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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歲小夥起家賺了六千萬(暴富的殺馬特教父)

2023-09-18 08:10:12 2

原創首發丨金角財經

作者丨凸魯

羅福興最近在廣州,我決定去找他。

當然,「朝聖」沒那麼容易。殺馬特教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只能用金錢召喚。所以我約他做頭髮,300一次,提前交押金150,討價還價後轉了90。給錢還不行,由於他事務繁忙,預約第三次才成功。

碰面那天,羅福興在藝術家滿宇的家裡,37度的高溫讓他產生放棄我這單的念頭。猶豫再三,才坐著滴滴趕回荔灣。

「工作室」在地圖上找不到,他讓我定位到距離那10米的託兒所。

15分鐘後,羅福興出現了,腳踩拖鞋,身上穿的還是那套常見的黑衫黑褲,襯衫前三個紐扣沒系,露出胸口的英文字母。他風風火火衝進一家便利店,買了一罐可樂、一盒牛奶和兩瓶礦泉水。

現實中的教主,沒有鏡頭前的傲嬌,就是小鎮青年該有的樣子,隨性、熱情、不修邊幅。

我跟著他走進託兒所旁的一條小路,拐過兩個彎後,在一棟握手樓前停下腳步。

推開門,能聞到一股嗆鼻的髮膠味。爬到了四樓,羅福興掏出鑰匙打開門,我才反應過來被忽悠了,他壓根沒有工作室,就像這裡距離託兒所也不止10米。地點就在出租屋,一個不大,但乾淨整潔的兩房一廳。

羅福興剛搬到這半個月,在我之前已經有好幾撥人找他做頭髮,以至於樓梯間的髮膠味一直消散不去。

「如果是周星馳,我給你錢都行」

「300塊一個人其實不貴,有時連續做幾個人覺得好累,但什麼事情都是相對的,一下午就能賺一千又好爽。」羅福興向我炫耀著他的高人氣。

做頭髮前,羅福興喜歡和顧客做朋友。理由可能是「以後有好事,別忘了我。」

我坐沙發,他在對面,中間隔著桌子,桌面上放著剛買的飲料和一包炫赫門。

羅福興用左槽牙嚼著檳榔,發出嘖嘖嘖的吮吸聲。然後用舌頭將檳榔頂到牙齦與口腔間卡住,半截檳榔暴露在外,咧著嘴說:「自己掏錢拍電影是最傻x的。」

羅福興和我聊起前段時間有網劇團隊找上門的事。他們不給錢,只管吃住,就想讓他去拍電影。這讓他不屑,「你如果是周星馳,我給你錢都行。」

由於和附近的東西部扶貧交易市場有合作,羅福興暫時在荔灣定居,兩萬塊的薪資為期四個月。

在這期間不是很忙,「下個月月底要去上海一趟,兩萬多吧,賺點小錢。」

7月27日晚,穗港兩地連線進行一場直播。直播內容是藝術活動《一個人的社會》的其中一個環節,身處兩地的藝術家相互互動,鋪墊近半個小時,只為隆重介紹當晚的特邀嘉賓——「殺馬特教主」羅福興。

殺馬特教主的身份在網絡上有些爭議。面對「教主是怎麼成為教主的」這樣敏感的提問,羅福興遲疑了兩秒,「馬克思是馬克思主義者,但馬克思主義者不是馬克思。羅福興是殺馬特,但殺馬特不是羅福興,也沒辦法成為羅福興,所以我就成了教主。」

說了很多,很繞,好像回答得很漂亮,其實什麼也沒說。用偉人來舉例,容易讓觀眾不明覺厲,放棄糾結這個問題。

觀眾問他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得到的回答可以是「想找個有車有房的富婆,用婚姻將她捆綁,自己可以少奮鬥幾十年。」

過去一年頻繁地接受採訪,羅福興鍛鍊出用娛樂消解嚴肅的技能,有了幾分「高位者」的姿態。

對於現在的羅福興來說,不屑於追求微不足道的影響力。最近很少接受媒體採訪,國外的機構讓他更有新鮮感,比如紀錄片剛上線不久的VICE,比如採訪了還沒發布的《紐約時報》。

我問羅福興,你覺得自己是藝術家嗎?

這個問題給了他顯擺的機會,他笑著說:「羅福興不是藝術家。但按福柯的解釋,羅福興肯定是個藝術家,因為他在雕刻自己的生命。」

聊到藝術,羅福興表示自己偶爾看哲學,並慷慨向我傳授製作短視頻的經驗。

根據《界面新聞》去年的報導,羅福興為了能和藝術家、記者對話,買了一些書籍——《烏合之眾》《拿破崙傳》等等。

遊蕩藝術圈歸來,他能更熟練、更自信地講述更專業的知識。

我聽不懂,在一旁附和。只是講到新馬克思主義時,好像鬧出烏龍。

羅福興說現在的資本家喜歡白嫖,通過消費興趣的方式來奴役勞動者,而不是過去那種僱傭關係。新馬克思主義沒有這個概念,就算是口誤,也和新消費主義無關。

來這之前,朋友告訴我,你可以數數羅福興一個小時說幾次「屌毛」。令我意外的是,他變得更加明智,全程只說了兩次,

第一次「屌毛」是形容自己。第二次說我這屌毛押金只交90元,是北上廣深第一人。

不只口頭習慣,在生活層次,羅福興也在漸漸脫離原有的殺馬特環境。

羅福興覺得殺馬特可以商業化。因為文化資本已經介入,包括一些展覽、文創活動都邀請他參加。

至於為什麼只有殺馬特教主成功,羅福興驕傲地說:「我整個邏輯都知道呀,其他人不懂文化資本的玩法,一看到你這個髮型就把人嚇跑了。」

前幾年,羅福興還沒翻紅。有一個自稱「殺馬特鼻祖」的安文軒,與羅福興在網絡上對峙。

問起安文軒,羅福興沒有憤怒,也沒有遲疑。他說:「我是不是殺馬特教主已經不重要,你知道羅福興是勝利者,這就夠了。」

羅福興去年住在東莞石排鎮,在村裡挨家挨戶地問,才找到一間靠著小河的破舊兩居室,月薪600,押金隨時能退。房子裡除了桌椅和床,別無他物。牆面坑坑窪窪,外皮脫落,電線胡亂釘在牆上。

現在坐在一個簡約民宿風的出租屋裡,我問他這裡房租多少,他說「不貴,一個月1500。」

瞄了一眼我包裡的礦泉水,羅福興把買來的水放進冰箱。他坐在椅子上,右手伸向桌面的可樂和牛奶,快碰到可樂時突然停下動作,看著牛奶猶豫了一下,「喝可樂吧。」

殺馬特是藝術家嗎?

羅福興生活質量的改善,要從紀錄片《殺馬特我愛你》的拍攝開始講起。

網絡世界的殺馬特教主,現實中是再普通不過的髮廊小哥,「屈尊」東莞石排鎮開理髮店。

導演李一凡拿到錢後,找羅福興開啟這個項目。很多人都以為羅福興的目的是復興殺馬特文化,其實不然,他是剛好有空,「一年管吃住,還有兩三萬,幹嘛不去。」

2018年,羅福興的「皇妃」理髮店倒閉,李一凡恰時出現。

李一凡擔心那些殺馬特不接受採訪,或者被訛錢,羅福興對他說:「所以你把錢給我吧,少被訛點。」兩人一拍即合。

紀錄片製作完成後,李一凡參加一席的演講,聊起拍攝殺馬特的經歷。演講視頻發布在微博,引發熱議,大眾開始重新思索這個被時代遺忘的符號。

若只論去汙名化,紀錄片取得巨大成功。

大約從2013年至2020年李一凡演講前,殺馬特都被貼上低俗的標籤。當外界理解了殺馬特龐大的、結構性的無望,標籤才被撕開。

認知的顛覆,帶來愧疚式的同情,煽情背後,隱藏著財富密碼。

能叫上名字的機構媒體,不知名的小博主,紛紛聯繫羅福興,跟風消費殺馬特。至今羅福興的微信通訊錄裡分為三組,A組是家人朋友,C組是商務合作,B組是記者,有三四百人。

通過李一凡牽線,藝術家葉甫納找到羅福興,將他推進藝術圈。

葉甫納對殺馬特群體有強烈的興趣,她親自前往東莞石排鎮,花50塊錢在「名流」理髮店打造一頭殺馬特髮型,來到石排公園後,迅速和他們打成一片。

今年4月底,葉甫納和羅福興在北京開了第一家殺馬特體驗店,地點在798藝術區的C5cmn空間。

這家開在畫廊區的髮廊,其實是葉甫納「展示癖」系列的藝術活動。做造型只是一部分,還有殺馬特寫真攝影、殺馬特寫生以及殺馬特直播培訓等活動。

活動舉辦得很順利,葉甫納又把羅福興推薦給上海野餐藝術節的負責人賣糖。

賣糖說:「髮廊不是在畫廊周辦了嗎,我覺得也可以在藝術節辦。」

葉甫納本來擔心上海觀眾接受不了,結果沒想到,羅福興忙到虛脫,一天做滿八個客人。這場藝術節像是一個集市,藝術家在攤位上出售藝術,消費者購買。賣糖將羅福興的藝術概括為偏體驗型藝術。

然而,關於藝術家們對殺馬特「藝術」的華麗解構,羅福興沒興趣多談。

葉甫納說:殺馬特是很野生的,是突然冒出來的,但是這個東西又很前衛、很先鋒,不是那種邏輯上的藝術。

不知道這是藝術家們的獨特見解,還是為了維護利益和立場的美化。畢竟在過去半年時間裡,殺馬特文化確實能創造利潤。

很多藝術家和李一凡做紀錄片的初衷一樣,認為殺馬特是審美自覺,反抗主流。如果有心探究殺馬特文化的起源,就會發現它與真正的藝術存在本質區別——只有形式,沒有內核。

上個世紀60年代,西方爆發嬉皮士運動,抵制消費主義。他們認為舒適扼殺人的創造力,繼而選擇貧窮。

有一點不得不提,這群人由學生和藝術家組成,多為富裕人家。

而殺馬特不是藝術家。他們是農二代,成為浮誇的殺馬特是渴望被關注,特立獨行與反抗主流無關,而是真的覺得自己很潮。

活動上,一位觀眾提問坐在評委席的羅福興。「我想問教主,你和藝術家合作,想做什麼?」羅福興說:「我沒有想法。而且我做這些東西都沒有太多目的性,我覺得就是好玩。」

事後的採訪中,羅福興表露出真實想法:「對我來說就是商業,我沒有把它當做藝術在做。」

在上周連線香港的直播裡,蘇宇俊套用拉康·雅克的鏡像學理論解構羅福興,「羅福興的一言一行,都是他通過模仿鏡像中的足跡做出來的,同時我們也可以設想他極力打造殺馬特教主形象的背後,是為了打造出一個確定的理想形象,他可以通過模仿成為這些理想形象,從而獲得某種真實的存在感……」

坐在一旁的羅福興意興闌珊,將耷拉下來的長髮捥至耳廓,對著鏡頭看看左臉,看看右臉,皺了皺眉頭,又用中指將耳朵的頭髮勾回臉旁,對著鏡頭看看左臉,看看右臉,滿意地挑了挑眉。

他看向蘇宇俊:「搞快點,我都要睡著了。」

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你

羅福興從未想過當藝術家。媒體常說的殺馬特文藝復興,都是作者為了提高作品觀賞性的意淫。

「殺馬特能被消費,說明有價值。」羅福興已見怪不怪。

你在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你。媒體人將鏡頭和麥克風轉向羅福興,羅福興也舉起手上的吹風機,對準他們——每個來訪的記者,必須花錢做造型。

我抱著獵奇的心態去打量這個黯淡的時代符號,與此同時,也被殺馬特教主割了韭菜。

至於圍繞在身邊的藝術家朋友,羅福興展現出看透的表情:「我覺得所有的友情或親情,就是一個利益關係。有這層關係我們就一起做唄,能掙錢就完事了。」

葉甫納是爭議畫家葉永青的女兒,羅福興說她家裡有一個億,多次讓她贊助5萬塊開一家常規的髮廊,都被拒絕。

羅福興後知後覺,「他娘的,我是不是瘋了,是想錢想瘋了還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自己開發廊)這樣的想法呢?」

開常規髮廊一個月賺一萬出頭,而他零零散散做殺馬特造型,有時一天能撈一千。

羅福興喜歡說「萬把塊」。後來他發現過去開發廊一個月的盈利,只是現在的計量單位。

參加張艾嘉主持的綜藝《念念青春》,沒多少錢,萬把塊。參加北京上海的藝術活動,萬把塊,加上做殺馬特造型,一趟下來有三四個萬把塊。

現在他說:「開發廊影響我的發展。」就算做殺馬特造型,也只去北上廣深,不回二線城市。

2017年,《和陌生人說話》採訪羅福興,主持人陳曉楠問他:有想過上快手當網紅嗎?

他說,那我還不如重振殺馬特。陳曉楠追問,這個時代出名是很賺錢的。羅福興回答,「出名和好感度是有區別的。」

這句話在網絡上好評無數,或許那時的他,還保持著家族的驕傲。

直到2020年疫情爆發,他才釋然——困在重慶,失去經濟來源。他不得不以「殺馬特教父重出江湖」為噱頭,搞起直播。接著短視頻遍布各個平臺,頻繁參加活動,「我乾脆做個藝術品吧,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給錢就行。」

發現個別平臺封禁殺馬特直播,屏蔽「殺馬特」三個字,羅福興立馬改變策略,只發布做造型的視頻。

「以前打工是被工廠馴化,現在是被平臺的系統馴化,要讓系統喜歡你,它才會給你生存的空間。」

羅福興深刻明白,一個什麼樣的產品會在市場裡受歡迎。如今他面對鏡頭,喜怒不形於色,會根據粉絲的喜好來選擇播放DJ、巴赫還是平克·佛洛依德。

反抗可能會被封殺。討好,只需要糾結喝可樂,還是喝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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