岜仙傳說
2023-10-19 07:06:42 3
廣西南寧市上林縣木山鄉木山村東北部,有一座山叫岜仙,岜者,壯話山的意思,岜仙,指的是有神仙居住的山。這座山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美麗的傳說。
相傳,古時候,在上林縣東府鄉(現木山鄉)有一個叫岜寨的小山寨,寨裡只有七、八十戶的人家。這個山寨歸一個盧姓的財主管,其他戶都是盧財主的長工、奴僕。在山寨的最東邊住的是一戶叫藍祖旺的人家,其祖宗七代都是盧姓財主的奴僕,到藍祖旺的這一代,由於盧財主帶隊去山上打獵時遇到大狗熊,盧財主一箭射衝了野熊的肚子,狗熊受傷被激怒了,衝向箭射來的方向,盧財主慌了神,掉下弓箭轉身就逃。受傷的狗熊是最可怕的,非和對手打個你死我活不可。這回盧財主悲催了,一路狂奔,大叫救命。兩個隨行護院衝出護主,雖然用大砍刀砍傷皮堅肉厚的狗熊,但還是被狂怒的狗熊一串連環掌拍死一人,重傷一人。這時,獵戶出身的藍祖旺,頂身而出,用一根長茅衝狗熊的前腦刺去,刺入了狗熊的胸腔,藍祖旺也被受重傷的狗熊拍飛,受了重傷。狗熊拔出長茅,一股黑紅的鮮血狂噴而出,狗熊血盡而亡。
盧財主感謝藍祖旺救命之恩,贈給藍祖旺200斤木薯還有兩匹土布。並免除了藍祖旺一家的奴籍。藍祖旺一家恢復了自由人良籍;可是祖宗七代都一直是盧家的奴僕、長工,除了做長工和上山打獵,根本沒有別的謀生本事,雖然不再是奴僕,藍祖旺一家依然在盧家大院裡當長工,藍祖旺的兒子叫特宏,已是十二、十三歲的大孩子,看著父親、母親一天天的為盧財主做長工,沒有一天的安逸,便問父親:「爸,我們不是已免奴籍,成了自由人了嗎,為何還要給盧財主做長工呢?」
藍祖旺長嘆說:「兒子啊,父親祖宗七代都是家奴出身,到我這一代,因為主家愛打獵,我自少陪主家去打獵,才學得一點打獵的本事。說真的,除了和主家做長工,吃主家飯,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營生,所以才選擇繼續在主家家中做長工。」
「你不是會打獵嗎?」特宏問父親。
藍祖旺回道:「打獵春夏秋冬三季可以度過,可漫長的冬季,動物們都貓冬了,我們吃什麼呢?」
特宏聽罷不再言語,可心中不再做長工的念頭已經如沐雨的小苗,滋長了起來。
一年後,藍祖旺因舊傷復發而不治身亡,母親悲傷過度不久也病故。當時特宏才十四歲,特宏心中不願繼續做長工。一天他問盧財主:「主家,人家做長工的都有工錢,怎麼我沒有工錢啊。」
盧財主說:「你人小力弱,我養著你都不錯了,你還想要工錢啊?該死的奴才!」
藍宏說:「主家,好象你已免了我家的奴籍,我應該是自由人。我做工應有工錢啊?還有你講我人小力弱,可是自去年開始,我每天做的工和別的長工是一樣多,怎麼我就不得工錢呢?」盧財主無話可講。他是一直把已經是自由貧民的特宏一家依然當自家的家奴看待,自然就沒有工錢了。
盧財主不願失去勤勞肯幹的特宏這個小長工,便又勸說道:「如今已經是年末,明年開始,我計你工錢;一年給你十貫工錢,兩身衣服,怎麼樣,還包吃包住。可以了吧?」
特宏想了想,在這個窮山弄,要工錢到時買東西還是在木山街上花,街上開店的,十有八九是盧財主或盧財主親屬開的店,還是把錢還給盧財主他們。於是拒絕了盧財主的工錢,想了想說:「我不要你的工錢,也不要你的衣服,到明年年底,你給我一鬥高粱,一鬥小米,一鬥豆子作種子,再給我一把鋤頭,一把月括,一把柴刀,一把斧頭就可以了。」財主算了算比給工錢花費少了不少,就答應了。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勤勞善良又能幹的特宏給盧財主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盧財主捨不得放特宏外出做自由貧民了。
到大年夜,盧財主想出了計謀,明天將是特宏出門外出自主謀生了,盧財主為了絕了特宏的作自由貧民的念頭,用竹籃裝一鬥(二十斤)高粱,一鬥小米,一鬥豆子,都放到開水中燙過後,再放在火灶上烤乾,然後再用三個竹籃裝給特宏。
初一早上,特宏用三個舊布袋裝了三鬥種子,特宏對這來之不易的種子很珍惜,把竹籃裡的種子,倒進布袋,還用力拍了拍竹籃的幫。生怕有一粒來之不易的種子夾在籃縫中。盧財主給的那一把鋤頭是財主家中最爛的,那把刀括是用了三年的,只剩下巴掌大的一片,那一把斧頭是盧財主家裡放久不用,生了鏽的,而柴刀更是用得只剩個邊,幾乎成了鐮刀了。特宏也不計較,挑起種子、工具和自己的一些破被爛衣服合作一挑,挑上肩頭,上了山,翻過了三座高山,過了四個弄場,他到了一個叫弄雞籠的山弄,這個山弄寬有三百多米,長有五百多米,弄底平坦,長滿了野梨樹與野生檸檬樹,特宏決定在這裡安營紮寨了。
他看了一下弄場的地勢,在一個靠山的位置用斧頭砍倒七八棵大樹,平整出一片兩百平方米的平地,以樹木接為寨柵欄,搭木架房子,用茅草和樹皮蓋了房頂,用木條結門,以石頭砌為牆,修出一個三間的小茅房。用了三天時間,才把房子修好。
正月初五,人家還在家裡貓冬,他就開始在山弄裡砍樹,割草,一堆堆的放在一起,用近十天時間。他砍出一片寬五十米,長200米的一片地,樹木枯了,割倒的雜草雜樹幹了,特宏用火鐮打燃了枯草引燃已乾枯的樹枯,一場大火,把砍倒的枯樹、雜草燒個乾淨,現出了千萬年沒有開拓過的油黑的土地。
他用鋤頭挖開土地,用月括開壠挖穴,陽春三月,他把三鬥種子,都種下了地。他還走了十多裡地到山外地頭,撿了人家掉在地頭不要的木薯杆,和十幾個已在地裡發芽的紅薯頭。挑回來,砍成小塊,種到還剩的邊角地塊裡。
從此他勤快的淋水護理,守在田頭地角,過不久,後種下的木薯發芽了,紅薯也長苗了,可盧財主給的三鬥種子,竟不見一棵苗。特宏知道自己上當了,被盧財主騙了。他白天在山弄四周山中打獵,挖懷山、葛根、野菇。晚上點燃火堆守護禾苗。終於,有一天,他發現那片平坦的生荒地中長出了一棵高粱幼苗,原來,這是一個夾在竹籃縫中的種子,盧財主沒有經過開火燙,被宏兒拍籃底時落下,故三鬥種子,長出了這麼一棵苗,特宏心中珍惜得不得了。雖然他吃野菜、吃葛根,吃苦受寒,可有了種子就有了希望。就有了繼續奮鬥的決心。
小苗,在特宏的精心護理下一天天長大,從一棵小苗,又曼長出五棵枝苗,共六根莖苗,就不再長了,茁壯的高粱苗,給特宏帶來無限的希望。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首先是最早長出的主莖上長出了高粱花,過幾天,那六棵分莖也開了花。六棵莖苗上長出的高粱花,讓特宏心中象吃蜜一樣甜。看著高粱將成熟,下一步擴種高粱的希望就要實現。一天,特宏到山弄外的山上看他裝的陷井是否獵到野物;忽見飛來了一隻大鳥,到已成熟的高粱杆上停下,一口叨住高粱杆,切斷高粱穗飛向東方山中。
特宏奮起直追,追了三七二十一座山,巨鳥叨著一顆斤多重的高粱穗也飛不快,百多兩百米又歇一程,特宏在地下跑也追不上,從早上追到下午,大鳥飛到一座雲霧燎繞的高山半腰,在一棵細條高頂的樹上停下,不久特宏也追到大叫:「大笨鳥,你不把我的高粱放下,等下我打下你就把你燒烤了吃掉。」大鳥不理他,他就撿石塊打樹上的鳥兒,鳥兒又驚飛起來,向山頂飛,特宏又飛跑著追,將到山頂,鳥兒累了,不得不掉下高粱,可高粱穗象長眼睛一樣落到一條只有尺來寬的山裂縫中,特宏在幾米遠處來不及接到。只有看它掉下深深地黑暗石縫之中。特宏砍來一條小兒手臂粗的的雞血滕,長有三丈。一頭綁在樹根上,一頭綁在自己腰間下到山石縫中,不久他又爬上來,看不到底,他又砍來三條五丈長的大拇指粗的葛滕連成一條再次下到山石縫中,爬了一個多小時,到了石縫底,尋著了高梁穗。正高興之際,耳中忽聞琴韻歌聲,忙尋聲眺望,只見縫側連著一個山洞,他輕輕地走進山洞深處,又見洞裡十多個男男女女,穿著輕紗綠綢製成的華麗衣裳,個個美貌無比,有的正在唱歌彈琴,有的正在下棋練劍。特宏是個農村孩子,唱歌彈琴他不會但下棋他卻會。平時總愛看人下棋,於是他到兩個正在下棋的鶴髮童顏的男子身邊看他們下圍棋,用柴刀墊在屁股下坐著。下棋良久,肚子餓了,兩位下棋的老人叫他和他們一起去吃飯,他們到一個巨大的形如饅頭的巨石邊,用手一挖,就挖出一塊拳頭大的鬆軟的饅頭塊,給特宏,特宏也不做聲,也吃起來,竟是白面饅頭的味道,連吃了幾塊,口渴了他們又到一池清清水池中,用一隻葫蘆瓢淘水給特宏喝,水很甘甜,象蜜汁一樣甘美。
吃飽喝足之後,又和這兩位老先生回到棋盤邊下棋,這樣連續三天,特宏記得該回家了,起身告別要回家,只見屁股下的柴刀木柄已經爛掉了,而身後放的高粱穗也已經爛成泥土。回身找到那道滕條,一抓竟也爛成腐土,他回不去了,於是他大聲哭了起來,那些穿紗帶綢的美人們過來問他為什麼哭,他說他是從山腰石縫上爬滕下來的,如今滕枯爛了,他無法爬上山縫回不了家了,下棋的一老人給他一本心經並安慰說:「無妨,你閉上眼睛,我送你出去。」特宏閉上眼睛,只感覺如一陣輕風吹過,轉眼他到了一個小山洞中,只見山洞有三百平方那麼寬,大洞之兩側各有兩個小洞室,象是個天然形成的仙人洞府,有一條石砌的臺階通向洞外,洞口不大,只有一米多寬。原來他已到岜仙山腳下。
他回到他的雞籠弄場,發現自己的鬍子有五寸長,頭上竟是披頭散髮有三尺來長,自己種下的高粱、紅菇、木薯已自己瘋長成了野物,長滿這個山谷。他走向山外,在山坳中見到一個相識的獵人,他竟認不出特宏,當特宏講自己是藍祖旺的兒子特宏時,獵人才驚嘆,你不是三年前就失蹤了嗎,我們都以為你被野獸咬死了呢!特宏方才知道自己是遇到了神仙,那山縫亦是陰陽界,正是「洞中方三日,世間已三年」。
特宏再回到弄雞籠,已經對種田種地索然無味了,在弄雞籠生活,過兩年後,他搬到他從仙人洞中出來的小山洞中居住,每當初一、十五的三更時,在洞中可聽到仙人洞中唱歌彈琴的聲音。他很是嚮往神仙的世界,便在小山洞裡吃齋念佛,修練心經。從此只吃素食不再殺生,在小山洞中修練了十八年,特宏便在洞中坐化成仙,從此歸入仙班。
但特宏感念家鄉的父老鄉親,在坐化的仙洞中留下神念,如方圓百裡內的鄉親有困難可消香求拜,特宏的神念會告訴特宏,特宏便顯靈相助,幫有緣人渡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