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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毒蛇

2023-10-09 09:19:32

一 

接到報案,刑警隊長王威和助手小史迅速趕到案發現場清水灣別墅。 

死者名叫婁婷婷,是本市歌舞團的一名著名歌手,姿色傾城,藝壓群芳,還是個獨身女人。現場勘察發現,死者生前有較長時間的吸毒史,手臂上布滿了注射毒品的針孔;死亡過程中曾遭性侵犯;屋內物品被翻動得凌亂不堪,固定電話線被拔,現金、銀行卡、金銀鑽石飾物及手機等貴重物品被洗劫一空;一隻粉紅色枕頭掉落在地板上。死亡時間應在昨夜十一點三十分至零點三十分之間。根據防盜門被撬開的痕跡推斷,大概是竊賊在作案時被突然夜歸的女主人堵在屋裡,那賊生怕暴露身份便殺人滅口,用枕頭將女主人頭和臉捂住直至其窒息死亡,然後對屍體進行姦污後才匆匆席捲而逃。  王威用戴手套的手撥開婁婷婷的濃密烏髮仔細端詳,發現她雙眼大睜,面容猙獰恐怖,生前似受到強烈的恐嚇和刺激;但她的頭髮較整齊,床鋪還算整潔,沒有明顯的搏鬥和掙扎痕跡。王威不由鎖緊了眉頭,又拿起地板上的那隻粉紅色枕頭看了看,除了枕套拉鏈是開著的以外沒什麼異樣,便又將枕頭放回了原處。 

「小史,通知所有的外線警員,」王威吩咐道,「嚴密監控市區所有的歌舞廳、迪廳、酒吧、夜總會、洗浴中心等娛樂場所,特別要盯緊那些接受手機、項鍊及戒指等物品做交易的坐檯小姐,我想,突破口就在她們身上。」 

「是!」小史「啪」地敬了個禮,領命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在案發的第二天晚上,外號叫做「鬼八」的慣偷便在「夜無眠」酒吧落網,立馬被帶到了刑警隊。這傢伙長得賊眉鼠眼,尖嘴猴腮,一副茶色眼鏡遮不住他那一雙斜眼,看人總是仰著臉面,怪不得道上的人送他外號「鬼八」。  「鬼八」是局子裡的常客,既狡猾也夠爽快,沒等咋審,便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出來:案發那天晚上九點多,「鬼八」用萬能鑰匙捅開了婁婷婷的別墅防盜門,進了富麗豪華如宮殿般的廳室,頓時眼花繚亂起來。在珍藏室,「鬼八」望著裝飾架上一瓶瓶中外名酒不禁心旌飄搖。這傢伙是個嗜酒如命的癮君子,他取下一瓶人頭馬,「咚咚咚」地灌下半瓶,又拿過一瓶茅臺猛吞了幾口,就這樣不消一刻鐘便醉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等他一覺醒來,擄了金銀細軟剛想開溜,哪知道門外響起了鑰匙開鎖聲。他猜想一定是主人回來了,便急中生智地鑽進臥室的衣櫥裡藏了起來。只過了一會,他便聽出進屋的是一個人,並且是個年輕女人,迸屋後便踢掉高跟鞋去了衛生間洗澡。 

「鬼八」在衣櫥裡聽得仔細,這女人衝了個涼便回到臥室的床上,打開了電視,還弄出了一些奇特的聲響。突然,一聲異常恐怖的女人尖叫傳進「鬼八」的耳朵,嚇得他膽戰心驚。隨後屋裡便沒了一點聲息,靜得讓人渾身起白毛。 

也不知過了多久,「鬼八」才壯著膽子悄悄鑽出衣櫥,剛想溜之大吉,卻被床上那尤物一般一絲不掛的女人以及那亮閃閃的鉑金首飾迷住了。他情不自禁抱著女人好一番雲雨,然後又取下女人身上的飾品和床頭柜上的手機以及皮包內的現金、銀行卡等物逃之天天。 

「這就完了?最關鍵的咋不往外倒?」小史盯住「鬼八」的眼睛厲聲說,「說說吧,你是怎樣把婁婷婷弄死的?」 

「啊?她……她死啦?」「鬼八」吃驚得斜眼翻出了眼白,「我、我真的不知道呀!」「鬼八」一臉冤枉,「我和那女人做那事時她還熱乎著呢,我還以為她是剛才注射了毒品,飄忽得暈過去了呢!」 

「你怎麼知道她注射了毒品?」小史問。 

「我在衣櫥裡聽見了那種聲音,出來後還看見她床頭柜上扔著一支針管。可是,我真的沒有殺人呀!查出是我殺的人你一槍崩了我!」「鬼八」急得不住地用戴手銬的手捶自己的頭。 

二 

「王隊長,『鬼八』的話你信嗎?」小史邊開車邊問身旁的王威。 

「基本可以排除他殺人滅口的可能性。」王威習慣性地捻著黑痣上的幾根長鬚說,「第一,婁婷婷身上沒有遭受任何外力襲擊的痕跡;第二,她頭髮整齊,床鋪整潔,沒有拼死掙扎的跡象,這不符合用枕頭捂死的特徵;第三,她死前注射了過量的毒品;第四,『鬼八』是個老手,一貫劫財劫色不取命。所以,婁婷婷的真正死因還得等屍檢報告出來才能確定。現在咱們主要是搞外圍調查,摸清婁婷婷的社會關係,尋找蛛絲馬跡。」 

說話之間,車子已來到萬德隆大廈門前,二人下了車,徑直乘電梯上了六樓。當他們走進董事長那寬大豪華的辦公室時,萬德隆集團董事長孫濤早已迎候在那裡。 

萬德隆集團是全市最大的民營企業,下轄位於關山的三個大型煤礦和一個大規模鋁礦,在市區還經營有酒店、地產及電子產品等。孫濤一身光環,不僅是市十大傑出青年、優秀民營企業家,還頂著市政協常委的頭銜。 

孫濤戴一副金邊眼鏡,氣質高雅,一副儒商派頭。他熱愛文化藝術,熱衷慈善事業,市歌舞團一直都是他在資助經費撐著局面。據傳,歌舞團第一美女婁婷婷是他金屋藏嬌的情人,那座清水灣別墅就是他為婁婷婷購買的。 

「孫董事長,本市著名歌手婁婷婷不幸死亡,你作為歌手的資助人和領導,我們想向你了解一些她的情況。」王威坐下後直奔主題。 

孫濤扶了一下眼鏡,神情自若地說道:「作為一名市政協常委、知名企業家,坦率地講,婁婷婷是我的紅粉知己。她死得這麼突然,令我非常痛心。我會毫不保留地告訴你們想知道的一切,包括我和她之間所謂的緋聞也好、故事也罷……」接著孫濤敞開了記憶之門—— 

十幾年前,孫濤和婁婷婷高中畢業後,以佔地工的名義被關山煤礦招為工人。孫濤分在掘採隊下井挖煤,婁婷婷進了礦燈房收發礦燈。和婁婷婷同班的還有個女工叫徐莉,長相一般,性格倔強,不太招人喜歡,卻高傲得像個公主,因為她的老爸是礦長。徐莉被孫濤的清秀文雅迷了個神魂顛倒,瘋狂地愛上了他。她常常在收發礦燈時腆著臉對孫濤奉迎說笑套黏糊,可孫濤對她卻沒有一點感覺,甚至在心裡有點鄙視她,因為他心裡早已有了意中人,那就是美若天仙的婁婷婷。陰差陽錯的是婁婷婷早已心有所屬,小夥子是關山上的一名護林員,名叫賀磊,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就私訂了終身。這讓自負清高的孫濤心裡很不是滋味。 

到後來,孫濤還是和礦長千金徐莉結了婚,儘管他不愛她。不用說,他從井下調到了井上,先是辦公室科員、主任,後一路高升直至副礦長。當徐莉的父親調任副市長後,名正言順地把擔子交給了孫濤。企業改制後,孫濤搖身一變,由礦長變成了今天萬德隆集團的董事長,聲名顯赫,身家過億,好不威風。 

婁婷婷卻過得並不如意。因為賀磊這些年承包的兩千多畝荒山搞果樹栽培經營不善,且常遭山民砍伐毀壞,終於破了產,二人不歡而散。她找到孫濤,要孫濤幫她調個工作,好離開這個傷心地,孫濤便把一直喜歡表演藝術且極富戲劇天分的婁婷婷安排進了市歌舞團。幾年後,婁婷婷果然唱紅了半邊天,成了歌舞團的頂梁柱,她漸漸地和孫濤產生了感情,兩個人愛得你死我活,如膠似漆,這在他們的小圈子裡早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唯獨瞞著徐莉。 

「婁婷婷吸毒的事你清楚嗎?」聽完孫濤的講述,王威問道,「她是怎樣染上毒癮的?」 

「怎麼說呢,」孫濤苦笑道,「藝術家嘛,常常需要點刺激才能激發靈感,但是,她怎麼染上毒癮的我還真說不準。說真心話,我挺討厭她這點,所以,這半年來我去清水灣的次數已很少了。」 

三 

王威坐在辦公室裡,舉著婁婷婷的屍檢報告發呆。報告結果顯示,婁婷婷竟是中了一種非常劇烈的蛇毒而亡的!傷口就在她的手臂上,那兩個小小的毒蛇牙痕混在注射針眼之中。好好的別墅裡怎麼就爬進了毒蛇呢?而且居然還爬上了床,咬到了婁婷婷的手臂!這讓王威百思不得其解。 

「王隊長,孫濤顯然隱瞞了許多實質性的東西,而且還說了謊。」小史說道,「他說他跟婁婷婷的事瞞著他老婆,其實,那一回徐莉把他和婁婷婷堵在他們家的浴缸裡,掂了把菜刀攆得二人光著身子滿屋子亂竄,這事鬧得滿城風雨,誰人不知!為這他才買了清水灣別墅。還有,賀磊那兩千多畝果園後來成了萬德隆集團的鋁礦,據說這裡面有不少貓膩。對了,這兩天我到歌舞團摸底,有人反映孫濤現在正和歌舞團新秀『花一枝』打得火熱,婁婷婷曾為這事差點和他幹起仗來。依我看,孫濤殺害婁婷婷的嫌疑最大。」 

「何以見得?」王威問,「徐莉和婁婷婷有深仇大恨,她就沒有作案的可能?」 

「有,不過婁婷婷早已是明日黃花,且染上了毒癮,光是每天的毒資就是一個不小的數目。據鄰居反映,兩人經常在別墅裡因為錢的事吵架並大打出手。孫濤顯然已厭煩了,想和她分手另尋新歡,可婁婷婷就是死死糾纏不放。而且孫濤有別墅鑰匙,更加具備作案的動機和條件。」小史分析道。 

不知不覺夜幕已經降臨,這時王威的手機響了,是警員小張打來的:「王隊長,請你馬上到市人民醫院急救室來一趟,孫濤的老婆徐莉出事了,正在搶救呢!」 

王威和小史急忙駕駛警車風馳電掣般來到市人民醫院。當他倆趕到急救室門前時,護士們正推著一輛醫療用車從裡面出來,徐莉直挺挺地躺在上面,身上蒙著白單子,人已經死了。醫院方面初步推斷,死亡原因繫心髒病突發猝死。孫濤的司機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孫濤今晚在梅園酒店設宴酬謝市裡的有關部門領導,慶祝集團地產公司開發的「世襲皇苑」正式開盤。席間有一領導夫人問他:「孫董事長,今天晚上怎麼沒攜尊夫人一塊來呢?我和她可是同班老同學喲,唉,有年頭沒見了,還挺想她的。」 

孫濤立即用手機吩咐在大廳用餐的司機趕快回家接夫人。司機不敢怠慢,急忙駕駛寶馬來到董事長家裡。徐莉接到了丈夫的電話,早已等候在門口。等她坐進轎車後排座,司機立即駕駛寶馬朝梅同酒店飛奔。誰知沒行駛一刻鐘,他突然聽見徐莉異常恐怖地尖叫了一聲,然後便歪倒在座位上。司機急忙剎車,拉開後車門一看,只見徐莉氣若遊絲,正在痛苦地呻吟。司機以為徐莉的心臟病又犯了,便急忙開車直奔市人民醫院,途中他連忙打電話給董事長說明了情況。到了醫院剛好碰到一個哥們——派出所的小張,司機連忙招呼小張幫忙。 

王威叫上司機來到停車場,讓司機打開車門,他戴上手套仔細在車裡查看起來。當他從地毯上撿起一隻靠枕時不由皺起了眉頭,原來他發現靠枕的拉鏈竟也是開著的!他問司機:「當時你發覺有什麼異常沒有?」 

「沒有啊。」司機回憶道,「不過,當我停下車拉開車門時,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碰到我的腳,當時由於太慌張了也就沒太在意。呃,對了,你拿的這隻靠枕是董事長的專用品,他平時太忙沒時間休息,愛在車上打個盹,所以這隻靠枕做得既厚又軟,好枕著舒服些。今晚孫夫人上車後拿它枕在頭下休息,我在後視鏡裡瞄了一眼,她好像靠上又拿下,也不知為什麼這麼倒騰。」 

王威久久地盯著那隻靠枕發呆,隨後又把它放回原處。他來到太平間,見孫濤兩眼噙淚在輕喚著妻子的名字,王威拍拍他的肩膀說:「節哀順變。」跟著揭開白單子,他看到徐莉兩眼睜得老大,面容猙獰恐怖,就又蒙上了。 

「呸!貓哭耗子!」剛一出門,小史便氣哼哼地衝孫濤的背影啐道。 

四 

第二天上午,王威駕駛一輛普桑和小史身穿便裝出了城,直朝關山奔去。 

「還真邪了門了!」小史說道,「這兩件案子既不見兇手的蹤影也鬧不明白作案的手段,這回王隊長你可真碰上高手了。我看孫濤玩得夠深沉的,踢掉兩塊絆腳石愣是不留一點痕跡。」 

王威掏出手槍推上膛後又塞進腰間說:「狐狸快要露出尾巴了。」 

「我怎麼沒看出來?」小史扭頭盯著王威,說話間車已到了關山養殖場。他們一下車,便碰上一個戴草帽的老人正趕著一群雞鴨進山溝放養。二人上前打聽,他竟是賀磊的二叔,也是養殖場唯一的一個幫工。不巧的是,賀磊進城送貨去了。王威和小史一邊跟著賀磊的二叔轉悠,一邊扯起了閒篇。 

「小磊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命可苦咧。」老人坐在石頭上抽著煙說,「十多年前,小磊承包了這關山上兩千多畝荒山搞果樹種植,眼瞅著就該掛果收穫了,可孫濤找到他要買這幾座山頭,說是經過勘察和市裡審批,要辦大型鋁礦。鄉政府和村裡也來做工作,小磊就是死活不依。可胳膊咋能拗得過大腿呢?打那以後,每天晚上有人上山砍樹毀林,一弄一大片,有一次那些人還把趕來阻攔的小磊打了一頓,弄得他幾天下不了床,差點殘廢了。」 

「婷婷這孩子可是個好閨女啊,她眼瞅著小磊遭罪受磨難,心裡不忍,也明白這船彎在哪裡,便找孫濤說事兒。就這樣,婷婷便狠著心和小磊分手,跟了孫濤。她這是心疼小磊呀,生怕他被人家整死。」 

「小磊眼看著山又荒了,幾年的血汗白流了,銀行、債主整天逼著他還錢,無奈就把荒山賣給了他們。」 

「果園沒了,媳婦也被逼得跟了人家,沒辦法,小磊只好跑到這山溝裡建了個養殖場,搞家禽家畜野生放養,勉強維持生計。可這孩子心裡還惦記著婷婷,畢竟兩人從小玩到大,感情那個深、兩人那個好呀就跟一個人似的。」 

「逢上進城送貨,小磊便偷偷去看婷婷,兩人藕斷絲連著呢。見一面,小磊回來就發呆幾天。小磊對我說,叔,他孫濤真不是人,簡直連畜生也不如!婷婷稍有惹他不高興,他就狠狠折磨她,打得她嗷嗷地叫,甚至騙她染上毒癮來控制她,老拿錢來吊她的癮頭,婷婷多次尋死覓活都未能如願。小磊這孩子看在眼裡苦在心上,兩人到一塊便抱頭痛哭。這些年小磊掙的錢都供婷婷吸毒吸光了。聽說婷婷死了,這孩子就跟沒魂了似的整天瞎頭亂撞……」 

老人說完,眼裡閃動著淚花狠勁地抽菸。王威聽了心裡也挺悽涼的,指著不遠處的一座水泥房子問:「你們就住那裡嗎?」 

「不是,」老人望了一眼房子,壓低聲音說,「那是蛇屋。聽說現今政府管得緊,那也是野生保護動物哩,咱明白這個理兒。不過城裡人愛吃這個,那大飯店都搶著要,光是孫濤那家春來酒店,小磊三天兩頭就得送一簍蛇去。」 

「嗯。」王威點點頭,久久陷入沉思。 

五 

在回城途中,王威接到隊裡打來的電話,說是徐莉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系脖頸被毒蛇所咬中毒而亡。 

「我已經知道了。」王威吩咐道,「通知隊員,密切注意孫濤的行蹤,要當作重點保護對象特別盯緊。」 

掛了電話,他和小史駕車徑直來到婁婷婷的清水灣別墅,他想去取一直纏繞在他心頭的那隻粉紅色枕頭。誰知進了婁婷婷的臥房,王威和小史都愣住了,只見一個黝黑臉膛留著短髮的中年男子,幽靈似的跪在地上,兩眼直直地望著掛在牆上的婁婷婷的藝術照,低聲嘀咕道:「婷婷,你終於可以在九泉之下瞑目了。等著吧,我賀磊一定說到做到,不久將會到另一個世界找你,到那時,任誰也拆不散咱們了。」說著,淚水譁譁直淌。 

王威彎腰撿起那隻枕頭,說:「你就是賀磊吧?」賀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上月二十四日,那天是星期六,傍晚你曾來過這裡,對嗎?因為你有婁婷婷私底下送給你方便幽會的鑰匙。」王威瞟了一眼賀磊,敘述起來,「根據你多年觀察掌握的情況,你知道按慣例孫濤當晚一定會來這裡和婁婷婷過夜,你便把一條毒蛇放進了這隻孫濤經常枕睡的枕頭裡,好讓毒蛇為你報埋藏心中多年的仇恨,這個計劃在你心中已謀劃多年了!然而,巧的是那晚孫濤的老丈人過退休後的頭一個生日,他沒來成,死神與他擦肩而過。婁婷婷接到孫濤不來過夜的電話,便在迪廳玩到半夜十一點多才回來,洗了個澡她便躺在床上,拿過這隻枕頭和她原來的枕頭一起墊在頭下,好讓身子躺得舒服些,便於注射毒品。等她打完針躺下,感覺到頭有點硌得慌,枕頭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她便拿過枕頭打開拉鏈伸手進去摸。令她萬分恐怖的一幕出現了:她的手拽出了一條毒蛇,口吐信子差點舔到她的臉上。她尖叫一聲慌忙扔了枕頭和毒蛇,嚇得昏死在床上。但一切都晚了,毒蛇已咬到了她的手腕。恰巧小偷『鬼八』當夜在她家行竊,順手牽羊對她進行了姦污。」 

「如此周密的計劃沒能殺死仇人,反倒使心愛的人命赴黃泉,你便怒火萬丈地又實施了第二套方案:乘人不備將一條毒蛇塞迸了孫濤寶馬轎車他的專用靠枕裡!原本想這回定會萬無一失,更加蹊蹺的事出現了,他的妻子徐莉成了替死鬼。正是由於這兩隻枕頭針對的目標都是孫濤一人,這才暴露了你的身份。下一步打算把毒蛇藏在哪兒呢?是他的老闆椅裡,還是他的被窩裡?可惜你沒有機會了,儘管孫濤這人挺不地道的。」王威說完,兩眼緊盯著賀磊,兩手不停地拉著枕頭拉鏈。 

賀磊慢慢站起身,兩眼噴射著仇恨和快意的怒火說:「你的推理使人身臨其境,但有一點你猜錯了,那就是孫濤此時已經命歸西天了。因為,我躲在他辦公樓的專用衛生間整整大半天,在他進去撒尿時,解開褲子的一剎那,我打開了關著一條毒蛇的竹筒,那條毒蛇哧溜一下便鑽進了他的褲檔……哈哈哈……」賀磊說完仰天大笑起來。 

王威和小史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警員向他報告,孫濤已氣絕身亡,屍體被反鎖在衛生間裡。賀磊走到小史跟前,雙手往前一伸,小史給他銬上了一副手銬。 

(摘自《作家天地·推理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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