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禮物
2023-10-10 06:46:34 1
何麗娜經過一番的深思熟慮,拒絕了高增利博士的追求,趁她25歲生日之際,終於與古立志訂婚了,兩人去民政局辦理結婚登記手續,並領取結婚證。
何麗娜和高增利都是某市野生動物救護站的工程師,兩人同是美國留學的海歸派,高增利還是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奇異動物的權威,國際知名的生物學家呢,他今年38歲,他個子矮胖,但相當健壯,有著一張蒼白的臉,圓圓光滑的頭,沒有一點皺紋,眼睛小得像嬰兒,看人時喜歡瞪著看。他的聲音很輕柔,在說話的時候卻不斷神經質似地揮舞著手,他感情冷漠,走起路來的樣子也教人看了不舒服。
高增利追求何麗娜兩年了,兩年時間裡,兩人關係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始終未能敲定。
而古立志呢?是今年剛招聘的研究生,來站不到半年,就與何麗娜打得火熱,雙雙掉進愛河,速戰速決,終於走入婚姻的殿堂。這真讓高增利博士握腕頓足望天長嘆。
何麗娜選擇的是古立志而不是高增利,是有她自己的理由,以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愛慕古立志的帥氣。古話說:「月裡嫦娥愛少年」嘛,何況我何麗娜?古立志今年28歲,生得高大英俊,一頭黑得發亮的頭髮下面是一張瘦而動人的臉,為人熱情活潑,微笑時會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更是令人喜愛。他長得一副寬而結實的肩膀,說話的聲音堅強而有力,一個女孩還想要些什麼呢?
今天是星期六,高增利打電話來,說知道她和古立志訂婚,他祝賀她和古立志幸福,說愛情不在友情在,請何麗娜陪他過一個周未。安慰安慰一顆失衡的心。
何麗娜弄不懂自己為什麼還要跟他出去,她不喜歡他,永遠也不會喜歡,但他對她似乎有一種催眠術魔力。不過,謝天謝地,這是最後一次。他們認識了三年,一同從美國回來,這是他第一次答應同他外出共度一個晚上,因為她善良的心,深深體會到失戀的滋味。
她簡單化妝了一下,就聽到前門的鈴聲在響。高亨利已經到了。她聽到開大門和談話的聲音,隨後她母親在上樓梯。沒多久,母親已走進她的房間。
「娜娜,看看這兒。」她母親極端興奮地說:「高博士多好,他為你帶來這樣漂亮的花和小禮物。」她舉起一大束深紅色的玫瑰和一個禮盒,問:「高亨利是一個有才華的生物學家,你為什麼你不喜歡他。」
何麗娜接過玫瑰聞了一聞,義務性地說了一句:「真可愛。」
「我來打開禮盒,」她母親說著。接著大聲說:「哦!娜娜,快來看,多有趣的禮物!」
何麗娜下樓一看,在這個小小的燙金浮雕的四方盒裡,裡面襯著綠色的絨布,絨布上放的是一支鑽石鑲鑲的皮質胸針,這枚胸針的製作,別具一格,玲瓏剔透,製成一個小小的蝙蝠。模樣非常古怪,尖尖的鼻子和一雙突出的亮晶晶的眼睛,圓圓的小身體長滿了絨絨的長毛。四隻細小的翼腳都是鑲上鑽石的,顯得晶瑩剔透,栩栩如生。而金質別針的本身卻是一支劍的形式。
「把它戴上!」她母親在一旁連哄帶催的說:「你這個女孩多幸運,多漂亮的胸針!」
何麗娜從盒子裡取出了這支胸針,出她意料之外,這支胸針似乎是活動的。拿在手裡,感到它有蠕動的感覺。高亨利見她臉有懼色,安慰她說:「娜娜別怕,這只是一隻電動玩具!」
由於這枚胸針小巧玲瓏,造型別致,何麗娜非常喜愛,由於好奇心驅驅使,也就別上自己的胸前,但說不出為什麼有點緊張和激動。在她的幻覺中,似乎看到這隻小動物的眼晴露出了一股冷冷的敵意的神情,當然,也許,這只是幻覺而已。
兩人在驅車前往銀灘公園的途中,他們很少說話,何麗娜感到很沮喪,而高亨利是完全陷入了沉思。等他們到了海濱餐館以後,高亨利溫柔有禮地把何麗娜引入了布置華麗的餐廳雅座。
也許是因失戀而心煩,高增利喝了許多酒,嘮嘮叨叨盡說胡話。何麗娜沉不作聲陪著。
高增利他談起自己寂寞的童年,小時就跟母親出國,只有一位專橫的寡母把他一手帶大,於是他只得以幻想來驅逐寂寞,做一些別人都做不到的白日夢。學生時代他很不得人緣,因為他不合群而喜歡獨居幻想。結果是他發現自己很有天才,只有在拿出成就時,他才會受到大家的注意和稱讚。他又告訴她說,勝利,這已成為他的一種嗜好,到如今還無法完全放棄。他說他競爭性非常之強,同時他現在已發明了一種方法,不管他居劣勢到什麼程度,最後一搏,還是他會贏的。
何麗娜驚奇地注視著他說話,心裡說:「你現在就已輸定了。」
但高增利自己把話題轉到了這上面來:「就拿你和我的事來舉例說吧!你認為你將嫁給古立志而不是我,對不對?」
「你得明白這一點。」何麗娜回答說。
「你願不願意改變主意呢?你的確是我所想娶的那種類型的女孩,我會當一個好丈夫。」
「多謝你的好意,能獲得你的愛慕,我感到非常榮幸,但你是知道的,我愛古立志,他也愛我。愛情是不能勉強的。」
高增利哼了哼說:「墜入情網的女孩子怎麼不明白,在當今社會裡,光有愛情還是不能結婚的,戀愛感覺是不能持久,只有一個好丈夫,才恆久不會變。」
「那你說好丈夫有什麼條件?」
「別墅、學識、名譽、存款、名車……」
「我要碰碰自己的運氣。」何麗娜大笑了起來。
高增利注視著她,眼睛充滿了責備,他冷靜的說道:「你不該輸。你永遠不會嫁給古立志。」突然他又轉變了話題:「你喜不喜歡這支胸針?」何麗娜用手指摸了摸,禮貌性地低下頭去看它。
「很美!謝謝!」她說。
「這是一隻佛多!」高增利說。
「我不懂你所說的意思。」
「佛多是巴西一種動物的名,這種動物很少,但是報復性極強,雄獸的性夥伴被別的雄獸佔去,它就將對手活活咬死,這乃是一種吸血的殘忍動物,也是吸血蝙蝠真正的祖先。」
「我不喜歡蝙蝠,但是這胸針確實是做得非常美!」何麗娜說。
「不過它不是真的蝙蝠,而是一個玩具而己。」
「看看這裡,!」亨利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何麗娜從胸胸口取下這隻奇怪的胸針遞給他,他從這隻小動物的頸子上取下了那串金項鍊,然後又說道:「我要把這隻佛多從胸針上取下來,但是不會成功的。因為它會用它的手,死命抓緊你的大衣,憑你怎麼抖,都不能抖掉它,它的這些腳可以抓'緊任何東西。不管你怎樣抖動大衣。」他將這隻「小動物」放在大衣上。仿佛它是活的一樣。緊緊抓住大衣上。
何麗娜感到這玩具好玩,問:「小動物放在大衣上,自己會動?」
「是的!」
「你說它跟活的一樣?」何麗娜問:「你這樣說了嗎?」
高增利說:「是的,我真是太愚蠢了。」說完他將胸針交回給麗娜,麗娜又別在胸前,高增利舉起酒杯說:「娜娜,我們是不是喝杯告別酒?」
「我怕是如此吧!」何麗娜回答。
「我再給你一次改變主意的機會。」高增利說:「因為我太愛你了,愛你比其他人……」
「什麼其他人?」何麗娜問。
「其他一些女孩子!」高增利含糊地。他停了一會,然後和何麗娜碰杯。說;「再見了!娜娜!」
何麗娜也說:「亨利!我也祝福你!」
他們喝完酒,高增利弄熄雪茄菸。揮揮手要待者拿帳單來結帳。
「我想我們不應該就此回家,」高增利說。「我們到大海衝浪,你認為怎樣?」
「謝謝!我不想去!」何麗娜說:「我不喜歡衝浪,同時我也相當疲憊了。」
「我愛你!」突然,高增利一把緊緊抱住何麗娜說:「我告訴你,古立志永遠娶不到你,除非我死掉!」他猛烈地狂吻她,弄得其他遊客不好意思地轉過頭,看門人把臉仰起來看到天上去。幾個喝酒的人站起來注目觀看。麗娜拼命地掙扎,可是掙不脫,這矮胖子力大如牛,等他最後自動放手時,何麗娜氣得連活都說不出來。
何麗娜厲聲怒喝道;「高增利,你要是敢再這樣做,我就會摔你幾個嘴巴。」
高增利又大笑起來,這是那天晚上他第二次大笑:說:「真對不起了,我酒醉失禮了,請你原我這糟糕的心態」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你不是說你酒醉了嗎?酒醉開車?我才不想與我的命開玩笑,我決不坐你的車跟你回去,不然我會死得快些。」
「隨你的便,」高增利微笑著說,但他的聲音裡充滿惡毒。「現在己是夜晚,你怎麼辦!」
何麗娜轉向看門人說:「給我一部計程車!」
「在這個時候,小姐,沒有車了。」
「那麼,我走路回去!」何麗娜氣憤地說。
「小女孩別作傻事,」高增利勸說道:「這裡離家有10多公裡,在晚上這種時間,你敢一人走這麼遠!」
「我不怕,做什麼都比和你同坐一部車子裡好!」
「好吧!若你一定要做傻事,那我也無法免強!大夥看到啊!是她自己堅持要走路回去的!」他長嘆了一口氣,就鑽進車子,把車開走了。
走路回去,何麗娜看著黑古隆冬的天,樹影斑駁的地,開始猶豫了一會兒,後來她決心走這10公裡路回家,今夜月色很好,夜風徐徐吹來,走起路來應該會很快的。
一路而來,何麗娜感到奇怪的是,路上竟沒有什麼車子,不過這也有個好處,她走起來更方便一點。她放穩了大步走,大約走了一公裡後,進入路兩旁都是密匝匝的樹林,突然,她感覺天空有什麼大鳥飛翔,同時覺得頸子上有什麼東西在在蠕動著,她用手一摸,我的老天,那隻「蝙蝠玩具」卻活了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已從她的胸脯爬到她的衣領上來了。她感到一陣巨大的恐懼,可是又故做鎮定向自己作了一番解釋,也許是自己走得太快,把它的腳逐漸往上推而推到領子上。但這總是種不祥的怪現象。她想把它取下來,可是竟移動不了它。它緊緊地貼在衣服上,手指陡然間一陣針剌般的疼痛,再就月光一看,自己的手指卻在流著血。這真是怪事!她驚惶地又去拉胸針,她感到頸動脈陣陣錐心的痛楚。這是否它又扎了她一下?但卻更像什麼動物咬的頸動脈。她一摸,原來是這「蝙蝠玩具」緊緊咬著她的頸動脈吸血,她驚叫一聲,想把它摞下來,但是它緊緊咬著她的頸動脈死不松嘴。這時候,她開始感到頭有點發暈。在她前面仿佛瀰漫著一層濃霧,同時她的耳朵裡也「呼、呼」作響,似乎眼前有一個個黑影飛翔。她搖搖頭,想擺脫這股濃霧和這些「呼呼」聲,但一點用都沒有。她現在真的感到害怕起來了。她開始沿著公路狂奔,眼淚流得滿臉都是。「等有一部車子過來時,我一定要攔住它搭一下便車,」她一邊在這樣想,卻沒有車子經過。這枚胸針愈長愈大,也變得憊來愈重,最後她跑也跑不動了。這支胸針不再是在大衣上,而是緊貼著她的喉嚨。更可怕的是,她感覺得出它的牙齒在咬著她的頸子上的喉管靜脈,而且是在吸著血。她叫了又叫,又叫不出聲,掙又掙不脫,但附近一個人都沒有,她奮力地把它拉掉,但它就是緊吸在她頸子上不放……
……第二天,有人發現何麗娜屍體旁邊的草地上,留有她大衣上的只是那把帶著金鍊子的小劍。那「皮質動物玩具」不見了。
後來公安局刑偵隊來到現場斟察,斷定何麗娜是被什麼動物吸乾血液而死的,這隻動物從哪裡來?又是怎麼找到何麗娜的,就查不出來了。而與她同到酒店喝酒的高亨利博士,整個夜晚,都泡在海灘泳場裡,由兩個陪遊小姐作伴衝浪,由於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和酒店的員工都為他作了證明,所以這件案子一點都沒沾上他。
何麗娜那位愚蠢的母親,雖然詫異那支胸針到哪裡去了,但她從未把這聯想到和她女兒的死有關。
有幾個開夜車的人,當晚確是看到一個像大夜鷹的東西,沿著公路飛翔。但是警察始終沒有捉住這怪物。後來還是由一位在國外喝過洋墨水的名叫高翱的刑警偵破此案,是高增利將南美洲的吸血蝙蝠「佛多」私自帶回國內。並將無線導航器設計成一逗人喜愛的胸針,它是根據胸針發射的無線電指令,讓它找到何麗娜的,何麗娜頸上流血,正好給這兇殘的吸血惡魔強烈的引導誘因。高增利這高科技犯罪,後被公安局定為高科技犯罪的典型教材,成為公安學院的參考資料列入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