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八一建軍節88周年抒情散文

2023-07-18 05:26:08

　　當年參軍，正值毛澤東提出：「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方針，在河南羅山縣打了兩年山洞後，1972年春調往湖北天門縣沉湖開荒種田。

　　湖北沉湖位於天門縣東南部，南端緊靠漢水，東距武漢90公裡，湖區面積近200平方公裡。沉湖本是一個自然湖泊，1966年，中國人民解放軍根據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同天門30多萬人民一道，圍湖造田，修渠築路。圍墾沉湖的戰役從1966年冬開始，至1971年春基本工程結束。我們部隊進駐拉開了種植帷幕。

　　戰士們到了沉湖，耳目一新。放眼望去，近看坑坑窪窪，荷葉初展、葦草青青;遠看輕霧繚繞、天湖一色。

　　連隊帳篷搭在一個村莊旁。連隊十一個班，除炊事班和通訊班還剩九個班，九個班，班班任務不一樣。有打泥船機械班、運輸班、育秧苗班、養鴨班、養豬班、修田埂班。我是連隊文書下連當班長，領導很看得起，任務最艱巨，是預備班。樣樣都要學會，哪裡需要就到哪裡去。

　　記得很清楚，開始我們班跟炊事班幫忙，挖藕、逮魚。戰士們那個高興勁就不用提了，隨便找一個水坑，三四斤重的鯽魚、鯰魚一撈就是幾十斤。挖藕時順著還未展開的或剛展開的藕葉下去一摸就是一長根。兩個鐘頭時間滿載而歸。

　　沒幾天，魚、藕戰士們吃膩了。我看到附近的村莊有許多香椿樹，嫩嫩的葉子很誘人，就建議司務長去村裡聯繫一下。司務長聯繫後回來說，那都是野生的，當地村民不知道吃那玩意，讓我們隨便採。司務長也是北方人，也知道香椿葉用途，叫我們班去採，還吩咐我到老鄉家借幾個罈子，打算醃上一些，曬乾保存備戰。

　　我領著戰士們採了不少葉子，準備歸隊時去借罈子。看到一家大門開著，大媽正在掃院子，我就喊;「大媽，咱家有罈子沒有，借我們連隊用用。」不知為什麼大媽黑著臉，不理我。我以為沒聽見就又說了一遍。誰知大媽十分惱怒，揮著掃把攆我走。

　　回到連隊，我向司務長匯報了情況，司務長覺得問題嚴重，馬上向指導員匯報，指導員讓通訊員叫我，仔細問了經過，便立即動身去村裡了解。

　　第二天，連隊停止一切工作召開大會，指導員首先檢討自己，說部隊進駐本地後，沒有主動了解本地的風俗習慣，影響了軍民關係。接著指導員詳細講解了當地的一些風俗習慣。

　　聽了指導員的講解，才知道了大媽惱怒的原因。原來這裡的姑娘叫罈子，男孩叫罐子，恰好這大媽就有一個姑娘。

　　隨後，指導員要我一起去大媽家說明情況賠不是。

　　過了不久，因連隊住的地勢低，潮氣大，上級決定讓我們住老鄉家。恰好我們班住進了有罈子的大媽家。

　　大媽家大叔是個老實人，話不多，只知道幹活。大媽很火辣，有個性。開始她對戰士們有戒心，給我們擺個架子，顯示威嚴，後來看我們都是一些不懂事的毛頭小孩，就把我們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幫我們燒洗腳水、拆洗被子。大媽家姑娘叫雲荷，很開朗，歲數比我們小一點，因文化大革命初中沒畢業在家裡幹活，頭髮扎兩個小撮撮，咋一看黑黢黢的不怎麼漂亮，可看習慣了也覺得順眼。為找罈子的事看到她我總臉紅，躲避著。可她恰恰相反，老跟我套近乎。星期天搶我手中的衣服洗，還纏著我給她講我老家的事。

　　連隊修田埂的班任務大，我們班去增援，幹了好長時間脫不開身。那個活很苦，用尖頭鐵鍬鏟土堆砌，穿著鞋泡在水裡，腳腫、手上磨泡，下著雨也要幹，輕傷不下火線，戰士的名字不是憑空得的。我班的小王感冒幾天還在堅持著幹，直到高燒39、5度才送到了團衛生所。

　　戰士們不停地勞動著，日光如梭，轉眼到了八一建軍節。建軍節是部隊重大的節日，那天部隊大會餐，還舉辦文藝晚會。

　　文藝晚會要求每個班出一至兩個節目，不苟形式，內容都是戰士們自己編的。我們班是三句半，現在還記得有兩段詞是：當初來到湖邊，四處沼澤泥潭，戰士吃苦流汗，大幹。如今放眼湖面，一片澄黃稻田，八一戰士慶祝，笑顏。

　　幾十年過去了，我懷念和我一起戰鬥的戰友們，我懷念給戰士們送來溫暖的老百姓，我懷念和戰友們一起戰鬥過的地方——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