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紅巖主要人物及事件(紅巖續歌柏子山計劃)
2023-06-03 16:45:30 3
慶祝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力作——鮮為人知的紅巖續歌—柏子山計劃(小說連載)謝改成●著中國共產黨的百年風雨歷程,有我筆下共產黨人的奮鬥足跡。他們及後人歷經磨難,受盡敵人的折磨和同志的誤解,但,不改初心,擔當大義,默默秉承著「紅巖」精神。小說章章「設懸」,處處「埋雷」,請各位莫當走馬觀花的過客。究竟寫的是什麼?碎片拼接才知結果。
第二十章 謝先自殺,於偉忠繼續追查半夜時分,艾靈拉住陳得索在草屋裡轉。尋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割草的鐮刀,這是她家唯一的家產和勞動工具。母子倆登上漫灘湖大壩,準備順水閘出水口處,沿洪河向東逃......
艾靈母子登上二郎山漫灘湖大壩。突然,陳得索轉身發瘋似的往湖坡下跑。
艾靈驚恐而壓低聲,「得索,你幹啥?」陳得索也不回答,一直跑到湖邊。他脫下破衣服,扎進了碧波緩流的漫灘湖,不一會兒從水手裡託出一個瓷罈子,其內還轟隆轟隆地響......陳得索迅速上岸,穿好衣服,從瓷罈子裡掏出大小不一的幾條鯰魚。
艾靈驚奇地,「這是誰家的罈子?」
陳得索穿上破衣服,「是咱家的,也是公家的。」
艾靈不解,「咋這樣說?」
陳得索讓母親撫摸罈子,「這還是咱的青花瓷罈子!」
艾靈不相信,「咱的,我給陳青巖煉鐵做爐芯材料了。」
陳得索說,「您忘了?奶奶死時說,陳青巖沒有把咱的青花瓷罈子砸碎。她曾看見陳魁掂著玩。前天,我看見陳魁抱一個罈子,學我用繩子套住罈子脖子往湖裡扔,結果繩套脫了,罈子落到湖裡。陳魁不會水,丟這兒不要了。我忽然想起奶奶的話,去下水打撈,真是咱的青花瓷罈子!」
艾靈喜出望外,「老天有眼,物歸原主。這是咱的傳家寶,要好好珍藏。」
陳得索把青花瓷罈子裡的淤泥清理出去,灌進一些清水把鯰魚重新裝進罈子。艾靈用一個粗布破單子把青花瓷罈子包起來,讓陳得索挎在肩上。母子快速離開漫灘湖......
陳得索家的青花瓷罈子
豫西縣文教局長於偉忠,聽說孔廟鎮公社因大煉鋼鐵讓學生停課,還聽說孔廟鎮吃食堂餓死人。他感到震驚和不安,共產黨流血犧牲打天下,為的是讓人民過好生活呀。於是他主動向縣委宋名請求,前來孔廟鎮實地調查。宋名早已經知道孔廟鎮的問題,並清楚自己應負主要責任。他內心其實不願於偉忠去孔廟鎮調查,但又不敢也說不出拒絕的理由,只得表面同意,暗地指示謝先做好迎接準備。謝先心虛,聽於偉忠來孔廟鎮調查,感到惴惴不安,只得硬著頭皮親自到縣城迎接和陪同這位他又敬、又畏、又疑的於老師。
吉普車沿漫灘湖公路向孔廟鎮方向行駛,謝先穿著軍裝陪坐於偉中右邊,試探問,「於老師來孔廟公社要調查什麼工作?」
於偉中表情嚴肅,「督查學校開課了沒有,再看看你的共產主義大食堂是不是天堂。」
謝先面色陰沉,說活再沒有了過去的底氣,「冬天,修大壩沒有結束,就讓學校師生複課了。」
於偉中臉不放,「聽說艾靈老師下放回陳家莊體驗共產主義生活去了?」
謝先辯解,「她兒子從學校水道眼子裡偷學校一個饃,她不批評還袒護。」
於偉中質問,「夥房的水道眼子小孩能鑽進去嗎?」
「應該能鑽進去。」
「你們讓陳得索鑽了嗎?」
「沒有,而讓『老趙』鑽了。」
「怎麼樣?」
「結果 連『老趙』的頭都進不去。」
「那憑什麼說陳得索偷饃呢?」
「他的同學陳魁、吳九清說陳得索會偷瓜。」
於偉中聽罷,抑制不住怒火,「謝先呀謝先,打鬼子,你設伏擊;追老蔣,你有膽量;到朝鮮,你不怕死。為什麼你做基層工作這麼官僚?」
謝先低頭不語。於偉中神情凝重,目視前方。對司機說,「到陳家莊看看!」
車向陳家莊前進。於偉中掃視車外,黃土崗麥苗稀疏,雜草瘋長......不時閃出有人躺在路邊,不知是死是活......柏子山黑石凸露,古柏樹橫七豎八,枝枯根殘,煉鐵爐子東倒西歪,狼藉不堪......
車到陳家莊食堂,於偉中下車。炊事員陳石堆站在食堂門口轉動著眼珠張望......於偉中看到食堂流著汙水卻沒有開夥,急切地問,「怎麼不開夥?」
陳石堆塌蒙著眼,不敢看大家,少氣無力地說,「沒有東西做。」
於偉中掃視四周,「村裡社員呢?」
吃食堂餓死了人
陳石堆看看謝先,說實情,「死的死,逃的逃。」謝先不敢抬頭,兩鬢冒出汗珠。
於偉中轉臉問謝先,「陳國清的家人呢?」謝先抹把汗,回答,「國清母親死了。艾靈和兒子在家。」
「走,我們看看去!」謝先無奈,只得陪於偉中沿山路到艾靈家。陳得索和艾靈早無蹤影。僅剩一所破草房孤零零地聽溪流傾訴。......於偉中環顧左鄰右舍,牆倒屋露,十室九空......
於偉中怒吼道,「你們浮誇蠻幹,這是犯罪!」接著他哽咽起來,「謝先,你帶兵打仗一輩子了。打老日,你死了多少人?打老蔣,你死了多少人?打老美,你死了多少人?現在,敵人沒動一刀一槍,跟著你的老百姓就大批倒下。你、你怎麼向組織交代?怎麼向歷史交代?」
謝先低頭,淚水奪眶而出,「我也是一腔熱血幹工作,為共產主義奮鬥啊!」
於偉中也哭起來,「為共產主義奮鬥沒有錯。錯就錯在我們脫離實際,浮誇蠻幹,瞎折騰!」
第二天於偉中走進宋名辦公室,準備匯報孔廟鎮存在的嚴重問題。宋名神情沮喪,沒有等於偉中開口,便站起來發起火,「你在謝先那裡都說了什麼?」
於偉中坦坦蕩蕩說,「我狠狠地批評了他!大煉鋼鐵,修水庫,他擅自讓學校停課;孔廟小學因為丟兩個饃,他隨意開除教師艾靈;過共產主義吃食堂,他又讓餓死很多公社社員。」
宋名搖頭顯得非常懊悔,「49年解放重慶,我不該讓你跟著我。」
於偉中瞪大眼睛,「為什麼?」
宋名擺擺手,「老於呀,不懂政治,只能做學問!」
於偉中詫異,「我批評謝先錯了?」
宋名把一頁紙遞給於偉中,「謝先想不開,昨天晚上,在孔廟小學後花園投井自盡了。這是他的遺書,你看看!」
於偉中手哆哆嗦嗦接謝先遺書看:「宋書記、於老師,我與妻投身革命出生入死,搞建設殫精竭慮。但孔廟公社餓死人事件,我罪責難逃。於老師批評得對,我對不起組織,更無臉面對孔廟父老鄉親。戰亂中,我有子難保;解放後我赴朝抗美,有子又丟。我走了,請尋我根。拜託關照。」
於偉中看罷兩眼落淚,「這個謝先,怎麼走這條路?」
宋名也沉痛,「他丟子喪妻,加之你批評他工作失誤,想不開呀。」
於偉中顯得痛苦的樣子,「早知這樣,我不該批評他。」
「孔廟鎮的問題,我們都有責任呀。」宋名慢慢踱著步,「謝先是我的親密戰友,是共產黨的忠誠戰士。我們要記住他的囑託,想辦法尋找他失蹤的兒子。」
於偉中點頭,「好。楊秀玉死時說,她的兩個兒子頭頂上都有兩個旋,我們可順著這個線索找。」
宋名站起來,招呼於偉忠,「走,我們先到孔廟小學,看看謝先殉職的地方。」
孔廟古井
謝先被埋在孔廟小學後花園古井旁。老師『老趙』、侯氣、村民趙末吃力地揮鍬填土。宋名、於偉中、陳青巖佇立默哀,孔廟小學師生和孔廟鎮附近社員圍觀嘆息,個個精神萎靡,癀病刮瘦......
龍山跪在一旁悲痛欲絕,龍根跪在一旁攙扶。「表弟呀表弟,你不該走這條路呀。餓死人,不光是你的責任呀!」
宋名皺眉,低聲問陳青巖,「這人是誰?」
陳青巖低聲說,「叫龍山,是謝先妻子楊秀玉的姨表。」
宋名聲音輕蔑,「就是把謝先的兒子交給日本人殺害的那個龍山嗎?」陳青巖點頭。宋名顯得不屑一顧,「貓哭耗子——。讓他滾開!」
於偉中上前扶龍山,「別哭了龍山,宋書記讓你回去哩。」
龍山抬眼看看宋名,小眼睛放光,「他是縣委書記?」
於偉中點頭,「是的。」龍山突然轉身拉著龍根跪在宋名面前哭訴,「宋書記,散食堂吧,不然,死人更多!」
宋名環顧左右,「散不散,上頭說了算。你不當家,我也不當家!」
龍山抱頭痛哭,「因為吃食堂,俺餓得浮腫,兒子給俺……」
龍根打斷龍山話,「爹,這是兒應盡的孝!」
於偉中、陳青巖、『老趙』聽龍山父子話中有話,都愣著了。炊事員武大林卻哆嗦起來,他不滿意龍山說,「龍根,你爹瘋了吧?」
龍根跪著低頭喃喃道,「武師傅,我爹說的是實話。我爹餓得慌,上一周我真給俺送一個饃。」
武大林吃驚,「這是誰的饃?」
龍根不敢抬頭,「我的。」
『老趙』插話,「是不是偷的?」
龍根抬起頭,「不是。這個饃,是我捨不得吃,節省的。」
陳青巖柔中帶威,有強加之意,「龍根,你帶回家的饃,應該是兩個吧?」
龍根頭冒虛汗,側目視陳青巖,「就一個!」
於偉中沉痛道,「學校因為丟了兩個雜草饃,艾靈失教,其子失學。一件小事,釀成慘案和懸案。」
宋名心生惻隱,「恢復艾靈的工作,讓她母子回校!」
陳青巖面紅耳赤,看看於偉中。於偉中禁不住落淚,「艾靈婆母餓死後,她帶兒子逃荒,失蹤了!」
龍山面色煞白,「都作孽呀。」龍根抱著龍山嗚嗚地大哭起來。宋名上前,低頭打量龍根。突然他發現龍根亂蓬蓬的頭上長兩個旋。宋名心中嘀咕,「為什麼這龍根孩子頭上也有兩個旋?」他不動聲色,把龍根拉起,「你是個孝順和誠實的孩子,跟我到縣委做飯吧。」大家都驚愕。
人都散去。於偉中還在孔廟小學後中心路徘徊。路東是陳國清的小坆頭,孤零零的,上面長滿荒草;路西是謝先的新墳,以古井為伴。
於偉中意識流動,「孔廟小學,風景獨特,山水相連,曾是孔子週遊落腳講學聖地。千年名校,多少學子走出去,為國獻身,盡顯風採。我於偉中也曾在這裡傳播真理,讓學生抗日圖強,興國安邦。可是世道滄桑,他們前程有別。陳國清和謝先你們既是兄弟,又是同學,都是我的學生,走的都是革命道路,可是你們同途有岐,反目為仇,其結果又都魂歸母校。作為老師我如父輩,你們尋短見,讓我困惑、無奈、悲哀,甚至恨你們。你們走了,留下遺憾,更讓我這個老師擔憂你們的親人。國清呀,你上吊幹什麼,你為什麼忍心拋棄父母和妻兒?謝先呀,你投井幹什麼?餓死人是你一人所為嗎?難道你還真幹了其他見不得人的事?」於偉中眼含淚水,他環顧四周,看沒有人了,匆匆走進『老趙』住室。
『老趙』剛埋了謝先,身上還一身土。他傻傻坐著,看見於偉中進來,表情漠然。
於偉忠進屋安撫『老趙』,「謝先走了,您也不必傷心。」
『老趙』神情黯然,給於偉忠讓座,「於局長,請坐。」
於偉中開始問一些讓『老趙』不著邊的問題,「謝先是你撈出來的嗎?」
老趙漫不經心道,「以我為主,還有陳校長、武大林幫忙。」
「謝先從井裡撈出來,穿什麼衣服?」
「只穿一個褲頭。」
「他右膝蓋前有傷疤嗎?」
「右膝蓋傷疤?」他皺眉回憶,「沒有。給他穿衣服時,只發現他右膝蓋後腿窩裡有傷疤。武大林、陳青巖在場也知道。」
於偉中沉思一會,突然按著老趙,喝道,「把你的右膝蓋摟起來!」
『老趙』困惑、不滿,「於局長,你是唱的哪出戲?你在侮辱我,我不摟起!」
於偉中與其緩和,「好、好。我問你,你右膝蓋負過傷嗎?」
老趙充滿敵意,「負傷不負傷與你無關!」
於偉中低聲道,「我懷疑你在搗鬼!」
『老趙』驚愕,「我搗什麼鬼?」
於偉中怒視『老趙』:「你對艾靈圖有不軌。」
『老趙』抓起自己坐的凳子摔下,「你出去!」
於偉中沒有畏懼,反而逼近『老趙』,威嚴道,「還有,謝先的兒子呢?」
老趙嚇得直哆嗦,「於老師,您不能再冤枉人了。您冤枉陳國清,陳國清丟了命,您再冤枉我,我也會沒有命的!」
於偉中往外瞧瞧,進一步壓低聲,「你的身份瞞得住別人,瞞不住我和艾靈。說,謝先的兒子是不是你偷走後又對艾靈侮辱?」
老趙不吃這於偉忠一套,「於局長,您別逼我了,你調查呀!」
於偉忠被『老趙』當頭棒喝,皺眉冷靜沉思,「是的,我該調查。作為當事人,諸多懸案我弄不清楚,豈能對得起死去的陳國清、謝先、楊秀玉和活著艾靈母子?」責任、使命、親情讓於偉忠下定決心,繼續調查。第二天他隻身到鄭州大學附中找到楊秀峰。楊秀峰青少年時期,在孔廟小學就讀時,與謝先、陳國清、陳青巖、楊秀玉等是同班同學,都是於偉中的學生。1938楊秀峰被校選為精英少年隨校南遷輾轉武漢、重慶,後在重慶就讀初高中,留校。楊秀峰是楊秀玉之弟,但起初兄妹倆各奔東西,況且都不知道楊欽典就是他們的父親。現在楊秀峰夫婦在鄭州大學附中教書,和於偉忠愛人是同一個學校。於偉忠知道楊秀峰家住教師家屬院二層小樓,只是多種原因兩家聯繫不多。於偉忠敲楊秀峰家門。楊秀峰開門,一看是於偉忠,非常驚訝,上下打量於,「啊?於老師!」他慌忙請進,讓座,「咱們近10年就沒有見面了。」
於偉中落座,「是呀,重慶解放前夕,你提前回鄭州了,後來我隨軍又回豫西。」
楊秀峰說,「其實,您家師母和俺在一所學校,只是不在一個小區住,你的女兒秋葉也和俺的孩子一班。」
於偉中不動聲色問,「哦。你有幾個孩子?」
楊秀峰遲疑一下,「兩個。」
於偉中笑笑,「學生比老師躍進。都多大了?」
楊秀峰迴答,「大兒子叫抗利,女兒叫抗美,都十來歲了。」
於偉中歉意,「我也回來幾次,沒有多停。也知道你在這兒住,是我官僚,孩子這麼大了還不知。」
楊秀峰擺手,「您當官忙,我是個教書匠,也不願意和人接觸。」他乜斜於偉中一眼 「還沒有見師母吧?她身體好像不太好。」
於偉中傷感地說,「是的,生秋葉時,我不在她身邊,又沒有人照護,得了類風溼。」
「哦,這病纏人。」楊秀峰轉移話題,試探問,「您怎麼這時間回來?」
於偉中沒正面回答,問,「你還記得重慶白公館軍警大逮捕我們一中老師的情景吧?」
楊秀峰皺眉回憶,「記得。文藝陶校長被撤職、周梅修老師和你、陳國清都被捕了,一中解散了。」
於偉中扯到正題,「你知道吧?抓我們的那個高個子軍警班長就是你父親楊欽典!」
楊秀峰警惕起來,似乎不願承認,至少不願提起楊欽典是自己父親,「於老師,您今天來我家怎麼說這事?他是我父親嗎?他不是死了嗎?」
於偉中一愣怔,爾後又沉痛道,「是的,他死了。他的女兒、女婿也死了!」
楊秀峰哭起來,「我姐、姐夫哥死,我都知道,只是怕母親知道,我沒有回去。」
於偉中追問,「你母親在哪裡?」
楊秀峰說,「我回鄭州教書後把母親接到我這兒,一直跟著我,今天星期天和張豔到金水河坡挖野菜去了。」
於偉中說,「哦。你這樣瞞著母親也不是長法呀。」
楊秀峰顯得淡定,「老實說,我姐、哥活著我也不願沾他們的光,死了我也不願哭他一陣子。」
於偉中緊盯楊秀峰,「可是,你外甥,你要管呀。」
楊秀峰反問於偉中,「我外甥叫什麼,在哪裡?」
於偉中盯著楊秀峰,「他叫謝弘,你姐姐死時託付艾靈了,結果沒多久被人偷走了,從此沒信兒,不知死活。謝先投井自盡,遺囑宋書記和我幫他尋根。」
楊秀峰皺眉,低頭沉默片刻,爾後抬頭,「我兒女雙全。他有兒無兒跟我無關係。」
於偉中將信將疑而又顯得無奈,心想,「難道楊秀峰也不知道謝先兒子的下落?」
於偉中辭別楊秀峰,回家路過金水河岸。河岸上,柳樹、榆樹歪歪扭扭地長著。楊抗利在榆樹上折著掛滿榆錢的枝子,扔下。於秋葉、楊抗美在樹下捋著榆錢大把大把地往嘴裡捂著吃......
楊抗利是楊秀峰之子,在鄭州大學附小、附中就讀,與於偉忠的女兒於秋葉是同學。其妹叫楊抗美。三人的年齡都在10歲左右。於秋葉看到父親於偉中走過來,欣喜、羞澀又感到陌生,瞪大眼睛捂在嘴裡的榆錢忘記了咀嚼……於偉中彎腰拉著於秋葉,「葉兒,爸回來了,走,回家!」於秋葉點點頭,嚼著榆錢,淚珠嘟嚕嘟嚕順臉淌。
楊抗利在榆樹上俯視,問,「您是誰?」
於秋葉把榆錢咽下,搶答,「是俺爸!」
楊抗美也在樹下仰頭喊,「哥下來吧,咱也回家!」楊抗利扔下榆錢枝子,像猴子一樣跳下。於偉中忽然想起了什麼,招呼楊抗利),「來,抗利,你們三個比比個頭,讓我看看誰高?」楊抗利上下打量於偉中,並沒有上前,做個鬼臉,拾起榆錢枝子,拉著楊抗美跑了……
中午。楊秀峰一家五口人在一起吃飯。楊抗利、楊抗美狼吞虎咽地吃黑窩窩頭。而楊秀峰面色陰沉,愣住不吃,也不說話。
張豔32歲,鄭州大學附中教師,楊秀峰之妻,她端湯嚷道,「你們這孩子,只顧吃也不叫您爸吃。」楊抗利、楊抗美停止嚼咽,怯怯地望著楊秀峰。秀峰母56歲,楊秀峰母親,楊欽典之妻,卻護著孫子孫女,「別嚇著倆孩子。秀峰不吃是不餓。」
楊秀峰面無表情,他拿一個饃,盯著楊抗利,問,「抗利,最近學校有人問過你是哪裡人嗎?」
楊抗利搖頭,怯生回答,「沒有。」
楊秀峰虎著臉,「都記著,今後不管誰問,我們和謝先是什麼關係?就說不認識謝先!」
秀峰母把飯碗放下,生氣又傷心,道,「過去不認你爹,現在連你姐夫謝先你也不讓認了,過你自己呀?」
楊秀峰不理睬母親,「謝先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記住,我的兒子在家在學校都叫楊抗利。抗美,你也記住!」
妻子張豔小聲責怪,「你怎麼這樣?不怕咱娘傷心?」
楊秀峰堅持己見,自有道理,「咱求的是平安和寧靜。你不想安心教書,讓兩個孩子快樂學習?」
張豔白他一眼,吃飯,嘟囔道,「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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