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鬍子老人

2023-10-10 06:43:14

　　孩提時代，我有兩個好夥伴；曼和昌。我們住同一條街，相隔不甚遠。我稍長兩個月，故他倆一直尊稱我哥。我們整天混在一起遊泳、捕雨捉蟹、上樹掏鳥窩及捅蜂窩等普天下男孩子喜歡淘氣的事。（因此，周圍大爺大媽噱稱我們仨是糧、滿、倉）

　　我們仨在同一間學校、同一個年級讀書；我讀甲班，他倆在乙班。我們仨在一起度過了人生最美好、最純真無邪、和爛漫無憂的金色童年。

　　歲月流雲，春去秋來秋又去；恍惚間，光陰已悄悄地逝去幾十年。但有件始終縈繞在腦海深處幾十年的謎事，直至今日；我們仨仍百思不得其解（也是我們仨每每聚首敘舊不時會探討的話題）。那是我們讀四年級時發生的事：我們仨喜歡晨跑，起點在我家，終點在公園。記得那是春天裡的某一個早晨，天還未亮，漫天濃霧將整個天宇遮蓋得嚴嚴實實。真的是十步外不能視物。我們仨約齊後，便開始慢跑起來。見濃霧這麼大，玩心頓起的昌就提議；賽跑、看誰最先跑到公園湖心觀景亭。（我家離公園約一千五百米）一聲跑、拔腿我們仨就朝公園狂奔而去。途中我因鞋帶鬆脫稍遲滯了數秒，當氣喘噓噓地跑進湖心觀景亭時；曼和昌已先我一步坐在攔杆上等著呢。此時，天色已漸明；東方徐露雨肚白，漫天濃霧也開始慢慢散去。

　　亭中已清晰明了，但湖中仍霧藹繚繞；水汽氤氳。亭外空地上，有一老一少正在比比劃劃的運動著。男孩年齡與我們相仿，未有特別處。而老人，則穿一身玄白色衣裳，白頭、白鞋。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尺長的一綹雪白的鬍子，隨著老人運動而起伏飄拂，羨煞好看。亭裡與亭外，相隔約十公尺。好奇心促使我們仨不約而同的走出亭外，想近前觀摩這老少倆做什麼運動？不過就幾十秒時分，當我們仨行至剛才老少倆做運動地方時，只見空空如也、老少倆卻不見了。我們仨站立之處，是唯一通湖外的過道；面前是清盈的湖水、湖中也沒船隻。（此際濃霧業已散罄）周圍空地除了花草，更無地方可藏人。白鬍子老人跟那男孩，就是會飛；也應該逃離不了我們仨的眼睛。奇怪的是，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無影無蹤了呢？我們仨相互錯愕了許久。其後更在亭裡亭外徘徊搜索了多遍，仍是一無所見。最後，天大亮了，我們仨只好一步三回頭、滿腹疑惑地離開觀景亭；回家上學去。爾後連續半個月，我們仨天天都跑到觀景亭；以期能獲得解釋。遺憾的是再也見不到這老少倆了。

　　人間朦朧、人世滄桑。時光荏苒，韶華不再。隨著歲歲年年的往復，這記憶深處存留了幾十載的不解之謎，期盼他日有緣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