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前言情短篇小說(短篇小說我要死了)
2023-06-16 01:29:03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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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路淺歌被困在山裡的第二十個小時。
她坐在石頭上,望著眼前漂亮的自然景象,喉嚨又幹又疼,一雙眼睛紅得不行。
耳邊是風吹著樹葉的沙沙聲,眼前是萬丈深淵。
山,一處比一處高,一眼望不到盡頭。
她和閨蜜相約而來,閨蜜卻離她而去。
這是蓄謀已久的謀害,只可惜她醒悟得太晚。
閨蜜說:「陸成舟說如果沒有你,就會喜歡我。」
當時,路淺歌並沒當回事。
因為她並沒有和陸成舟談戀愛,她也不喜歡陸成舟。
卻沒想到的是,閨蜜居然對她起了殺心。
「真不甘心,還沒談過戀愛就要葬身於此!」
「聽說接吻會心跳加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不知道家裡那二老沒了我這個不聽話的女兒,會不會過得順心一些?」
路淺歌兩手撐著冰冷麻木的身體,往後方巨大的巖石挪動。
一雙腿虛軟無力,又冷又餓,她憑藉著一股韌勁,從險峻的滑坡用了兩個小時爬行到相對安全的位置。
樹木茂盛,入目的是暗黑的叢林。
路淺歌感覺手指都凍得有些僵硬了。
放緩的呼吸頻率,仍舊連帶著心臟在一寸寸抽痛,麻痺。
身體也越來越冷。
再過幾個小時,如果還沒有人來救她,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路淺歌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慢慢蹲下來,伸手捏了捏麻木的小腿,眼睫毛溼漉漉的,一張小臉蒼白無血色,神色卻沒有驚慌和絕望。
如果她不死,出去一定弄死那個王八蛋。
一心一意對她好,她卻為了一個男人想要自己的命。
路淺歌從兜裡摸出手機,信號格神奇地出現了微弱的一格。
她試了好多地方,這裡終於有了一點信號。
打開撥號界面,輸入緊急應急電話,電話接通了。
那邊傳來一個男人沉穩的聲音。
她扯著很疼的嗓子開口:「這裡是落叢林大山,我需要幫助,我被困了,我的名字是路淺歌。」
信號不是很好,那邊傳來男人斷斷續續的聲音。
路淺歌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清楚自己說的話沒有。
她心裡的弦緊繃,那邊沉著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路淺歌,是嗎?」
路淺歌被這一道聲音晃神。
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臉,「嗯,我是。」
「我是救援隊隊員。」
年輕男人語速很快,咬字清晰乾脆,「路淺歌,你現在在信號區,暫時不要挪動,以免信號中斷失聯。」
路淺歌環顧周圍,她聲音有些抖,天生的柔軟音色,因為冷,而仿佛夾帶著哭腔,實際上,她表情很淡:「我這個位置,可以看到對面有塊像頭牛的巨石,背靠的巖石大概有一小方池塘那麼大,……」
「好的,東南方向,」他尾音裹夾著令人安定的沉著,「你別急,我確定你的位置了。」
路淺歌感覺整顆心放鬆了下來。
幾秒後,雜音下,有男人快步行走而微微的喘息聲,音色溫潤,隔著手機莫名的讓人安心。
「等我,你不會死。」
路淺歌身體失去控制,疲憊地靠在巖石上。
耳邊是男人奔向她的腳步聲。
他沒掛電話。
路淺歌此時覺得,什麼男主播,什麼夜晚好聲音,通通比不上此人的聲音好聽,讓人心安,讓人溫暖。
她手指緊緊握住手機,歪著腦袋靠在石頭上,有些想睡覺,但又不敢睡。
就算要死了,她也想看看來救她的人長什麼樣子。
他的那句,「等我,你不會死。」
讓路淺歌莫名覺得像一句承諾。
「路淺歌。」
思緒混亂時。
聽筒裡又是男人輕輕地呼喚,讓她清醒了不少,他嗓音有點兒懶淡,聽起來像情人的呢喃。
路淺歌眯了眯眼,突然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
那邊有風呼嘯的聲音,「衝鋒隊16號。」
路淺歌輕輕「嘖」了一聲,「16號。」
正好,是她的幸運數字。
那邊沒回應,依舊在快步飛奔著。
路淺歌氣息微弱含笑,「16號。」
「我喜歡這個號。」
「我的幸運數字……」
「這位小姐,你有些吵。」年輕男人出聲打斷,話裡帶著幾分笑意。
他的聲音很好聽。
路淺歌笑了笑。
「我不說話就想睡覺,我怕睡著了就再也不會醒來。」
「那你說吧。」
啊?說什麼?
路淺歌的大腦恍惚了一下,感覺視線模糊了起來。
她真的好睏,好累。
輕輕抿了抿唇瓣,感覺唇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仿佛是個將死之人,最後還有一點微弱的氣息。
「路淺歌~」
路淺歌眼皮子很沉,聽到聲音,她努力側過頭,那邊跑來一個人,是一道很高的身影,黑色衝鋒衣,手長腿也長,後背背著救援裝備,頭上戴著鴨舌帽。
她眯起眼,細細凝視。
他皮膚很白,睫毛也特別濃鬱纖長,那雙深邃的眸子溫柔,鼻梁高挺,薄唇性感……
是那種讓人能臉紅心跳的長相。
那唇吻起來應該很帶感。
瀕臨死亡的路淺歌卻將思緒歪到了另一個層面,他已經身影敏捷地來到她面前。
就好像是暗夜裡的一束光。
他給她帶來了希望。
男人從背包裡扯出毯子,動作極快地裹在路淺歌身上,又把自己身上防雨的黑色衝鋒衣給她裹上,防止她持續失溫。
路淺歌失去自我行動能力。
他彎腰,半蹲在她面前,「抱緊我。」
路淺歌沒動,呆呆地看著他的後背。
男人緩慢轉頭,「怎麼了?」
路淺歌眼裡蓄滿淚水,「我要死了,給我吻一下好不好?」
男人氣笑,伸手揉了揉她腦袋,「你不會死,我會救你出去。」
說完他又背過身,路淺歌緩緩爬上他的背。
男人將她背了起來,用鎖扣把她鎖在他腰上,防止滑落。
他的肩膀很寬,安全感十足。
「路淺歌,你別睡。」他一邊敏捷越過凹凸不平的路段,一邊側頭對她說。
路淺歌趴在他背上,他衣服給了她,裡面只穿著一件長袖。
路淺歌眯了眯眼,「你叫什麼?」
不知道為啥,她就是很執著地想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你多重?」他岔開話題。
「九十五。」路淺歌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體重,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能說。
「是嗎?」他步伐沒停,走路很穩,儘量避開雜亂的樹枝,以免打在她身上。
聽他話的意思是懷疑她?
「我本來就九十五斤,你不信?」
「嗯。」
他喉間溢出單字音節,暗啞低沉。
路淺歌感覺情緒上湧。
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不困了,好像也沒那麼累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我九十五斤是穿得很薄的情況下。」
「哦。」男人的聲音夾帶著幾分笑意。
走了好久好久,路淺歌隱約看到了其他搜救人員的身影。
男人按下對講機,「人找到了,我們下來了。」
路淺歌抱著他脖頸的手微微動了動,想到馬上就要和他分開,心裡竟然有點不舍。
「你多大?」路淺歌隨口問道。
「不到三十。」
這是什麼回答?
她又不是眼瞎,看也知道他沒有三十歲啊。
路淺歌最終沒問出一點有價值的東西。
她醒來,已是第二天。
看了一眼手機,未接來電二十多個。
有爸媽的、有哥哥的、有陸成舟的、還有那個蛇蠍心腸閨蜜的。
路淺歌側頭看了看四周,然後下床。
這是一家小診所,設備簡陋。
透過窗戶向外看去,遠遠地看到外面有幾個人走過。
「你醒啦?」門口進來一個女孩,笑容溫柔,普通話不是很標準。
路淺歌點了點頭。
「還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昨天送來的時候,你整個人狀況不是很好,臉色蒼白,渾身僵硬。」女孩皺著眉說道。
「昨天救我的救援隊,還在嗎?」路淺歌輕聲問,著涼後,她嗓子有些疼有些啞,漂亮的眸子有點紅,映襯出些許病態的美,黑色長髮披散在腦後。
女孩看著她那張漂亮臉蛋微微失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問的是救援隊啊?」
「他們不在這兒,他們住在幾百米外。」
路淺歌目光悠悠地看著外面,「救我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女孩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不太認識,他們總是來去匆匆……」
「哦?」路淺歌的語氣裡說不出的失落。
「但我知道他長得特別好看,是我見過長得最帥的男人,年紀不大。」
路淺歌拿起手機,給家裡回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邊傳來路媽媽難過的哭泣聲。
「淺歌啊,你這是要媽媽的命嗎?」
「媽媽,我沒事。」
「媽媽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才開始打不通,媽媽差點心跳都停止了。」
「媽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還好,後來打通了,是個小夥子接的,他說你沒事了,讓我們放心。」
路淺歌已猜到了,接電話的應該是救她的男人。
「淺歌,你哥哥已坐飛機過來了,你趕緊收拾下,等下和哥哥一起回來。」
「好的,媽媽。」
路淺歌開始收拾行李,想趁著她哥還沒來,去救援隊見見那個救她的男人。
她好像連謝謝都沒和人家說一聲呢。
路淺歌收拾好行李,目光落在那件黑色的衝鋒衣上,她拿起衝鋒衣準備出門,哪知道她哥哥就到了。
「路淺歌,你成天就作吧,家裡那二老差點被你氣得雙雙住醫院。」
路淺歌討好地上前挽住他手臂,「哥哥,您老消消氣,我這不好好的嗎。」
路揚瞥她一眼,「行李收拾好了嗎?馬上跟我回去。」
「我想去那邊救援隊看看,我還沒有感謝那個救我的恩人呢。」路淺歌心虛地看著地面。
路揚沒好氣地問道:「怎麼感謝?以身相許嗎?」
我倒是想以身相許啊,不過別人好像對我沒興趣呢。
路淺歌揚了揚手裡的衣服,「我去把衣服還給他,你一路辛苦了,要不就在這兒等我吧,我保證很快回來。」
路揚瞪她一眼,「趕快去吧,別誤了時間,回去的機票我訂好了。」
「遵命,哥哥大人。」
之前和路淺歌說話的女孩好心地騎了一輛三輪車出來,路淺歌爬上車,對女孩笑了笑。
「謝謝你啊,姐姐。」
女孩笑了笑,「別客氣!」
三輪車在救援隊大門口停下,路淺歌搓了搓發僵的手下車,裡面有個男人走了出來。
見路淺歌朝她走去,他上前詢問:「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路淺歌抬起頭,憋了一眼對方胸口編號——25號。
她微微調整了下呼吸,「你好,我想請問一下,16號在嗎?」
對方抬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就是昨天那個被救的女孩吧?路淺歌?」
路淺歌抿唇,「對,我想見一下16號。」
男人聳了聳肩,「很不巧,他不在。」
路淺歌微微蹙眉,「他去哪兒了!」
「出任務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路淺歌頓時覺得無比失望,不自覺地捏緊手裡的外套。
「那能把他的聯繫方式給我一個嗎?」
「不好意思,我……」
路淺歌咬了咬唇,禮貌頷首,「好的,那就不打擾了。」
也許再也沒有見面的可能性了。
人與人之間還是要講緣分的。
有的人註定只是你生命裡的過客,不會有結果。
所以,他叫什麼名字,多大年齡,也都不重要了。
至於她說想要吻他,他大概也只當是句玩笑話而已,不會當真的。
有些尷尬,可她那時神經混亂,免不了胡說八道。
比如現在,讓她再說出那種話,她怎麼也開不了口。
路淺歌回到家,路爸爸路媽媽老淚縱橫地上前抱住她。
「我的女兒啊,你終於回來了,讓我們可擔心死了。」
「我沒事的,爸爸媽媽。」
路淺歌吃了頓飽飯,洗漱好回到臥室,她把那件衝鋒衣仔細地洗了一遍,烘乾後疊得整整齊齊的放進衣櫃裡。
明明不認識,以後也大概不會有機會見面,可她卻無比珍惜這件衣服。
路淺歌搖了搖頭,就當是一個紀念了吧。
第二天,路淺歌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摸來手機,滑動接聽,「喂。」
「淺歌,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沒你消息,電話也打不通,我都急死了。」
「那你怎麼還沒死?」
路淺歌落下那句話,便掛了電話。
假惺惺,她路淺歌如果還相信她,那就是個大傻子。
三個月後,醫院。
路淺歌正在寫病歷,一個男人扶著另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醫生,幫他看看。」
路淺歌抬起頭,說話的男人戴著一定鴨舌帽,下頜線顯得骨感。
最主要的是聲音莫名地熟悉。
路淺歌失神了幾秒。
「醫生,病人是我,你怎麼盯著他看?」
路淺歌尷尬地回神,「哦,不好意思,你請坐。」
駱靖宸漫不經心地將視線放在路淺歌身上,女人穿衣服白色的白大褂,一頭直發扎在腦後,眉目嫻靜,眸子乾淨又溫柔,氣質清冷,由內而外的透著一種涵養。
跟那天在山裡的模樣,截然不同。
她大概沒有認出他吧。
路淺歌檢查了一遍傷口,「你這得去拍個片子看看,不太確定裡面骨頭有沒有傷到。」
「好,我帶他去。」駱靖宸起身。
路淺歌把單子開好遞到他手裡,「一樓交費,三樓做檢查。」
「好,謝謝醫生。」
看著兩人的背影,路淺歌想了想,覺得不可能是救她那個男人。
城市不一樣。
只是聲音相似而已。
那天她也並沒有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
兩人做了檢查回來,路淺歌正在替一個小姑娘看病。
駱靖宸帶著他朋友坐在一邊長椅上等待。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女人身上,她說話的聲音很溫柔,手指細白修長,指甲修得乾淨整齊。
或許是他目光太過滾燙。
路淺歌替小姑娘看好病,交代了一下,抬起眸來和駱靖宸的視線相撞。
他取下了帽子,短短的碎發垂在眉骨,半遮眼睫,唇宛若帶著露珠的玫瑰,那張臉,精緻好看。
路淺歌失神了好幾秒,迅速移開視線,輕輕「咳」了兩聲。
「嗯,那個報告出來了嗎?給我看看。」
他的眼神好像會勾人一樣,害得路淺歌心跳慢了半拍。
駱靖宸起身,把手裡的報告遞了過去。
路淺歌接過,對著陽光方向仔細看了看。
「骨頭沒事,只是外傷,去那邊護士那兒包紮一下就好了,兩天換一次藥。」
駱靖宸看著她,點了點頭,「醫生,是不是許多病人都喜歡找你看病?」
「什麼?」路淺歌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
駱靖宸抬手把帽子戴上,聲音暗沉:「見你挺細心溫柔的。」
說著,便轉身把男人扶了出去。
路淺歌伸手碰了碰滾燙的臉蛋。
簡直是莫名其妙,就因為男人一句話,她就紅了臉。
路淺歌,你什麼時候這麼沒出息了啊?
以前的你,可是和男孩子們稱兄道弟,推杯換盞的。
難道是因為老了嗎?
變得害羞了?
路淺歌把病歷整理了下,然後看了眼時間。
下班時間到了。
她脫掉白大褂,出門準備上車。
「路醫生。」
路淺歌抬頭。
醫院出口,倚牆而立站著一個男人,「方便捎一段路麼?」
路淺歌往四周看了看,今天居然沒有計程車。
路淺歌沉默了下,點了點頭,「上車吧。」
「謝了啊。」
駱靖宸走到一邊扶起椅子上坐著的男人,路淺歌走到後面替他們打開車門。
不認識的人共乘一輛車,多少有點尷尬。
路淺歌啟動引擎,一邊調轉車頭,一邊問後座的兩人:「你們要去哪兒?」
後座的男人勾了勾唇,「西城花園。」
邪乎了,居然和她在一個小區。
路淺歌把人送到小區裡,把車開去地下停車庫。
按了上樓的電梯,走了進去,電梯在一樓停下,門打開,駱靖宸兩人走了進來。
我去,這是什麼該死的緣分。
駱靖宸微笑著和她打招呼,「路醫生,挺有緣啊。」
路淺歌尷尬一笑。
到達十六層,路淺歌抬步出去,駱靖宸兩人也跟著走了出來。
「好巧。」男人唇角微勾。
路淺歌不自覺地捏了捏衣服一角,確實挺巧的。
這人和她同一層樓,她1號,男人住3號,在她的斜對面。
路淺歌關上門,才輕輕地籲了口氣,她感覺心快要跳出來了。
是誰說接吻才會心跳加速?
她看到那男人就心跳加速了好嗎?
路淺歌上班時,都是回自己公寓,休假才回父母家。
在這也住一年多了,可原來怎麼就沒發現有這麼一位絕世鄰居?
難道是剛搬來的?
路淺歌愣了許久,最後決定叫外賣。
手機上下單不久,門就被敲響了。
這外賣真快,點餐不過二十來分鐘。
路淺歌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
「你好,路醫生。」
路淺歌的視線終於被他手裡的那串葡萄吸引過去。
在美食麵前,男人靠邊站。
「你好!」
「為了感謝你搭我們一程,所以拿了水果過來。」
路淺歌不好意思地伸手,「這怎麼好意思,舉手之勞而已。」
男人手往後一縮,「我覺得也是,可我朋友說得感謝你一下。」
路淺歌尷尬地收回手,「慢走,不送。」
好想打人啊,這人枉費有張好看的臉,卻是很讓人討厭。
駱靖宸並未離開,一隻腳伸進屋裡隔著門不讓她關上,當著她的面摘了一顆放進嘴裡。
「嗯,味道還不錯,路醫生要不要嘗嘗?」
還相信他,她就是腦袋被門擠了。
「不用,你請回。」路淺歌冷聲說道。
駱靖宸往屋內看了一眼,痞痞笑道:「路醫生這裝修風格不錯,很合我的眼。」
路淺歌白他一眼,「和你有關係嗎?」
什麼叫合他的眼,這是她的家,和他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有半毛錢關係嗎?
「怎麼沒關係?」男人下巴抬了抬,「住這麼近,我們是鄰居啊。」
「鄰居,我要休息了,麻煩你麻溜地離開。」
駱靖宸笑了笑,拉過她的手,把手裡的葡萄放到她手裡。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路淺歌的視線放在手上,被他碰過的地方仿佛著了火,接連著臉上也開始熱了起來。
忽然覺得有些缺氧,她呆呆地看著手裡的葡萄,直到——
「路醫生,早點休息,有事可以找我的,修個水管,換個燈泡啥的,我都可以的。」
「那真是謝謝你了啊。」
她家的水管才不會壞,她家的燈泡也不用換。
路淺歌關上房門,瞅了一眼袋子裡的葡萄,晶瑩剔透,上面還有水珠,是洗過的。
駱靖宸回到家,朋友陳然問他。
「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駱靖宸笑了笑,「她就是我上次救的那姑娘。」
「難怪你蹦躂得這麼歡。」
「我歡嗎?不過是拿點水果過去表示謝意而已。」
陳然翻了翻白眼,「你駱大少爺什麼時候那麼有禮貌了?」
路淺歌接連好多天都沒再碰到駱靖宸。
這天她下了班剛走出急診室,迎面碰上了她好閨蜜。
那樣子極其狼狽,被一個男人抱著,頭髮凌亂,一條腿上全是血,臉上的傷也有些恐怖。
她這還沒出手呢,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
路淺歌瞥了她一眼,然後微笑著從她身邊經過。
「淺歌,幫幫我。」
路淺歌停下腳步,挑了挑眉:「讓我幫你?你不怕我越幫越嚴重?」
女人抿了抿唇,「淺歌,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
「好了,故意不故意都不重要了,你好自為之。」
路淺歌能忍住沒掐死她就不錯了,還奢望自己能原諒她,簡直是做夢。
路淺歌下午和閨蜜的主治醫生一起吃了個飯。
「那女孩的臉毀了,傷口太深,復原的可能性不大。」
路淺歌抬眸,淡淡問道:「她那是怎麼傷的?」
「聽人說好像是被人劃的,她當小三,被人家正室發現了,就找人對付她。」
當小三?
這是路淺歌沒想到的。
以前見她大手大腳花錢,什麼名牌包包,化妝品一大堆,她和自己說是朋友送的。
原來是做了別人的小三。
路淺歌突然覺得,人心隔肚皮,你永遠無法知道別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她又為什麼要害你。
就為了一個陸成舟?
可她最後也沒和他在一起啊。
想不通的事,路淺歌也不去想了,想多了累的是自己。
回到家,她找了換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洗著洗著冷水管壞了,水四處亂濺,冷得她直發抖。
她慌忙躲開,拿了浴巾擦乾身子,想到某人說的換水管,她就咬牙切齒。
「真是一個烏鴉嘴。」
她找了一套休閒服換上,遲疑著走到3號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門開了,開門的是陳然。
「路醫生,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個,你那朋友在嗎?」
陳然撓了撓腦袋,「你是說駱靖宸啊?他在的。」
說完,朝屋裡喊道:「駱靖宸,路醫生找你。」
駱靖宸才洗了澡,頭髮溼漉漉的拿了塊毛巾從浴室裡出來。
「路醫生,請問找我什麼事呢?」
「我家水管壞了,你之前不是說會修嗎?我這時候也找不到人幫我,你能幫幫忙嗎?」
駱靖宸隨意擦了擦頭髮,然後把毛巾扔到一邊,「走吧,我和你去看看。」
走到浴室見水管四處噴水花,駱靖宸笑了笑。
「路醫生,你家裡還有噴泉看呢,挺好。」
「能不能修啊?如果不能我打電話給物業。」
這水一直噴著可不行,萬一弄到樓下去了,就慘了。
駱靖宸笑了笑,走進浴室,抬手關了總閥。
「路醫生,水管壞了可以把總閥關了。」
這她還真不知道。
「路醫生,該找個男朋友了。」
駱靖宸走上前看了看壞了的水管,悠悠說道。
路淺歌看他一眼,「你說得挺對的,我在考慮該答應誰呢。」
她沒說謊,醫院有好幾個男醫生都對她有意思,只不過她都不喜歡。
作為醫生的她知道,做這行挺忙挺累,所以不願意找個同行的。
駱靖宸目光微閃,笑了笑,「路醫生放著我這麼好的男朋友不選,難道要考慮別人?」
這人是變相地對她表白?
「你?你很好嗎?」她對他根本就不了解。
「怎麼不好?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只要你能想到的,我都能做到。」
路淺歌撇了撇嘴,「聽你這麼說,好像可以考慮考慮啊。」
駱靖宸已經弄好了水管,走到總閥邊,伸手打開。
路淺歌發現他居然真的修好了,是挺厲害的。
「你這水龍頭估計能將就著用兩天,最好是買一個新的換上。」
「買水管還是水龍頭?」路淺歌懵懵懂懂地問。
駱靖宸走到她身邊,抬手揉了揉她腦袋,「做我女朋友,我幫你買。」
「我難道要因為這麼點事,就付出感情?」
駱靖宸舌尖輕掃上顎,似笑非笑的撫了撫唇。
「我說了,我什麼都會。」男人的聲音暗啞,帶著莫名的蠱惑力。
然後,路淺歌就愣愣地點了點頭。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女士也難過帥哥關。
路淺歌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和駱靖宸談起了戀愛。
「路醫生,你男朋友給你送飯來了。」
「路醫生,你男朋友來接你下班了。」
「路醫生,你男朋友好帥好溫柔體貼啊。」
「路醫生,你和你男朋友怎麼認識的啊?」
路淺歌:「修水管認識的。」
駱靖宸笑。
不對,是有人對他說,我要死了,給我吻一下好不好,認識的。
只不過他暫時還不想說。
晚上,駱靖宸要帶她出去吃夜宵,看著外面有些變天,路淺歌說。
「你等我一下啊,我去找件外套穿上。」
駱靖宸站在她臥室門口,看著她找衣服。
路淺歌拿外套的時候,把裡面那件黑色衝鋒衣拖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蹲下身去撿,駱靖宸瞅著那衣服,莫名有點兒熟悉。
他走過去,看向她。
眼睛意味深長地掃視著她手裡的衣服,「你這衣服是誰的啊?」
「看著像男款。」
他明知故問,就想聽聽路淺歌怎麼說。
路淺歌抖了抖衣服,隨口胡掐:「我初戀的。」
駱靖宸神色一頓——
他們戀過?
他怎麼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駱靖宸歪著頭,唇畔微勾,有些輕佻地開口:「初戀的,現在還留著,你就這麼喜歡他?」
路淺歌把衣服重新疊好,放回衣櫃。
「都說初戀難忘啊,一時忘不了挺正常的吧,難道你介意?」
路淺歌沒注意到身邊男人那微妙的表情,低著頭推了推他。
沒推動,她抬起頭看向駱靖宸。
男人抬手把她按在衣櫃門上,嗓音低沉地道:「我要死了,給我吻一下好不好?」
路淺歌腦袋嗡的一聲,差點炸開。
手指顫抖的指著他,「你,你就是那天救我的男人?」
「很榮幸成為你的初戀,又做了你的第二任男友。」
尷尬!!
路淺歌弱弱地看了他一眼,「你早就認出我來了,對不對?」
「當然,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像你這麼有趣的人。」
路淺歌突然哽咽起來,「我那天去找過你,可他們說你出任務去了。」
駱靖宸抬手輕輕摸了摸她臉蛋,「我知道,聽他們說了。」
「那你是特意過來找我的嗎?」她抬眸,漂亮的眼眸裡仿佛有小星星。
他不忍心她失望,但又不能撒謊。
「不是,我到這邊來純屬巧合,我辭了那邊的工作,正好我朋友陳然在這邊,所以就過來了。」
「過來沒幾天,陳然就摔傷了腿,然後就陪他去醫院,再次遇上了你。」
「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是醫生,這挺讓人意外的。」
路淺歌瞪他,「你認出我為什麼不早點說?」
「我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才會認出我啊,哪知道我自己吃上自己的醋了。」
「駱靖宸,你真是壞死了。」
男人低頭吻住她的唇,「壞,也只對你壞!」
路淺歌只覺得耳邊吹過一陣風,將那很淡、又裹夾著若有似無的幾個字,送至她耳邊。
撓人心扉的低磁聲調,染紅了她那小巧的耳垂。
有些恍惚,又像是錯覺。
路淺歌愣了一下,果然接吻也會讓人心跳加速。
路淺歌沒來由得,心頭一震。
輕輕拉住他的衣服,在他臉頰上,落下鄭重的一吻。
駱靖宸眼睛微眯,指腹微涼的手扣在了她的後腦。
路淺歌額頭猝不及防地撞在他肩膀上。
他彎著腰,配合著她的身高。
吃什麼夜宵啊,他突然不想去了,他只想吃掉懷裡的小女人。
路淺歌踮起腳尖,承受著他熱烈的親吻。
原來,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生命裡那個人就這麼不經意地出現在身邊,他保護你,解救你,愛上你,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
人生還很長,路還很遠,風雨之中有人緊緊牽著你的手,直到老得走不動,他還是不會放手,一直一直走下去。
——————全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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