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瓦廠裡的驚天大秘密（一個磚瓦廠長的實業夢）

2023-04-13 09:39:43

薛濟萍

薛濟萍簡介

1951年出生，江蘇如東人。1970年參加工作，1980年任如東縣河口磚瓦廠廠長，1992年創辦中天光纜有限公司，進入光通信領域，1999年任中天科技集團有限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

薛濟萍多次被評為全國、江蘇省科技先進工作者，並獲頒部、省、市級科技進步獎；是全國勞動模範、全國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和國家信息產業部勞動模範，榮膺全國優秀企業家、江蘇省優秀民營企業家、南通市首屆「張謇杯」傑出企業家稱號，是2017年度「中國十大海洋人物」、中國光纖光纜30年風雲人物和中國光纖光纜40年領馭獎——傑出企業家獎獲得者。

一、 我們趕上了一個好時代

我自小生長在濱江臨海的江蘇南通的如東農村，這裡是萬裡長江帶有的大量泥沙在入海口衝積形成的三角洲平原。江海成陸不易，先輩們在這片灘涂鹽鹼地上開疆拓土、墾荒種地更為艱辛。耳濡目染，祖輩的勤勞，莊稼人對農田精耕細作，倍加珍惜，對工匠活精雕細刻，精益求精的傳統，給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十年浩劫，大學停招，我「老三屆」畢業後也只得回鄉務農。我的老家是全縣最偏僻也最為貧困的一個鄉（當時稱公社），那時候只有一個念頭，儘早跳出「農門」，離開這個「窮鄉僻壤」。

機會來了！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作出把黨和國家的工作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和實行改革開放的重大戰略決策，改革開放的春風也吹到我們家鄉的農村大地。

1979年春，如東縣建工局挑選150人組成窯工隊，由我帶隊去支援上海人興辦的安徽軍天湖農場磚瓦廠。不到一年，不僅磚瓦廠徹底翻了身，窯工隊全體成員的收入也令人羨慕。

安徽農場的磚瓦廠盈利了，可老家的磚瓦廠卻虧損了。公社的領導又把我調回來當河口磚瓦廠廠長。 到廠之後我很快發現，我們做的磚頭質量不好，有的歪歪扭扭，有的用手就可以掰斷，還有的缺角少邊。當時大家都用一種「磚頭夾子」的鐵製工具來搬運磚塊和磚坯，這種辦法雖然效率高一點，但極易損傷磚塊的邊緣稜角。我要求大家徒手搬運，自己也戴上防護手套帶頭示範，並且召開全廠職工大會跟大家講，我們每個人一輩子也許只能蓋一次房子，要設身處地地換位思考一下，誰不願意買最好的磚瓦回家蓋房？可是我們現在辛辛苦苦做出的磚頭，還沒有賣出去就「殘疾」了，誰還願意買這樣的磚頭？！

那時候，處於改革開放前沿的深圳提出「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我把它稍微改了一下——「時間就是效益，質量就是生命」。全力以赴抓質量，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大家團結一心，眾志成城，不到兩年工夫，企業就扭虧為盈了。「河口磚」成了一個品牌，不僅是周圍十裡八鄉老百姓指名要買的「搶手貨」，還被國家農林漁業部授予「優質產品」證書，成為那個年代的「中國名牌」。

2017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時任江蘇省委書記李強把中天作為一個改革創新的發展案例，在北京向400多位外賓分享推介。他說，原先這家企業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鄉鎮建材廠，主要生產磚瓦，現在已經轉型成為全球最大的光纖複合架空地線供應商，通信產品出口量在同行當中名列前茅。

回想起來，中天之所以能夠從小到大走到今天，是因為趕上了一個好時代，我們應該感恩這個時代。

二、沐浴春風 走上光通信之路

幾年之後，我們的磚瓦廠越辦越紅火，已經有了四、五百萬的積累，但是我想到，農村家庭蓋房子除了磚瓦以外還需要水泥，於是我們又開辦了水泥廠，並改名為南通黃海建材廠。又經過幾年的努力，企業效益翻了一番多。

上世紀90年代初，正是我們建材廠紅紅火火的興旺時刻，我卻隱隱約約感到了它背後的危機：一是儘管「河口磚」很好銷，效益也不錯，但方圓幾十裡的群眾住房基本上都有了改善，需要量必定會逐年下降，而我們的磚瓦水泥不可能賣到其他更遠的地方去；二是制磚的泥土資源越來越匱乏，國家嚴禁利用農田土地做磚瓦；三是願意制磚燒窯的年輕人越來越稀缺。這個行業正在走下坡，我們必須要尋找一條新路！

做什麼好呢？我就帶著一班人，在祖國各地四面八方找項目、搞調研。在中科院上海電纜研究所和國家電子工業部23研究所，有專家建議做光纜。光纜是什麼？有什麼用處？我們當時一竅不通。專家說，光纜就是利用光纖傳輸進行通信的高科技產品，一根頭髮絲粗細的光纖不僅可以同時容納成千上萬用戶通話，而且還可傳輸圖像視頻數據信號，是未來信息通信的發展方向。我決定：做光纜！

但是，也有不少人投以懷疑的目光，譏諷說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靠這幫「泥腿子」還能做出高科技的光纜？甚至有人斷言「他們的開工之日，就是倒閉之時」。但我不理會這些，我認定的事情，就會堅定不移地做下去。

1992年，鄧小平南巡講話，《深圳特區報》率先發表了《東方風來滿眼春》的文章，給了我巨大的鼓舞。我向專家諮詢求教：世界上哪個國家製造光纜的設備最好？專家告訴我，瑞士。我就下決心到瑞士購買設備。可是我們是鄉鎮企業，根本沒有外匯額度，怎麼買？好在有南通市領導的幫助，我們與一位臺商成立了合資公司，解決了外匯額度問題。有了外匯，我們就購買了當時國內通信行業第一條生產線，同時邀請了國內行業的頂尖專家，利用周末時間開展技術培訓，全力組織生產。半年之後，我們不僅拿出了合格的通信光纜，成功地進入國家通信主幹網，而且研製出我國第一根直徑最大的960芯帶狀光纜，至今還被國家郵電博物館收藏。

三、無論與誰合資，都要打中天的品牌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招商引資一度成為主流。國外許多著名的線纜公司也曾經與我們協商談判過多次，希望和我們成立合資企業。對此我始終堅持三條原則，一是產品必須打中天品牌；二是我方股份超過51%，為控股股東；三是雙方必須都用現金入股，不能以技術作價抵充股份。

五類纜，是數字通信用的高科技產品，被稱作信息高速公路的「最後100米」。上個世紀末中國的需要量很大，但這種電纜的中國市場卻被國外幾家大公司壟斷著，價格賣到20多元/米。我們中天也打算生產五類纜。

聽說我們中天也要生產五類纜，先後有4家外國很有名的線纜企業找上門來，要求合資合作。我與這些公司來來回回、國內國外幾輪談判下來，結果大同小異：都不接受這些條件，合資的事情也就談不下來。就在此時，南京郵電學院張孝強院長給我來了一封信，他說，和外國人合資，要麼圖市場，要麼圖資金、品牌、技術，大家互補，才能走到一起來。外企到中國來合資都是看中了中國的市場和廉價的勞動力，他來合資是要賺你的錢，不可能把真金白銀投進來的，也不可能把技術白白送給你的！如果資金、市場、技術和品牌一樣都不給你，這樣的合資有什麼意義？這些話講得很深刻，讓我更加堅定了獨立自主打響中天品牌的信心，我們要靠自己的力量，生產出高性能的五類纜。合資談不成，一些外國企業在中國的代表就放出話來：「沒有我們的技術，中天是造不出五類纜的！」

當我們的五類纜亮相北京通信產品博覽會時，某外國代理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當即提出要剪一段線纜回去檢測，我們任他隨意挑兩箱。後來聽說，檢測的結果讓他也很吃驚：有的指標達到超五類纜的標準 。

中天五類電纜的成功生產，從根本上動搖了洋品牌壟斷中國市場價格的基礎，迫使他們把售價一降再降。為了擴大五類電纜的影響力，我們還在人民大會堂策劃舉行了一次「信息高速公路——最後100米」信息發布會，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破天荒地第一次播出了中天成功生產五類電纜的新聞。

在堅持中天品牌、對等現金出資和中天須佔大股「三項原則」的前提下，我們先後與德國、瑞士和日本的多家公司合資合作過。當年和瑞士德特威勒公司合資合作，3年多時間，我們熟悉了瑞士人精細、縝密的思維方式和行事理念；與德國人搞的一家合資公司，時間雖然不長，但也學到了德國人嚴謹、認真、專注的工作態度；在與日本人合資合作過程中，他們那種匠心執著和將一切都做到極致的「死磕」勁頭，對我的啟發特別大，最值得我們好好學習。

我們和日本的日立電線談合資，談得非常艱難，雙方對合約條款底線都寸步不讓。日方習慣以技術作價出資，但我們自己已基本掌握了技術，他們不得不同意拿出真金白銀；日方提出「日立」品牌要作價，我們也針鋒相對地提出「中天」品牌在國內市場上同樣是響噹噹的，也應該算出品牌價值。前前後後談了一年多才籤訂協議，開始合作。通過這次談判，讓我學到了不少東西。

合資的開始就是學習比賽的開始。籤字之後，有一位行業專家對我說，合資以後就會有散夥的時候，在這個過程中，你能把對方的長處學到手，散夥的時候你自己就強大了。我覺得這話很深刻，所以我們一直堅持把合資的過程當成學習和比賽的過程。這些年合作下來，我們感到日本企業的質量管控十分嚴格、縝密，細緻、操作性強，值得我們好好學習；日方管理人員感到中天機制比他們還活，做事效率比他們還高，反過來要向我們學習。比如我們提出，開會必形成紀要，紀要必抓緊落實。我們和大學、研究所或者重要客戶洽談，會議一結束馬上就形成紀要，大家籤字，有據可查。這本來是我們向日方學到的東西，但結果我們比日本人做得要好。過程管控，我們也是向日本人學的，就是重視過程、關注結果。如果過程不重視，最後形成了壞的結果，後悔有什麼用呢？在與日立合作過程中，日立有十大管理辦法，我們在生產實踐中也總結有一套管理辦法，我們在學習借鑑日立十大管理辦法的基礎上，綜合形成了中天的《雙十管理辦法》。這就是雙方合資互相學習比賽的結果。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2014年5月，日立提出要撤資，雙方約定30年期限的合同只執行了一半。雖然提前結束合作，但我和日方經理庄司昭先生的友情卻並未消退，歡送會上，他臨別建言推心置腹，讓我們獲益匪淺，我也送上「友誼長存」的書法條幅，他也倍加喜愛。

這麼多年來，我們在招商引資的過程中也吃過許多虧，走了很多彎路。但我們把每一次合資都當作學習的機會。

中天就是在不斷向別人學習的過程中成長起來的。

OPGW，中文名叫光纖複合架空地線，是一種廣泛應用於高壓電力傳輸線路中的特種光纜。

上個世紀90年代，我國電網建設的速度明顯加快，對光纖複合架空地線的需求日益旺盛，市場前景非常廣闊。美國、英國、德國、法國、義大利、韓國等國家的跨國集團公司組成新的「八國聯軍」紛紛搶佔中國市場。與此同時，他們還結成價格聯盟，把售價抬得奇高，每公裡達到十幾萬甚至更多。

我就不服這口氣，一定要造出標有「中天」字樣的OPGW。

經過鑽研攻關和反覆試驗，我們終於攻克了製造過程中一系列的工藝技術難關，研製成功第一根標有「中天」的OPGW。經有關權威機構檢測鑑定，產品完全符合標準，其中多項工藝還有新突破，取得了5項國家專利。我們和日立合資後，生產的OPGW產品更是如虎添翼，得到用戶的普遍嘉許，不僅迫使國外產品陸續退出了中國市場，我們的產品還相繼銷往歐美高端市場以及東協、非洲、拉美、南亞等100多個國家和地區，市場佔有率全球第一。

四、居安思危，低谷介入新能源

我們中天的發展，大致可以以10年為一個價段：1992年到2002年，這是第一階段，這個階段企業開始慢慢起步，進入光通信領域，並跨入電網線纜領域；從2002年到2012年的第二階段，我們初步完成了通信和電網兩大產業鏈的布局，2012年我們第一次實現全年營銷超百億，目前是國內光纖光纜行業的龍頭企業之一，市場份額連續多年國內排名第三，主營的4個產品市場份額全球領先，有8個產品國內行業冠軍。2002年上市至今，16年來業績增長了53倍，複合增長率接近30%。

正當我們順應國家戰略，在通信和電網領域做得風生水起的時候，從2010年開始，霧霾一年比一年嚴重，我們呼吸的空氣品質越來越差。有專家指出，煙煤發電、冬季供暖鍋爐排煙和汽車尾氣是冬季霧霾天氣的主要推手。這樣的環境引起我深深的不安，我想，我們能不能也進入到新能源領域，搞光伏發電，為節能減排、淨化空氣、減少霧霾做點事情？

2011年年初，我們在上海舉行了一個行業專家諮詢會，主題就是能不能進入新能源領域。與會的25位專家中，23位都不贊成。也難怪，他們反對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當時我國的光伏產業正在遭受美國和歐盟的「雙反」，國內光伏巨頭都岌岌可危，小企業紛紛倒閉，如果我們在這時候進入新能源領域，無異於往水裡扔錢。但有兩位專家則表示可以介入，他們認為，任何事物的發展有低谷，也有峰頂，處在峰頂就可能意味著開始走下坡了，處在低谷也不一定就會被埋沒，關鍵要看這個產業的發展趨勢怎麼樣，是不是符合國家發展戰略。同時光伏電站所需要的許多附件中天原來就有，整合原有優勢，避開投資大、消耗多的組件產品，就可以介入新能源產業。

我聽從了兩位專家的建議，成立了光伏技術、光伏材料和儲能科技等公司，同時整合原有的產品公司，形成新能源產業鏈。經過不斷努力，中天新能源交出了一份靚麗的成績單：

承建我國首批18個國家級分布式光伏發電150兆瓦示範區工程項目，綜合指標名列全國第一，引發廣泛關注，國家能源局局長專程前來調研考察，江蘇省能源局在中天組織召開現場會加以推廣介紹；

承擔國家重點研發項目（863計劃）——「孤島型智能微電網關鍵技術研究與示範」項目，牽頭實施集「風電、光伏、柴電、儲能、充電」五位一體的智能電站系統；

總包建成國內第一個採用歐洲標準設計的屋頂分布式光伏項目——瑞典宜家木業光伏電站，成為光伏電站設計、建造、運維服務的行業新樣板；

自主開發研製的ZTT-JMF PVDF薄膜，國內首家通過國家工信部科技成果鑑定，成為行業內唯一認定為國際先進、國內領先產品，同時通過德國TUV萊茵、TUV南德以及UL認證，2017年榮獲德國TUV萊茵頒發的全球首張PVDF標準認證證書；

以PVDF薄膜為核心的全複合雙面含氟功能性ZTT-KPO系列背板具有高絕緣、高反射、高散熱、超耐候、強粘結、低水透、長壽命等優越性能，榮獲德國TUV萊茵「最佳質量獎」，被一線主流組件廠商廣泛選用，贏得普遍讚譽；

在業內第一個被國家工信部認定為鋰電池智能製造試點示範企業，生產的高性能鋰電池榮獲2016 APEC「十大動力鋰電池品牌」；

中天研製成功500KW集中式光伏併網逆變器，一舉通過中國質量認證中心（CQC）「領跑者」認證，中國效率高達99.2%，處行業領先水平；承建我國第一個突破10萬千瓦級別的儲能電站在鎮江併網發電，被稱為城市電網的「充電寶」，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報導稱其「開啟了我國大型電池儲能電站商業化運行的新曆程」。

中天科技新能源從低谷起步，截至目前，累計建成分布式光伏電站126個，併網裝機容量420MWp ，年發電5.35億度，為踐行節能減排、實現綠色發展作出了微薄的貢獻。

五、海纜世界，應有中國的一席之位

從1850年英國人在英吉利海峽鋪設世界上第一條海底電纜算起，100多年來的海纜世界裡沒有半點中國人的影子。沒有海纜，在海纜世界就沒有一點話語權。

我在海邊長大，對大海懷有深厚的感情。我們國家也是一個海洋大國，擁有1.84萬公裡的海岸線，近300萬平方公裡的海域，5000多個島嶼，沿海島嶼與陸地之間的聯繫、海洋資源的開發利用、海權的維護與保衛等都離不開海纜。

正因為此，研發生產海纜成為我的一個夢想。然而，要把夢想變為現實，其中的艱難是局外人想像不到的。一方面要有專業人才進行開發研製，另一方面要有生產海纜的基本條件，特別是為了在資源十分有限的長江岸邊一片蘆葦蕩裡建設海纜專用碼頭，我們真可以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1999年，我們組織科研人員成功地研製出第一根用於長江水域的水下光纜，為海纜製造準備了技術條件。暫時沒有碼頭，我們就藉助位於位於長江邊的中遠船廠的碼頭，開始了我們海纜產品的攻關研製。

2004年春暖花開之際，我們終於在南通開發區的長江岸邊徵土地、蓋廠房、買設備、建碼頭，招賢納士廣聚人才，及至金風送爽的秋季，中天科技海纜有限公司宣告成立。由此，開啟了中國海纜製造從無到有、從有到優、從優到特的歷史新徵程。

由於海纜具有耐水壓、耐磨損、高強度、抗腐蝕、大長度等特點，無論是海纜的設計、製造、施工、維護的難度非同一般，巨大的投資風險也很有壓力。但是我們一門心思就是要造出中國自己的海纜。

後來的實踐證明，中天海纜的科研團隊和廣大員工都是好樣的，他們向祖國交出了一份靚麗的成績單，先後開發研製成功海底光纜、海底電纜、海底光電複合纜、深海光纜、臍帶纜及海纜接頭盒等一系列產品，廣泛應用於中海油、中石油、中石化、國家電網、南方電網、中國電信、中國移動、國防通信及五大發電集團等重點工程，累計運行超過5000公裡，市場佔有率超過50%。特別是在國內第一個獲得全球海事權威機構UJ、UQJ認證，使海纜進軍海外參與市場競爭有了「通行證」。2011年，中天海纜代表中國海纜製造的最高水平，第一個走出國門，銷往美國，為我們國家在海纜世界贏得了一席之位。

六、幾點感悟

1、承認差距，不要浮躁狂妄，也別妄自菲薄，而是要奮起直追。

當初，中天從國外引進了一條雷射焊接不鏽鋼管光纖單元生產線，負責安裝的外國工程師直到最後也沒有能夠調試生產出達到我們理想的光纖單元來，以至於還剩下的部分設備尾款也不要便回去了。後來還是我們自己的工程師慢慢調試摸索，在關鍵部位進行改革創新，形成了一套以「雷射焊接不鏽鋼管光單元」為核心的工藝技術，並獲得了5項國家發明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我們還以此為基礎，專門成立裝備公司，開發生產的光纜製造設備不僅滿足自身需要，還銷往國內外同類廠家，市場佔有率超過80%。

然而，我們也清楚地知道，這些成績的取得，絕不是驕傲自滿的資本。中天幾十年積累，僅僅只是在規模上有了明顯進步，與發達國家的先進位造業相比，差距仍然是顯而易見的，不僅信息化程度沒有他們高，產品品質也沒有他們好。我們必須承認差距，不要浮躁狂妄，但也別妄自菲薄，而是要奮起直追。

「全球配置經濟發展空間，實現更有質量增長」，是我在新年提出的主張。面對嚴峻的國際形勢，我們將繼續秉承精細製造的文化理念，造出更多最好的產品，滿足廣大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嚮往美好生活的需要；同時，積極參與倡導的「一帶一路」建設，進一步走向海外，堅持與沿線國家共商共建共享的合作原則，幫助沿線國家人民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改善電力供應和通信條件，提高當地人們的生活水平，為我國及廣大發展中國家營造更友好的生存發展環境，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2、知恩圖報，堅信中國共產黨的領導。

我是一名黨員，經歷過3年自然災害的饑荒，10年「文革」的動亂，年輕時也有過疑惑迷茫，但基本的政治意識始終沒有變，那就是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沒有共產黨也不能強中國，這句話最簡潔，最能代表我的心。事實也正是這樣，縱覽古今，橫觀中外，我們捫心自問：世界上有哪個政黨能像中國共產黨那樣，有能力帶領勞苦大眾推翻三座大山，建立起新中國？又有哪個政黨，有本事把一個超過人類1/5人口的大國擺脫貧困，並逐步走向小康？沒有，中國的歷朝歷代沒有，世界其他各國的政黨政府也沒有。我們應當知恩圖報，堅信黨的領導，同心同德，一起奮鬥，成就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3、改革開放極大地解放了生產力。

沒有改制之前，我們是集體所有制的鄉鎮企業，企業所做的一切都要經過計委和財政部門批准，當時連買個電視機也要申請。我買了一部桑塔納，有人就說，沒經過批准同意你買什麼汽車？集體資產你怎麼能這麼搞？買了汽車要燒油，當時沒有加油站，要用油也得批條子，一次批給你半噸，每次開車前都要到特定的地方拎上幾桶，再用皮管導到汽車裡。一切都按計劃經濟辦事，嚴重地制約了企業的發展。

企業改成股份制後，一切經營決策都由企業自行做主自負盈虧，迫使我們企業加強管理，做大做強。2002年，中天科技獲準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為光纖、光棒、海纜、特種導線和電纜等高科技產品以及科研項目籌集了巨額資金，使我們有了與外國同類企業一爭高下的資本，也為後來的快速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插上了騰飛的翅膀。

所以說，改革開放極大地解放了生產力，這句話的深刻含義，我有切身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