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入系統小說長篇（調教直男大總裁）

2023-06-18 19:30:4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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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入系統小說長篇

1.鋼鐵直男

站在二十四層樓窗戶旁邊，唐茹看著外面的世界霞光漸隱、華燈初上，焦躁地將手指覆在窗上輕輕扣著。

糾結了好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進了右手邊的那間辦公室。

面前的男人穿著鐵灰色的西裝，逆光的輪廓即使模糊也能看見冷冽的眉眼。

聽到響聲，他抬眸看了一眼面前未經允許就擅自進來的秘書，又垂下眼繼續沉浸在文件的世界裡。

唐茹硬著頭皮再上前一步，用一種歡快的語調假裝自己無所畏懼：「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賀總您要先聽哪一個？」頓了頓，不等他回答，她搶先說道，「和霍家的生意談攏了，對方對我們公司這次策劃的遊戲非常感興趣，說願意與我們合作。」

一直在認真工作的男人終於放下了手中文件，頎長的身軀往椅背上一靠：「說壞消息。」

……該來的還是要來。

暗自在心裡哀嚎了一嗓子，唐茹小聲開口：「您今天的晚宴又沒有女伴了。」

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像是在問發生了什麼。

於是她旁敲側擊地開口：「霍小姐說你們昨天看電影時出現了一點兒不愉快？」

何止是一點兒不愉快，她打電話給霍小姐確定晚宴行程的時候，霍小姐的抱怨聲簡直能把她淹死，最後甚至用著氣急敗壞的聲音吼出來：「跟你們總裁說，我霍珊如果再私下和他見一次面我就把霍家家產拱手相送！」

這一句誓言挺狠，在唐茹還想跟她確定一下將家產過戶的細節時，對方已經將電話掛斷。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家總裁一定又惹毛了一位女性。

她家總裁姓賀名山霖，是一家遊戲公司的老總，資產雄厚，長相俊朗，按理說是萬千女人往上撲的設定，但偏偏交不到女朋友，可原因不是他眼光高，而是因為他太直。

帶對海鮮過敏的王小姐吃日料，和李小姐約會時工作了一下午，被張小姐問到興趣愛好時回答『正好跟你的興趣愛好完全不一樣』。

如此不會哄女孩子的直男，簡直令人髮指！

此刻唐茹想了一下，決定問一問這次的原因：「昨天發生了什麼？」

「她生氣了？」皺著好看的眉，賀山霖用著一種可以堪稱疑惑的眼神說道，「她昨晚在明確表達了想看愛情片之後還問我想看哪一部。」

「那最後霍小姐看的電影是？」她的內心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看的愛情片，」在唐茹逐漸緩和的表情下，他補充道，「我一個人去看了商戰片，你不是說要順著女方的心意來嗎？我就讓她去看她想看的愛情片了。正好兩場電影同時散場，我們各自看完後還能在影院門口見面。」

唐茹沉默了。

曾經，在她剛剛入職時，賀山霖是她心中的男神。

現在她只想在線求助一下，有一個很直、非常直的總裁該怎麼辦？

2.她和男神有個約

賀山霖會變成現今這般不懂討女孩子歡心的模樣，說起來她還有一部分責任。

小時候，他們曾經在幼兒園做過一年同學。

那個時候的賀山霖因為長得非常漂亮，經常被他媽媽打扮成女孩子，這就造成了男孩子嫌棄他沒有男孩子樣不跟他玩，女孩子因為嫉妒他好看也不跟他玩，等賀母發現這個事情的時候，重新將他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樣已經晚了——他成了眾人排擠的對象。

唐茹就是在這個時候轉學過來的，一向正義感爆棚的她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一日放學後，她擋在被欺負的賀山霖面前趕跑了往他身上扔小石子的小朋友。

她看著瑟瑟發抖的他，像她媽媽安慰她時一般，伸出短短的手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你以後不能這麼懦弱了！要像個男孩子一樣，勇敢起來，不要管別人！」

那時候的他拽緊了她的衣角，重重地點了點頭。

要像個男孩子一樣……不要管別人。

這句話現在就迴蕩在她的耳邊，狠狠地抽在她的臉上。

要你當年年幼無知亂說話！

只是如今再後悔也沒有用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賀山霖今天要參加的晚宴，這場晚宴十分重要，本來已經定好和霍珊一起出席，看如今這形勢，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身為全能秘書，唐茹一時間也有些發愁。

可惜皇帝不急太監急，賀山霖堅持著在最後一秒之前將公事處理完，然後看向她：「就你了，陪我出席晚會。」

於是唐茹被總裁帶去店裡換了一身禮服。

當她挽著賀山霖的手走進會場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身旁四面八方傳來了同情的目光。

其中目光最為熾烈的來自三點鐘方向，於是唐茹朝那裡望去——是聲稱自己今晚絕不來晚宴的霍珊。

霍珊端著酒杯緩步走到他們面前，笑容挑釁：「你沒了我，就只能請秘書來當女伴？」

語氣裡的諷刺令唐茹心裡有點不舒服。

賀山霖看了身側的唐茹一眼，收回視線淡然道：「她很適合。」

人際交往能力強，酒量大，尤其是性別為女，適合晚宴上的應酬。

這個適合的意思唐茹懂了，可惜霍珊沒有懂。

她一張妝容精緻的臉瞬間扭曲，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被賀山霖無情忽略。

不得不說，雖然他這舉動很直男，但是她莫名覺得心裡很爽。

他拽著唐茹與霍珊擦肩而過，一直走到角落，滿臉認真：「我忘記了今晚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一邊掃視著會場來的賓客，判斷哪些是已經有過生意往來需要寒暄的，哪些是身家不錯，他們公司下一步需要合作的，一邊問道：「什麼事？」

「我今晚八點鐘得上一趟遊戲。」

正在進行精密計算的腦袋卡了一下，唐茹不確定地仰頭問：「要幹什麼？」

她家總裁的代名詞除了直男之外就是工作狂，而他現在放著有無數顯貴可以應酬的晚宴，要去打遊戲？即使是有什麼特殊任務，以他高超的遊戲技術也不急於這一時。

在她的有生之年裡，絕對忘不了曾見過他敲鍵盤那一刻時的驚豔。

她絲毫不懷疑，即使以後賀氏倒了，他也依然能靠著他的技術與能力養活自己。

「打《逆仙訣》，」曾經令她驚豔的賀山霖，此刻木著一張直男臉，十分坦然地重複了一遍，「約了人。」

《逆仙訣》是他們公司旗下的一款網遊，以人物製作精美，遊戲劇情新穎獲得了廣大網民的青睞，甚至有發燒友聲稱玩這款遊戲不只是玩遊戲，更在其中明白了人生的真諦。

唐茹嘆了一口氣：「換個時間玩不可以嗎？」

「不行，你在這裡替我應酬，」她看著她家總裁再次發揮了他直男的固執，「今晚約的人很重要。」

說完，賀山霖不顧她滿臉僵硬的神色，徒留她一個人面對過來敬酒的霍總和其他顯貴。

在一眾面面相覷中，唐茹欲哭無淚。

她想起來了，和總裁有約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3.直男好像在開竅

唐茹筋疲力盡地應酬完之後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距離約定好的時間超過了將近三個小時。

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上了遊戲，雖然她也不抱期待賀山霖到現在還依然等她。

但令她意外的是，他在線不說，並在她剛一上線的時候就發了私聊過來。

【私聊】鶴山遠水：你遲到了。

【私聊】鶴山遠水：你說好和我一起去城戰的。

不知為何，唐茹竟仿佛從屏幕中察覺到了賀山霖語氣中的一絲委屈。

那個一向不動聲色，直到不行的人會委屈？

唐茹抖了一下，趕緊敲了回復過去。

【私聊】唐門俠哥：不好意思啊，公司加班。

這個城戰是一個月以前他們就約好要一起去湊熱鬧，並且比手速的，哪知她最近被他一點進步沒有的約會表現弄得心力交瘁，忘了今晚的約定。

【私聊】唐門俠哥：下次城戰我一定不會爽約。

說起來，會在網遊中和賀山霖認識還要從半年前說起。

半年前，賀母面對已到適婚年齡的兒子，很是心急。

為了安撫心急如焚的賀母，賀山霖找到了唐茹，他希望唐茹能在工作之餘教他怎樣與女性相處，並給出了五倍高薪的誘惑。

這個任務著實有點難，唐茹仔細盤算了一下得失之後，在金錢的淫威下……答應了。

她是一個說到就一定要做到的人，於是每天開始教授賀山霖和女生之間相處的秘訣。可不知究竟是賀山霖情商太低，還是太過直男，即使她說一樣他改一樣，他還是能花樣百出且不重複地將直男事業進行到底。

無奈之下，她私下找了技術部查出總裁在《逆仙訣》裡面的ID，然後註冊了一個小號來到賀山霖所在的那個服。

她就不信了！

明著暗著這樣夜以繼日的調教，賀山霖還能不開竅？

後來唐茹終於成功以唐門俠哥這個身份和賀山霖混熟，與他每天探討著怎樣才能追到女朋友。

日子過得很圓滿，賀山霖也隱隱有頓悟的感覺。

唐門俠哥被人殺了他會第一個上去報仇，唐門俠哥有什麼想要的裝備了他第一個出手相送，唐門俠哥上線了他一定寸步不離地陪她做任務刷怪。

只是她有一個小問題……

她註冊的這個唐門俠哥，是個男號啊！

4.男人還是女人，這是個問題

唐茹覺得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發愁過。

自從那天晚宴之後她就覺得自家總裁有些不對勁兒，時常出神不說，還會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問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唐茹，你之前跟我說過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你現在能再說一遍嗎？」

這個問題唐茹前兩天在他和霍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和他在赴宴的車裡探討過，他之前那些的舉動只是因為他不喜歡她們，如果能找到真愛，他一定會想著法子討人歡心。

唐茹看著一臉認真的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喜歡上誰了嗎？」

結果被趕出了辦公室。

但這些都還不算完，今日甚至連技術部主任都特地帶了疑問過來找她。

原來賀山霖竟然私下裡召了他，問他《逆仙訣》裡面的成親模式是怎樣的。

在得知兩個同性別的ID是不能去月老那邊登記成親時，他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去，當技術部主任膽戰心驚地詢問他修改意見時，他卻又板著臉說沒有。

「反正我現在是不敢再進賀總辦公室了，唐秘書，這份策劃拜託你轉交給賀總。」技術部主任在倒了一肚子苦水之後，詢問道，「你說賀總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麼感情危機？」

他和霍珊不歡而散的消息不脛而走，這幾天大家都在腦補相愛相殺的戲碼。

唐茹陷入了沉思。

她伸手將文件拿了過來塞進包裡，腦海中卻開始浮現出了唐門俠哥的形象。

她哀嚎了一聲捂住臉，把技術部主任嚇了一大跳，事態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在這種反覆糾結的過程中，原本一個上午就可以處理好的事情她硬是拖到了下午還沒做完。

她是這種狀況，裡面的賀山霖也處在同樣的莫名糾結狀態。

等他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他一向能幹的秘書竟趴在桌上，呈現出一副頹敗之相。

他嚇了一跳，暗忖自己是不是給她的工作太多了：「你今天早點兒下班吧。」

聽到賀山霖的聲音，唐茹猛地站了起來：「總裁，剛剛霍小姐打電話過來說有事告知，如果想知道就在之前的餐館見面，不過周家二少爺也打了電話……」她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他約您好幾次了，您這次要答應嗎？」

周家二少爺在圈中男性好友交際甚廣。

賀山霖的身體猛然一僵，沉默了半晌之後他開口：「你回個電話給霍小姐，說今晚我有空。」

唐茹輕舒了一口氣，剛準備打電話給霍珊時，又被他阻止：「不，還是和周二少吧。」

她瞪大了眼睛，手機就這樣從手中摔落了下去。

掉落在地的聲音仿若驚醒了賀山霖，他瞪著唐茹，像是受了什麼驚嚇：「全部推掉！我今晚想自己吃晚飯！」

他氣呼呼地離去，沒有往日半點高冷直男大總裁的模樣。

結果，唐茹在當晚就遇見了聲稱要自己吃晚飯的嫌疑人一號賀某，與嫌疑人二號周二少同桌而食，桌子上還插著一朵惡俗鮮豔的紅玫瑰。

5.現在這裡跳的很快

唐茹看到了，她身旁的霍小姐霍珊也看到了。

傍晚在收到賀山霖的命令之後，她就打電話給霍珊委婉地轉述了他的意思，結果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衝她發火，反而問唐茹今晚有沒有時間，如果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個晚飯。

霍珊從那天晚宴之後就仿佛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時不時打個電話過來約一下時間，唐茹明白這是她越得不到越想得到的大小姐心理在作祟，從來只有霍小姐看不上的，沒有得不到的。

但她畢竟是霍家長女，看在他們之間還有生意的份上，這關係也不能弄得太僵硬。

哪知道和霍珊約好地點見面之後，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出。

周二少是個怎麼樣的人，唐茹知道，霍珊當然更清楚。

當即霍珊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她拽著唐茹走過去，笑容溫和眼神卻有些冷：「原來賀總推了我的邀約，就是為了和周二少一起吃飯，我們冒昧打擾是不是耽誤了兩位談生意？」

後兩個字霍珊咬得很重，周二少的臉色明顯變了變。

賀山霖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唐茹以為他是在責備自己怎麼辦事的，默默往霍珊的身後躲了躲，又躲了躲。

他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騰」地起身，將她從霍珊的背後揪了出來。

訕訕地從霍珊背後出來，她尷尬地指著霍珊介紹：「總裁，這位是霍小姐。」

……簡直是廢話。

果不其然，賀山霖在淡然地對霍珊點了兩下頭之後就將她拖出了飯店門口。

站在寒風裡，唐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閉上眼睛仰起頭準備接受老闆的責罵，卻不想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責罵。

緩緩睜開眼，面前的賀山霖定定地看著她，眸子在夜色中宛若星辰。

他沒有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也沒有責備她，只是那樣看著她，然後將她一把擁入懷中。

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期，鼻尖的味道卻滿是溫暖，不用想唐茹都知道自己一定滿臉通紅：「總……總裁，您在幹嘛？」

片刻之後，賀山霖放開了她。

不同於她的慌亂，他面色有一些疑惑：「我現在又不確定了。」

「你告訴過我，喜歡會忍不住心跳加速，喜歡會因對方脫離了自己的視線而煩躁不安，喜歡會想給對方自己的一切。」他開口解釋，「我本來已經確定了，可現在又不確定了。」

他確不確定的把唐茹都繞糊塗了，於是她循循善誘地問道：「本來確定什麼？」

他坦言：「我喜歡上了遊戲裡的一個人。」

遊戲裡？

唐茹的腦海中瞬間閃現出唐門俠哥四個字。

清了清嗓子，她掩飾了一下自己心裡的慌亂：「那現在為什麼又不確定了？」

「因為剛剛跟你擁抱，」他面無表情地指著自己的心口，「現在這裡跳得很快。」

他甚至還抓住唐茹的手貼向自己心口，以示自己所言非虛。

劇烈的心跳聲透過手掌傳到了唐茹心裡，漸漸與她的重疊。

恍惚間她仿佛又看見了那個曾經在臺上耀眼的少年，他一把擁住她，周圍是尖叫與歡笑，那一刻的激動殘延至今，甚至更烈。

6.只做兄弟，再無他情

唐茹渾渾噩噩，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了家裡。

等在電腦面前坐下了來後，她才猛然驚醒。

糟糕！她將霍珊和周二少留在了飯店！

可是……賀山霖抱了她，還對她說了那種話，光是回想，她就忍不住面紅耳赤。

她面紅耳赤地開了遊戲，面紅耳赤地給自己倒了杯水，面紅耳赤地喝了一口……然後噴了出去，屏幕遭到了徹底清掃。

【當前】鶴山遠水：上了？來月老廟。

月老廟？

一個成親的地方他們能去幹嗎？！

唐茹坦率地將自己的疑問發了出去。

【當前】鶴山遠水：來月老廟結拜。

在《逆仙訣》中同性別ID雖不能成親，但是可以結拜。

只是結拜幹什麼要去月老廟？！

究竟為什麼，用了傳送符來到月老廟後，唐茹才明白。

面前的月老廟高高掛著燈籠，紅色的光映著旁邊幾根斜出的枝丫，在地上映出一片樹影斑駁，而天上是明黃的圓月，泛著幽幽的光，指引著情侶來到月老廟前結為夫妻，從此芍藥鋪高堂，比翼伴成雙。

鶴山遠水站在她面前，衣袂翻飛，手掌一翻向上丟了一顆珠子。

那顆珠子升上空中之後炸成絢爛的煙花，連旁邊的圓月都黯然失色。

【世界】鶴山遠水炸了一顆結合珠，願與唐門俠哥永世交好。

【當前】鶴山遠水：來吧，我們結拜。

【系統】鶴山遠水向您發送結拜請求，接受或者拒絕。

【系統】鶴山遠水贈您八十級絕世名劍。

【系統】鶴山遠水贈您一百顆稀有寶石。

……

一連串的系統消息發了過來，唐茹端著水杯坐在電腦面前咬牙切齒，是誰說賀山霖很直、非常直的？！他明明就很懂得哄人歡心！

前腳還對著自己說擁抱自己心會跳很快，後腳就回到遊戲贈人東西求結拜！

他根本不是直男癌吧！

這是渣男癌！

她恨恨地點了兩下滑鼠。

【系統】您拒絕了鶴山遠水的結拜請求。

【當前】唐門俠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前】鶴山遠水：曾經有個人和我說喜歡就是在意，我一開始不能理解，後來我明白了，我會在意你什麼時候上線，在意你喜歡玩哪一類型的任務，在意你為什麼拒絕我。

唐茹的心猛地加速了，她掩飾般地又喝了一口水。

【當前】鶴山遠水：不過，我今天擁抱了一個女生。

【當前】鶴山遠水：我抱住她的時候不僅會在意，還會發抖，興奮傳至四肢百骸，和小時候的感覺那麼相像，卻又不同。

他將她當成兄弟，像以往一般那樣坦然地討論女人，討論自己的困惑與情感。

只是這是他第一次坦露他對唐門俠哥的感情，坦露對她的心思。

唐茹嘴巴裡的水噴了出去，一晚上被清洗兩次，電腦終於不堪重負地黑屏了。

所以這才是賀山霖將唐門俠哥叫去月老廟的原因，原本訂下姻緣的地方卻只結拜，是為了在心中跟唐門俠哥劃清情感的分界線，從此以後只做兄弟，再無他情。

望著眼前黑黑的屏幕，她撲倒在旁邊的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臉，一瞬間百感交集。

原來小時候的事情不只她一個人記得，不知他又是否還記得七年前。

她承認，她是故意的，唐門俠哥就像是曾經的她，賀山霖認識的那個自己，在遊戲中與他相處的時候，她可以毫不避諱地展露出真實的自己，像是試探，又像是懷念。

可現在的情況是……她自己三了自己？

7.女生喜歡的表白方式

懷著這股奇怪的心情，唐茹第二天上班整個人都怪怪的。

擋著臉給賀山霖遞文件，低著頭給賀山霖匯報行程，雙手舉起給賀山霖端咖啡。

她這些奇怪的舉動顯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得認為是自己那天唐突地抱了她導致的。

那麼接下來不能再唐突她，又要明確地表達出自己的心意該怎麼做呢？

想起他之前惹惱眾位千金名媛的經歷，他深切明白這件事不能任由自己發揮。

只是一般會給他出這些主意的都是唐茹，現在肯定不能問本人了。

賀山霖託著下巴想了一想，決定上遊戲問唐門俠哥。

於是利用職務之便在秘書室悄悄上遊戲的唐茹就收到了這樣一條私聊信息。

【私聊】鶴山遠水：女生喜歡怎樣的告白方式？

噗……唐茹又一口水噴上了屏幕。

為了避免讓公司電腦變成跟家裡電腦一樣的慘狀，她心有餘悸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經幻想過的戀愛情節。

【私聊】唐門俠哥：吃飯吃出戒指當然是最常見也最普遍的方式，雖然沒有心意但也不會出錯，如果想出其不意一點兒的話，就帶她去雙人跳傘吧，從山頂躍下的那一瞬間表達心意，是個女生都不會拒絕的。

賀山霖會這麼依賴唐門俠哥的意見，是因為在他們的相識就是唐門俠哥與一個女號勾勾搭搭，還嘲笑他已經快滿級了還沒有俠侶，向來講道理的賀山霖當然將唐門俠哥重新殺回了新手保護區。

事後兩人也算不打不相識，唐門俠哥見他這麼厲害就一直纏著他要抱大腿，賀山霖甩了幾次甩不掉後也就隨他去了，漸漸地習慣上了遊戲中有他的陪伴。

唐門俠哥既然在遊戲中能與各路女號勾勾搭搭，那麼他的意見在現實中肯定也是可取的。

思考了半分鐘，賀山霖直接闖進了唐茹辦公室的門。

幸好電腦屏幕是背對門口的，唐茹手忙腳亂地關掉了遊戲：「你怎麼進來都不敲門的？」

「哦。」他沒有什麼誠意地在桌子上扣了扣代替敲門，彎下腰問她，「要一起吃晚飯嗎？」

好直接！

總裁你敢不敢更直接一點兒！

還沒在心裡腹誹完，唐茹的手機響了，是霍珊。

她抱歉地看了一眼賀山霖，接起了電話。

「唐秘書，」霍珊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昨天你走得急，包落在我這裡了，今天下班後方便過來取嗎？正好我們昨晚的飯還沒有吃完，今晚就順便補上吧。」

一席話說得妥帖又不容拒絕，完全勾起了唐茹愧疚的心理，她連忙答應。

掛上電話，她看著面前的賀山霖無奈地搖了搖頭：「今晚我要和霍小姐一塊吃。」

「你的手機漏音很嚴重，我全部都聽見了。」沒注意到唐茹瞬間變黑的臉色，他頓了一會兒，再次開口，「那周末我們一塊去跳傘？」

雖然說這些主意都是她出的，但是她現在真的高興不起來。

哪有莫名其妙就帶秘書去跳傘的？！不能假裝處理公事再臨時給個驚喜嗎？

她家直男總裁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懂什麼叫戀愛！

咦？戀愛？

後知後覺的唐茹覺得自己剛剛在心底裡好像蹦出了一個什麼了不起的詞彙。

8.有時候夢想只是夢想

如果知道和霍珊吃過那餐飯會鬧出那麼多不愉快，唐茹一定不會赴這次約。

但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所以她再次走進了那件餐廳。

被譽為三星級的飯店服務一流，配樂悠揚，菜餚美味，一切都仿佛很完美。

「你剛剛說什麼？請再重複一遍。」唐茹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霍珊，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只見霍珊優雅地擦了擦嘴巴：「唐秘書是個聰明人，肯定也不會怪罪我們調查你。您曾經非常喜愛電子競技，甚至參加了地區選拔賽還取得了一個不錯的好成績，只可惜家裡人的強烈反對導致了你的放棄，所以你揣著遺憾才會在遊戲公司裡工作。」她放下刀叉，銀制的餐具碰在瓷器上發出刺耳的聲響，「現在我們公司在投資WCG的參賽培訓，如果唐秘書樂意的話，隨時可以來我們公司享受專門的團隊為你訓練，直至重新登上WCG的舞臺。」

唐茹已經從剛剛的情緒中平復下來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可是我又想不通我能給霍小姐帶來什麼利益。」她開玩笑地說道，「莫非莫小姐想翹賀總的牆腳？我的薪水可不便宜。」

「難道你不心動嗎？」

收起了笑容，唐茹也放下了刀叉，神情嚴肅又認真：「心動。」

她曾經做夢也想回到那個舞臺，那個耳邊充斥著鍵盤聲的世界，每一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卻又與他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與對手的，與隊友的。

可是她也明白現實，超過二十五歲就已經是電子競技世界裡面的老人家，沒有年輕人的注意力，更可怕的是由於這些年的妥協，她連經驗都沒有，這樣的她即使再訓練又有什麼用呢？

當年她能在觀眾席上，夾雜在一眾狂歡的粉絲間得到那人的擁抱，就已經很好了。

有時候夢想只是夢想，偶爾做做夢便已知足。

唐茹拿回自己的包說了一聲抱歉，隨後毫無留戀地離去，沒有看到霍珊唇角勾起的冷笑。

第二日，賀山霖就收到了霍總的解約電話。

9.不如問她曾不曾忘記

他接到電話的時候，唐茹就站在旁邊幫他整理文件。

所以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說什麼？新遊戲的策劃方案被洩露出去了？」她不敢置信地扔下手中的文件，「可霍總已經和我們籤了約，本來就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現在退出？」

其實唐茹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早在籤約的時候合同上就已經寫了，如果因公司保密措施不當而導致的差錯，對方可以無條件解約。

賀山霖揉了揉眉心沒有說話，難得神態有些疲憊。

這個新遊戲是公司最新的策劃，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大家都不知道熬了多少通宵，現今就因為這種原因功虧一簣。

唐茹所看見的賀山霖在商場上向來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的，又何曾看過他這般狼狽的姿態，一時之間心裡很是不是滋味。

他閉著眼睛緩了會神，而後緩緩睜開眼睛，裡面的疲憊已經消失不見：「通知各部門開會。」

但即使現在再怎麼開會也沒有用了。

而後的幾天裡，蘇氏拿出新的遊戲策劃與霍家籤訂合同，賀氏股票大跌，甚至連《逆仙訣》也受到了影響。

賀山霖的辦公桌上擺滿了對賀氏發出質疑報導的報紙與雜誌，而他靠在椅背上，長腿交疊，神色在逆光中模糊。

「你別這樣，」唐茹的鼻尖一酸，「如果現在你不振作，賀氏又怎麼能站起來呢？」

她的尾音破碎在空氣中，半晌安靜。

過了一會兒，賀山霖站了起來，一步步走近她，答非所問：「你還記不記得七年前？」

七年前，明明已經通過WCG地區初選賽的唐茹在父母的逼迫下，放棄了進入下一輪比賽的機會，她規規矩矩地念書，卻忍不住在中國決賽的時候逃了課。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看見賀山霖打電子競技，嫻熟的技能連接，巧妙的戰術，永遠出乎對手的意料，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幾乎是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那個曾經女裝扮相哭哭啼啼的小男孩，沒想到現在的他已經那麼強大，他的水平已經那麼令人驚豔。

毫不意外地，他作為冠軍代表中國出賽，那是無上榮耀的時刻，多少瘋狂的粉絲湧上去找他要合影，可他卻彎下腰一把擁住了被粉絲們衝過去的她，緊抿的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再然後她的世界就古井無波，回家後被父母訓斥了一頓好好讀書考上大學，聽說他在WCG總決賽上拿了亞軍，聽說他回國後開創了自己的遊戲公司，聽說他公司新出的遊戲帶著獨特的感覺。

沒有猶豫，她畢業後就去了他的公司面試。

他問她記不記得，不如問她曾不曾忘記。

在看到唐茹點頭之後，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薄唇輕啟，笑意未達眼底：「我早該知道你不會忘記曾經在WCG的感覺。」

他將手機扔到了她的懷裡，裡面放著一個錄音文件。

「如果唐秘書樂意的話，隨時可以來我們公司享受專門的團隊為你訓練，直至重新登上WCG的舞臺。」

「莫非莫小姐想翹賀總的牆腳？我的薪水可不便宜。」

「難道你不心動嗎？」

「心動。」

如果不是知情人，唐茹幾乎就要相信自己是那個出賣公司的犯人了。

賀山霖看著面前的人，滿眼冷冽：「這是霍珊給我的，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你不信我？」她現在終於明白，霍家早就和蘇家搭上了。

「如果要我信你，那你告訴我，為何技術部給你的策劃你當天沒有給我而是隔了好幾天？」他嘲諷出聲，不知是在嘲諷她還是嘲諷自己，「還有，唐門俠哥這個ID是你吧？要不是霍珊告訴我，我可能至今還被蒙在鼓裡，你看著我在其中來回糾結，是不是覺得很有趣？」

技術部給策劃的那天她正在心煩意亂，本想理出頭緒之後再給，結果塞進了自己的包裡，而後和霍珊吃飯，因為他的突然舉動導致她將包落在了霍珊那裡，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霍珊將文件複印了一份。

至於在網遊裡這件事她其實也想告訴他，但他心裡已經做了決定，她也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她就覺得以後再說也沒有什麼問題。

她有很多話很多話想解釋，可到最後脫口而出的卻是：「我辭職。」

尾聲

三個月後。

「賀氏迎難而上，沒有受之前策劃洩露的影響，新出遊戲美工獨具特色，沿用了一貫理念新穎的模式，受廣大網民所喜愛，而賀總本人也成為國民想嫁男神榜首，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男神來做我們的嘉賓，那麼我就代廣大單身女性問一下，您的擇偶標準是什麼？」

「能幫我擺脫直男癌的女性。」

……

唐茹看著手機屏幕裡的視頻，又看了看門口蹲著的那個男人，臉色沒有絲毫意外：「來了？」

號稱自己有直男癌的賀山霖抓住她想進門的手，一臉可憐巴巴：「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顯而易見，我在生你氣。」

臉色白了白，他有些慌亂：「為什麼生氣？這些不都是當初商量好的嗎？」

從她和霍珊見面起，她就將一切告知了賀山霖。她號稱第一秘書，靠得不只是臉蛋。

兩個人將計就計，上演了這麼一出，沒有合作打算的合作夥伴，哪怕躲過了這次也還會有下次，還不如破釜沉舟，讓對方把所有手段施展出來。

那天在賀山霖辦公室發生的一切，都是兩人商量好的計策。

可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唐茹依然生氣。

一想到對方不信任自己的模樣，她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女人生氣都是這麼不講道理的嗎？」他小聲嘟囔。

唐茹耳力很好，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楚。

當即她便冷笑一聲：「是啊。」

「別走！」賀山霖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絲慌亂，緊了緊捏住她手腕的手，將她一把擁入懷中，「你看，我還是很直男，所以你不能就這麼離開我，你還得繼續教我。」

「呵。」

「這不公平，我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切，應該得到獎勵。」

「可我名聲都毀了，以後沒有公司再敢留下唐茹這個人。」

「你要去別家公司幹什麼？」他警惕地看著懷中的人，「除了這裡，你哪也不能去。」

「哼。」

生怕聽到自己不願聽到的話，他俯下了身。

唐茹瞪大了眼睛。

「遊戲測試員、秘書、總裁夫人，」他氣息不穩地用自己的鼻尖抵住她的，「在我這裡，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

彎了眉眼，她伸出手臂勾住面前男人的脖頸。

壁咚接吻懷抱殺，直男，你出師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