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少女失蹤後續(懷孕的女兒失蹤)
2023-07-31 23:14:08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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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蹤
早晨,周晴駕車來到女兒家,想把燉煮好的補湯給懷孕的女兒喝。
她踏著陽光破碎的倒影,熟練地按開了密碼鎖。玄關處,一個捧著花瓶,笑靨如花的女人在看到來人後,如泥塑般僵在了原地。
周晴疑惑地打量著眼前這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含笑問:「你是新請的管家嗎?」
聲音剛落在地上,便猝不及防地炸裂成尖銳的利器,扎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周晴驚愕地盯著花瓶後女人隆起的肚子,那裡本是住著一個等待降臨的生命,可那剎時,周晴看到的卻是死亡在瞬間破殼而出。
她仍掛著勉強的笑容,想詢問她是否是周思的朋友,可女婿急迫地出現,讓她未出口的話變成了骨骼裡嘎嘎作響的裂聲。
陸靖一把將把女人護在身後,朝她低語幾句,女人便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上樓。
直至那慌張的身影消失在轉角,陸靖才告訴周晴,一個月前,他就跟周思離婚了,現在他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希望周晴能理解。
「是周思不讓我告訴您的,她計劃過段時間再跟您講,但是既然您已經發現了,就......」
陸靖話音未落,周晴便把手中的保溫盒扔到他面前。
「周思呢,讓周思出來跟我說!」
「拿完離婚證後,我們就沒有聯繫了,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周晴氣憤地拿出手機撥打周思的電話,電話那頭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陸靖解釋道:「她說過她想去散心,她現在應該是在旅遊吧,我覺得您暫時不需要擔心。」
「她挺著個五個月大的肚子,能去哪裡旅遊!」說到這,周晴眼神犀利地看向二樓,「那小三的肚子看起來也有五個月大吧,陸靖,你們是不是把我女兒怎麼樣了,是不是!」
陸靖把想要衝上二樓的周晴攔住,聲音裡是克制不住的怒火:「月月不是小三!」
周晴第一次見到如此生氣的陸靖,恍惚間被嚇住了,陸靖沉住了氣,繼續說道:「我們的事,周思到時候會跟您說清楚的,您比起在我這失態,不如先去找周思。」
周晴見硬闖無法,打算去周思工作的律所再找一下她,她希望周思是在工作而忽視了手機。
周晴走後,陸靖馬上把密碼換掉,之前他就非常厭煩周晴這種自作主張、擅自闖入的行為,但因為周晴,他還是忍耐了。
窗邊,秦月小心翼翼地藏在窗簾後偷窺著周晴的駛遠的車。
陸靖去到房間,將秦月溫柔地擁進懷裡,用最虔誠的語氣,訴說著隱匿了萬般無奈的「對不起」。
2.隱瞞
午後,周晴領著警察再次回到陸靖家,卻被門口的安保告知,他們去醫院了,「陸太太肚子痛,陸先生著急送她去醫院,還差點把我們的門禁閘撞壞了,我們擔心他們這樣開車上路不安全,還叫了同事給他們開車,哎,我同事剛回來。」
這時,那個幫忙開車的安保趕忙出來說道:「不是陸太太,這小子臉盲,記錯了」他又心驚地瞄了一眼周晴,「應該只是陸先生的朋友,女性朋友而已。」
許諾見狀,讓徐陽留下跟安保了解陸靖家的情況,他則和周晴去醫院。
當許諾接到周晴報的失蹤案時,心瞬地就懸起來。周思作為南城聞名的刑事律師,許諾難免跟她在一些案件中有接觸。
許諾當刑警快二十年了,形形色色的人見過無數,周思是那種能讓他眼前一亮的人。
有的人,臉上布滿皺紋心裡卻空空如也,有的人,就如周思,她們青春柔潤的面孔上,卻有一雙銘記了世事滄桑的眼睛,眼裡似是有一片波瀾壯闊的大海,注視久了,會發現有魚兒勾引你去捕撈,可當你灑下網後,撈起來的只有自己支離破碎的倒影。
這種人,若成魔,定會攪得世間大亂。
他們在醫院的急診室外看到了陸靖,他頹喪地靠在牆上,腰間的圍裙松垮得搖搖欲墜,這幅面貌若讓熟識陸靖的人見到,定會瞠目結舌,就如稍後來到的,陸靖的父母。
許諾亮明身份,請陸靖配合他的一些詢問,但陸靖不發一言,沉默且壓抑,像一陣風暴席捲而過。
許諾強調道:「陸靖,現在周思失蹤了,你作為她的前夫,麻煩配合我們的調查。」
陸靖聞言,把手機拿給許諾看,屏幕停留在了通話界面,上面顯示,陸靖給周思撥打了五十多個電話,但都無人接聽。
「很抱歉,我也想找到她,但我也無能為力,另外,我的愛人在搶救,我可以配合調查,但希望是在她沒事之後。」
一旁的周晴被陸靖冷漠的話語激怒了,衝他大吼:「是不是你為了跟那個小三在一起,把我女兒怎樣了,是不是,你這個禽獸!周思從高中跟你在一起,到現在,15年啊,你怎麼忍心啊!」
周遭的人都被這番激烈的言語吸引了,紛紛望過來,但他們探尋的眼神也就只停留了兩秒,因為他們真正掛念的,也是急診室裡自己關心的人。
許諾連忙把周晴拉到角落,勸她平靜下來,讓她再仔細回想一下,除了上周末周思跟她聯繫過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溝通。
周晴雖因沉思安靜了下來,但許諾自己心裡卻是波濤洶湧。在來醫院的路上,他接到了同事的電話,他們去周思工作的律所確認過,周思在兩個月前就離職了,她也沒給同事透露過什麼特別的信息,同事們也都以為她只是想要在家安心養胎而已。
「周律之前是工作狂,所以當她跟我提離職的時候,說實話,我很驚訝。她說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想要萬無一失地生下他。但對於我們律所來說,她要是突然離開,還是會有挺大的影響的,所以我們就商量著減少工作,緩幾個月再走,周律也是個善解人意,顧全大局的人,也願意配合我們。」
在周思直屬領導眼中,周思在工作上獨當一面、雷厲風行,但在夫妻關係中她卻是一個十足的小女人,「雖然我很少見到她先生,但從她22歲進我們律所開始,我經常能看到她和她先生通電話,也只有在那時她的神情才會真正放鬆下來。有時我也好奇,那該是怎樣好的男人,才能讓周律一懷孕就放棄這前途無量的工作。」
周思同事們的說法,讓許諾感到了詫異。周思若是極愛陸靖,那陸靖要是真如周晴所說的那般,婚內出軌並有一個私生子的話,那對周思的打擊就宛如天崩地裂般了。
而陸靖表示自己也聯繫不上周思,那周思會不會有自尋短見的可能呢?還是說陸靖真的為了秦月,對周思做了什麼呢?
還不容許諾多想,陸靖父母就來了,是周晴通知的。
但在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擔心周思的安危,而是詢問秦月的孩子能否保住。
陸靖仍盯著急診室的門,對父母的詢問置之不理。
周晴對於陸靖父母的態度表示難以置信,但陸靖父母直言道:「既然陸靖和周思已經離婚一個月了,那陸靖也是真的不知道周思的去向,你追著他問也不見得有什麼結果,而且你也已經報警了,那就讓警察來調查吧。」
「我們要是知道什麼,那肯定是知無不言的,可現實是,我們也愛莫能助。」
周晴面對此景象,恍然大悟:「你們早就知道陸靖外面有女人了,是吧,還有孩子,你們也是早就知道的,你們一家人合起來欺騙我女兒是不是!」
3.假象
在陸靖的允許下,徐陽得以搜尋他們的家,查詢他們的聊天記錄,乃至行車記錄儀等各種細枝末節的東西,可最後得到的結果就是如陸靖所言那般,自離婚後,他和周思再也沒聯繫過。
房子裡周思的東西也都還在,所以離婚後他暫時沒換密碼,就是為了方便周思回來取東西。
可關於與周思夫妻感情之事,陸靖依舊錶示無話可說,閉口不言。
但好在警方在周思的日常活動蹤跡上找到了突破。
周思在律所附近購置了一處房產,她平日裡都是住在那裡的,除了家庭聚會外,她鮮少回陸靖的家。周晴雖然也知道周思的那處房產,但以為那只是周思為了方便工作的臨時住所罷了。
許諾為因抑鬱暈倒在醫院的周晴感到苦澀,周晴眼中:女兒女婿事業成功,家庭和睦,幸福美滿——其實都是周思精心給她堆砌的假象。
許諾和徐陽去到周思的公寓,見門口還放著未拆的快遞,也一併拿進屋。
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一個客廳,沒有廚房,除了必要的桌椅,沒有任何多餘的擺件,黑色調的牆飾,空蕩得冰冷,也難怪周晴以為這只是臨時住處。
「比我那單身公寓看起來還『單身』。」徐陽也不禁感嘆道。
許諾拿過快遞拆開,「少廢話,書房的電腦你看看能不能打開。」
快遞裡是一些學習用品,書、筆、帆布袋什麼之類的。
正當許諾拿手機查閱上面是什麼商標時,徐陽喊許諾趕緊進去。
徐陽在周思電腦上發現了一個她最常使用的網站,登錄後顯示周思是此網站的一個籤約作家。
打開創作板塊,顯示周思共發表過768篇文章,約八百萬字。
之前,在對周思身邊人的問詢中,大家都表示沒發現周思有什麼興趣愛好,或者偏愛的休閒娛樂的地方,「她的娛樂活動就是去做公益活動,只要她沒工作安排就會去,風雨不改。」
周晴有提過,周思小時候有先天性心臟病,十歲的時候做過心臟移植手術。
後來,周思也正因為自己受過病痛的折磨,病好後,就在她父親的幫助下,成立了一個「勵志基金會」,來幫助貧困的、疾病纏身的或無依無靠的孩子,因此周思會花很多時間打理基金會的各種事務。
可隨著對周思文章的閱讀,她善良正義、熱愛公益的形象,在許諾他們心中慢慢有了裂痕。
4.行蹤
警方還原了周思在跟陸靖離開民政局後的行動軌跡。
10月25日,自民政局回家後再無外出;
10月26日,早10點,自家中出來,且攜帶一個行李箱,驅車前往基金會辦公點;
10月27日至11月10日,在辦公點中未外出過;
11月11日,午3點,在辦公點附近咖啡廳與一個男人碰面,1個小時後又回到了辦公點;
11月13日,午6點,駕車離開辦公點,並於晚8點到達五環外某城中村,將車停在路邊後,與周晴通完電話後,下車進入了城中村,手上並無拿任何物品或背包。
至今,11月23日,周晴都未從城中村出來過,車輛仍停在路邊,期間此號碼也再無通話記錄。
許諾對此產生了三個疑問:周思在基金會辦公點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最後與周思碰面的男人是誰;周思如今是否仍在城中村。
分派完任務後,許諾帶隊趕忙前往城中村,失聯十天的周思,她的人身安全,似根蛛絲緊緊纏在許諾的神經上。
車程行至一半,那個最後與周思見面的男人的信息就調查出來了。
「鄭本宇,35歲,北教人,在南城經營過一家餐館,但在兩年前就負債倒閉了,他也吃了很多官司。」
「官司?」
「但資料上沒有顯示出他跟周思有什麼關係,我讓他們再查查周思有沒有牽扯其中。」
「還有其它信息嗎?」
徐陽繼續下拉資料,「還有,他最後登記的住址就是......」
徐陽話還沒說完,兩人就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眼。
「坐穩了!」
同一時間,一隊警察去到基金會調查。
辦公點是一棟三層的小樓,由周思父親在基金會成立初期置辦的,房產登記在周思名下。據工作人員介紹,一樓是咖啡廳,同時也用來辦各種公益活動的,比如科普宣講、沙龍、義診義賣之類的;二樓是他們辦公的地方。
「三樓是周律師的地方,我們是不允許進出的。」他們說,基金會成立初期,周思年紀小,身體也不太健康,但她對公益又非常有熱情,所以導致身體有時會承受不住,便在三樓設了個她私人的休息室。
「但她讓我們別告訴其他人,包括她的父母,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員工休息室。二十多年了,都是她自己打掃的,她有時讓我感覺,三樓才是她真正的家。」
警方開門進入,並未發現裡面有任何異常,只是有些過於整潔了,像是特別清理過。而周思當時推來的行李箱,也還在房間內。
當詢問到周思的感情生活時,大家都表示不太清楚,只知道她結婚了。
許諾那邊也到達了城中村,他們先是詢問周邊的鄰居,近期有沒有人進出過鄭本宇的房間,但鄰居們表示自己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沒功夫注意到那戶人家,就是隱約記得他是兩年前搬來的。
「那時候有很多追債的人整天來打打鬧鬧,吵死了,但在我們這裡,這種事其實也很常見,你看,村裡的、樓道裡的監控,都是被人砸壞的,警察來了也沒用,抓了一批又一批,沒有盡頭的。」
許諾預感到情況不妙,趕緊叫來房東敲門,可無人應答,開門進去後,發現屋裡空無一人。
「各個路口的監控都沒拍到周思和鄭本宇出去的畫面,周思車也一直那挺著,他們不可能憑空消失,挨家挨戶再問一下,再看看有沒有商鋪是裝了監控的。」
「徐陽,你跟局裡聯繫一下,自周思進去後,周邊監控能拍到的,各個路口進出的車輛信息,哪怕是三輪車、摩託車,都過一遍。還有鄭本宇的蹤跡,人際關係,特別是他的的消費記錄、轉帳記錄,資金方面的信息,都要徹查。」
5.過往
許諾也再次打電話給陸靖,希望能從他那裡了解到關於鄭本宇的信息,可陸靖一接通電話就說不認識,準備掛掉時,一道柔柔的女聲隱隱傳來:不管有沒有用,我們都講清楚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周思。
許諾獨自趕到醫院,但不是上次的醫院,陸靖他們已經轉到了私立醫院,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秦月。
「不好意思,許警官,讓你又跑一趟,我們也不是有意隱瞞,只是,我們也有難言之隱。」
秦月輕緩的語調讓許諾一直緊繃的情緒有了些許放鬆,「你們願意配合我們調查就很感謝了,我們現在一頭霧水的,對了,你身體怎樣了,怎麼會突然暈倒?」
「其實沒什麼事,就是有點擔心周思,精神有點不穩定,導致有點應激反應。」
許諾注視著秦月,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天周思媽媽走後,我接到了周思的電話。她說很感謝我,也很對不起我,她們真心祝我們幸福,我就問她在哪裡,但是她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就把電話掛了,而且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周思、陸靖和秦月三人是高中同學,陸靖高中時談戀愛的對象是秦月,而不是周思。
那時候陸靖和秦月偷偷在器材室約會,被巡查老師發現了,他們不得不逃走,陸靖還急中生智,把外套套在了秦月頭上,所以被看到的只有陸靖。
陸靖被請了家長,但他死活不把秦月說出來,因為他知道他父母肯定會讓秦月退學的。他父母要讓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哪怕秦月成績再好,她的出生就註定了她不會被接納。
那時候周思就跑到老師面前自白,說跟陸靖談戀愛的是她。雙方家長見面後沒有劍拔弩張,反而相談甚歡,周思與陸靖、秦月的交易就此默默達成了。
十幾年來,周思為他們作掩護,至於周思為什麼這麼做,陸靖知道也只是一星半點。
「因為她也有個不會被她母親接納的愛人,雖然我們都沒見過那人,但我能肯定,他一定很早就陪在了周思身邊。」
這讓許諾想到了周思領導口中所說的那個讓周思變成小女人的「先生」。他們查過周思和陸靖的通話記錄,一個月也就兩三通。所以許諾不經懷疑,周思也有個秘密情人。
許諾向陸靖求證提事,陸靖承認,他們幾乎沒有什麼聯繫,平時打電話也都是為了溝通工作,或者討論怎麼糊弄她母親。
直到五個月前,周思跟他們說,她懷孕了,雖然孩子會影響到她自己的健康,但她說她必須要生下來,她說這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機會。為此,他和秦月也必須同步要上孩子,很幸運,他們半個月後就懷上了。
「我很早就想坦白這段關係,但是周思不同意。現在的她,完全有能力對抗她的母親,可惜她被她母親打壓太久了,她總覺得她還不夠力量,還不夠成功來向她母親證明自己以及,那個人。」
許諾翻出筆記本,問:「我那天看你父母的態度,其實他們是知道你們的關係的,是吧?」
「是的。大學剛畢業,她們就撮合我們結婚,我忍無可忍,跟他們全說了,他們說他們猜到了,但是那不重要。我說周思因為身體原因可能一輩子無法生育,他們讓我跟月月生了再帶回來就好了。他們說那個階段周思父母在商業和名望上對他們有很大的幫助。」
「至於要離婚,也是周思要求的,她說她累了,她看開了。那時候我只以為她是要跟她孩子的父親去旅遊散心,回來後再跟她母親坦白。但我沒想到她是直接失蹤了,我跟秦月也是用盡了所有辦法都聯繫不上她。許警官,之前不說是因為我們答應過周思要幫她保守秘密,抱歉。」
許諾靜靜聽著,腦海裡想像著,他們這十幾年來是怎樣偷偷摸摸地生活的,感覺有點夢幻甚至戲劇。
「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鄭本宇的人?」許諾把照片給他們看,兩人都搖了搖頭。
「那你們知不知道跟周思聯繫密切的那人的什麼信息,比如名字、樣貌、電話之類的?」
「抱歉,我曾經也好奇地去查過,但你也知道,周思是律師,她有想法有手段,她要是真想藏一個人,我也查不出來。」
許諾注意到,陸靖說話時,秦月眼神有點飄忽不定的樣子。他委婉地請求秦月,不論事情大小,把她知道的都說出來。
「以前我們三個經常一起去圖書館,就有一次周思感覺不舒服,去廁所很久了都沒出來,我就進去看,發現她捂著肚子蹲在了牆角,見到我來了,讓我從她包裡拿藥,那時候我太過慌了沒多想。
第二天她就請了病假,可是她回來時,臉色比之前更差。她說沒事,我也不敢多問,只是我自己有點胡思亂想,她會不會是去......」
病房一時間陷入了死寂,雖然這只是秦月的猜測,但根據周思說的「孩子來之不易」「這輩子唯一機會」,那很可能就是曾經的墮胎影響到她的生育了。
6.消失
那個打給秦月的手機號碼,登記在了某個曾在「勵志基金會」工作過的人的名下,許諾調出手機號的流水,發現除了最後打給秦月外,22年來,這個號碼只撥給一個號碼,而那個號碼也同樣登記在了基金會的某個工作人員名下,且同樣僅一個通話對象。
兩名工作人員都表示,電話卡是當初為了基金會開的,雖然已經離職了,但是周思讓她們不要註銷,而且也就一張電話卡,對她們也沒什麼影響,要是許諾不問,她們都不記得了。
許諾又去到周思一直接受治療的南城醫院調取病歷,他直覺周思的失蹤,跟她的孩子有很大關係,她是如此珍惜這個孩子,定不會在孕期四處走動的,除非她的孩子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周思每個月都會去做一次檢查,最近一次是在10月12日,許諾看不懂那些術語,除了最後一句診斷意見:危及孕婦生命,需立即終止妊娠。
懷孕的女兒失蹤,警方遍尋無果,一張病歷單卻帶來新線索
「孩子,保不住?」許諾拿著病歷去找周思的主治醫生,想具體了解一下周思的情況,卻被告知醫生休假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們不太清楚,秦主任本來是要離職的,但是院長不同意,就先批了一個月的假,從上個月26號開始,應該過兩天就回來了。」
許諾要來了秦勵的手機號,但對方一直關機。
從心血管外科出來,許諾恰好看見大堂裡放著秦勵的宣傳片,總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眼熟。
徐陽那邊經過一下午的排查,終於找到了可疑車輛。
車輛屬於一個私人搬運團隊的,負責人表示,有個女人聯繫他們,讓他們在23號晚六點,把一個大的打包箱放在房間門口,然後就侯在附近,等她通知再開車進去搬行李。
到大概凌晨一點,他們收到通知,就上去把打包箱搬下去,據他們描述,箱子有70kg左右。至於裡面是什麼東西他們就不知道,也不會多問,畢竟他們這種也不是正規的,給錢就辦事,而且那個女人給的錢挺多的。
「反正最後就是把她和箱子載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看上去像個廢棄工廠。
徐陽把周思的照片給他們看,他們確認,是同一個人,「而且那女人還挺著個大肚子,看起來也有點病怏怏的,但她眼神兇得很,我們回來的時候還猜箱子裡會不會就是裝了她老公」。
「那你們還搬!」
「我們也是收錢辦事而已啊!而且她看起來白白淨淨的,還抱著臺電腦,一看就是文化人,還懷著個大肚子,我們也是說著圖一樂。」
7.殺意
許諾找上周思的父親,想了解多點周思人際關係和感情生活上的事,但對方直截了當地說:「現在我有了新的家庭,我需要考慮很多,如果你需要我提供資金物資上的支持,我肯定義不容辭,但我本人確實沒辦法親自去做什麼。
那麼多年了,除了在基金會的晚會上見過幾次,我們也不再聯繫了,我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裡,也不知道她生活得如何。」
「對於周思,我是很虧欠的,我能給她的確實只有錢,過去,除非她來找我,我都沒辦法主動找她,她的母親,就是我的前妻,我實在是無法再平靜地面對她,她讓我感受到窒息。」
「當初周思心臟移植手術做得很成功,休養得也很好,我就把她送到鄉下親戚家,然後跟她母親打離婚官司,當時我提出放棄大部分財產,把周思帶走,她母親不同意,但是我勝算是比較的。
結果,她連夜把孩子帶到法庭上,逼孩子選她,那時周思才十歲呀,胸口上的刀疤都還沒消下去啊,最後連法官都看不下去!」
「但沒辦法,後面因為種種原因,我妥協了,孩子留給了她,我也不再跟她見面。」
「而且見到周思,我就會想起她母親,那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從親生女兒失蹤了那麼久都不主動聯繫警方來看,許諾可以確定他們兩人基本上就是沒有交集了,是他高估了這段血緣關係。
但從周思父親的說辭中,他理解了周思為何會寫如此厭惡父母、厭惡自己的文章。
臨走前,許諾突然想到周思父親提到的一個地名——北教。
「我跟她母親掰扯了快一個月,她就在那住了一個月,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成立基金會後,第一批資助的就是北教的孩子。」
許諾打電話到基金會查詢,她們確認,鄭本宇就在第一批資助名單上。
同時,警方在鄭本宇資金流動這條線索上,有了重大發現。
半年前,鄭本宇的銀行帳戶上突然被轉入了五十萬,鄭本宇就馬上將錢分筆轉入了其他帳戶,通過調查,確定那些帳戶屬於他欠款的借貸平臺。
之後,帳戶剩餘約兩萬,他都輸在了各種賭博網站上。但接下來的每一個月,鄭本宇的帳戶都會收到兩萬塊,他也全都用於賭博。
給他轉錢的是一個海外帳戶,警方無法查到戶主信息。而周思,或許就有這種渠道。
許諾回到警局,匯總了所有的調查資料,推測到:「周思在北教時認識了鄭本宇,回南城後通過建立基金會,資助他上學,期間她們一直隱秘地聯繫著,半年前,周思開始幫助鄭本宇還債,但是鄭本宇染上了賭博,而周思也因為孩子不能保住,心生怨恨,將人帶到了工廠,動了殺意?還是,同歸於盡?「
徐陽已經往搬運工人所說的工廠趕了,目前也還沒消息。可許諾總感覺漏掉了什麼,不太對勁。
8.善人
許諾拿出筆記本,翻看記錄。
當初接到報案,他們懷疑過周思是否被報復了,畢竟作為律師,應該會被一些被告人或者他們的家屬記恨。
果不其然,周思的同事就提起,四年前,周思遭到了某個被告人家屬的襲擊,但好在她反應迅速躲過一劫。那時候大家都讓她從嚴處理,但周思說感覺那人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就還是諒解吧。
結果沒過多久,那人就被關進了精神病院,直至現在也沒出來。
加上那時發現了周思的蹤跡,許諾對這條線索就沒再關注,可現在他覺得,還得再查查才行。
去到精神病院時,許諾看見那人正跪在地上磕頭,嘴裡念念有詞。看護說,每天下午三點,他都會跪地磕頭一小時,除此之外,就是呆坐著,完全不與人溝通,情緒上也不會有太大的起伏。
「你們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像是經文什麼的,聲音很小,感覺是在祈禱,具體什麼內容聽不太清。」
「會有人來看望他嗎?」
「有個醫生,每兩個月來一次。就是那個救他去醫院的醫生,聽說那時候他人在橋底泡了好多天,快死了,是那個醫生自掏腰包帶他到醫院治療,診斷出精神有問題後,就送進來我們這了。他除了有個坐牢的弟弟外,沒有其他親屬了,他的治療費用都是一個叫勵志基金會捐的。」
「你知道那個醫生叫什麼?」
「秦主任,秦勵,在南城醫院工作,很和善的一個醫生。」
許諾馬不停蹄地再次趕到南城醫院,問完一圈出來後,他累癱在了駕駛座上,腦袋裡還在回想著醫護人員的回答。
「對秦主任的印象?年輕有為、醫術精湛,才35歲,但他在心血管方面的研究是頂尖的,秦主任在醫學這條路上可以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秦主任對病人都很耐心,很溫柔,他從沒有過失禮的樣子,再生氣也都能保持很好的修養。」
「老秦的感情生活啊,他好像有個談了很久的女朋友,只要一有空就會給她打電話發信息,但他小氣得很,我們做同事那麼多年了,他連照片都沒給我看過。」
「秦勵啊,怎麼說,清高吧,很多私人醫院出高價想把他挖走,他看到不看一眼,人也有愛心,經常去做義工,有個叫勵志基金會的,他每個月都捐錢。」
「秦醫生,我們從大學開始就認識,一直到博士畢業進醫院工作,都有聯繫。他這人剛進大學的時候,像個神仙,不是在學習,就是在打工,根本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時間睡覺的。性格也很好,沒什麼脾氣。
但有一次差點跟我鬧翻,就是我們打完球換衣服的時候,我看到他胸口有一個紋身,像是畫著個女生,我就好奇去扒拉了一下,結果他一拳打來,差點把我送進醫院。也是從那之後,我們都知道,他有個女朋友,但是不能提。」
「很多人說秦勵是天才,是神醫,但我覺得不是,作為他師兄,我很清楚,他能走到這個位置,付出的東西,是我們所有人都無法想像的。」
「這個小秦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要離職,雖然我強硬地留他,給他批了一個月的假讓他再好好想想,但我清楚,他是真的想走了。他會去哪呢?我也太清楚,他從沒表現出對除醫學外其他東西感興趣的樣子。
感情方面的話,我倒是知道他有一個談著的對象,而且我覺得,他走上學醫這條路,他對象是很大的誘因。」
......
9.真相
「你實話實話,周思到底在哪裡!」
「我真的不知道,我才是被受害者,是她要殺我,我能活著見到你們已經謝天謝地了。」
徐陽與鄭本宇可以說是「偶遇」的。
徐陽按照搬運團隊提供的定位一路尋去,結果在一條鄉路上看到了一個背著背包,全身髒兮兮的男人,他們上去問男人需不需要幫助,結果男人一抬頭,他們就對上眼了。
「好,那我們從頭開始說。你跟周思是什麼關係?」
「我跟她沒什麼關係。」
「她資助過你上學、創業,跟你在咖啡廳見過面,去過你家裡,還把你帶走,還想殺你,你說你們沒關係!」
鄭本宇看了看徐陽甩到他面前的資料,「就,我跟她的關係,就是你說的那樣,就她資助過我,我們見過兩面這樣......」
「你跟我在這擠牙膏是吧,我說一點你承認一點。鄭本宇,現在人命關天,周思還懷著孩子,要是有什麼意外,一屍兩命!」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會去哪裡,我怎麼說!她都想殺了我,還會告訴我她要去哪裡嗎!」
就在這時,許諾也進到了審訊室。他把一疊資料放到鄭本宇的面前,然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那我們先不談你跟周思的關係,我們來談談你跟秦勵的關係。」
提到秦勵二字時,鄭本宇整個人明顯抖了一下。
許諾繼續說道:「你半年前掛過秦勵的號,是不是?」
「是。」
「你找他幹什麼?」
「看病。」
「想清楚點,不管是病例,還是你的銀行帳戶,」說到這,許諾頓了一下,「我們都已經查到了。」
「就,借錢。」
「你們很熟嗎,你早上找他借錢,他下午就給轉了五十萬,然後每個月還給你兩萬,讓你去賭博。」
「不,沒,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我......」鄭本宇說著說著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
哭過,冷靜後,他才將事情全盤託出。
兩年前,鄭本宇因為誤信朋友,投資失敗,經營了8年的餐館負債倒閉,後面一年半裡他想盡辦法,都還不上欠款。無意間,他就在電視上看到了秦勵,他一查,發現秦勵現在原來那麼厲害,那麼出名,他就想著找秦勵借錢。
「你們除了是同鄉,還有什麼關係嗎,他為什麼借錢給你?」
「沒有什麼聯繫,我們就是小時候認識的,二十幾年都沒見過。他借錢給我,是因為,我威脅的他。」
秦勵不是北教本地人,是被鄭本宇村裡的一個流浪漢撿回來的,也有人說是流浪漢拐來的。那時候秦勵有五六歲的樣子,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又渾身髒兮兮的,鄭本宇那群小孩作為本村人,經常欺負他。
「就有一天,我爸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二手手機給我玩,能拍照,我就拿著它到處拍照片,拍視頻。我就想要不爬到山上拍一下日落吧,結果在一棵樹後面看見那個流浪漢和秦勵,我覺得很搞笑,就拍了下來,等我長大一點後,才知道......才知道......」
「所以你就威脅秦勵的是嗎?」
「是,但是我就想著試試找他借,我發誓,我真的,就算他不借給我,我也不會發出來的。」
「然後你就一次又一次威脅他要錢是嗎?」
「不是,他給那五十萬之後,我就很守信地刪了視頻。我也想用剩下的錢,好好生活,可就是報著僥倖的心理,想著我前面那麼倒黴了,之後運氣應該會很好,就去賭了,結果,全輸完了,我就又想再借一點,我又找他,他當然不願意給我了,我就說那我去找周思要。」
「你知道周思跟秦勵有聯繫?」
「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周思十歲左右的時候,來過我們北教住過一段時間。城裡來的小女生嘛,我們都想跟她玩,結果她只跟秦勵玩,對了,秦勵之前不叫秦勵,他沒有名字的,我們都叫他傻子,秦勵這個名字應該是周思取的,因為她後面還成立了個勵志基金會。」
那時候,鄭本宇很嫉妒,也很好奇,為什麼周思要跟秦勵玩得那麼好。有個晚上,他在院子發呆,看到他們兩個偷偷地往後山去,他就跟上去了。
然後他就看見那個流浪漢躺在了一個大石頭上,一動不動。
「那時候天很黑,他們就點了一個蠟燭,我看得不清,他們好像很開心地笑了,還聊了很久。我離得遠,沒聽見,蚊子又多,覺得無聊就走了。
後來,流浪漢好像就人間消失了一樣,我們以為他跑去其他村子去了,而且那時候因為有基金會的資助,秦勵去了南城上學,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也是等我長大了,知道什麼是心臟病之後,才猜到他們那晚是在幹嘛。」
「那你覺得他們是在幹嘛?」
「那個位置,那個大小的東西,就是心臟了。」
「那你就沒有報警、舉報的想法?"
「沒有,我爸盜竊被抓,我媽改嫁,我沒錢上學,是周思的基金會資助我上學,我不能忘恩負義,而且那個流浪漢死也活該。」
徐陽在一旁氣笑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勒索,還不夠忘恩負義啊?」
「我,那,是一時衝動,我這幾天也很後悔,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許諾敲了敲桌子,「既然你都說到這幾天後悔了,你就說說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
11號那天,鄭本宇接到基金會的電話,說要做個問卷調查,他就應邀去了咖啡店,結果在那等他的人是周思。周思告訴他,他找秦勵要錢的事,她全都知道了,她不想大家再糾纏下去,說她有個能幫他重新創業的方法。
「她都那麼跟我說,我肯定願意啊,她又有錢又有人脈,然後我們就約了13號晚上八點到我家那裡談,她說她幫我的事是背著秦勵的,不能讓秦勵知道,讓我也不要跟他講。」
兩人見面後,談了幾句,周思就趁鄭本宇起身去倒水時,從後面扎了他一針,鄭本宇就感覺全身麻了起來,沒多久,就暈了。
「等我醒過來時,已經在那個舊倉庫裡面了。一睜眼就看到周思拿著一個針管在我身上比劃著,她說她要找一個位置下針,讓我能最大程度地感受藥物的折磨,慢慢死去。」
就在周思找好位置要下針時,秦勵來了。
「我以為他是來救我的,結果他讓周思把針給他,他不想周思殺人。」說到這,鄭本宇嘴唇都抖了起來,「但是周思沒給,她說秦勵的手是用來救人。」
周思的針還是扎了下去,鄭本宇掙扎無果,仰著頭等死。
秦勵讓周思先回車上休息,讓他來收拾現場的東西。周思走後,秦勵從衣服裡拿出一袋東西放在鄭本宇身後,告訴他裡面有一把刀和一些補給品。
「他跟我說,針被他掉包了,我不會死,但是如果我想活著,就自己想辦法把繩子割斷,壓縮餅乾什麼的能讓我撐兩三天,足夠我爬回公路上求救。事情就是這樣的。」
許諾問:「秦勵為什麼要救你?你是還握著什麼威脅他的東西嘛?」
「他怎麼可能會讓周思成為殺人犯?」
鄭本宇的這句反問,讓許諾和徐陽都沉默了。
最後,鄭本宇告訴他們,秦勵開來的好像是一輛房車。
10.灰燼
他們查到,秦勵在離職當天,就購入了一輛房車,許多藥物,甚至還有一臺呼吸機,然後將房車停到了勵志基金會附近的停車場。
之後他進到基金會,便再沒離開過。
這個是警方之前沒注意到的,基金會每天人來人往,他們查監控時,重點都是在周思身上。
27號晚上,秦勵還從基金會搬出來過幾箱東西,那時候許諾隨口問了一句,工作人員說,「應該是醫院有活動,秦醫生來我們這借物資吧,他有時候來得比我們上班還勤。」
許諾這才想起為什麼之前覺得秦勵那麼眼熟。
11月13日晚,周思開車離開後,秦勵也在12點左右離開基金會去取房車,監控裡,秦勵還時不時搖搖頭,拍拍臉,看樣子是周思給他下過藥。
有了房車這個目標,許諾他們很快發現,14號至20號,他們走走停停,但都是在往北教的方向開,最後,從一個岔路出去後就沒有蹤跡了。
「20號,就是報案那天,就是秦月接到了那個最後的電話......」
徐陽帶隊沿路去找,許諾在辦公室,掩面沉思了好久,才起身前往周晴家。
當初周晴一直在影響警方調查,許諾就把周思寫作的網站告訴她,讓她好好看看,周思到底是懷著怎樣的態度生活的。
周晴再見到許諾時,目光已經呆滯了,還是許諾先開口告訴她目前調查的情況。
周晴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後哭著笑出了聲,「我是個藝術家,我有無數獲獎的畫,無數獲獎的著作,無數......可我就周思一個女兒,我當然希望她是完美的。可她一出生就註定了她的生命帶著裂痕。
我作為母親,理所應當要填補那道裂痕,不是嗎?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在操控她?為什麼覺得是我將自己的意願強加於她?為什麼.......」
「我想您還是沒讀懂她最想表達的。她表面是控訴你的強權,她父親的自私,但她實際上是認為,自己的誕生是一種罪惡,『我的血將母親的青春燃燒成灰燼,我在她的廢墟上建起了自己的生命』。」
許諾輕嘆一聲後,準備起身告別,手機卻響了起來,是徐陽打來的。
「喂。」
接通後先是一陣靜默,「找到了,在一個很偏僻的山坡,連車帶人,都燒光了。有兩臺手機放在了邊上的石頭上,就是他們的,還留了遺言。」
「秦勵、周思和我們未出生的孩子
我們是自殺
給警方帶去麻煩
我們很抱歉」
許諾握著手機,緩緩起身,不去看周晴的眼睛,一步一步往陽臺走去,「好,知道了,辛苦了。」
「隊長。」
「待會,我待會再打回給你。」
她作為母親,卻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他作為醫生,卻救不了自己的愛人;他們作為戀人,卻永遠得不到親人的祝福。
日落了,夕陽在冷風中喃語片刻,便不再作響。(原標題:《隱秘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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