓏一邊笑一邊做著鬼臉跑了出去,氣的李秀話直跺腳。忍不住對褚雲說道:「你妹妹遲早被你慣壞,你一在家都不怕人了。」褚雲笑道:「衣服買了就是穿的,小姑娘愛美是天性。」
褚雲說完,李秀花又接著絮叨起來:「也不知道亮子這孩子是怎麼了,聽說他在學校談過一個對象,那姑娘人也挺好的,怎麼就沒成呢?」褚雲點頭道:「你說的那姑娘我知道,她叫陳雯,我也有好幾年沒看見她了。」
娘倆正說著,李秀花聽到院裡傳來動靜,忙對褚雲說道:「是你二叔回來了,快出去看看。」褚雲走出去,看到正是褚強背著一背簍蔬菜瓜果走進院裡,這會兒正抖落著身上的泥土。
褚雲替他接過背簍,問了句:「二叔回來了。」褚強嗯了一聲,又對他說道:「你愛吃的黃瓜番茄,拿去井裡洗洗吃,剩下的放那裡讓你二嬸收拾就行了。」
說著話,李秀花也跟著出來,對褚雲說道:「雲子,把番茄留幾個,等下我用糖給你醃了吃。」不多會兒,玲瓏已經領著陳孝培爺孫走進院子。李秀花也做好了飯菜,大碗小碗的盛了一大桌子。
褚雲趕緊招呼陳孝培進屋。陳孝培樂呵呵的說道:「小雲子,爺爺都三年不見你了,你都幹啥去了?」褚雲笑道:「我支教的地方交通不便,不能回家看看,我也惦記著你們呢?」
兩人說了兩句,褚強趕緊招呼道:「培叔啊,先別顧著說話,進屋再說。」說完忙對褚雲吩咐:「你培爺爺腿腳不好,你扶他一把。」李秀花對褚強問道:「要不要叫興旺叔?」褚強說道:「興旺叔身體不好,還是別叫了,你留半隻雞肉,我等下給他送去。」
褚雲將陳孝培顫巍巍的扶進屋裡,忍不住鼻子一酸,又對他問道:「培爺爺,你怎麼這樣了?」陳孝培吃力的在桌子旁坐下,喘了口氣說道:「傻孩子,人都有老的這一天不是?」
褚雲看得出來,陳孝培臉上笑著,心裡卻是說不出的苦澀。褚雲接著又問:「亮子有消息嗎?」陳孝培又是嘆氣,人也顯得頹喪起來,半天對他說道:「走了一年多了,開年打回了一筆錢,說讓我看病,我呀也不用去看,人老了大不了蹬腿就完事兒,錢我都給他存著,下半年開學也讓他娃讀書去。」
李秀花見陳孝培雪說越悲嗆,趕緊招呼褚雲道:「雲子,快去拿碗開飯。」褚強也忙著安慰道:「叔,別老說喪氣話,你的身體還硬朗著呢。」陳孝培笑了笑,嘆氣道:「不行啦,今年糧食都爛在地裡了,我也沒力氣去收,酒也釀不上了。不然還可以換兩個錢補貼家用。」
褚雲擺好碗筷,對陳孝培說道:「培爺爺,你也別著急,等吃過飯我給你看看,我師父教過我治病。」褚強也跟著說道:「都是鄉裡鄉親的,有事你支應一聲,等我忙完這兩天就幫你收玉米去,正好雲子回來還多個幫手。」
吃過飯,褚雲取出針盒,替陳孝培把了脈,又對他問道:「培爺爺,你這腿是多久這樣的?」陳孝培說道:「大概也就是去年冬天開始的吧。」李秀花跟著問道:「雲子,你培爺爺這得的啥病吧,能治好不?」褚雲嘆氣道:「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倒也不難治,只是需要調理一段時間。」
說完又對大家解釋道:「培爺爺本來就有嚴重的風溼性骨痛,又加上思慮過重,鬱結於心,才使得病情加重。」褚強問道:「能治好嗎?」褚雲點頭說道:「我先用針灸替他打開血路,等下二叔你去山裡幫找幾樣草藥,我要熬製膏藥,再以湯藥外服內用,雙管齊下,調養個把月就能痊癒。」
褚強聽了連忙說道:「那你給我寫下來,我這就上山去。」褚雲拿出紙筆寫好藥方。又給陳孝培推拿一遍,再以金針過穴。等褚雲拔了針,陳孝培感覺疼痛減輕了不少,臉色也紅潤許多,豎起拇指誇讚道:「小雲子,你真神了,我感覺好多了。咱山裡的孩子就數你有出息。」
褚雲搖頭笑道:「培爺爺,現在還言之過早,不過你一定要按我的方法外敷內調,切不可過度操勞。」陳孝培笑道:「咱莊稼人都是勞碌命,哪有享清閒的。」
三人正在屋裡聊天,卻又聽到院子裡傳來褚玲瓏跟一幫孩子打鬧的聲音,過了不久,又傳來小亮子的哭聲。褚雲跑出去,只見褚玲瓏正領著村裡一幫孩子圍著小亮子發難,褚雲板著臉問道:「玲瓏,你為什麼要欺負他?」玲瓏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小亮子的鼻子說道:「他搶我玩具,還弄髒了我的新裙子。」
褚玲瓏平時就是村裡的孩子頭兒,村裡的孩子多半都比他小了一輩,平時都跟在她身後小姨長小姨短的叫,這會兒又加上褚雲回來,就更加的助長她的威風。
褚雲見一幫小孩兒都圍著褚玲瓏轉,一個勁兒的聲討小亮子,有幾個膽子大的跑到褚雲面前指責道:「小雲叔叔,是小亮子搶小姨的玩具。」「就是,小亮子沒有爸媽,是個孤兒。」
孩子們個個抱打不平,面對此景,褚雲被氣的哭笑不得,連忙喝住一幫孩子道:「胡說,是誰說小亮子孤兒的。以後不許欺負他知道嗎!」
回頭又教育玲瓏道:「做姐姐要有個姐姐的樣子,不許以大欺小,不然哥哥不給你買衣服玩具了。」褚玲瓏不服氣嚷道:「小亮子搶我玩具。」
褚雲心平氣和的說道:「好東西,本來就要分享給小朋友的,大家一起玩不好嗎?」褚玲瓏又歪著腦袋說道:「那他還弄髒了我的裙子呢。」
褚雲說道:「小亮子也不是故意的,他跟你說對不起就沒事了。」教育完褚玲瓏,褚雲拿出一大包糖分給小朋友,對他們說道:「以後你們不許欺負小亮子,聽到沒有,不然雲叔不給你們吃糖了。」看著一幫孩子領完糖,在褚玲瓏的帶領下一鬨而散,褚雲臉上不覺浮出笑容。
看到小亮子一個人呆傻的站在那裡,褚雲走過去,為他整理下衣服,幫他擦乾淨流出的鼻涕。憐愛的說道:「走,跟叔進屋去。」
褚雲把小亮子帶到屋裡,拿出一些零食和玩具給他。小亮子卻不敢伸手,一直搖頭說道:「小姨回來會打我。」
褚雲笑道:「有叔叔在,她不敢打你。這些都是你的了。」李秀花也一旁哄道:「這孩子,你叔讓你拿就拿著,妞妞要是再欺負你,你就找我來。」
小亮子還是怯生的不敢去拿,眼睛水汪汪的看著陳孝培,直到陳孝培點頭,這才接了東西,陳孝培教他道:「還不謝你小雲叔叔和秀花奶奶。」看著小亮子惹人憐愛的樣子,李秀花眼睛溼潤了,又忍不住嘆氣道:「這沒媽的孩子就是命苦啊。」
褚強出去四五個鐘頭,天都快黑了才回到家裡,背簍裡滿裝著各種草藥,等褚雲接過背簍問道:「雲子,你看看夠不夠用,不夠我明天再去採些回來。」
褚雲看了看背簍,高興說道:「夠了,夠了,這些都用不完。」李秀花走過去看了一遍,看到都是些半夏、苦蒿之類的東西,笑著說道:「這些不就是我們平時餵豬用的嗎,這還能治病呢?」
不等褚雲說話,褚強就開始數落道:「你女人家的知道個啥,這就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說了你也不懂,快給我倒碗水來,今天可把我累壞了。」
李秀花白了他一眼,轉身邊進屋邊說道:「就你懂,你懂你咋不把孝培叔的風溼病給治好呢?」褚強被嗆的沒了言語。坐下來邊喘氣邊拿出煙管兒裝好旱菸,剛送到嘴邊,褚雲趕緊上去為他點火,邊說道:「二叔,我給你買的煙你咋不抽呢?這個以後少抽點,焦油量大,對肺不好。」
褚強卻是責罵道:「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油米貴,就知道糟蹋錢,以後出去辦事,家裡來人需要菸酒的地方多了,過日子就得省著用,一分錢能憋死個英雄漢。」
聽他嘮叨起來沒完,褚雲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倒是李秀花忍不住懟了幾句:「人家好心給你買回來有錯啦,你這人咋就不依好呢?」
褚強又頓時沒了言語,只顧著悶頭抽菸。李秀花轉身進屋,又對褚雲說道:「我去做飯,晚點兒你跟你二叔把雞肉給興旺爺爺送去,他也一天到晚的念叨你。」
李秀花正做飯,褚玲瓏玩累了一天也回來了。進屋就去倒騰零食玩具。當看到自己喜歡的兩樣玩具不見了,急忙跑到褚雲跟前說道:「哥哥,哥哥,你給我買的大汽車和熊娃娃不見了。」褚雲笑著說道:「我把它送給小亮子了,回頭哥再給你買。」
玲瓏聽了,頓時嚷嚷道:「我不幹,我不幹嘛,我不跟小亮子玩。」褚雲耐心問道:「你能告訴哥哥,為什麼不給小亮子玩嗎?」
玲瓏說道:「小亮子沒有爸媽,我們都不跟他玩。」褚雲有些生氣道:「胡說,誰說的小亮子沒有爸媽。」見她還是不依不饒的嚷嚷,褚雲板著臉說道:「你再鬧,哥哥不理你了!」
這一招果然奏效,玲瓏見褚雲生氣,立馬停止了哭鬧,又對褚雲撒嬌道:「哥哥,你教我學武功好不好?」
褚雲見她變臉比翻書都快,忍不住笑道:「你先告訴哥哥,你學武功做什麼?」玲瓏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要學會武功,以後好打壞人。」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簡單樸素的,褚雲見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尋思正好找個機會因勢利導,便對她讚賞道:「這個想法很好,練武術就是要鋤強扶弱,就是不能讓壞人欺負好人,那你以後還欺負小亮子不?」
褚玲瓏認真的說道:「我不欺負小亮子了,那他以後還跟我搶玩具嗎?」褚雲耐心說道:「你以後帶著他好好玩,他就不跟你搶了,好東西分給大家一起玩,小朋友才會喜歡你對不對?」
見玲瓏懂事的點頭,褚雲這才高興的答應她教她學武。二叔卻在一旁數落道:「還沒學武就天天欺負人,學會了還得了?」見褚強瞪著眼,玲瓏也不怕他,衝著褚雲扮個鬼臉,又笑著跑到廚房去了。
吃過晚飯,褚強從屋裡取出手電,對褚雲說道:「帶上雞湯,我們給你興旺爺爺送去。」又在一路上囑咐褚云:「見了你興旺爺爺,說話留點神,他現在就怕人家跟他提起兒子的事情。」褚雲點頭說道:「這怕也是他的癥結所在了。」
來到老支書家裡,不過是七八點鐘的光景,此時褚興旺已經躺下了,聽到屋外狗叫聲,趕緊起身問道:「是誰啊?」褚強回道:「興旺叔是我,我給你送點雞湯來。」
聽到回話,褚興旺高興問道:「是強子啊,我怎麼聽見是雲小子回來了?」褚雲趕緊回道:「興旺爺爺,是我,我來看您來了。」褚興旺高興道:「哦,你們進來吧,我門沒鎖。」又過了半晌,褚強見屋裡亮了燈,這才對褚雲說道:「我們進去吧。」
褚雲進了屋,趕緊過去問候:「爺爺,你還好吧?」老支書咳嗽兩聲,樂呵呵的說道:「還好,還好,快過來讓爺爺看看。」等褚雲走近,老支書瞅了一陣,直是搖頭說道:「黑了,瘦了,在外面還好嗎?」褚雲笑道:「我在外面好著呢。」
褚雲說完,褚強把半鍋雞湯放到床頭的桌子上說道:「秀花在家殺了只雞,煮好了讓我給你送來。」老支書不好意思道:「老是這麼麻煩你們兩口子,我這都過意不去了。」褚強爽朗的笑道:「看你說的,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沒少給你添麻煩不是?」說完,看到桌子上正好放了只喝水的空碗,褚強隨手拿起來說道:「我先給你盛一碗,你趁熱吃點。」
褚強只顧著拿碗,卻沒注意那碗下還壓著一張相片,就在褚強拿碗的時候掉了下來,褚雲趕緊撿起來,看照片是張黑白的,保存的年份也不短了,上面是一個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剛滿周歲的嬰兒。褚雲想要放回去,卻又看到老支書哀傷的樣子,竟然一時愣在那裡。
褚強將碗放下,拿過照片看了看,又尷尬的笑道:「看我毛手毛腳的,真是不好意思。」老支書看他爺倆緊張的樣子,寬容的笑道:「看就看了,有啥緊張的,你們不用擔心,我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褚雲接過照片,對他關心問道:「爺爺,你就沒想過去找他嗎?」褚興旺苦笑道:「人海茫茫,我上哪裡去找,恐怕我到死也不能見他一眼了。」褚雲安慰道:「爺爺,你平時都說上天不負有心人嘛,只要你不放棄,總有一天你們會父子團聚的。」
褚興旺聽了忍不住拍腿笑道:「還是雲小子會說話,好,爺爺就聽你的。」說完又對褚強說道:「來強子,給我盛滿了,我今天吃他一大碗。」
褚強見他臉上有了光澤,忍不住笑道:「你呀,我們平時都這麼勸你,倒不如小雲一句話管用。」褚興旺笑道:「那是,你們就不如小雲,說到我心縫兒裡去了。」
看著褚興旺將一大碗雞湯興致勃勃的吃完,褚雲問道:「爺爺,要不要再來一碗?」褚興旺大笑道:「你想撐死爺爺呀?」
說完大家一起笑了起來。正說著笑,陳二狗也來了,褚雲趕緊招呼道:「二狗叔,你咋過來了?」陳二狗笑道:「我去找你,秀花嫂子說你跟二哥來看興旺叔了,我就找過來了。」
說完又高興的問道:「你們這是聊什麼呢,老支書可有日子沒這麼高興了。」褚興旺笑道:「雲小子一句話,比靈丹妙藥都管用。」幾個人坐著閒聊,一晃就快十點,只聽到那破舊的老時鐘連著敲了十下,大家這才各自歸家。
一晃十多天過去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陳孝培腿疼也好的差不多了,逢人就誇褚雲醫術精湛,弄得二叔家每天都來好幾撥人讓褚雲治病。褚強見他用的藥多是洋槐刺,蟬殼,半夏之類的草根樹皮。就好奇的問他:「雲子,你用的這什麼藥啊,這些東西我們這裡遍地都是,以前都沒聽說能治病的。」
褚雲就把各種藥的藥性講給他聽,褚強聽後不可思議的說道:「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這麼金貴,以前我們都拿來當柴火燒呢。褚雲笑道:「二叔,我正想給你說這事兒呢。」
接著褚雲將他在牛王鎮教人種藥材的經驗說了一遍。接著又拿起一味草藥對他說道:「二叔你看,這種草藥叫做半夏,我們這裡叫他麻芋,是治癒風痰、咳嗽、頭暈腦脹的良藥。還有洋槐、蟬殼、蒼朮之類的遍地都是,我們村裡留守的多是老人婦孺,你可以帶人把後山的荒地開墾出來種植藥材,我負責給你們銷售出去,要不了多久大家的日子就好過了。」
褚強聽了高興的說道:「行,明天我找你興旺爺爺商量一下。」見他興致勃勃。褚雲卻是勸道:「我看不必要,山裡的人多數保守,不如你先幹起來,他們看到效果了,自然就聽你的了。」褚強聽後,會心笑道:「你小子這幾年書沒白讀,二叔聽你的。」
褚雲跟二叔正聊到一半,卻聽屋外陳二狗的聲音:「小雲子,快出來。」褚強先走出去問道:「二狗子,啥事啊?」陳二狗嬉皮笑臉的說道:「二哥,我把小雲的媳婦兒領家來了。」
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褚強忍不住罵道:「你個狗日的,胡說些啥,我家雲子啥時候談媳婦兒來著。」
當陳二狗把女孩兒叫到褚強跟前,李秀花趕緊跟著出來,看著女孩打量道:「哎呀,這丫頭真俊俏,這是找我家小雲的?」那姑娘點點頭,禮貌的問候道:「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褚雲的同學。」陳二狗跟著笑道:「我走到山腳下,就看這姑娘跟人打聽,我聽她說找小雲,就給她領回來了。」
李秀花聽完,滿心歡喜的衝屋裡喊道:「雲子你快出來,有個姑娘找你。」褚雲心裡道:「準是陳二狗戲耍我,我才不上當。」聽到二嬸嘟囔了一句:「這孩子怎麼還不來。」
說完急衝衝的走進屋,看到褚雲還高翹著二郎腿,半躺在床上看書。氣的李秀花直接過去揪起他耳朵就往屋外拽,嘴裡責罵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數,人家姑娘等你半天了。」
褚雲被李秀花牽著耳朵,嘴裡不停的嚷嚷道:「哎喲,疼,二嬸你輕點,輕點兒……」等他被李秀花扯著耳朵出來,竟然意外的看到薇兒站在他的面前,薇兒見他狼狽的樣子,不禁噗嗤笑出聲,臉上頓時現出兩個迷人的酒窩窩。
褚雲見到是他,心裡竟然有些失望道:「怎麼是你呀?」薇兒笑問道:「不然你以為是誰?是杜小倩嗎?」褚雲臉色微紅,沒有答話,二嬸卻是張口埋怨道:「這孩子真是沒個規矩,還不讓人家進屋說話。」二嬸看褚雲還一直杵著,又忍不住叫了一遍:「這孩子,你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招呼人家進屋來。」
李秀花緊跟著的忙前忙後,嘴裡還不停絮叨,又對褚雲責怪道:「這孩子,處對象也不給家裡說,真不讓人省心!」接著端茶倒水,又是拿些瓜果點心,還不停的招呼道:「閨女,別客氣,這些都是自家種的,山裡人家也沒什麼好招待的。」
薇兒對她禮貌回道:「阿姨您別客氣,這些都是綠色食品,城裡想買都買不到呢!」李秀花見她舉止文雅,談吐大方。心裡滿是喜歡道:「喜歡就多吃點,千萬別客氣。雲子這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兒到家來呢。」
說完又招呼悶聲坐著的褚強:「強子,你去接妞妞放學,順道買點肉回來。我去安排飯,讓孩子們坐著聊會兒。」
說完就拽扯著褚強往外走,嘴裡還教訓道:「人家孩子的事,你跟那裡杵著做什麼!」等褚強夫婦出去後,薇兒見褚雲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輕咳一下問道:「你——回來這麼久,怎麼不去找我?」
褚雲沉默一陣,卻沒有回答,反而對她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薇兒嘆氣道:「你不去找我,我還不能找你呀?」
褚雲搖頭問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怎麼找來的?」薇兒神秘的笑道:「這個自然是問來的了。」褚雲見她不肯說,又改口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薇兒笑道:「難道一定是有事我才能找你嗎?」見褚雲不說話,薇兒搖頭說道:「褚雲,我認為我們有更好的打開聊天的方式,你不覺得這樣太生硬了嗎?」褚雲還是沒說話,薇兒有些失望的說道:「看來我們分開的這一年,你並沒把我放在心上,是因為杜小倩的緣故嗎?」
面對薇兒的步步緊逼,褚雲顯得有些難以適從。一年前,薇兒突然離去,原本是希望能加深褚雲對自己的思念,但是今天再見到他,心裡卻無端的失望起來,從他的態度中可以看出,自己始終沒有走進他的心裡,相反的是另外一個人卻佔據了他心裡所有的位置。
見褚雲一直不說話,薇兒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知道嗎?小倩就要結婚了。」褚雲聞聽此言,難以置信的問道:「這麼快,你沒有騙我吧?」薇兒苦笑道:「請柬都發出來了,下月十八,就在我父親的酒店舉辦婚禮。」
褚雲聽了心裡猛的一震,雖然自己已經料想到有這種結果,可是他不止一次的幻想過,以杜小倩對自己的感情,小倩必定會極力反對。但是轉眼間這種幻想竟然輕易破滅,心裡頓時如同刀絞,血氣上湧,胸口翻騰一震,一口鮮紅噴漿出來。薇兒見此狀頓時嚇壞,搖著他的手臂大喊起來:「褚雲,褚雲,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正在切菜的李秀花聽到薇兒的喊聲,連忙丟下手裡的菜刀,慌張跑進屋來,看到褚雲嘴上殘留的血紅,面色土黃。也是六神無主,頓時慌神問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呢?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薇兒將剛才的情形簡單描述一遍,急的李秀花方寸大亂,嘴裡不停叨咕著:「這可怎麼好。」叨咕幾遍這才想到,忙對她說道:「你看著他,我得趕緊找他二叔回來。」說完慌張的跑出門去。
薇兒焦急的等待了十幾分鐘,只聽到屋外褚強風風火火的說道:「剛還好好的,怎麼就會吐血呢?」李秀花焦急的說道:「我還切著菜呢,就聽那閨女喊起來了,我的魂兒都嚇沒了。」
褚強還沒進屋,褚玲瓏先就跑進屋,一把推開薇兒撲向褚雲,哥哥哥哥的喊起來,見褚雲沒什麼反應,立馬急的哭了起來,嘴裡喊道:「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等褚強走進屋裡,看了眼手足無措的薇兒,剛問了句:「這怎麼回事?」薇兒便是帶著哭腔說道:「二叔你快給看看吧,我們聊的好好的,他突然就這樣了?」
李秀花又忙著安慰道:「別著急孩子,先讓你叔給看看。」褚強走過去掐著他人中,喊了半天,這才見褚雲漸漸緩過氣來。
見到褚雲醒來,李秀花欣喜喊道:「醒來了,醒過來了。」褚強扶著褚雲坐起來,讓李秀花拿了水餵他喝了。轉頭對薇兒說道:「先讓他歇會兒,等會兒我有事問你。」薇兒答應了一聲,看了看躺在床上死死盯著天花板的一聲不吭褚雲,轉身走了出去。
走到屋外,褚強已經裝好菸袋,坐在一張藤椅上劃了幾次才將一根火柴劃燃。褚玲瓏看到薇兒出來,指著她鼻子憤怒的說道:「都怪你,害我哥吐血了。」
看到褚強瞪了她一眼,玲瓏登時不再言語,李秀花趕緊拉起玲瓏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快去寫作業。」說完又跟薇兒打招呼道:「跟你叔好好說說,我去準備晚飯。」薇兒點點頭,找了個小板凳側身坐下。
褚強吧嗒了兩口,對她問道:「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薇兒沉吟半天,這才鼓足勇氣說道:「二叔,其實我並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他。」
褚強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見薇兒低沉著頭,眼睛裡滴落出幾顆晶瑩的淚珠兒來。褚強心裡瞬間柔軟,對她溫和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聽。」
接著薇兒便將大學四年,怎樣與褚雲認識,又怎樣一起去支教,等等詳細的敘述一遍。最後對他說道:「我原本想,當時我離開他,會讓他多想我一點,但是沒想到他的心裡早就有了另外一個人。」
褚強問道:「你說的那個杜小倩是怎麼回事?」薇兒說道:「開始褚雲跟杜小倩一直都是忽遠忽近,到現在我才明白,當時他們中間不過是隔了一個方小玉而已。」
褚強聽薇兒說完,一直沉默不語,一直到吃過晚飯,一家人才圍坐在褚雲的床前,李秀花將煮好的雞湯端到他面前,心疼的說道:「孩子,你好歹吃一口,心裡有什麼憋屈的就給我們說說。」
褚雲搖頭道:「二嬸,我吃不下,你們去休息吧,不用管我。」褚玲瓏搖著他的胳膊說道:「哥哥,你快吃吧,你不吃飯我也不吃飯了。」褚雲將她抱到懷裡,笑著說道:「好吧,哥哥聽你的,妞妞最乖了。」
看著褚雲將一碗雞湯吃完,大家懸著的心這才鬆了。褚強拿起菸袋點好,抽了兩口,皺著眉頭問道:「雲兒,你的事二叔一直沒有多問,但是今天的事,我不得不過問,你跟那個杜小倩到底是怎麼回事?」
褚雲嘆口氣,將自己在省城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上一遍。大家安靜的聽他說完,李秀花忍不住說道:「你這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咋不和家裡說呀。」說完和薇兒都忍不住哭泣起來。褚雲勉強笑道:「說了又怎樣,原本這次回來,我還打算和她結婚的,誰料想人算不過天算,竟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褚強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褚雲故作輕鬆的說道:「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吧,何況我現在還帶著個孩子,路是我自己選的,我必須走下去。」
李秀花擔心的說道:「可是小雲,你還沒成家,帶著個孩子也不是個事兒呀?」褚雲笑道:「當年二叔沒成家,不也把我養大了嗎?小鈴鐺是個可憐的孩子,三叔對我有恩,我不能不管。」
褚強沉默一陣,最後說道:「雲兒,我不反對你做的事情,可是你……」褚強說了一半,欲言又止,嘆口氣說道:「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二叔不攔著你。」
大家一直坐到深夜,褚玲瓏已經在褚雲的被窩裡睡著。薇兒對褚強說道:「二叔,您跟二嬸累一天了,你們休息去吧,我來看著他。」李秀花關心的說道:「這怎麼行,山裡晚上冷,別把你凍感冒了。」薇兒笑道:「沒事的,我以前支教也和褚雲在山裡住過兩年,我不會有事的。
此時節,初秋剛過,夜色薄涼。月光從遠處的山崗傾瀉下來,灑在鄉間的小路上。褚雲聽到隔壁屋裡李秀花一直嘆息道:「這都些什麼事兒,真讓人不省心!」
褚強見她嘮叨沒完,忍不住說道:「好了,雲子從小就這樣,什麼事都放心裡。就連我都不敢多問。」李秀花說道:「那現在咋辦?依我看,乾脆讓他就留在家裡,吃口安穩飯算了。」
褚強嘆氣道:「你以為我不想,可是你不問問他願意嗎?」李秀花繼續說道:「你就放心他再出去,真要出了事咋辦?」褚強苦笑道:「他要不惹事就不惹事,惹到事了肯定就不會是小事,我們還是別跟著操心了,他自己會處理好的。」
思考片刻,褚強接著說道:「等忙完地裡的活兒,我抽空去省裡看看,也好心裡有個底。」兩人商量一陣,許是說的累了,沒過多久,就傳來褚強的呼嚕聲響。又等了會兒,褚雲估計大家都睡熟了,這才從床上起身,輕輕推開門出來,正好薇兒這時也跟著有出屋來。
褚雲小聲問道:「薇兒,你咋還不睡。」薇兒說道:「我睡不著,聽到你房裡有動靜,想過來跟你說會兒話。」褚雲看她身上只穿了件粉紅睡衣,面帶倦容的看著自己。忍不住將自己披著的外套脫下來溫柔的為她披上。小聲說道:「去你屋裡吧,別吵醒他們。」
一直未能入睡的李秀花隱約聽到薇兒房間傳來動靜。心裡擔心的捅了幾下褚強,急促喊道:「強子,快醒醒。」褚強迷糊中睜開眼睛問道:「什麼事啊?大半夜不睡。」
李秀花擔心的說道:「你聽隔壁房間裡有動靜。」褚強側身聽了一陣,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當什麼大事,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處理,你別跟著瞎操心。」
李秀花嘟囔了幾句:「有你這樣做家長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話沒說完,又聽褚強鼾聲震天響。李秀花氣的踹了他一腳,轉過身賭氣躺下。
來到薇兒房間,兩人相對坐下。薇兒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於是輕聲問道:「為什麼回來不找我?」
褚雲冷不防被她這麼一問,剛想開口,又迎著她哀怨的目光,又沉默不語的低下頭來。薇兒見她不說話,忍不住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忍住哭腔說道:「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年等你等的好苦。」
薇兒自從回到省城,本不願回家面對自己的父親,但是又沒有地方可去。在方天鴻的苦勸之下,不得已回到家裡,幫助他打理酒店的生意。這兩年方天鴻的生意逐漸做大,除了經營酒店,還開始涉及了房地產買賣。一年來,來提親說媒的猶如過江之鯽,方天鴻為巴結權貴,也沒少替薇兒張羅婚事。但是都被她斷然拒絕。
此時窗外月色溶溶,遠處的稻田裡傳來陣陣蛙鳴,鳥棲蟬靜,風息樹定。兩人各自傾吐著心腸。聽著薇兒娓娓而談,褚雲的心中的柔軟漸漸的被撩撥起來。驀然回首,四目相對。她朦朧迷離的眼神,仿若天上的月色,幽幽的撞進心懷。盈盈一水間,她赤裸著足踝,輕紗蒙面,和著月光踏浪而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穿過冰與火的戰場,浴血的戰士漸緩甦醒。四目相望,慌亂的無處閃躲。當他再次抬頭望見薇兒陌陌含情的雙眸,囁嚅半天,說道:「薇兒,我還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
話到一半,薇兒打斷道:「我不管。」話未說完,整個人已經撲到褚雲的懷裡。杏眼猶如秋露淡放,紅唇猶如牡丹半開。芳幽輕吐,氣如芳蘭。當褚雲輕吻住兩瓣火熱綻放的花蕾,身體的火熱猶如巖漿噴發,勢不可擋。自己堅守的防線,瞬間如同山洪淪陷。
多年以後,當褚雲再次走入這片月光,不由得往事浮現心頭,青春的火焰燃燒著整個生命,不滅不休……
此正是:
大將生來膽氣高,腰挎秋水雁翎刀。
為博紅顏圖一笑,江湖紅塵一起拋。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文/一品布衣
圖片來源網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