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靈散文全文(劉靈中短篇小說選集連載)
2023-06-04 05:5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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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靈散文全文
野鴛鴦(2)
覺得關係越來越變味了,實在怪怪的。
「如果這樣說能夠讓自己滿足,不是虛榮心,我這人比較講實際。我也願接受。」
「要相信每一個真懂你的人,絕對不會輕易受外界幹擾,隨意否定和你的關係。」
「我當然相信!」他大聲地說。
施靜本身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在葉向紅的批發部,偶爾也幹點雜活。葉向紅除了男女之間那點事,其他確實很少會管他。
香水是她從老闆街一家批發化妝品的商店買回來的。
當然,也是批發商老秋姐向葉向紅推薦的。大家都在一條街上做生意嘛,況且她和秋姐是朋友,還有批發各種義烏襪子的老敏嫂,批發玩具的毛才和批發床上用品,每天都在打折處理四件套的老烏。反正就是,有五六個婆娘。和施靜喝酒的小夥叫胡紹樹,在秋姐的店,也是打工的。
兩三個中年男人和這些小夥子,每天晚上,8、9點關門以後,他們總會湊在一塊兒打麻將,直打到半夜,還要叫喊著煮夜宵。有時是在老烏家,在老敏家,有時也會在葉向紅家。哪家都不止一臺自動麻將機。同時,他們現在還是鄰居。
好像是,組團在雙龍區國際旅遊渡假城一個叫「楓香溪畔」買的房子,是一片小戶型別墅區,有些人還不止買了一套。其中有三個四川人,兩個是廣東佬,但大半都是從鄉下來的,打好些年工,湊夠本錢開始做生意,從小攤販起頭。熬更守夜的,奔波勞累的,苦也是真的苦怕了。但凡能夠掙錢的只要是理到了路子,抓手上都不會輕易放過,也真的沒必要虎頭蛇尾,縮手縮腳,一句話,要捨得拼命,對自個兒夠狠,對誰都別講客氣,當然只有對錢例外。現在這個社會有錢人才是老祖宗,哪怕你玩得出格點,再怎麼橫行霸道,沒有底線,別人才不捨得花功夫找麻煩。比如說那個叫老敏的,聽說她從前一直在東部城市用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當本錢。難道不是嗎,幹這種事會丟人現眼?值得不相干的人挖苦、打擊、嘲笑嗎,難道說雙手、大腦不同樣也得爹媽給的身體某一個部位,這哪來那麼大區別,聽說有地域黑的,莫非自己身體也搞歧視。從古到今沒有這個理,勤勞致富,錢都一樣,到手了存進銀行再取出來都是乾淨的,譬如說買房子的時候,開發商可不管你錢是憑什麼本事弄的。哪個都別誇口說自己乾淨得不得了,顯擺那些東西的都是窮人,都是大傻瓜。老敏傷痕累累,內傷外傷都是資本,打拼了十多年才收手,也就是人們常說從良,挖夠第一桶金,做生意順風順水一樣受到這條路上大家尊敬。她那個老實巴交的老公也從建築工地回來當幫手。
只不過,大家誰都沒見到過她老公(見過也沒介紹)。任誰都可能同樣有見不得人的過往舊事,用不著提,不關大家任何事情。他們現在也就只是牌友,連朋友都算不上。其中有兩對正式夫妻,連老家的兒女都一塊兒接來在城裡高價私立學校讀書,說方便照顧。晚上出門打牌的時候年齡大的孩子不住校就由小保姆帶,監督做作業,小的陪他們玩,看《藍皮鼠和大臉貓》。一個小女孩說,她最喜歡看的是《猛獸俠》了。晚上10點鐘的時候,小保姆把臉一沉,命令他們必須上床去睡覺。
呂小勁家的小保姆有一次把孩子哄睡著了以後呢,自己悄悄咪咪地鎖上門,偷偷跑出去坐公交車去會見一個在火鍋店打工的帥哥男朋友。兩個人打手機約好了的,在公園的樹蔭裡一陣纏綿之後,結果,來了四個古惑仔,手上拿把刀,把他倆錢包搶了,裝在錢包裡的門鑰匙也一併搶走了。
這樣,她進不了屋,等到呂小勁兩口子下半夜打完麻將回家的時候,屋裡簡直炸開了禍,女兒哭得聲音都嘶啞了,倒在門角落。小姑娘可能睡麻烏,去飲水機找水喝,按成開水,細嫩的手腕皮膚燙起個大水泡。氣得呂小勁當場就讓保姆收拾衣物滾蛋。據說秋姐還打了小保姆一個耳光。
小保姆坐在門口嚎喪似的,什麼話都敢說,撒一陣潑,最後,她也走了。
其實是公開的秘密,呂小勁睡過小保姆,但懂得迷途知返,不會傻不拉幾連退路都不給自己留。早年兩地分居的時候,秋姐也睡過胡紹樹。這樣扯平了,兩口子心照不宣。秋姐也不會為小白臉毀掉家庭。
呂家只好另外找保姆,這一次找個年齡偏大點的,但是,又不愛乾淨。據她說,出氣還有股口臭味。好保姆不容易找到,不過也只好將就些了。這事害得呂小勁兩口子一星期都沒能來聚會打麻將,手機都快打爆了。等他倆再次出現,秋姐還罵罵咧咧的。「你其實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憑什麼過了一個星期還在生氣。」老烏勸她。
「我憑什麼會高興。手上燙起個大水泡,小姑娘,幸虧不是燙在臉上。」她氣呼呼說,「那個小婊子,居然還敢理直氣壯對老子撒潑,老娘當場殺她的心都有。她是騷得慌,性飢餓,和什麼鬼頭刀把的野雜毛老公狗在公園裡扯尾,簡直昏了頭,讓藥鬼摸上來搶了都不曉得。鑰匙都一塊兒弄丟了,害得要換門鎖。幸虧出了這事是真的,否則小母狗每天跑出去還不曉得。那男的,也實在沒出息,就那樣傻乎乎的叫人搶了,只怕連褲子都還來不及提。」
「沒同時劫色就是萬幸。」老烏說。
「好像你也在場似的。」秋姐笑道。
「我的媽耶,你又沒夾得有,敢自稱老子。」那個誰都清楚的同性戀誇張叫喊。
「老娘我夾死你。」
「我才不稀罕!」
接著,大家哈哈大笑。都在抽菸,屋子裡煙霧繚繞。
對麵粉白牆上掛著一幅玻璃鏡框的「清明上河圖》十字繡。窗前有盆天使花。
呂小勁接嘴說:「搶人的人手上有刀嘛,反抗不等於自己找死。」
秋姐這時一邊打出了一張牌,放炮,對門和了。她手氣不好,又回過頭來罵另一張桌子上的老公笨,找保姆不睜著眼睛找,結果,全都是這種貨色,只會貪圖別人年輕。現在的這個老保姆她也還是不滿意,苦瓜臉不說,出氣還特別臭,弄的飯菜吃起來不能仔細想,總之有點噁心。
呂小勁也是有氣性的,瞪大了眼睛,邊出牌,一邊頂了兩句嘴。
「那麼,你自己去找。」他說,「你以為現在保姆那麼好找。」
又伸手摸牌。「去家政公司找,老娘才不信,有錢怕找不到好保姆,」她再次氣呼呼說,「四條腿的沒有,兩條腿的滿大街都是。別說保姆,找情人都沒你說的這樣難得找,你就光會和我裝蒜!」
呂小勁歪了歪嘴。「家政公司找,扯白!你又嫌別人工資太高。」他說。
老烏乾咳兩聲,勸秋姐。「你更應該高興才對,呂小勁立馬就把小保姆炒了,這說明什麼問題?」他眼睛仍盯著桌面上的牌。他手氣好,又和了。
「會說明什麼!」呂小勁的婆娘反問。這是個灑了過多香水的三十歲出頭的女人。
上手的葉向紅摸到一張好牌,正好湊成搭子,咯咯笑起來。「秋姐,你如此精明的一個人,現在真的是變成了呆鳥,估計是裝出來的吧。老烏的意思你還不清楚,說明你家老呂和小保姆清白,絕對沒有一腿。知足吧你就,你未必還覺得現在的男人都乖到不會吃窩邊草。」葉向紅打出一張牌說道。「原來你們說的是這個,我還當成什麼事。」秋姐說,「勾搭上手又有錢消費那是他的本事,證明還有魅力,高興得很。我其實從來不擔心,只怕他招呼老娘還體力透支,經常找點藉口推脫。」
「那可不一樣,」一個單身漢說。
「就是,感覺不同,圖的是味道新鮮。」
「不然小帥哥怎麼會叫小鮮肉。」
「真覺得可以當飯吃啊!」
「你莫非從沒偷偷吃過,那虧大了。」
大家立馬又都笑起來。
一個廣東帥小夥子,賣玩具的毛才插了句嘴:「難怪呢,你家小保姆守著呂哥還要跑出去偷情。你兩口子在屋裡弄得驚天動地,她在外面不是心痒痒的才怪,一個小姑娘閒得日子難熬啊,她孤獨也是真話。老呂哥就應該公平點哪,秋姐大方點,老話說雨露均沾,這樣家庭和睦,社會和諧,哪裡會發生打劫這種事。」他的一口老廣話講快了大家都只能聽得懂個大概。
他剛結婚一年,但小兩口經常鬧彆扭。大家都知道有關他的秘密。「毛才,你就別插嘴了,用貴州話說你就是折耳根,廢柴,或者你有可能連折耳根都不是,純屬豆芽菜。」秋姐笑道。
「那感情好,你想不想試。」毛才說。
每一次,他老婆劉嫻總是鐵青著臉。
這小群人,偶爾也會去河邊搞燒烤,去參加大轉彎的楊梅節採摘楊梅,但都只能是分批次去。老闆街做的批發的生意,除了春節那幾天,雷打不動,這個不能歇業的。用毛才的話說:「哪怕是家裡死了人都不能關門的。」葉向紅的老公施靜卻很少參加他們這些人打牌,有小孩的人家,他就在旁邊沙發上和孩子下彈子棋,或教孩子下象棋,沒孩子,他自己下五子棋等著老婆。天吶,現在這種男人已經是稀罕物種了,估計比起大熊貓都寶貴。對不?
「那還不,所以我特別滿足。」
「應該是那方面更心滿意足吧。」
「當然不是折耳根能夠比得了的。」
「那得正式上了戰場才曉得。」
「要不,那就找個機會。」
「你一個人說了肯定不作數。」
施靜不喜歡參與這種胡扯八道,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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