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霸王別姬出演程蝶衣(愛情和事業的雙重背叛)
2023-06-19 02:47:13 1
【文|九越初一 編輯|丹尼爾李】
《霸王別姬》開拍前,陳凱歌去香港邀請張國榮。
講劇本時,陳凱歌心有不安,他擔心張國榮不會接這個角色,也擔心張國榮不能勝任程蝶衣。
劇本講完後,陳凱歌改變了想法:「我認定他就是程蝶衣。」而張國榮也站起身來,邊握手邊說道:「謝謝你為我講的故事,我就是程蝶衣。」
隨後,《霸王別姬》大獲成功,囊括11項國際電影大獎,奧斯卡金像獎、金棕櫚獎、金球獎、最佳導演獎等等,至今豆瓣評分依然高達9.6。
劇中,張國榮塑造了「從一而終」的程蝶衣,儘管結局是悲慘的,但對他來說,卻是一種圓滿。
程蝶衣自刎的那把劍,串聯起程蝶衣與這個世界的愛恨糾葛,也見證了他戲裡戲外如一的人生。
影片講述了三位主人公之間的愛情背叛,可以說是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愛情,也可以說是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愛情。
張國榮和張豐毅飾演京劇名角兒:反串青衣程蝶衣和武生段小樓,他們是師兄弟,最拿手的一齣戲是《霸王別姬》。
鞏俐飾演一位三十年代的青樓頭牌兒菊仙,自贖自身,嫁給了段小樓。而這段婚姻對程蝶衣來說,是霸王對虞姬的愛情背叛。
段小樓說程蝶衣:「不瘋魔不成活。」是的,在程蝶衣的世界只有唱戲,只有師哥段小樓,戲裡他是霸王的虞姬,戲外他是段小樓的「正宮娘娘」。
程蝶衣對自己的性別認知有障礙,於是,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給了虞姬。他就是虞姬,虞姬就是他,他就把自己當女人。
虞姬是霸王的,他的一生也應該屬於霸王,他的霸王是師哥段小樓,他的一生就應該屬於段小樓。
程蝶衣說:「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他要和師哥唱一輩子戲,要和師哥「從一而終」,而這,也正是他人生悲劇的序幕。
程蝶衣有這樣錯誤的認知,和從小生活的環境有關。他出生在勾欄瓦肆,母親是青樓女子,沒人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男孩到了9歲,不再適合繼續生活在青樓,母親準備把他送進戲班。
他痛恨自己的身世,但無力改變,只能接受母親的安排,同時也是在接受命運的洗禮。
他的手是六指,戲班師父不收他,母親找了一把菜刀,生生切掉了那個多餘的小指,這就像他被「閹割」了一樣,從這裡開始,他迷失了自己的性別。
痛苦能麻痺人的感官和神經,人活著卻無從選擇時,寧願活得麻木,也不願活得清醒。
清醒了,是現實溝壑裡鑽心的痛;麻木了,是短暫的迷失和沉淪。
不在痛苦裡重生,就在痛苦裡沉淪,人終究沒辦法和那個軟弱的自己說堅強。
戲班裡練功的日子是苦的,挨打更是家常便飯,只有師哥對他好,孤助無依的他,把師哥當成親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他要反串青衣,入門唱的是一段「思凡」的戲。戲詞唱的是:「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可是他每次都會錯唱成:「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
這是他在痛苦的抉擇中,和自己抗爭,就算唱錯被罰被打,他也要堅持內心的男兒本色,不想混淆性別,不想做女人。
戲園老闆那坤來審戲,這是決定他們戲班生死存亡的大事。關鍵時刻,他又唱錯,身穿霸王戲服的師哥痛恨他的失誤,拿起菸袋直接捅進他的嘴裡,攪得他口流鮮血。
沉默了一會兒,他站起來,重新開唱,這一次他唱對了,他成了女嬌娥。
那是內心已經放棄抵抗,捅進嘴裡的菸袋就像是童貞的結束,他認命,明白自己只能當女人,師哥的女人。
不再抵抗,默認命運,這是程蝶衣對事業的妥協,不情願也好,被迫也罷,為了愛情,他默許了。
他們去張公公家唱堂會,段小樓看到一把劍,特別喜歡,和程蝶衣說:「霸王要有這把劍,早就把劉邦給宰了,當皇上了,那你就是正宮娘娘!」
蝶衣回道:「師哥,我準送你這把劍!」師哥說的是戲裡的話,而蝶衣卻把這話當成許諾。
於是,這把劍在這一刻起,和他的人生捆綁在一起。他認為有能力把這劍送給師哥時,他就是師哥的「正宮娘娘」。
古人眼中,寶劍筆直而完美,賦予了剛直不阿的寓意,影片中,程蝶衣的人生如同寶劍一樣,在愛情和事業上徑直向前,從一而終。
這場堂會,讓他真正地失去了童貞,張公公糟蹋了他,但也讓他們紅了,成了名角兒。
蝶衣心裡一直想著那把劍,他幾經尋找,那劍卻隨著張公公的家道敗落,不知所蹤。
當一個人,在痛苦中發現一絲光亮,猶如落水後的救命稻草一樣,要拼盡全力去爭取。
以為得到,就能夠擁有幸福,有時得到,卻是給生命帶來痛苦的另一種傷痛。
在結識身份不凡的袁四爺後,蝶衣在他家發現了這把劍。
袁四爺看出蝶衣對這把劍的看重,說這把劍來的大費周折,可以送給蝶衣,但不談錢,讓蝶衣做他的紅顏知己。
為了師哥的愛情,為了他能當「正宮娘娘」,蝶衣再次犧牲肉體,得到了這把象徵他愛情的劍。
他拿著劍,送給師哥的時候,正是師哥和菊仙的定婚宴,有了醉意的師哥早已經不記得這把劍的事情了。
蝶衣本以為有劍,就是師哥的「正宮娘娘」,在他心中無比重要的約定,師哥竟然會忘了,另娶菊仙,這樣的背叛深深刺傷了他。
蝶衣對師哥的愛情如同劍的雙刃,一邊刺傷了自己,另一邊也割裂了他們之間的同門感情。
程蝶衣、段小樓、菊仙三人的命運就此糾纏在一起。段小樓是程蝶衣的霸王,是菊仙的丈夫,他是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最愛的人。
愛是自私的,愛情的世界只能允許有兩個人,多出來的那一個是要被排斥的。
在蝶衣心中,菊仙的到來,讓師哥背叛了自己;在菊仙眼中,蝶衣一個大男人,總是糾纏自己的丈夫,不能忍受。
程蝶衣排斥著菊仙,菊仙同樣也容不下蝶衣,兩個人是情敵,互相之間進行著較量。
在菊仙的慫恿下,段小樓徹底背叛了程蝶衣,不唱《霸王別姬》,甚至連唱戲也扔了。
程蝶衣想要的一起唱戲一輩子,就這樣被師哥拋棄了,霸王在事業上背叛了虞姬,他痛苦,開始吸食大煙麻痺自己。
換一種痛苦讓自己受傷的心麻木,以為可以解脫,事實上,卻讓痛苦的等級翻倍。
他的生命中曾經有師哥,有唱戲,現在沒了師哥,如同失去了半條命,他只剩下唱戲。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隨著時代的發展變化,他最後的半條命,再次被自己的徒弟奪走。
母親的拋棄、張公公的欺負、袁四爺的凌辱、師哥的背叛、徒弟的背信,讓他覺得被所有人欺騙,他的世界崩塌了。
在電影接近尾聲時,他親自點火,燒了所有的戲服,內心的崩潰,讓他和京劇和師哥徹底割裂,正如他在剛進戲班時,將青樓裡帶的衣服燒了,是與母親割裂一樣。
他的人生再無任何牽絆,精神世界的崩塌,空洞的內心,讓他如行屍走肉一般,遊走在生命的邊緣。
時隔22年後,程蝶衣終於和師哥段小樓有同臺的機會,在排練時,他成了真虞姬,揮著那把見證他人生的劍,自刎在舞臺上,從一而終了他的霸王。
這一劍,結束了程蝶衣的生命,也斬斷了他在這人世間唯一的牽掛。
程蝶衣的人生圓滿了,他終於完成了和師哥唱一輩子戲的願望,沒差一天,也沒差一個時辰,把人生的最後永遠留給了他最愛的師哥、最愛的舞臺。
陳凱歌導演曾說,在《霸王別姬》上映後,他曾夢到過張國榮身穿一襲白衣,對他說:「從此告別了。」醒來後,他哭了。
在陳凱歌眼裡,張國榮就是現實中的程蝶衣,扮演程蝶衣是他的宿命,他在生命的最後,也是人戲不分,用了斷自己的方式,為程蝶衣畫上了句號。
戲曲《霸王別姬》中,楚霸王項羽爭奪天下,被困絕地,發出英雄氣短的哀嘆,為了讓霸王重新振作,虞姬愴然拔劍起舞,以死明志。
影片中的程蝶衣,面對人生中的多重背叛,依然堅持著自我,只為等到舞臺上的那一刻,對自己的愛情和事業從一而終。
無論是虞姬,程蝶衣,還是張國榮,他們都將命運交給自己,把愛情和事業與生命相融合。
張國榮不想做程蝶衣那樣的人,但是他終究還是沒能逃脫相同的命運。
程蝶衣的師父說:「人,得自個兒成全自個兒。」
程蝶衣成全了自己,揮劍自刎的那一刻,是幸福的,他的世界裡,只有和師哥在舞臺上唱《霸王別姬》才是人生。
張國榮也成全了自己,從高樓躍下的那一刻,想必有著程蝶衣一樣的心境。
他們的成全自己是偏激的,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
而人終究不能一直活在幻想的世界裡,勇敢面對現實才是真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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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 | 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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