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催淚臺詞(人世間是傷痕文學)
2023-08-08 09:19:47
剛過春節的開年大戲《人世間》一播出,就引起了億萬觀眾和網友們的關注和熱議,順道引發了一個「傷痕文學」的話題。
這也難怪,雖說現在電視越來越不景氣,年輕人、甚至很多老年人都去看手機聊天玩遊戲,但是一個央視春晚加各個省臺轉播還是有十幾億人次觀看,這個龐大的收視群體足以覆蓋中國社會各階層。
央視大戲「傷痕文學」引爭議這部由梁曉聲同名小說改編,雷佳音、辛柏青、宋佳、殷濤主演的58集電視劇,描繪了北方某省一家三代人的家庭生活以及十幾位平民子弟在跨越近五十年的時間裡所經歷的跌宕起伏的人生。
電視劇還沒播放幾集,網絡上的爭議就一經引爆,此起彼伏。很多人批評這部劇,認為獲得茅盾文學獎的原著小說就是抹黑社會主義和改革的「傷痕文學」,電視劇也是一丘之貉,無非是展示政治經濟發展落後和底層百姓經歷的不該有的苦難。
頭條看了幾篇鼓吹不能忘記傷痕的文章和批判「傷痕文學」的文章,覺得有點好奇,因為一些文章,明顯地看出來,根本沒有看過電視劇,因此批判的根本不是電視劇和原著好壞,而是就事論事,站在道德高峰義憤填膺地批判的這個網絡熱點「傷痕文學」。
《人世間》是不是傷痕文學?「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就要親口去嘗一嘗」。
帶著一些好奇,趕緊去看了幾集電視劇,沒想到很快就被吸引,一會就把小編看笑了。
演員演得好,有個副作用,就是很難從他一個出色的角色迅速轉換過來。
本來看到演員表裡有大長臉于震,就沒啥興趣了。
因為他的抗日神劇演得太出色,給了很多觀眾心理傷痕多年難愈。
能用他的導演,是不是拍的又是都市神劇啊?
都是神劇,殷桃飾演的八路政委東方文櫻的不幸犧牲至今讓人沉浸劇情難以自拔。
因此,寧願再去看三遍東方文櫻、姜大牙的《歷史的天空》,也不願意看五分鐘那些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一個大長臉橫掃千軍的抗日神劇。
看到智商不高,膽子又小,刑場邊上暈倒的青年工人雷佳音,我就笑了,怎麼感覺像是《懸崖之上》那個叛徒脫胎換骨隱姓埋名潛伏下來的臥底。
自帶喜感的黃小蕾,稚嫩和俊秀的小臉蛋,掩蓋不住以往那些讓人忍俊不禁的喜劇形象。
一集看下來,就有體會,優秀演員的魅力就在於你很快就忘了她上一個演的是誰,你很快就承認這裡她已經是新的角色。
一個有「編制」而且在單位靠修腳手藝混成「說話管用」的漂亮小美女,死皮賴臉地追求混得工作都丟了的髮小木訥鄰居,怎麼看都不像是「悲慘世界」的人生苦難,倒像是活脫脫一場窈窕君子,淑女好逑的愛情喜劇。
這樣的生活場景,不要說那個年代,就是現在,想想周邊也會經常聽到、經常看到的吧?
因為上山下鄉的政策要求和大三線建設需要,周志剛一家五口人只能各奔東西。
爸爸坐在即將開動的火車上,媽媽默默地站在站臺上,兩人無語凝噎,執手相看淚眼,不僅讓觀眾也眼眶溼潤,內心起伏。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在這個歷史變革波瀾壯闊的大時代。
五六十年代的人,看這個電視劇,更容易引起共鳴。
那北方城鎮鄉村熟悉的紅磚建築和低矮房屋,那工人、農民、幹部、兒童多年不變幾乎清一色的服裝,包括不少人都經歷過的物資嚴重匱乏,自行車被盜,這是一個時代的印痕,無法忘記。
電視劇在原著的基礎上,增添了很多亮色,讓低矮的房屋和雜亂的院落也不那麼昏暗。
日常的窮苦,也做了很多簡化,即使當年曾經忍飢挨餓,經歷過劇中沒有的各種苦難的觀眾,也難以從劇中看出這是一個醜化和抹黑那個時代的作品。
經歷過那個年代的很多家庭也有這樣的照片吧。
怎麼看,也沒法把《人世間》和「傷痕文學」劃等號。
傷痕文學是不忘歷史還是抹黑社會?文藝作品是講故事,在一個特定的時代背景下,講述人們所經歷的或離奇、或精彩的人生故事,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反映的人世間悲歡離合、喜怒哀樂。
看小說的和看電視劇的讀者觀眾,看的是故事中的人物經歷,引起共鳴的是自己經歷相仿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這也正是文藝作品吸引人、打動人、感染人的地方。
觀眾現在對《人世間》褒貶不一,並不是指電視劇的拍攝和演員的出演,主要爭議和分歧是小說和電視劇所表現的那些,是歌頌人性美好,還是揭露社會黑暗,或者說文藝作品,是像祥林嫂一樣見人就一遍一遍揭傷疤拉眼淚,還是苦中作樂求共鳴激發人性美好。
改開之後出現的「傷痕文學」成了一個流派。
大多故事內容表現在社會的大變革下,城市知識青年下到農村,經歷的種種生活和感情磨難,也必然涉及到不少官場腐敗,甚至你坑我騙、欺男霸女的社會陰暗。
在手機和自媒體還沒有興起的時候,看小說看電視劇還是主要的文化消費,文學主要受眾當然就是知識分子和小知識分子。
知識分子的含義有點廣,簡單定義下,知識分子就是有一定文化水平的、腦力勞動者,比如教師、醫生、科研工作者、學者等等。
識字的,或者小學、初中以上,有一點文化水平,還是靠體力勞動吃飯的,就算是小知識分子吧。
傷痕文學的無論作者還是讀者,大概都屬於知識分子和小知識分子。
傷痕文學的一個方面是表現知識分子從事體力勞動所經歷的生活苦難。
根據張賢亮小說《靈與肉》改編的電影《牧馬人》曾經轟動一時。
1982年上映的電影《牧馬人》,描寫了一個下放到大西北牧場的知識分子和當地女青年的一段純樸的愛情故事。劇中表現的有海外關係被打成「右派」的知識分子許靈均在敕勒川的大漠裡孤獨、絕望,一度曾想自殺結束生命。然而,大自然純淨了他的思想,勞動陶冶了他的情操,質樸善良的牧區人民溫暖了他的心靈,賢惠的妻子和活潑可愛的兒子讓他享受了人間真愛。當他重新走上講臺,他拒絕了從美國回來尋找他的父親想帶他出國的要求,甘願留在祖國,和患難與共的親人朋友一起生活。
《牧馬人》裡描繪的知識分子下放,充滿了日常生活和思想歷程的艱辛和苦難,即便有些美化,也改變不了那段人所共知的大多數人物質匱乏,也有很多人精神壓抑的歷史事實。
這也是一度把這類文藝作品叫做「傷痕文學」的原因之一。
歷史的發展,無論任何年代,總有高低起伏。
這又從另一個方面對比表現了,對不少知識分子和身居高位的幹部來說,從養尊處優的城市裡下放到農村,他們走進的苦難,原來就是很多很多和他們「生而平等」的農村人習以為常的正常生活。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經歷過起起落落,明白人生真諦,這才是真實的人生和社會。
顛倒黑白的文學藝術《牧馬人》的許靈均,經歷了很多的人生苦難,但是,苦難的經歷成了他的人生磨練,成了他的精神財富,這是這部文藝作品的靈魂。
小說讀者和電影觀眾看過了感同身受,為之唏噓,並從劇中人物升華的心靈歷程中得到啟發和鼓勵,讓自己放下糾結苦難的傷痕,釋然心態,得以追求美好生活。
然而隨著大量的「傷痕文學」泛濫成災,人們悄悄發現,「傷痕文學」有點變味了。
「傷痕文學」這個詞語,就像「小姐」這個古來就有的稱呼從大家閨秀變成特種行業工作者,成為過街老鼠,有一個過程。
不少流量文章,以「傷痕文學」的形式,不顧底線地描繪有違背人倫的離奇故事情節,有強jian殺人、吸毒嫖娼的黃、賭、毒細緻描寫,還有拐賣人口等駭人聽聞的刑事案件,表現老百姓遭受的不公正待遇,遭受到的官場欺壓,展現底層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的苦難生活,以博取讀者和觀眾的眼球。
奇怪的是,伴隨著時代背景是建國幾十年老百姓暗無天日「黑暗生活」而產生的「傷痕文學」,又同步大量誕生了描繪封建王朝官清似水、愛民如子、才子佳人、風花雪月的作品,還有大量描寫讓很多小女孩為之追捧的民國風的十裡洋場,金粉世家,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作品。
這樣的文藝環境,讓涉世不深的男男女女,不禁就產生了錯亂。
你看,前幾十年多麼的不堪!
你看,那幾千年的王朝,那幾十年的民國多麼的美好!
在那些文人的筆下,不僅僅這樣的顛倒黑白,而且還可以另類的解釋以往的所有文學作品。
李白寫「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你看看,那個年代的文人個個都有不畏強權的傲骨。
杜甫寫「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
這個封建階級的落魄詩人,把老百姓調皮孩子說成「盜賊」,這得對勞動人民有多大的仇恨?
真是人嘴兩張皮,怎麼說都有理。
傷亡3500萬軍民的抗日戰爭,在某些文人的筆下,不見了無辜平民被屠殺,不見了仁人志士流血犧牲,看到的是日本皇軍,不殺人,不放火,不搶糧食,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個人修養簡直個個都高過佔領區人民。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軍閥橫行,土匪遍地的民國,在某些電視劇畫面裡,是遍地學術大師,滿街帥哥靚女。
就是看戰敵後的八路,都是住別墅,喝紅酒,頭油錚亮,妝容精緻。
這樣的生活,誰不嚮往?
描寫貧苦和苦難的作品就是「傷痕文學」?美麗國沒有悲慘生活?
描寫美麗國苦難生活的文學是不是傷痕文學?
讓我們看看歐·亨利的小說《麥琪的禮物》。
《麥琪的禮物》描寫了一對貧困的美國底層小夫妻的愛情故事。
貧困到一無所有的這對小夫妻,都想能有一份可心的禮物,在聖誕節給深愛的對方一個驚喜。
妻子德拉忍痛賣掉了自己為之驕傲,丈夫也非常喜歡的一頭秀髮,給丈夫吉姆買了一個漂亮的金表鏈。
那是丈夫心心念念,可是家裡實在沒錢能買得奢侈品。德拉覺得只有這個表鏈,才能配得上丈夫那華貴的傳家寶。這樣丈夫就不用顧忌只有一條舊皮帶拴著,就可以大大方方拿出來隨時看了。而德拉除了賣掉這頭秀髮,也沒有任何辦法再還能找到一分錢。
22歲的丈夫吉姆回到家中,一眼看到剪短了頭髮的妻子,神情非常奇特,讓妻子忐忑不安。
丈夫拿出的自己的禮物,妻子打開包裝後,發出了神經質的哭號:那是她渴望已久的一套發梳,鑲著耀眼的珠寶,顏色和她的那頭秀髮再適合不過。
她從來沒想到能夠擁有它。
含著淚抱著禮物的德拉笑著對吉姆說:「我的頭髮長得很快的。」
當她拿出賣了頭髮跑遍全市買來的金表鏈的時候,丈夫卻告訴她:這套發梳,是她賣了金表換了錢得來的。
讀過這篇小說的人不計其數,但是恐怕很少有人會把關注點放在抨擊造成小夫妻貧困的能生出這樣尷尬事情的社會上吧。
再看看1940年在美麗國上映,同年在中國上映過的經典愛情故事片《魂斷藍橋》。
一次世界大戰,陸軍中尉羅伊在滑鐵盧橋偶遇舞蹈演員瑪拉,兩人一見鍾情。因為戰爭,在兩人決定結婚的前夕被迫分開。不久,瑪拉得到羅伊陣亡的消息,悲痛欲絕。被劇團開除難以維持生計的瑪拉不得不淪為妓女,然而命運弄人,又讓她見到了生還的戀人。瑪拉走向了他們相遇的那座橋。
這樣的文藝作品,你能看出作者是為了抨擊那個逼良為娼的社會和時代,揭露社會的黑暗與醜惡麼?
難道看到的不是大時代背景下人的命運多桀和人們對美好愛情的追求和嚮往麼?
眼裡有愛,心中有光,你的片子才暖人經典的文藝作品,歷久彌新。雖然時代在改變,觀念不一樣,但是就是現在看起來,表達的人的情感不過時也不落伍,最少你不會像看那些早已給你落下傷痕的神劇一樣,看到就換臺。
文學作為一種文化形式,可以用來揭露和歌頌,但是文學的目的不是揭露或者歌頌。
文學本身只是記錄時代發展變化和人世間喜怒哀樂的一種工具。
然而這個工具,就像一把刀一樣,在廚師手裡,就是做出美味佳餚的烹飪利器,在戰士手裡,就是殺敵報國的銳利武器,在壞人手裡,就是殺人越貨的兇器。
同樣是拍電影電視劇,一樣的劇情,不一樣的導演、攝影師、燈光師,就能表現出不同的氣氛來。
如果《麥琪的禮物》《魂斷藍橋》裡的場景,移植到《人世間》的周秉昆和鄭娟身上,從中看到貧賤夫妻美好感人愛情的,那算是超越空間和國界表現人性的優秀文藝作品,如果讓觀眾看到,是公知喜聞樂見的的抨擊社會黑暗,那,大概就是「傷痕文學」吧?
如果是一個理工男的攝影師或者攝影愛好者來看《人世間》,恐怕感覺又會完全不一樣。
你第一個會發現:現在的攝像機鏡頭,真好啊,大屏高清,膚色紅潤,纖發畢現,哪裡還有什麼寬容度,暗部亮部都完美清晰。
看電影看電視劇就是看明星那樣各具特色美麗的臉,誰不想看著傾心舒服呢?
第二個會發現,無論室外還是昏暗的小平房內,燈光師的毫不吝嗇,都讓畫面明亮照人,充滿溫馨。
就是父子半夜在被窩裡鬥雞一樣的爭吵,也能讓觀眾看到溫馨的燈光裡映照的淚花。
眼中有光,心中有愛,拍出來的片子才有暖人心脾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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