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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的數字讀作與寫作(血寫的數字小小說)

2023-06-20 13:59:21

飲食一條街要數「綠社丹」的生意最紅火。這是因為這些飲食店大都裝飾得金碧輝煌,惟獨「綠社丹」卻是古色古香,別有一番天地、當然,更主要的是因為有一位年輕、漂亮而又能幹的女老闆。這女老闆姓魯,名牡丹,20來歲芳齡,長得是有模有樣、有稜有角,平日裡最愛穿一件綠色旗袍,把個東方少女的美處全都展現出來。所以人們送給她一個雅號:「綠牡丹」。這「綠牡丹」服務態度又極佳,常常親自給顧客端湯送菜,如同一隻綠色蝴蝶翩翩飛來,看一眼都令你食慾大開、不少順客都是慕名而來,為的是多看她幾眼,搭訕幾句,花幾個錢也值得。

這天下午營業時間一到,「踏踏踏」先後進來兩夥人、先來的三位,清一色的小夥子。為首的身穿真絲襯衫,皮膚白皙,眉目清秀,長得一表人才。此人姓孟名天順,人稱「白面書生」。緊隨其左右的二位,一個叫朱其,一個叫梁寶,都長得結結實實,胳膊肌肉鼓鼓的,像是武術隊的高手、此二人行不高「白面書生」前後,坐不離「白面書生」左右,是「白面書生」的忠實保鏢、三人進得門來,「綠牡丹」當即笑臉相迎:「三位請這兒坐,吃點什麼?」服務員小姐隨即送來香茶和瓜子,服務十分周到。

「綠牡丹」只顧熱情接待「白面書生」,不料想緊跟著又進來三位。這三位跟那三位長相可就截然不同,一個個五大三粗。為首的那位,一臉絡腮鬍子,皮膚黑黝黝的,此人姓胡,不知他的大名,人稱「鬍子大哥」。另二位矮矮墩墩,像兩位舉重運動員,走起路來踩得地板山響。三人落了座,服務員小姐雖說也送來香茶,可女老闆沒來呀!「鬍子大哥」覺得受了冷遇,掉了身價,心裡來了火,「嘭!」一拍桌子,粗門大噪地吼道:「老闆娘,你就這樣對待客人的嗎?叫咱兄弟坐冷板凳!是瞧咱沒錢,還是瞧咱沒『白面書生』長得漂亮?哼!」

「綠牡丹」一瞧那架勢,知道是個惹不起的角色,連忙回眸一笑,說:「就來,就來。」

「不行!馬上過來!我看你是讓『白面書生』給粘住了。」「鬍子大哥」越叫越響。

「白面書生」見這位大鬍子話中帶刺,心裡早就窩了一肚子火,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老子就是這樣說話的,怎麼樣?」「鬍子大哥」輕蔑地一笑。

這時候,早已惹惱了「白面書生」的兩個保鏢。只聽朱其和梁寶齊聲說道:「怎麼?讓我們兄弟先教訓教訓你!」話音剛落,桌上的兩個茶杯早已飛向了「鬍子大哥」。

要說這「鬍子大哥」也還真有這麼兩下子,見兩個茶杯朝自己的臉面飛來,竟不慌不忙「啪啪」兩掌,把兩個茶杯打了回去,「咣啷!」落在朱其和梁寶腳下,打了個粉碎。

朱其和梁寶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旋即跳將出來。這邊那兩位矮矮墩墩的漢子自然也不示弱,「冬冬」幾步迎了上去。霎時四目相望,四拳相對,一場局部戰爭就要爆發。

慌得「綠牡丹」趕緊上前攔阻,連聲說道:「各位千萬別發火,都怪我招待不周,我給各位陪不是!請冷靜一點,來的都是客,可別傷了和氣。」

也是事有湊巧,這時候一位服務員小姐急匆匆跑了過來,說:「快別吵了,警察來了!」

這話還真靈,交火的雙方立即退回到自己的席位上。「綠牡丹」也忙不迭地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不一會兒,果然進來一位民警,20來歲,頭戴大蓋帽,身穿民警服,瓜子臉,濃眉下一雙明亮的大眼,英俊瀟灑,精神抖擻。他打量了一下現場,問道:「出什麼事了?」

「綠壯丹」連忙笑臉相對,答道:「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打破了兩個茶杯。」她息事寧人,把事兒全攬在自己身上。

民警瞧了瞧「白面書生」三位,又踱到這位胳腮鬍子面前,問:「沒事吧?」

「鬍子大哥」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嘻笑著說:「你要是想喝幾盅就請坐,哥們請客。」

「不客氣。」民警沒看出什麼破綻,也不好再說什麼。

「綠牡丹」是從心底裡巴不得他快點走出這個店門。也不知為什麼,她對這些戴大蓋帽的人一向沒有什麼好感,總覺得他們是來找岔子的。這會兒見他還是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忙說:「同志,如果沒別的事,我可要做生意了。」那意思顯然是下的是逐客令。

民警瞥客氣地說:「對不起,打擾了。」轉身就走。

出於禮節,「綠牡丹」送他到門口。民警說:「我叫餘一鳴,負責這一帶的治安。保護像你們這樣的個體戶,也是我的責任。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麼事,請打電話給我。」

「謝謝,謝謝!」餘一鳴走後,「綠牡丹」瞧了一下那張名片,上面印著「餘一鳴」三個字,電話號碼是228181。咦,這個號碼倒是好記,前面兩個號碼是全市統一的,後面加兩個「81」建軍節就是了。不過「綠牡丹」心裡還是想,最好你以後再也別來,免得找麻煩。

「綠牡丹」返回餐廳,想平息一下那兩夥人的紛爭,卻見「鬍子大哥」三人已經起身,嚷著:「真掃興,不吃了,走!」悻悻走出店門。

慌得「綠牡丹」連忙陪不是:「真對不起,歡迎下次再來。」

走了勁敵,「白面書生」儼然是勝利之師,好不得意。他們點菜敬酒,時而高聲說笑,時而低聲細語,吃了個滿嘴流油,喝了個淋漓酣暢。「綠牡丹」更像飛翔在花叢中的蝴蝶一樣,為他們端菜送酒,甜言嬌語,使「白面書生」越發樂不可支。

酒醉飯飽,「綠牡丹」欲來結帳,「白面書生」說:「不用。」旋即大方地抽出兩張百元大票,三折兩折,往「綠牡丹」手裡一塞,「綠牡丹」只覺得他在自己的手上用力地按了一下。

「歡迎下次再來。」「綠牡丹」送至門口。

「會的。」「白面書生」說罷,瀟瀟酒灑地走了。

「綠牡丹」緊緊握著那兩張鈔票,分明感到手心裡有個硬梆梆的東西。什麼東西?她猜不透。回到服務臺,她暗暗地把鈔票打開一看,不覺大吃一驚!

也難怪「綠牡丹」會感到吃驚,你道這鈔票裡包的是啥東西?一枚黃燦燦、光閃閃的鑽石戒指,掂一掂還挺沉的,分量不輕。「綠牡丹」納悶了:是「白面書生」誤給的,還是有意的?從他用鈔票包得好好的來看,顯然是有意給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莫非他對我懷有什麼不良企圖?可是,觀此人文質彬彬,舉手投足又不見一點俗氣,不像是庸俗無聊之輩。那麼,他為什麼又要給我這麼貴重的東西呢?「綠牡丹」左思右想,怎麼也解不開這個謎。但不管怎麼說,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還是不要碰為好。只是不知他的名和姓,連還給人家都沒門兒。好在「白面書生」出門時曾說,他下次還會來的。我就暫時保管一下,待他來了再說吧。

還好,第三天,「白面書生」真的又來了。仍然是那麼三位,照樣是那麼瀟瀟灑灑。自然,「綠牡丹」又是一番熱情接待。待到酒菜上桌,「綠牡丹」忍不住問道:「先生,那天你給的錢…」

「白面書生」手一擺,打斷她的話說:「你什麼也別說,有拿手的好萊儘管上來。」

「這…」

「去吧,我們希望每天能嘗到你這兒的新鮮口味。」

「白面書生」硬是不讓她把金戒指的事說出來。這還罷了,那天臨走時,「白面書生」照樣把兩張百元大鈔往她手裡一塞,照樣在她手心裡按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走了。待「綠牡丹」暗暗打開一看,天哪,竟是一條精美的純金項鍊!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頭,以後「白面書生」來得更勤,隔天隔日的總是來光顧「綠牡丹」,而且每次都在鈔票裡夾著純金首飾,除金戒指、金項鍊之外,還有金耳環、金手鐲之類,應有盡有,而且越給越多,常常是好幾件夾在一起。一個月下來,「綠牡丹」已經積了一包了。

開始給一二件,「綠牡丹」只是感到有點奇怪,後來越給越多,她心裡倒有些慌了。這麼多的金銀首飾,平白無故地給我,這究竟是為什麼?這「白面書生」又是什麼人,他又哪來的這麼多金銀首飾呢?「綠牡丹」越想就越感到不安了。而「白面書生」呢?卻依然是照樣的來,依然是照樣的給,而且每次又不容「綠牡丹」多問,把「綠牡丹」弄得越來越糊塗了。她預感到這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不過,她繼而一想:反正是他主動給我的,我一不偷二不搶,也不礙什麼大事,到時完璧歸趙,還給他就是,只要他隨便留幾件首飾給我,我也不蝕本的。這麼一想,「綠牡丹」也就「既來之則收之」,不管他許多了。

不料,沒過幾天,「綠牡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白面書生」打來的。「白面書生」要她帶上他給她的所有的金銀首飾,立即到南門大橋第二號橋孔下見面,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後果自負。

「綠牡丹」開始是一驚,繼而一想:這樣也好,事情總該有個了結,別人也不會把這麼多珠寶白送給自己的,自己只要多少得點報酬就心滿意足了。這麼一想,便一口答應下來,馬上赴約。

「綠牡丹」帶上「白面書生」給她的所有金銀首飾,提著一個精美的小拎包,乘「的士」來到南門大橋。當她來到第二號橋孔下時,「白面書生」早已在那兒等候,見了她,笑臉相迎,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綠牡丹」從小拎包裡拿出一個金絲絨小包,遞給「白面書生」,說:「你的東西全在這兒,請你點個數。」

「白面書生」接過,在手上掂了掂,又放回她的小拎包,說:「不用給,何必分彼此呢?我的就是你的,還是你保管吧。」

「這…」「綠牡丹」一愣,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面書生」走到「綠牡丹」身邊,和顏悅色地說:「實話對你說吧,我叫孟天順,在中國人民銀行本市分行工作,這些金銀首飾一當然還不止這些,都是我陸陸續續偷來的。我早就看中了你,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們到廣州,再偷渡到香港,或者到國外去。我們有這麼多的金銀珠寶,不愁沒有錢花,怎麼樣?現在就等你一句話。」

這真是晴天一聲霹靂,把「綠牡丹」給嚇懵了!她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位文質彬彬的書生,竟是一個大盜竊犯,這麼多的金銀珠寶,竟全都是他偷來的。這位年輕漂亮的女老闆,雖說把錢財看得貴重,也愛貪點小便宜,可是在這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倒也不含糊。她斷然拒絕說:「不!你的事跟我無關,我不能跟你走。」

「無關?你說得倒是輕巧!」「白面書生」一反常態,露出兇相,說,「要是事情暴露了,我是盜竊犯,你就是窩藏犯。這些贓物,不全都是你替我保管的嗎?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走不了我,也走不了你!」

「這…」「綠牡丹」如同當頭挨了一棒,無言以對了。

「白面書生」見「綠牡丹」被鎮住了,立即又換了一副笑臉,顯得極為關心的樣子,說:「牡丹,跟我走吧!這裡的生活我已經厭煩了,簡直是苦行僧過的日子,哪比得上海外,只要有錢,就可以盡情享樂。常言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許多人想去還去不了呢。現在有這樣的好機會,真是千載難逢,你千萬不要錯過!」

「綠牡丹」還是不肯答應,這實際是背叛,比盜竊還要嚴重。這一步實在太危險了,邁出去的後果將不堪設想。她幾乎是哀求地說:「天順,你放過我吧!這些東西全還給你,你的事,我什麼也不知道,你走你的陽關道,我當我的女老闆,就當我們根本不認識!」說著,轉身就要走。

「站住!」「白面書生」把她喝住,說,「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因為我的事你全都知道了,現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要麼跟我走,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麼…哼哼!」

「你,你想怎麼樣?」

「為了不至於使我的事情敗露,我是絕不會留下活口的。」「白面書生」說著,「啪」地一聲亮出了一把鋒利的彈簧刀,刀光閃閃,刀尖直逼「綠牡丹」的咽喉!

「白面書生」自己已邁上了懸崖,不得不鋌而走險。他倒不是故意恫嚇「綠牡丹」,為了不使自己的事情暴露,他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此時他緊握著尖刀,紅著雙眼,惡狠狠地說:「不同行,則成仇,死活兩條路,你自己選吧!」

「綠牡丹」早已嚇得兩腿打顫,臉色鐵青,她真後悔不該為了貪圖小利,落進了人家設置的陷阱,引來了殺身大禍。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堅決拒收他的珠寶,落個清清白白做人,也不會惹火燒身。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但不管怎麼說,她也不能跟他走,否則這一輩子就算毀了。她央求「白面書生」:「別、別這樣,我與你前世無冤,今世無仇,你就別纏住我吧!我說過了,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呀!」

「白面書生」收起刀子,換了口氣,軟硬兼施道:「別猶像了,跟我走吧,我會對你好的。」

「不!我不走!」

一個要她走,一個不肯同行,二人你拉我扯,不提防「綠牡丹」胳膊一甩,正碰上「白面書生」手上握著的尖刀,「嗤!」血就往外流。「白面書生」忙說:「我、我不是故意的,叫你別亂動,可你…」說著,扯下自己的襯衣,慌忙替她包紮,說:「我、我帶你去醫院上藥。不過,你不能叫,也不能喊,要不,我就一刀子捅了你!」

「白面書生」把尖刀藏進褲袋裡,一隻手緊緊握著,另一隻手扶著「綠牡丹」的一隻胳膊,走上了公路。他沒有乘坐計程車,而是叫了一輛三輪,緊挨「綠牡丹」坐著。此時的「綠牡丹」就像是被人捕獲的一隻獵物,聽憑獵人擺布。

到了醫院,「白面書生」挽著「綠牡丹」走進外科換藥處,見裡面有兩位護士小姐,便說:「護士小姐,麻煩你們了,我女朋友不小心被樹枝劃破了,請你們給上點藥,包紮一下。」說著,拿出一張50元大票,往桌上一放。

嚯!來大款啦。兩位護士相視一笑,其中一位個子高點的說:「真大方,上點藥用不了這麼多錢。」

「沒關係,有多的就算我請兩位小姐的客。」

「好,請到這兒來。」護士小姐招呼「綠牡丹」坐好,替她解開傷口,消毒、上藥、包紮。「白面書生」緊站在「綠牡丹」身邊,一步不離。護士小姐不知底細,說:「請站開一點,你怕你女朋友飛了?」

「白面書生」說:「哪能哩。我女朋友膽小,怕痛,有我在身邊,她膽就壯些,我也能給她分擔一點痛苦。」

「嚯,。想不到你對你女朋友還這麼體貼,真是難得。」護士小姐讚不絕口。

此時的「綠牡丹」是鑽心地疼,血從手臂上流到手指上。她聽了護士小姐的讚揚,真是有苦說不出。她想喊,不敢喊,她想叫,不敢叫,「白面書生」就站在她身邊,尖刀就在他的褲兜裡,她只要一出聲,那尖刀就會桶在自己身上,兩位護士小姐嬌小纖弱,諒也不是他的對手。唉,要是此時進來一位民警那該多好啊!不知怎麼的,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了那位叫餘一鳴的民警,他不是說要保護我們個體戶嗎?此刻最需要他保護的時候,他怎麼不來呢?人還真怪,過去「綠牡丹」最討厭民警,而這時候反倒思念起民警來了。

過不一會兒,傷口已經包紮好了。「白面書生」說了聲:「謝謝!」挽著「綠牡丹」向門外走去。「綠牡丹」不停地向護士小姐眨巴著眼睛,像是在暗示什麼。護士小姐自然不明白,還以為她因為包紮好了傷口對自己表示感謝,所以也只是報之以笑。快出門時,「綠牡丹」又回頭望了護士小姐一眼,而且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這些動作使護士小姐奇怪了,高個兒護士莫其妙地尾隨出去,見男的把女的扶上了一輛紅色的出租汽車,向大路開去·直到轎車的影子消失,高個兒護士才返回去。

女病人的一些反常舉動,引起了兩位護士小姐的猜疑。男的有點嬉皮笑臉,女的又像是滿面愁雲,她幾次嘴唇動了幾動,似有話欲說而又未說。她還不停地眨眼睛,臨出門時還扯扯自己的衣服,像是在暗示什麼。究竟她想說些什麼呢?高個兒護士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工作服。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還真大吃一驚。只見自己雪白的工作服上歪歪扭扭但又清清楚楚地寫著四個阿拉伯數字:8181。這是血寫的數字,顯然是女病人用自己的鮮血暗暗地寫在工作服上的。

「8181」是什麼意思?兩位護士小姐的腦子在急速地轉著。是指解放軍?莫非女病人有危險,要我們通知她當解放軍的親人去救她?是門牌號碼?要我們告訴她的家人?或者是電話號碼,要我們打電話告知她已遇難?總之可以看出,女病人一定處境很危險,是在暗示我們想辦法救她。怎麼辦?兩位護士小姐商量了一下,管他哩,先打個電話試試看。這個市的電話號碼前面兩個字都是「22」,於是,高個兒護士便拔了個「228181」的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對方是個男的,說:「我是公安局,請問你是哪兒,有什麼事?」

細心的讀者大概還記得,民警餘一鳴曾給「綠牡丹」留下一張名片,那上面就有「228181」的電話號碼。這號碼特別好記,剛才包紮傷口時,「綠牡丹」突然想起了餘一鳴,很自然也想起了他的電話號碼。情急中她利用流到手指上的鮮血,在護士小姐的工作服上寫下了「8181」幾個數字,臨走時又向護士小姐眨眼晴,並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以引起護士小姐的注意。那意思是請護士小姐趕緊打電話給餘一鳴,請餘一鳴來解數她。護士小姐當然不明白其中的一切,不過電話倒是打對了,絲線掉進針眼裡一一巧,正好是餘一鳴接的。高個兒護士聽說對方是公安局,倒是嚇了一跳,一時結結巴巴不知說什麼好:「我,我是……」

餘一鳴還真是客氣,說:「別緊張,有話請慢慢說。」

「是、是這樣的。我、我是醫院的護士,剛才一個年輕人送來一位臂傷的女病人,神態有些反常,那女病人用鮮血在我工作服上寫下了『8181』四個數字,我、我…」高個兒護士鎮定了一下情緒,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打這個電話…」

「那女病人什麼模樣?」餘一鳴問。

「20來歲,高挑的個子,人很漂亮,穿一件綠色旗袍…」

「我明白了,請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我的媽!」高個兒護士放下話筒,心還在「怦怦」地跳。

「白面書生」把「綠牡丹」帶到郊區一個廢棄的工棚裡,他的兩個保鏢朱其和梁寶已在那兒等候,朱其說:「你們終於來了,沒遇到麻煩吧?」

梁寶更是衝「綠牡丹」一笑,說:「女老闆,咱們是老相識了。」「綠牡丹」是又驚又怕,又氣又恨,撅著嘴一聲未吭。

幾個人分頭坐下,「白面書生」問朱其:「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朱其說,「這年頭只要有錢,沒有辦不好的事。我找了當地的一個老鄉,他負責給我們找一條路,保證不會誤事。」

「太好了,什麼時候起程?」

朱其說:「為了避人耳目,我跟他約定黃昏時候開船。船在沙灘嘴等候,以擊掌三聲為號。」

「好,你很會辦事。」「白面書生」讚揚了一句,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他這次是以「母病」的名義向單位請假的,但他做賊心虛,仍怕露出馬腳,不敢直接坐火車,而是想坐船暗暗過江,到鄰省再轉車赴廣州,即使被單位發現,也找不到他的身影,真可謂考慮周全。

此時「綠牡丹」坐在旁邊的一根木頭上,聽他們說要坐船外逃,心裡更是緊張。她在想那位女護士,不知她看到了工作服上的數字沒有,她是否能理解這是電話號碼,她會不會掛電話,餘一鳴又能不能接到電話,他會不會來救,他能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嗎…唉!看來是兇多吉少。現在他們有三個人了,要逃出去就更難了。想到這,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往外流。偏偏這個時候又來麻煩了。由於「綠牡丹」是屈膝坐在一根矮木頭上,旗袍的擺太高,露出雪白的大腿,直看得那個梁寶雙眼發直,忍不住在她大腿上摸了一把,嘻笑著說:「好撩人的大腿!」氣得「綠牡丹」罵了聲:「無恥!」猛地轉過身子。

梁寶得寸進尺,還要放肆,「白面書生」忙制止他,說:「別胡來!魯小姐是我們的人了,要互相關照才是,不可欺負人。」

「是、是!」梁寶還是嬉皮笑臉,說,「對不起了,魯小姐。」

幾個人閉目養神,苦挨時光,好不容易等到日落西山,黃昏將至,「白面書生」才起身說:「該出發了,好趕在天黑前渡過江去。」

四人起身往江邊走,大約有兩華裡的路程就可到沙灘嘴。「白面書生」還是緊挨著「綠牡丹」,並裝出十分關心的樣子說:「傷口還疼嗎?一點皮外傷,不要緊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說話間到了江邊,剛走下江堤,不提防迎面跳出一個人來,大喝一聲:「站住!」

這一聲大喝,把四個人都嚇了一跳,定晴看時,你說攔路者何人?原來是在「綠牡丹」的餐館跟「白面書生」他們吵架的那個「鬍子大哥」。

這真是冤家路窄,「白面書生」以為他是來報復的,便一步上前,說:是你?你想幹什麼?」

「鬍子大哥」一揮手,說:「沒你的事,我找『綠牡丹』。你這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剛剛答應跟我交朋友,怎麼又跟著別人跑?把我當猴耍呀!」

此話一出,四個人面面相覷。尤其是「綠牡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話?我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又什麼時候答應跟你交朋友啦?你葫蘆裡究竟賣的啥藥呀?

「鬍子大哥」見「綠牡丹」不吭聲,火氣更盛,衝著「綠牡丹」說:「我是堂堂男子漢,不能讓你這個女人要甩就甩。走,你跟我回去把話說清楚!」說著就要來拉「綠牡丹」。

「白面書生」真是晦氣啊!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逃之天天,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弄出個「桃色事件」,被這個大鬍子纏住不放。「綠牡丹」是千萬不能放跑的,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盤。他在香港聯繫上了黑社會的頭目黑老K,在香港立足得靠黑老K,他除了給黑老K錢之外,還準備把這朵漂亮的「牡丹」獻給黑老K,這樣,把握就更大些。他必須完好無損地把「綠牡丹」帶到香港,作為進見之禮,這會兒如何能讓這大鬍子把她帶走?當務之急是不能跟這大鬍子糾纏,必須儘快脫身。他向朱其和梁寶示個眼色,說:「你倆去把他打發了!」說著,拉住「綠牡丹」就走。

「不能走!你敢拐帶我的女朋友,我跟你沒完!」「鬍子大哥」邊說邊追上來。

「我看你是找死!」朱其和梁寶迎上去,揮拳便打。這裡是兩個敵一個,那邊是雙拳對四手,一場好鬥。

「白面書生」拉著「綠牡丹」快步向江邊跑,直跑得二人都氣喘籲籲,「白面書生」還不肯停步。看看跑出一裡多地,回頭仍不見朱其和梁寶趕上來,「白面書生」心裡暗喜,這真是天助我也,如能甩掉這兩個小子,所有的金銀珠寶就全歸我一人所有了,真是再好不過的事。走著,想著,不覺已經到了沙灘嘴。沙灘嘴在江水拐彎處,那兒有一座山,臨江聳立。「白面書生」拉著「綠牡丹」又往山上跑,「綠牡丹」實在走不動了,說:「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白面書生」假惺惺地說:「也真難為你了,先忍著點,要是我們能順利到達香港,一切就都好辦了。告訴你吧,這山上我還藏了一箱珠寶,趁朱其他們還沒來,我們取了箱子快點過江,這些東西就全是我們二人的了。」

「白面書生」沒說假話,在半山腰的一個山洞裡,他真的拎出了一隻小皮箱,然後拉著「綠牡丹」下山,到了沙灘上,「啪、啪、啪!」擊了三下掌,就見山灣處從江面上轉出來一條小船,船上一位老大,頭戴一頂草帽,身穿一件藍布衣裳,嘴上兩撇八字鬍,見了他們二人,問道:「來的可是過江客?」

「對,對,請把船開過來。」「白面書生」連忙應道。

「就你們兩個人?」船老大一邊攏船,一邊說,「要是一起來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白面書生」狐疑地問。

「啊,你沒見天快黑了嗎?」船老大抬頭望望天空,「一次過去豈不更好,也免得渡來渡去。月黑風高,江水無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好說,我多給你船錢。」「白面書生」說。

「這好辦,我一定把你送到。」

說話間船已靠岸,「白面書生」暗暗捅了「綠牡丹」一下,逼她上了船。船剛開動,卻見遠處如飛似地跑來一人,大聲喊道:「不準開船!」

來人漸漸跑近,「白面書生」一看,不禁大吃一驚,來者又是那位大鬍子。「白面書生」想:我不是叫朱其、梁寶對付他了嗎,怎麼他倒跑這兒了呢?「白面書生」預感到事情不妙,忙對船老大說:「這是個無賴,別理他,你快開船,我加倍給你船錢。」

船老大倒是不慌不忙,說:「我這個人平生就愛湊熱鬧,我倒要看看這個無賴想耍什麼花招。」

這時候,「鬍子大哥」已經跑到了岸邊,說:「孟天順,你的兩個同夥已經落網了,你也跑不掉了!」說著,一縱身就往船上跳。

「白面書生」一聽,知道來者不善,忙一把抱住「綠牡丹」,「刷!」刀尖對準了「綠牡丹」的咽喉,惡狠狠地說:「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你不是說她是你的女朋友嗎?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你的面前吧!」

船老大見狀,說:「喂喂,你們這是唱的哪出戲?」

「白面書生」像發現了救星,忙對船老大說:「船老大,快,把這無賴打到江裡去,我給你錢,1000、2000…5000元!」

「好,看我的!」船老大說著,掄起船槳就劈過來。不過,船槳不是對著「鬍子大哥」,而是朝著「白面書生」劈了下來。「白面書生」一看不好,猛地把「綠牡丹」一推,肩上卻還是挨了一下。「綠牡丹」站立不穩,眼看就要栽進江裡。幸虧船老大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這時候,不提防「白面書生」卻來了個狗急跳牆,一刀朝船老大背上刺去。氣得「鬍子大哥」一聲大吼,一腳把他踢倒在船艙裡,「咔嗒」一聲把他銬起來了,然後急忙轉身去扶船老大,呼喊著:「小餘,你,你不要緊吧!」

「綠牡丹」呆呆地望著「鬍子大哥」:「你認識這位船老大?」

「認識?難道你不認識?」「鬍子大哥」沒好氣地說,「他就是被你毫不客氣地趕出店門的年輕民警餘一鳴。」

餘一鳴?他就是那位說是要保護我們個體戶的年輕民警?他就是那位我在最危急的時候盼望著的餘一鳴?他怎麼長了八字鬍?他怎麼又成了船老大?她半信半疑地扶著船老大問:「你…真的是餘一鳴?」

餘一鳴背上中了一刀,血在往外流。他忍著痛,扯下粘在嘴上的假鬍子,說:「是的,我是餘一鳴。我、我來晚了,你、你沒事吧?」

原來,在改革的大潮中,經濟犯罪有所上升,孟天順就是其中的一個罪犯。他的罪行已經有所暴露,公安人員,也就是那位「鬍子大哥」早已在暗中監視他,只是尚不知他有哪些同夥,所盜的金銀首飾又藏在什麼地方,所以沒對他採取行動,只是採取步步緊逼的辦法,逼其徹底暴露。當餘一鳴接到護士的電話之後,知道女病人就是「綠牡丹」。正好「鬍子大哥」又報告了朱其在沙灘嘴找船的事,餘一鳴便將計就計,假扮成船老大,張開大網等候魚兒鑽進來。「鬍子大哥」也在半道上攔截他們,一是通他們鋌而走險,往大網裡鑽;二是把朱其和梁寶先行解決,然後趕到沙灘嘴,與餘一鳴同心協力,合擒主犯孟天順,解救「綠牡丹」,繳獲全部贓物。

「綠牡丹」望著餘一鳴背上流著的血,想想他全是為救自己而負的傷,心裡十分內疚,哭著說:「一鳴,我錯怪了你,連累了你,對不起你!

「鬍子大哥」責怪地說:「哭有什麼用?以後少給我們白眼就行了。」

餘一鳴勸他說:「老胡,也不要全怪她。有些人暫時不理解我們的工作,產生一些誤會,但這種誤會遲早總是會消除的。」

「鬍子大哥」點了點頭,爽快地說:「小姐,你也別介意。剛才我胡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不會生氣吧?」

「不、不會的。你們救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氣呢!」「綠牡丹」連聲說。

餘一鳴被送往醫院養傷,「綠牡丹」是日夜照顧,關心備至,這一來二去,不僅原先的隔閡消除,據說二人的關係還有了進一步發展。不過,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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