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華優秀散文(散文立足於本國文化)
2023-10-12 01:56:06 3
學貫中西,這是「五四」時期對大部分學者、作家和詩人的評價。我越來越覺得這批文人真的是很了不起。舉目四望,當今世上,幾乎沒有幾個人能擔得起這四個字。這究竟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之所以能夠達到這個水準,是因為「五四」時期的文人大多都具備這樣幾個條件:首先他們有雄厚的傳統文化的基礎,私塾的教育使他們將「四書五經」都讀得滾瓜爛熟。唐詩宋詞、金元雜劇、明清小說、二十四史等經典,無不瞭然於心。以這樣的基礎再出國深造,充分吸收西洋的文化。加之他們的一片振興中華的救國之誠。便造就出了以下這樣一連串的名字。魯迅、林語堂、胡適、錢鍾書、鄭振鐸、冰心、朱自清、聞一多、老舍……這個名單可以拉到很長一頁。他們既精通中國傳統文化,又精通西方文化。從而推動了中國新文化運動。
舉兩個例子吧:拿魯迅先生來講,當同齡孩子讀《三字經》時,他已經在背《鑑略》了。他的雜文就不必說了。小說集有《吶喊》和《彷徨》,散文集有《朝花夕拾》,散文詩有《野草》。雖不是詩人,但創作中既有大家熟悉的格律詩《自嘲》《自題小像》,又有白話詩《我的失戀》,寫得詼諧有趣。他還翻譯了不少日本和俄國作家的作品。其中俄國作家班臺萊夫的《表》,是我讀的第一部外國兒童文學作品。《中國小說史略》《漢文學史綱要》是他的學術著作。人們 都知道魯迅先生的第一部白話小說是《阿Q正傳》。卻不知他的第一篇小說是用文言文寫的《斯巴達之魂》。他固然是白話文的旗手,但他整理校勘的古籍的序言,都是用文言寫成的。
對於冰心女士,許多人只知道她的《寄小讀者》和《小桔燈》。其實,她的作品遠不止於此。她早年著有詩集《繁星·春水》,小說《超人》《斯人獨憔悴》《去國》《秋風秋雨愁煞人》等「問題小說」。燕京大學畢業後,冰心又到美國波士頓的威爾斯利學院攻讀英國文學。她翻譯了黎巴嫩作家凱羅·紀伯倫的《先知》《沙與沫》。她與丈夫吳文藻、費孝通等合作翻譯了《世界史綱》《世界史》等著作。在她七歲時,就讀過《三國演義》《水滸傳》等中國古典小說。那篇成為文壇公案的《我們太太的客廳》,頗有《紅樓夢》的手法,其中人物的音容笑貌刻畫得栩栩如生。可惜人們只對傳說的八卦感興趣,很少有人注意到作品的藝術性。能與茅盾、巴金這些大作家相提並論,當然不是三部《寄小讀者》就能站得住腳的。
今天中國人終於拿到了諾貝爾文學獎,但水平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至少比現代文學史上許多作家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當代文人中已經不可能再出現學貫中西的大家了。
首先,沒有深厚紮實的古典文學的功底,因為現代基礎教育制度變了,有太多的幹擾因素:電子遊戲、網絡小說、24小時的電視,還有花樣翻新的各種活動。所謂古典文學的造詣。不過是多背了幾十首唐詩宋詞罷了。
其次,出國留學能學到多少西方文化,還很難說。自己的文化都沒搞懂,還奢談什麼外國文化。
再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缺乏那一顆熱忱的報國之心。絕大部分人出國留學不過是為了鍍鍍金,拿個唬人的文憑,或者能有個好工作,能賺更多的錢。社會節奏的高速運轉也不允許人們再下水磨功夫。浮躁的眾生,只是想著怎麼儘快地名利雙收。
自古以來,中國的讀書人始終是極少數。建政以來,識字率增加了,可真正自覺去讀書,或者說把讀書當做愛好或必不可少的一門功課者,仍然是少而又少。而這僅有的一點讀書人往往還分為兩派。一為民粹派,一頭扎到故紙堆裡,只讀中國古典作品,不讀外國作品。一為虛無派,只欣賞西方作品,把中國傳統文化貶得一錢不值。這兩種偏頗都是要不得的。我們既要立足於中國的民族文化,又要放眼世界。文化是交流,是取長補短,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一種互相滲透。
馬克思說得好,要用人類的全部知識來武裝自己的頭腦。我們對於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現代文明都要採取去粗取精的態度,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即 「古為今用,洋為中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原則。既不要動不動就講「文化侵入」,排斥外來文化;也不要崇洋媚外,趕時髦,奉現代派為圭臬,言必稱「魔幻」「超現實」。妄自菲薄。
只有立足於本國文化,並吸收西方文化的精華,才能創造出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新文化,屹立在世界文化之林。很希望大家能靜下心來,多讀些經典。即使不能學貫中西,至少不是抱殘守缺,或是邯鄲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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