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裡桃花小說有沒有抄襲(小說三生三世十裡桃花真的比桃花債寫的更好嗎)
2023-06-19 06:27:11 1
網上有人說,「抄襲怎麼了?抄襲出一種境界也是一種本事」
最近把兩本小說都看完了。實在很不解,唐七的寫作水平真的有網上說得那麼棒嗎?
又或者對比《桃花債》,《三生三世十裡桃花》到底寫的怎麼樣
《桃花債》勝在:
1.原創。
2.語言乾淨,故事流暢,整部小說堪稱行雲流水,無做作,不矯飾。
3.人物有風骨,豁達通透,且具備真正的悲憫之心。
《三生三世十裡桃花》勝在:
1.情節衝突更激烈,所謂「文似看山不喜平」,唐七擅長在小說中製造矛盾,從而營造出愛恨情仇的小高潮與大高潮。
2.為「瑪麗蘇」創造最大程度上的合理性,女主人公白淺一方面歷盡艱險(離鏡出軌、墨淵之死、天界情劫、夜華之死等等),另一方面又佔盡風光(出身高貴、四海八荒第一美人、位列上神等等),從而使讀者對白淺既羨且憐。
3.男女主角之外的人物設置更為複雜,且有副感情鏈,從而為整個故事的發展增添了張力。
以上三點為《三生三世十裡桃花》的影視改編創造了必要條件。
兩部作品我都讀過,我更欣賞《桃花債》,因為它文品更高。所以我想展開分析一下《桃花債》的兩個優點,語言和人物。
1.語言。
所謂大道至簡,用最平凡的詞打動甚至震撼讀者,才是真正的文章高手。同樣是寫美人,詞藻華麗的花間詞成千上萬,但是口碑卻比不過李白一首清清爽爽的《清平調》: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在《南史》中,顏延之問鮑照,自己的詩與謝靈運的詩孰優孰劣,鮑照說:「謝公詩如初發芙蓉,自然可愛;君詩若鋪錦列繡,亦雕饋滿眼。」顏延之因此「終身憾之」。後來就有了鍾嶸《詩品》中的「謝詩如出水芙蓉,顏如錯彩鏤金」。
《桃花債》與《三生三世十裡桃花》的語言差異也是同理,兩部作品中都有主人公在幻夢中與心上人共赴巫山的橋段,以下是橋段中的環境描寫:
「恍恍惚惚裡,我站在大片的桃花林中,桃花灼灼勝過九重天闕的雲霞。雲霧深處一個人影影綽綽地立著。我走近時,他回過頭來,我愣了。
仙者有夢,夢是本心,我明白此時我是在夢中。看見他時,我又明白,這個夢是我的本心。」
——《桃花債》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模糊地辨出眼前這物什是個人影。著一身玄色的長衫。不是折顏。
天旋地轉。白色的月光鋪陳十裡夭夭桃林。枝頭花灼灼葉蓁蓁。兩步開外的碧瑤池也浮起層層水汽。忽地便化作一片熊熊天火。」
——《三生三世十裡桃花》
兩相比較,《桃花債》的語言清新如出水芙蓉,讀出聲來也是朗朗上口,而《三生三世十裡桃花》副詞的堆積(「費力地」、「模糊地」)已略顯笨拙,月光強用「鋪陳」二字來形容更是僵硬不已,碧瑤池的水汽化成熊熊天火……雖然幻夢中一切皆有可能,但這種設定實在不像是美夢,倒像是災難性的噩夢。唐七在《三生三世十裡桃花》中類似的華麗辭藻還有很多,很大比例上都有為雕琢而雕琢的嫌疑,看上去也是「錯彩鏤金」,但是內裡是經不起深入推敲的。
高下立判。
2.人物。
我能夠get到唐七希望像大風颳過「致敬」的點,因為在《三生三世十裡桃花》裡,白淺一直在極力模仿《桃花債》中宋珧的「大氣」,這種大氣原本是那種帶點兒沒心沒肺的通透與慈悲。宋珧在《桃花債》中是個很衰卻很溫暖的小人物,總是被欺負,又總是很看得開。青樓頭牌的姑娘辜負了他,也沒見他咬牙切齒;天樞星君在玉帝面前告他「刁狀」,他也是記恩不記仇,在下界設劫的時候對慕若言盡力維護;甚至對鍾情衡文的狐狸宣離,他也能憐憫狐狸的一片痴心,雖然平時常常調侃,卻在自己力不能及、即將灰飛煙滅的時候,將自己半身修為送給這隻毛團,讓他好好陪在衡文身邊,宋珧交代狐狸的那一段,可以說是《桃花債》最感人的高潮:
「我在床邊坐下:『毛團,你還好麼。』
狐狸閉著眼睛,不動。
我道:『玉帝如果逼迫你,讓你不得喜歡衡文清君,你會怎麼樣。』
狐狸的耳朵抖了一下。
我道:『要是玉帝將你剝皮銼骨,化成飛灰,讓你不得喜歡衡文清君呢?』
狐狸滿臉無畏,耳朵又抖了一下。
好的很。
我道:『那你記得今天跟我說的話。衡文他喝茶喜歡喝淡茶,寫字時常把筆擱在筆洗裡忘了收,喝酒不醉不算完,不能由著他喝。睡覺倒是沒什麼毛病,但記著他起床一定要喝雀舌沏的頭遍茶。一看公文就忘了時辰,要時常拖他出來各處散心,他案前有個叫陸景的,時時刻刻都能拿出一堆公文讓他看,勿須理會此仙。要是東華帝君碧華靈君太白星君他們找他吃酒時,留神小心著,他有些丟三落四的毛病,離席起身後看看他桌子上有沒有忘記拿的扇子之類的。他不怎麼吃甜東西,果仁只吃鹽培的不吃蜜漬的。枕頭要矮,褥子要軟,茶水注意溫熱合宜。』
狐狸坐了起來,困惑地斜眼看我。
我和藹地摸了摸它的頭:『以後你要好生地跟在衡文身邊。』
狐狸在我掌下打了個寒戰。
我又嘆了口氣,念了個訣,掌中化出藍光來,將狐狸團團裹住,藍光由弱到盛,又在我掌中漸漸減弱,最終盡數沒入狐狸體內。
狐狸蹲在蒲團上,驚詫地瞧我。我道:『毛團,我一半的修為已經在你身上,你可以再化成人形,稍加修煉就能成仙了。』」
自己藏在心裡的寶貝,那千年來不敢宣之於口的愛,就要送給別人了,宋珧卻能把自己的痛就那麼一帶而過,留下一句「你要好生地跟在衡文的身邊」。大風颳過用留白詮釋感情,讀者看到的卻是一種鋪天蓋地的難過。
就像那句詩,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痛看似不在,又無處不在。
其實宋珧就像一個容器,他把命運帶來的那些荒謬的不幸一一在內裡消化掉,留給人們的就是那個溫溫潤潤的外殼,不見他痛哭,也沒見他怨恨,他真的把苦難當做了一種修行,所以他對衡文的愛甚至超脫了私慾,實現了那句「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覺得這樣的愛才可能是神仙的愛。
反觀《三生三世十裡桃花》裡的白淺,一個十四萬歲的上神,動不動撕心裂肺、一醉解千愁,活的過於戾氣,平時看上去毫不計較,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立刻睚眥必報。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錯,但白淺在言語間還反覆強調自己是一個大度的神仙,就當真有些諷刺了。
綜上,《桃花債》裡的神仙們多了一份通達,《三生三世十裡桃花》裡的神仙們則多了一份撕開撕去的精氣神兒。所謂文如其人吧,我猜測大風颳過在現實中應該是個平和無爭的人,受到欺負也沒有反唇相譏的力度,就只能選擇忽視了。
所以《三生三世十裡桃花》可能改編的更加狗血,更加符合當下劣幣驅逐良幣的市場,但我反對抄襲這個行為(即使是莎士比亞也不例外),更反對拙劣的抄襲(但我不反對三三的確迎合了部分讀者的閱讀需求),抄襲之後還吃相難看的(唐七某些行為實在欺人太甚),就更加反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