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藏如此報恩（典藏秉性難改）

2023-10-13 20:42:13

二癩子從小就死了爹娘，靠著村裡人東家一口、西家一口地餵養大。可是二癩子長大後沒學好，染上了偷雞摸狗噱騙人的惡習。

十八歲那年，二癩子突然信誓旦旦地說要出去打工，幹他個五年十年，掙錢回來報答村裡人對他的養育之恩。可沒想三個月後他就回來了，那樣兒看上去真是可憐：蓬頭垢面不說，一身破衣爛衫，褲子束在肚臍下；肚臍處有個大疤痕，把肚臍也封沒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吃了別人刀子的；走起路來更是沒樣子，右腳一跛一跛，像是缺了—截筋骨。

村裡人忍不住問二癩子：「你在外面不過就是混了三個月，咋會落得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唉，我命苦哇，想不到會生一種怪病，真是閻王爺瞎了眼哪！」二癩子重重地嘆了口氣，傷心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告訴村裡人說，他生的病絕對世上少見，結果醫生拿他做試驗品，通過手術把他的肚臍眼搬到腳底下去，最後總算把命保住了，但人也廢成了這樣。

村裡人一聽二癩子這話，無不瞠目結舌，就是活了八九十歲的，也從來沒聽說過有把肚臍眼搬到腳底下去這種事兒，於是大家便好奇地要二癩子把腳蹺起來看看。

二癩子一屁股順牆壁坐下來，抱住兩腿兒，半是正經半是調侃地說：「如今這年月，到哪兒都要錢，我早已申請專利了，現在就憑著這腳過日子哩，你們不給錢可不行！」

一聽二癩子說要收錢，一些人便罵起娘來：「什麼德性！」

可更多的人卻來了興致：「多少錢？收多少錢？」

「看在都是鄉親們的份上，隨便給多少都行。」二癩子說得一本正經，「要是在外面，不滿百元以上，我還不理他哩！」

有幾張嘴同時問他：「你這回不會騙我們吧？」

二癩子一聽生氣了，臉一沉，說：「你們可別門縫裡看人！要不信，你們只管請律師來立下憑據。這回我要再騙你們，剝皮抽筋隨你們的便。」

於是，人堆裡就有人帶頭向二癩子甩過錢來，接著許多零錢都甩到了他跟前。

二癩子喜滋滋地把錢收好，然後「霍」地起身，雙手一拍，學著賣拳師的樣子喊道：「諸位鄉親，請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了，我的肚臍眼在我腳底下哩！」說罷，他一個倒豎蜻蜓，頭朝下，雙手支地，雙腳擱牆，敞著的破鼓似的肚皮朝向大家，兩顆顛倒了的眼珠子在亂發叢中眨巴著。

只聽他說：「你們看清楚了嗎，這會兒，我的肚臍眼不是在腳底下了嗎？」

人們憤怒了！這把戲世上人誰個演不得？騙幾個錢不說，這麼多人受他如此奚落，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啪！」有人一把把他剛收起的錢奪了下來，嚷嚷道：「剛才誰丟的錢，都拿回去，他這種陰司裡爬出來的鬼，再苦再窮也活該！」

「秉性難改，秉性難改！」村裡人紛紛搖著頭，四下散去。

文/陸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