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說的地域性（莫言歌頌母親的小說豐乳肥臀）

2023-06-04 02:40:08

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個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圓滿了，馬上就要虧厭；樹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馬上就要墜落。凡事總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恆。

莫言不追求完美，而他的作品亦是如此。而他爭議頗多的小說《豐乳肥臀》也一度被兩種聲音所包圍，一種認為這部小說是禁書，因為有著太多不符合主流價值觀的內容；另一種聲音覺得《豐乳肥臀》不僅有著對於母親的歌頌，也有著對於母親愛的回憶。

而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被瑞典文學院對他的作品高度讚揚，頒獎詞是這樣說的：

有技巧地揭露了人類最陰暗的一面，並且嘗試超越禁忌去描述不可言說的欲望。

這正是莫言小說《豐乳肥臀》引發爭議，甚至被認為是禁書的原因。

儘管莫言的《豐乳肥臀》被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高度認可，也得到了首屆《大家》文學獎，可謂比《透明的紅蘿蔔》、《生死疲勞》、《紅高粱》、《檀香刑》等更能打動人心。

小說可謂文筆深厚，故事緊湊，而場景也很恢弘，但依然被很多人冠以「禁書」之稱。而追其緣由，主要有三大原因：

第一，小說的書名引發爭議。很多人認為小說不應該叫《豐乳肥臀》，應該改名叫《金童玉女》，這樣更符合普通人的價值觀。

而單從豐乳和肥臀來看，很容易引起猜測，覺得有點不雅。但莫言則認為文學的魅力是可以誤讀的，即便像長相帥氣，而又無法離開母親乳房的「巨嬰」的上官金童來說，他的存在顛覆了人們的價值觀。

但莫言堅持用了《豐乳肥臀》這個書名，他認為即便不能為大眾所接受，但這個書名也算不上洪水猛獸，而且書名有著很大成分對於母親的敬仰與尊敬。

所以因為書名的問題，是引發《豐乳肥臀》被列為禁書的原因之一。

第二，小說裡母親與多個男人的感情糾葛引發爭議。除了書名外，還有的就是魯氏為了生一個男孩，而不斷與很多男人往來。

而這樣的感情觀也為大眾所不能接受，並且魯氏為了討好婆婆、迎合丈夫，不僅生了八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且九個子女的父親，除了大女兒來弟和二女兒招弟為同一父親，雙胞胎姐弟外，其他幾個孩子的父親都不盡相同。

他們的生父，有些是自己的姑父，有些是土匪，還有江湖郎中，更有屠夫與和尚、傳教士等。不僅如此，女兒們的命運也極其曲折，死的死，蹉跎的蹉跎。

但只有「戀乳癖」的上官金童活了下來，而且上官魯氏的一生心血都花在了兒子身上，但卻並沒有得到好的結果。可以說她為了生一個兒子，犧牲了自己的貞操，卻依舊在悽苦的生活中沒有得到了半點的安慰與快樂。

而這些荒誕之下的感情，也成了這本小說被稱為「禁書」的誘因，荒唐的理由以及喪失自我的過分討好，都是女性失去自我，以及凌亂且無法為大眾所接受的情節。

第三，細膩中細節描寫，引發爭議。無論是現場的慘烈程度，還是上官魯氏的難產現場，這些細節與細膩的講述，都令人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另外還有一些魯氏與不同男人為了懷孕而委身的細節，這些細節不僅真實而且有著很場景化的描述。正是這些細節令讀者產生了小說堪稱「禁書」之感。

實際上這三個方面引發人們把《豐乳肥臀》定義為禁書，也是不客觀的，不可否認的是在莫言的筆下，這部小說不僅僅講述的是荒誕的情愛以及真實在現的情節，更是對於樸實堅強生活的歌頌。

正如莫言所說：凡事總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恆。

這句話我們可以這樣理解，即便是一些對於兩性和乳房的描寫偏離了我們常規的認知，但看問題不能過於主觀，要多從文學角度以及人性的高度去看待。

或者說一部好的作品，除了我們常規認知中的瑕疵，還有著其它更深層的蘊意。

但是，如果我們能夠摒棄這些偏見，認真去品味書中的故事，便能體會莫言對母親真摯的情感及對生命的創始者讚頌。

俗語說：豐乳肥臀者，好生養。而莫言出生的山東高密，這裡的女人們便以生養孩子為本分，這也很容易看出莫言用《豐乳肥臀》作為小說名的寓意。

無非是「豐乳肥臀」這四個字命名，其實本意是為了體現母親生養子女的不易。本書中歌頌母親哺育兒女們的艱辛，也有著對天底下所有母親由衷的讚嘆。

但莫言也深深懂得，無論是母親也好，或是世間的任何事，都不是完美的，而小說中的上官魯氏也有著自己的荒唐與狹隘，但這些並不影響她成為一個偉大母親。

這就是儘管上官魯氏身材矮小，但她卻極具爆發力，甚至在面臨生育之苦，生活之痛以及命運之煎熬重重的打壓下，卻依舊活得堅韌而勇敢。

這就是不完美中的偉大，正如莫言的理念：凡事總要有稍留欠缺，才能持恆。

也就是說完美無暇只是一個「偽命題」，它既不真實，也不可能存在於我們的生活中，所以才有了上官魯氏的瑕疵，才有了命運的千差萬別。

儘管生活如此弄人，但對於生命的敬畏之感，對於未來美好生活的期盼並沒有任何的影響，從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是勞動人民的淳樸以及作為女人與生俱來的堅韌不拔。

《豐乳肥臀》堪稱莫言最龐大、最豐滿的小說，它由一雙嬰兒的眼睛，目睹一個家族親歷的戰爭以及貧窮以及荒唐等，既有愛與欲望，也有著生死之間的考驗，還有人性的愚昧與貪婪。

莫言寫這部小說的最初原因，可以從他在故鄉小屋寫下「此書獻給母親在天之靈」看出，這部小說說是禁書，是沒有道理的。莫言本人也坦言《豐乳肥臀》也是獻給天下母親的。

儘管在小說中，魯氏因為封建道德的壓迫，為了生一個男孩，而找了不同的男人做了看似荒唐的事，但她做這些選擇，也僅僅是為了生育。

看似荒謬的行為，並不影響她對於子女寬闊的愛與寬容，所以在莫言眼裡，這樣的母親亦是值得讚揚的，甚至超越了偉大母親。

上官魯氏為了生一個男孩，給上官家傳宗接代，一生生養了九個孩子，其中八個為女孩，一個男孩。從另一種角度來看，上官魯氏在飢餓和戰亂的年代，獨自撫養九個孩子，艱難可想而知。

但「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為了孩子們上官魯氏將自己活出了超能力，從這一點也能看出母親巨大的潛力與生命力。

只不過儘管是本分的上官魯氏，也有自己的情慾與欲望，並通過莫言的文字，進行了大膽而細緻的還原。作為談性色變的習慣下，一旦作家稍微筆力過猛，就會引起讀者習慣性不適，這跟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觀念密不可分。

只不過在國外，很多偉大的文學作品都有細緻的兩性描寫，比如《百年孤獨》、《查泰來夫人的情人》、《失樂園》、《挪威的森林》等，也可以說這些兩性描寫不僅沒有顯得低俗，反而增加了其文學意義。

所以單看《豐乳肥臀》的書名以及關於內容涉及的兩性內容，並不能武斷稱之為「禁書」，更準確地說是莫言將一個真實的母親進行了還原，因為拋開女性母親的身份外，還應該關注人性的欲望，這才是人之初。

而《豐乳肥臀》以厚重的筆調，在二十世紀初期女人的各種不容易，以及各方勢力的夾擊下，活著的本質以及當代生活背景，都有了真實的再相。

這時候的上官魯氏除了是堅韌的母親外，還有著對於命運的無法自控，還有著對於時代的無奈，以及封建禮制下的無助。

或者說上官魯氏不過是封建禮教下的犧牲品，她的選擇與不幸，她的缺陷與濫情，不過是時代的悲劇，是時代洪流下的命運。

不同的人看完莫言的《豐乳肥臀》有著不同的感觸，有人佩服上官魯氏這樣堅韌的母親，有人覺得上官魯氏太荒唐，有人對於那個年代的悲劇唏噓，但無疑所有的痛苦和變遷，都由上官魯氏獨自承擔和面對。

這是時代之悲劇，也是女人當母親後的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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