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1冷門語法口訣（是時候重新認識副詞了）

2023-10-09 09:26:40

每次N1衝刺開班的時候，都會跟大家複習一下語法的基礎概念，比如詞性啊，主謂賓一類的。說到詞性，大家都立馬能想到名詞、動詞、形容詞，而相比之下，好像副詞的存在感就比較低（還有連詞），是容易被淡忘的一類。

然而，副詞是日語表達上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在N1階段的學習和考試中也頻繁現身。N1的第三大題同義詞替換，第四大題選詞彙語境，第五大題語法選擇題，還有第七大題的完形填空，可以說年年都有副詞的身影。

衝刺班的課堂上很難分給副詞太多的時間，為了彌補，我們今天一起來好好重新認識一下副詞。

大家學到的第一個副詞是什麼呢？

最開始我覺得副詞應該是在學動詞的時候出現的，那一系列表示頻率的副詞，像「よく」「時々」之類的。但回去翻了一下標日初上的教材才發現，第一課就有副詞出現了，那就是「どうぞ」和「どうも」，是不是很意外呢。

說個題外話，這兩個副詞被很多日語學習者稱為「サバイバル・ジャパンニーズ」（生存日語），也就是說，哪怕是剛到日本，說不了幾句日語的外國人，只要能熟練掌握「どうぞ」和「どうも」，就能應付多數日常生活場景下的日語對話了。

日語的副詞其實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且和很多其他詞性界限不分明。不同的詞典因收錄詞彙不同，導致其中副詞的數量差異較大，但包含擬聲擬態詞在內的副詞數量大概在3000～5000詞左右。

對比一下，在現代漢語中常用的副詞數量在300左右，副詞最大數量在600前後，差異立見。當然，日語副詞之所以這麼多，主要是有擬聲擬態詞的存在，而這也是日語學習者的老大難問題。

說到副詞，大家首先會想到哪些詞呢？

我估計有很多人都會想到像「とても」「大変」一類的程度副詞吧。這可能也是唯一一類大家掌握的比較牢，且能主動用在日語造句和寫作練習中的副詞。

學界比較普遍的方法，是把副詞分為三類，即表示樣態的「情態副詞」，表示程度的「程度副詞」，和特定語法呼應使用的「陳述副詞」。但是這三類其實沒有辦法涵蓋所有的副詞，所以大家大概有個印象即可。

既然副詞如此多樣，那我們怎麼去辨認哪些是副詞呢？

當我們在一個句子裡見到一個不認識的動詞時，可以利用動詞變形規則推導出動詞的基本形，然後查字典就好了。但是副詞呢，好像不容易直接從形態上辨別。我們來一起想想副詞都長什麼樣。

副詞以和語詞居多，雖有像「案外」「一層」「実際」「突然」之類的漢語詞，但數量有限。雖說副詞並不像形容詞和動詞那樣有清晰可辨的形態，但還是有一定規律可循的。從語形上，大致能看到下列幾種：

1 以「に」結尾的副詞，如「たまに」「主に」「仮に」「さらに」「ともに」「わりに」等。二類形容詞加「に」也可以起到副詞的作用。

2 以「り」結尾的副詞，像「いきなり」「はっきり」「こっそり」「やはり」「かなり」等，擬聲擬態詞居多。

3 ABAB形式的擬聲擬態詞，像「ドキドキ」「ひやひや」「うきうき」「うずうず」等，具備較高的辨識度。

4 以「と」結尾的副詞，如「きっと」「もっと」「ずっと」「わざと」「がらりと」等。當然很多擬聲擬態詞後面也可以加上「と」再加動詞，比如「はっきりとしている」「だらだらとしゃべる」。

5 以「く」結尾的副詞，如「あいにく」「なるべく」「まったく」「まもなく」「よく」等。一類形容詞詞尾「い」變「く」，也可以起到副詞的作用。

6 以「て」結尾的副詞，如「あえて」「きわめて」「かえって」「決して」「改めて」等。當然這類基本是從動詞轉化而來的副詞。

7 以「も」結尾的副詞，如「いつも」「どうも」「とても」「もっとも」等。

當然，有很多副詞並不屬於上述類型，比如「なお」「未だ」「少し」「まるで」「まさか」「むしろ」等等，詞尾之多樣可以說是非常的隨性了。還有些長得比較混淆視聽的，比如「すこぶる」，一不小心就會認成動詞。所以長期學習日語的朋友，還是要在日常積累中，記清楚詞性。

了解了副詞的語形之後，我們來聊聊副詞的功能。大家很熟悉的功能，是修飾動詞和形容詞，但副詞的作用遠不止這些。我們來列舉一下：

1 修飾動詞：「ちゃんと勉強する」「ゆっくり話す」

2 修飾形容詞：「すごく嬉しい」「とてもきれいだ」

3 修飾副詞：「なるべく早く」「もっと真剣に」

4 修飾判斷句：「確かにあの人です」

5 修飾名詞：

①「すぐ上」「もっと右」「たった一つ」「ずっと前」

② 加の再修飾名詞「突然のお願い」「まさかの時」

6 加「だ」或「か」做謂語：「まだか」「あいにくだね」

7 陳述副詞和特定句型呼應使用。常見的幾類：

① 呼應否定句型

「あまりおいしくない」「さっぱりわからない」

「一切認めない」「必ずしもいいとは限らない」

② 呼應推測句型

「さぞ幸せだろう」「どうやら私の勘違いらしい」

「明日はおそらく雨だろう」

③ 呼應假定句型

「仮にそれができたとしても嬉しくない」

「もし君が寶くじに當たったら、どうする？」

④ 呼應疑問句型

「どうしたらいいか」「なぜ痩せられないか」

「果たしてそれは本當なのか」

⑤ 呼應比喻句型

「まるで天使みたいだ」「あたかも本物かのようだ」

我特別希望大家能掌握這類和特定句型呼應使用的副詞，除了經常在語法題中出現，還因為日語的謂語都在後面，熟練掌握這些副詞還可以幫助我們劃分長難句，培養推測後文內容的能力，進而有效提升閱讀速度。

副詞在語法上具有如此多樣的功能，但很多同學卻不怎麼記得住副詞。我想可能有這麼幾個原因。一是副詞多以假名出現，對於一心求速度依靠漢字做閱讀的同學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再者，正是因為副詞形式多變功能多樣，詞彙基礎不牢的同學壓根看不出來句子裡哪些是副詞。又或者，一個句子大多時候無視掉副詞，只抓主幹，句子的大意也是可以理解的，特別是在聽力中，聽一遍就要抓大意的情況下就經常直接忽略。

但是，忽略副詞真的影響不大嗎。按照石黑圭教授的說法，副詞的一大功能是傳達情感。通過語言進行細膩的情感表達，對於關注細節，善於關懷他人，對人際關係微妙變化異常敏感的日本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句子裡多加一些副詞，並不能增加句子的主要信息，但是會體現出表達者對接收者情感上的關懷。這一點在郵件和書信等多用敬語的文體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大家來看這樣一句話：

お忙しいところ誠に恐れ入りますが、　　→ 強調歉意

見積書を至急お送りくださいますよう、　→ 強調境況急迫

何卒お願いします。 → 強調請求的誠意

這是商務郵件往來中常用的催促句式。句子裡的三個副詞都只是起到了強調的作用，去掉之後並不影響句子的信息量，但是給讀者的印象是大不一樣的。而從文面接受到的印象本身，可能會直接影響讀者的心情，對筆者的態度，進而改變人際關係的走向。

當然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希望大家可以多關注對比一下副詞在情感傳達上的多種面相。要是沒有這麼豐富多彩的副詞，你讓日本人怎麼去寫寒暄問候，讓日本政客如何發言陳詞，又讓日本人如何施展他們的人際關係「微操」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