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城電影節的成功(一份給2022年坎城電影節華語短片導演的)
2023-07-04 22:40:37
Muyan
像去年一樣,我們邀請了尚未以導演身份拍過長片且並非以學生短片參與第75屆坎城電影節的三位導演來回答了這份2002年的新問卷,了解他們的創作經歷的同時試圖管中窺豹地一探中國短片製作和創作的生態,以及當下可能涉及到的對於短片創作的思考:希望對那些即將開始電影創作的準導演們有所啟發。三位導演分別是入圍官方主競賽單元的陳劍瑩(《海邊升起一座懸崖》)以及入圍影評人周單元的塗琳(《口腔潰瘍》)和黃樹立(《當我望向你的時候》)。
連續兩年的數部短片同時入圍坎城電影節諸單元似乎暫時佐證了中國短片創作已進入一個新的活躍時期。而算入畢贛的《破碎太陽之心》在內,四部作品或許更具有代表性地展現了短片創作和製作的幾種趨勢。從製作上,它們其中既有以商業廣告「身份」誕生或者製片公司命題作文完成的作品,也有電影機構經過評選而投資製作的短片,還有幾乎可以被稱為「自製作」的私電影——它再次證明了「英雄不問出身」也許更有可能在短片中發生。而從創作上來看,今年入圍的作品「機緣巧合」地展示了三種維度完全不同的創作和其中各自的可能性,而合在一起則讓人產生當下短片的創作似乎比長片更豐富且多樣,或者說有更豐富且多樣的可能:這其中既有以想像力為承載、以「未來」為時間來映照當下的「超」現實之作——《海邊升起一座懸崖》;也有注目於今天,探究日新的社會現象和徹底變革後的社交形態下的人的生活和狀態——《口腔潰瘍》;又或者集中甚至「封閉」於自我,用敏感和真誠以最個人的視角和最私密的情感與最普羅的觀眾取得共鳴——《當我望向你的時候》。
《當我望向你的時候》劇照。
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嗎?是也不是。略以黃樹立的短片為例,筆者在去年為《電影手冊》所作的論中國電影的新趨勢一文中就寫過,將攝影機對準自己或者身邊人,具有某種私電影性質的紀錄片——散文電影將會越來越多。很容易理解,因為這是拍攝器材的「平民化」、電影文化逐漸興盛、彰顯與表達自我欲望的有效結合。當我們看完《當我望向你的時候》,欣喜之餘自然會強烈地想到河瀨直美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也是與黃樹立大約相同年紀時候)用超8所拍攝的那些美妙短片—毫無疑問,這部短片在電影史中縱向的(最近)來源即是出自於此;它,或者說所有這幾部影片,當然也是當下中國社會的「產物」——人造就了電影但人誕生於社會生活之中,而且不同國別、區域的社會有著可對照的相似發展階段。最後,筆者雖然完全不同意短視頻等於短片這個說法,但亦不接受某種未經驗證且先入為主的對於委託、命題之作甚至「廣告」的偏見甚至歧視。就像最近與去年短片入圍影評人周的趙浩聊天時候他所觀察並樂於見到的那樣:本來對於年輕導演來說最難的也許就是獲得拍攝的機會,但現在如果來源不同的電影「投資方」看到命題作文甚至「廣告」都可以入圍電影節,也許對於那些有表達欲又有創造力的年輕導演來說,未嘗不是一種爭取繼續創作的方式。為什麼不是所有的短視頻或者廣告都是電影,這是個對「電影是什麼」或「什麼是電影」的拷問,答案也許因人而異;但毋庸置疑的是,拍出一部成功的電影,需要擁有不同形式的「才華」。
《海邊升起一座懸崖》劇照。本片獲第75屆坎城電影節短片金棕櫚獎。
1.這是你的第幾部短片?在完成這部短片之前,你的電影經歷是怎樣的?
陳劍瑩:這是我的第三部比較滿意的劇情短片,但從15歲用DV拍第一部短片到現在,大大小小的作品應該有20個了。我會抓住一切機會拍片,之前到巴黎上summer school的時候也臨時寫了劇本,拍了一部15分鐘的法語短片。我覺得導演需要不停地練習,才能培養出一些創作上的直覺和敏感度。除此之外我也參加了很多大製作的電影項目,去觀摩真正行業內前輩們的工作方式,包括大學的時候作為明星製片參與《尋龍訣》《唐人街探案》,作為導演助理跟好萊塢導演Scott Wagh合作,以及畢業後作為執行導演參與院線電影《莫爾道嘎》和《我和我的祖國》的製作。同時我也一直在準備自己的長片,和編劇們一起創作。2017年畢業以來,我已經完成了兩部長片電影的劇本寫作,其中一部本來應該在2020年開機,因為疫情耽擱到了現在。
塗琳:這是我的第三部短片。在2019年我完成了作為導演的短片首作《運動會》,2021年完成了第二部短片《遊樂場》,這是第三次做導演拍攝短片的機會。正式踏入電影這條路可能還是開始於2014年來到美國西北大學就讀影視戲劇寫作的研究生,2017年左右進入這個產業進行工作。這幾年一方面以職業編劇的身份在接影視劇編劇的項目,一方面也零零總總涉足過很多工作,策劃、電影節助理、製片助理、執行導演/統籌、參加創投路演……到了這兩三年有了導演短片的機會。
黃樹立:這是我自己的第二部短片。在這之前,我主要在從事攝影師的工作,拍了幾部長片,現在還是NYU Graduate Film的學生。
2. 你平時有看短片的愛好/習慣嗎?如果有,看的往往是什麼樣的短片?
陳劍瑩:好像比較少,看長片比較多,在長片中學到的很多東西我會運用在短片的創作中。
塗琳:當然有。尤其是在電影節,能夠大量看,有時候能看到終生難忘的短片。一般只要有一個點吸引我,就會想看,不管是梗概還是一張海報。
黃樹立:我很喜歡看短片,在學校裡也一直在拍短片,更希望能看到一些有生命力,有稜角的影像。
《口腔潰瘍》劇照。
3. 你認為短片和我們身邊無處不在短視頻有什麼異同?
陳劍瑩:短片在我看來是長片的一個節選,它在美學上,敘事上,主題深度上,都跟長片有同樣高的藝術要求,短視頻則更貼近生活一些。
塗琳:我個人來看還是非常不同的。要說在創作手法、機器、主題上,這些或許都不是真正的界線。真正的界線或許在於,短片的創作者懷抱著藝術創作的決心啟程,而短視頻有它的受眾它的盈利目標它的平臺傾向,許多層出不窮的受到熱捧的新生模板,讓你學著去結構你的視頻撰寫你的文案……而短片,如果沒有任何電影節的成績的話,那可能就是一個放在家裡默默落灰的情況。這也沒什麼。就是一次表達嘛。那自然就可以以更任性的更藝術的方式去表達。但我說的這種分別,或許隨著時間的發展也會不斷更迭。而且或許有些短視頻創作者也完全沒有想給別人看?所有的邊界都有可能清晰或模糊化。說實話,我完全不在乎分類這件事。
黃樹立:短視頻也是短片。
4. 你的這部短片是在一個什麼樣的「製作框架」(production)下誕生的?
陳劍瑩:這部短片的製作規格跟小體量的長片差不多,但投資方非常尊重創作者的意見,製片人李瀟遠是我十年前一起拍人生第一部DV短片的老友,所以資方和製片層面都給予了我創作非常高的自由度,以及全力的支持。
塗琳:短片的劇本和導演闡述先經過一個篩選入圍了山一學院的女導演短片扶植計劃,然後在這個計劃裡受到導師的指點,還有資金和器材的扶持之後,完成了拍攝和製作。
黃樹立:前期拍攝是由我一個人完成的。後期我和剪輯師楊洋一起剪輯,來自法國的Nicolas Verhaeghe和我電影學院的同學郭境熙接力完成了聲音。其實是只有四個人的團隊。
5. 構思這個短片時,最早的出發點是什麼?是某個場所或者某種情境,還是一個人物或者主題?
陳劍瑩:創作這個故事的起初,是在疫情時代下,想表達悲情時代下的浪漫主義,珍惜身邊細小美好的東西,就是從這樣一種很簡單的感受出發的。後來去了宜賓,每次去都有很多建築和橋梁消失掉,很多美的東西,帶有人們記憶和故事的地方以比我想像更快的速度在消逝,我在創作中的思考也在逐步加深,如果世界末日真的來臨,我們人類能抓住什麼?是什麼讓我們成為地球上獨特的存在?
塗琳:一場直播。我隨便點進去的,一個清清冷冷的直播間。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好幹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好問的。也沒有什麼觀眾。大家就那樣尬坐在屏幕兩邊。
黃樹立:最早是我買了一臺超8毫米相機,想嘗試新的媒材。我用它記錄自己生活,拍攝身邊的人,並沒有一個具體的計劃。一切都很自然地發生。直到偶然間和母親的一次對話之後,我想,就用這些影像寫一封信吧。這部影片才真正發生。
《當我望向你的時候》劇照。
6. 這個最早的出發點是如何逐漸變成劇本/「劇本」的?
陳劍瑩:我一直喜歡拍情感,這個告別的故事裡有我很多的影子,那些來不及說出口的話,那些對土地,對匆匆而去的人們,對緩慢消逝卻不忍割捨的記憶的深情,希望能讓大家感受到。(註:《海邊升起一座懸崖》的編劇為李少華)
塗琳:當我找到了「口腔潰瘍」這個意象的時候,所有我之前擁有的碎片就得以被串聯成立了。
7. 拍攝資金的籌集過程是怎樣的?預算是多少?
陳劍瑩:原本要在宜賓拍攝的長片因為疫情沒能開機,但同一個資方仍然非常信任我,所以當我想拍《海邊》的時候,他全資支持了這個項目。具體預算可能不便透露。
塗琳:資金主要來自於山一女導演短片扶植計劃的資金扶持,有5萬元人民幣。再加上我自己添了一點錢。整體大概在7、8萬左右吧。另外扶植計劃也提供了5萬元等價的設備扶持。
黃樹立:基本所有的預算都花在購買膠片和洗掃上,用的資金都是我自己平時做攝影師的工資,一共是8萬。
8. 拍攝用時多久?剪輯時間呢?
陳劍瑩:分別為5天和2個月。
塗琳:三天加一個晚上。剪輯第一版的時候大約一個多星期吧。剪出來不太滿意,放了兩三個月重新找感覺,然後再剪成現在這樣的。
黃樹立:拍攝斷斷續續進行了一年,剪輯半年。
9. 剪輯後的成片和原劇本相差大嗎?如果有改變,修改的思路是什麼?
陳劍瑩:有些區別。我刪去了一些過於形而上的劇情,為了突出和強調影片中的情感,相當於在理性與感性的表達上,更傾向於感性。同時我們在拍攝中就有很多臨時突發奇想的鏡頭,最終都成為了影片中不可或缺的代表性畫面。整體修改的思路,就是刪繁就簡,克制過多的表達欲,而專注在將影片整體的調性保持統一。同時在開頭和結尾的蒙太奇當中,我們每顆鏡頭的選用都經過了大量的實驗和論證,這樣能夠最大程度呈現出文本當中想表達的層次。
塗琳:其實還真的不大,反而是第一版剪輯出來的時候,有點忘卻了劇本想要表達的氣質,所以效果不那麼好。那時候有點保守了,還在以傳統的方式去做因果關係的連接,後來完全放開了大膽起來,就開始去打破規則,就很像劇本裡那種肆意橫行的感覺了。我一直說我想要的就是一種「上天入地」的感覺。
10. 在上述的哪一個過程(劇本、資金、拍攝、剪輯、節展入選)對於你的這部短片來說遇到了最大的現實困難?
陳劍瑩:劇本和剪輯。我們希望保留敘事和表達豐富的層次,但又切忌多而雜亂,表意不清,包括影片的核心主題,我們也一直在推敲,其實中間很多過程是跟著我的直覺走的,直到剪輯真正完成,我才感覺到自己和這部片子都成為了非常夯實以及和諧的整體,在剪輯的過程中,我和後期的團隊一起進行的二度創作對我來說受益匪淺,我們一起在非常龐雜的素材中,在不斷的嘗試與推翻中,打磨出了這部影片最合適的氣質和表達。
塗琳:應該算是剪輯吧。經歷了上述所說的那個過程。但其實這部短片整個製作層面都沒有什麼太大困難,在我看來。
黃樹立:剪輯。在剪輯的過程中,我才開始構建文本。這個過程,不斷地促使我向記憶深處回望,向自己內心發問,很痛苦,但也很療愈。
11. 最大的創作困難又出現在哪一步?
陳劍瑩:主要是創作困難。現實困難可以忽略不計,比如場景很多在看景和拍攝之間就被拆掉了,或者由於疫情防控措施拒絕劇組拍攝等等。
塗琳:對,我剛才看到第10題就想說,最大的困難在心理層面哈哈。最大的困難在於,拿到這個拍攝的機會之前,基本上有一年多的時間,我都……感覺到一種痛苦吧,就是覺得自己拍不了了。說白了就是覺得自己可能不行,要不然放棄吧。其實一些話可能並不是多走心在說的,可是當時就是莫名其妙被擊中了,然後就像被一個鉛錘墜到海底一樣沉沒了很久很久。有點過於久了。這次入圍山一之後,我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我要拍嗎?我還能拍嗎?然後就很衝動地給攝影朋友發語音說,如果你不幫我拍我就估計不拍了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拍不拍得了,幸好他答應了我哈哈哈。然後在這個準備和拍的過程中,戰戰兢兢地,一點一點去做一些事情。
黃樹立:面對自己。
12. 這部短片讓你最滿意的是什麼地方?有沒有什麼最遺憾的地方?
陳劍瑩:最滿意的是它整體的氛圍,包括節奏,視覺,是我想傳達的那種中國土地的詩意的美感,以及記憶與現實的交錯,在超現實的表達手法之下,又能夠傳遞出真實的情感。遺憾在於後期改了很多的臺詞,導致有些對白不太同步,這也是剪輯修改過程中在技術層面的一些犧牲。
《口腔潰瘍》劇照。
塗琳:我感覺……其實都還挺滿意的哈哈哈。如果說最大的突破可能是剪輯吧,找到了很多任性的樂趣。這個問題如果問給我的前兩部短片,可能能談出很多。哦!或許有更多預算的話會用後期特效把口腔潰瘍的效果再做一做,因為目前其實是我自己用可食用色素在嘴裡實驗出來的一個效果,因為特效化妝沒有辦法在口腔黏膜上實現——會化掉且有毒。
黃樹立:這個片子確實把我生命裡的一段時間留下了。好像沒有什麼遺憾,還可以再拍下一個片子。
13. 你最喜歡自己短片中的哪個瞬間?
陳劍瑩:我最喜歡念念在藍玻璃房裡遊走的鏡頭,那個長鏡頭是我在寫劇本的時候就設計好的,我很喜歡那種人物在空間中飄蕩,離開畫面,又從出其不意的方向走回畫面的感覺,悠長又有些超現實,而且跟人物當下的情感狀態是一致的。
《海邊升起一座懸崖》劇照。
塗琳:她第二次看到口腔潰瘍之後,放下手機後發呆的那個鏡頭,舌頭在不知道幹嘛頂著嘴裡的哪裡。那個其實是我喊卡之後攝影又多拍了幾秒鐘,然後他給我看說覺得感覺很對,我點點頭,最後成片就真的用了。我喜歡這種serendipity(意外發現美好事物的運氣,機緣巧合)。我還很喜歡……有一個手機拍攝的模擬女主視角看到的臨近片尾的一個鏡頭,一個熊貓在極其緩慢地轉動著。那個其實是我自己拍的,所以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私心哈哈,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那個鏡頭。因為當時我們在一片喧鬧中各種探店拍攝著女主做網紅要拍的那些素材,然後就突然一轉頭看到一隻那麼大的熊貓,在那裡那麼緩慢地轉動著,那種呆板的、凝滯的、古怪的味道,在所有快節奏的途中忽然很愚笨地去和你四目交匯。我就趕緊對著它拍了一會兒。然後就放到了影片那裡。覺得很對。明明是這個城市的象徵,隨處可見的喜慶符號,但在這裡它是這麼一個傻傻的存在。就是那種心境啊。
黃樹立:結尾,母親在車水馬龍裡望向我的瞬間。
14. 這部短片的創作和製作過程中,你有充分的自由嗎?
陳劍瑩:非常自由。
塗琳:有的。
黃樹立:有非常充分的自由,我感到很幸運。
15. 疫情對你的這部短片無論從製作上還是創作上是否造成了什麼影響?
陳劍瑩:從創作角度來說,疫情很大程度影響了我看待和感知世界的方式,正是在疫情下才有了很多以前沒有的思考和感受。從製作上來說,有些場景的協調,包括看景的過程中,都因為疫情防控而有很多臨時的變化,但好在我們有非常專業的宜賓外聯團隊,最終都順利解決了問題。
塗琳:當時在成都拍攝的時候,正好趕上成都有一小波疫情,所以街上的人群和夜店裡的人都少了很多,幸好夜店裡的後面又找機會補拍了。
黃樹立:因為疫情我從紐約回到國內。疫情多少是促使這個片子開始的原因。
16. 你的這部短片有國際銷售/發行嗎?如果有,他們給你的這部短片迄今為止帶來的最大幫助是什麼?
陳劍瑩:有,NEW EUROPE FILM SALES 目前還沒見面呢 哈哈!
塗琳:截至採訪剛剛和manifest達成合作協議。所以在此之前並沒有國際銷售發行公司代理。
黃樹立:我這次和一個義大利的發行/銷售公司合作,他們是很年輕的團隊,之前的短片都有非常好的成績。這次的短片是我自己做製片,在收到坎城的邀請之後,他們在溝通和材料的準備上,幫我分擔了很多製片的工作,非常感謝他們。
17. 你的下一部計劃(或長片或短片)是什麼?
陳劍瑩:我之前寫的兩部長片我都非常喜歡,一個關注的是大眾情感,是一部獻給成年人的純愛故事片,討論的是當我們知道所有的現實與世故之後,是否還有勇氣追求純粹的愛,希望用愛情來講我們關於人生的抉擇。另一個關注的是小眾情感,關於一個女孩的身份認同和性別認知。這兩部作品都在推進中,希望有一個可以在今年年底開機。
塗琳:一部暫定名為《蘇荔》的長片。一部充沛著女性情感的類型片(fantastical film)。
黃樹立:有幾個簡單的構思,但暫時還沒有可以分享的具體內容。
18. 現在這一刻讓你回答自己最喜歡的電影是哪一部的話,你的選擇是?為什麼?
陳劍瑩:《愛樂之城》(La La Land,2016)。可能因為最近在寫那部獻給成年人的純愛故事片吧,對這種人生岔路口,每個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的故事似乎特別有觸動。
塗琳:我的第一反應是《邊境》(Gräns,2018),因為剛剛和人聊到這次坎城我關注的人和片子,第二反應是《豹族》(Cat People, 1942),因為它確實是我的all time favorite,第三反應是《窮山惡水》(Badlands,1973),因為才和朋友聊到了馬利克(Terrence Malick),還有《皮囊之下》(Under the Skin, 2013),這個沒有原因。總之喜歡的太多了,只說一部太殘酷了。
黃樹立:我剛剛在電影宮見到了河瀨直美,很美!她的電影一直給予我很多的鼓勵。最喜歡她的《在世界的沉默中》。
19. 有想補充的,請隨意:
塗琳:電影節是一場腎上腺素全程在燃燒的光怪陸離的際遇,回想2019年在坎城、在布裡斯託、在錫切斯,真好像另一個世界裡的夢。
責任編輯:朱凡
校對:徐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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