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番外83(這地方他此生都不想再來)
2023-07-04 03:58:52
周生如故番外之相思意第(178—179)
劉子行不死心,此時此刻哪還有半分太子的威嚴,聲音中儘是哀求:「皇叔,你不信我,寧肯信那個女人?我可是你的親侄子,當初我爹將我託付給你,你難道忘了?」
「就是沒忘記……本王才會過來親自問你。」周生辰痛苦地閉上眼睛,「你爹那樣心善的人,怎麼會生下你這卑鄙無恥的孩兒!倘若不是看重你爹的為人,朝臣又怎會舉薦,立你為太子?」
劉子行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留著淚,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曾經也是明媚心善的少年朗兒啊。怎麼會,怎麼會變得如此面無可憎呢?
「或許一開始就錯了,朝臣不該立我為太子,戚真真不該把持朝政,劉子貞不該坐上皇位。皇叔,你既然手握重權 為何不乾脆自封為皇上呢?省得我們這些人,整日被你的軍功喘不過氣。」劉子行不管不顧地說道,「皇叔,每個人都怕你,都看重你,你才是最該登上皇位的那一個!」
「啪!」一個利落的巴掌打在劉子行的臉上,蒼白的臉上,瞬時留下鮮紅的五指印。劉子行捂著臉,不敢再說什麼,只是瞪著周生辰。
周生辰嘆道:「本王從未想過那個位子,不管天下人信不信,本王問心無愧。」他忽然加重音量,「那你呢?你千不該萬不該,想著去傷害時宜!」
劉子行不屑道:「一個女人而已,難道皇叔要為了她,不顧你我之間的叔侄之情?」
周生辰被氣笑了:「你真蠢,事到如今還以為,時宜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劉子行一把扯開衣袍,露出後背怖人的傷口:「她將我刺傷,重傷太子該當何罪,皇叔應該不會不知道。我看在你的面上,不與她計較,皇叔還要如此不依不饒嗎?」
周生辰手輕輕摸上他的傷口,猛地重壓下去,劉子行痛得叫出了聲音。
「是,不僅不依不饒,本王還要就此來與你斷絕叔侄關係,從今以後,我周生辰沒有劉子行這個侄子。」他說完,便抓起劉子行與自己的的衣袍,掏出隨身小刀削了一角,兩塊布料落在地上。
劉子行震驚不已 :「皇叔……你怎能如此絕情?」
周生辰收回小刀,淡淡說道:「你何曾將我當作叔來看,不用再偽裝了。你我都不是擅長偽裝的人。」他撿起地上的衣角,隨手扔進暖爐中。
這對劉子行無異於是晴天霹靂,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周生辰竟然會與他斷絕關係,他可是當今太子啊,竟然如此羞辱他。他氣急攻心,捂著胸口,猛咳不止。
周生辰待他停止咳嗽,冷冷地說道:「時宜沒有勾引你,你不用再說什麼。去寫封信吧,將一切解釋清楚,交給皇上與太后。」
劉子行不肯,得寸進尺道:「皇上與太后已經認定是時宜蓄意勾引我。我沒辦法解釋……」
周生辰最後一絲耐心被耗盡,他重重吸了一口氣,伸手扯下床幔,與周生辰之間的一層屏障不在了,劉子行整個人如驚弓之鳥,僵直著脊背。
「既然你不願解釋,那這封信本王來寫。」他轉身去書桌上拿了紙與筆,蹙著眉頭寫了短短幾字「一切皆為劉子行妄為。」他寫好後,用小刀輕劃了劉子行的食指,指尖血溢出,在紙上印下了鮮紅的手印。
周生辰面無表情地折好紙,小心收進懷裡。又從懷裡拿出一瓶藥,遞給他。
「你的所作所為,皇上與太后絕對不會放過你,若想自保,就將這藥喝了。」周生辰淡淡說著,轉了個身,背對著他,似是不想看到曾經侄子那狼狽的一面。他心有愧疚,愧疚辜負了老友的囑託。他心中有恨,恨他如此肆意妄為,被權益蒙蔽了心,傷害了無辜的人。
「你沒資格讓我死,誰都沒資格讓我死。」劉子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接近崩潰地說道。他大口喘著氣,整個人縮成一團。
「本王不是讓你死……這藥你喝了,此生便不會再胡言亂語。不再胡言亂語,或許到能保你一世平安,一位已經啞了的太子,對他們不再有威脅,其它藩王便也不會與你勾結,有心的妃子更不會與你為伍。你這一生安安靜靜地住在這東宮,多好!」周生辰很平靜地說出來,越平靜的話就越藏著觸目驚心的道理。他不用死,死是這世上最輕鬆的事,眼睛一閉,不管身後事。
無盡的慢性折磨,才是最痛苦的,將人身上的稜角,志向,夢鄉,抱負一點點磨平。曾經擁有的慢慢失去。最好的武將,不僅劍法精準,一招致命,他還會怎樣殺一個人的心。
劉子行哈哈大笑:「周生辰,你這是在公報私仇!你就是為了漼時宜 ,你被色慾蒙了心,哈哈哈哈……」
周生辰自嘲一笑:「那又如何?」
劉子行不再說話,別開頭,他捏著藥瓶,滿臉的抗拒。
「想活命就喝了吧……要麼死要么喝……金貴嬪已經被皇上秘密處置,你與她穢亂宮闈,珠胎暗結的事,皇上早已經知道。孩子已經不在了,你這個做爹的,就沒半分愧疚嗎?」周生辰已經讓人秘密查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提到那個孩子,他不住地冷笑。皇家最沒有的就是親情。
「去了就去了,生下來也是一個累贅。」他閉著眼 ,絕望地說道,眼角的淚卻落了下來。
周生辰聽到累贅二字,重重搖了搖頭。劉子行狠狠盯著周生辰的後背:「我恨你們所有人,所有人。」說完,將藥喝了進去。
喉嚨被火燒著了一樣,他張著嘴,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滾,顫抖著手,指著周生辰。面部因為痛苦已經變形,可是卻還寫滿了不甘,怨恨。看著頗為恐怖……
周生辰不再看他一眼,慢慢走出屋外。
冷月高高掛著,一片冰冷。他拉了拉身上的披風,拿出懷裡的信,遞給站在一旁的侍衛:「將這封信交給皇上。」
一陣風吹來,吹落了樹上的枯葉。他快步走著,心想風起來……時宜會不會覺得冷?他回頭望了望這繁華的宮殿,此生他都不想再踏進這裡一步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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