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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灣舊事

2023-10-07 18:26:19 1

在那時,細雨如絲地飄灑著,我依然一如既往地撐著一把破舊的米黃色的雨傘,走在北灣的南安墟上。在熙熙攘攘之中我看到了許多熟悉和陌生的面孔。人們在細雨中穿梭地行走,行動遲緩,仿佛走在一種凝固的時空裡。

  後來我走進了一間陣舊的薄餅店鋪,花白頭髮掉光了牙齒的老師傅微微地望著我在笑,口裡空洞而幽暗。我說,要一疊發糕。老人很熟練地為我切起發糕來,我看到老人手上的鋒利的刀片在發糕上面划過,似乎沒有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但實際上一小團的發糕已經被肢解成了許多的方方塊塊。老人然後在發糕上面灑上一些芝麻之類及花生油。很快我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清香。

  我一邊饒有滋味地吃著發糕,一邊望著墟上的另一側,我發覺,許多工人正在冒著小雨拆除著一間樓房,我記得那是一間破敗的搖搖欲墜的樓房,平時沒有什麼人會注意到它,我也曾千百次地從它的門前走過。殘舊而古老的建築,往往會引起我許多不著邊際的聯想。而現在它就要被拆除了,我卻仿佛感覺到失落了一點什麼。

  後來站在我身旁微笑著的老人對我說,那曾是一間旅館。

  在那時,臨墟的搭起的帳篷裡傳來了賣藝人的歌聲,歌聲顯得哀婉動人,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路途的顛簸流離之苦。

  趁著蒙蒙的夜色林河很快走出了旅館虛掩著的門。林河走在墟上,許多用石塊鋪起的路在幾天的細雨的洗滌之後變得溼碌碌的。現在林河覺得走起來挺吃力的,他感覺到了許多粘稠的泥巴已經濺滿了他的袍腳。墟上黑漆漆的沒有行人,依稀能聽到墟上的另一側傳來悽涼而輕柔的二胡聲。林河覺得挺惆悵,迷茫一片。回過頭來,隱約能看到旅館臨墟的窗子散發的暗淡的燈光。林河想像著他的父親眯著眼睛躺在太師椅上搖晃地吞雲吐霧的情景,夥計李二正提著幽幽的煤油燈在旅館裡面來回行走。

  後來林河從墟盡頭的一角爬上了北灣的江堤,那時的天空是陰沉沉的,周圍朦朧一片。林河這才發覺四周的空氣是那樣的潮溼,似乎全身都溼透了。江面上已經擁起了略帶涼意的風,弄得林河不自覺地打了個機靈。在這樣潮溼和幽暗的夜晚,林河有點漫無目的,不知往哪裡走。他在江堤上坐了一陣,清脆而繁雜的昆蟲的叫聲弄得他煩亂不已。後來他趁著夜色繼續往江堤上走。那時,他已經看到了江岸邊的黑篷船透過的蒼黃渺茫的燈光。

  座落在南安墟中心的福泰旅館是墟上最頗具規模的一間旅館,出入福泰旅館的都是北灣有頭有面的人物或是經常來往於北灣的大富之商。

  某天,要到長水鎮購買一批物品的福泰旅館大少林志臨走時說,我出去的這段時間,店裡的事就由小艾打點著吧。

  過著清閒日子的林河忽然突發奇想,他有點怯怯地說,哥,讓我來行不行?

  林志看了林河一眼,說,你除了讀書還會什麼。林河的臉紅了,他呆呆地站著,他看到了來往於墟上的許多行人,仿佛望著他在笑。

  小艾輕盈地從他的身旁擦身而過。二少,小艾附在他的耳旁輕聲說。

  很長一段時間,二少林河的日子消耗在書房裡,他常看一些古人詩詞或傳奇小說,他往往沉浸在這些美妙的情節或故事裡面。現實的平淡無奇,總讓他暗自神傷了。某個傍晚林河依在書房門前看一部唐人傳奇。他看得很沉迷,如入夢境。裡面某些纏綿的情節使他按捺不住青春的騷動,於是心如鹿跳,面紅耳赤。他忽然想起午間時小艾打著一壺水往他的書房經過。他看見小艾微笑著向他投了一個媚眼,然後低下頭急匆匆走過。

  在旅館撐起燈的時候,林河走出了書房。他不自主地來到了小艾的房間。他想敲門,又有點猶豫不決。這時他聽到了一陣低低的笑吟聲。透過虛掩的窗子,他看到了兩具漂白的身體扭在了一起。他還清晰地看到了父親的身影。他目瞪口呆,父親急促喘氣的聲音讓他感到羞愧難當,小艾呻吟的笑聲變得十分刺耳。

  林河想要逃開,卻不料在慌亂之中弄倒了擺在闌杆上的花盤。尖銳的摔破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誰?他聽到父親驚慌地問。

  是河嗎?父親說。他聽到了悉悉率率的穿衣服的聲音。

  河,父親低沉地說,你現在一定閒著沒事做吧?你去收6號的房租吧,小艾說他已經賴著兩個月沒交房租了。對了,記住,一分一毫都不要少了。

  林河很快逃離了小艾的房間,他的心口在怦怦地跳。小艾這個騷貸。他惡狠狠地罵。他甚至清楚地記起某天在旅店的陰暗的角落小艾和林志抱成一團的情景。許多事情往往是他沒法子料到了,就像這樣涼爽的夜晚,他的許多沉浸在唐人傳奇之中的微妙的感覺以及蠢蠢欲動的渴望在這一刻已化為烏有。

  在旅館的廳堂,他看到夥計李二提著煤油燈在旅館的另一側悠悠地走了過來。二少,夥計李二露上卑微的笑,說,外面下雨了。林河的心雜亂如麻,他心不在焉地走到了二樓6號房。

  房門是虛掩著的。林河輕輕地敲了幾下,裡面沒有反應。他依稀聽到了幽幽的低泣聲。他推門而進。裡面的情景計他有點驚訝,他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正倚在床邊低低地抽泣。臨墟的窗子已經被風吹開了,沙沙的雨點微微地濺了進來。掛在牆壁的散發著淡黃色的光的煤油燈在來回地搖晃,發出輕微的碰撞的響聲,仿若就要被吹滅的樣子。倚偎在床邊哭泣的女子見有人進來,連忙站了起來,用衣袖拭擦了臉上的淚珠,然後走去關住了被風吹開的窗子。

  那女子眼眶有些微紅,烏黑的長髮顯然是剛才被風吹亂了。面對那女子,林河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白晰的臉一下子變紅了。我是來......,林河想說些什麼,但又難以啟齒。

  情形變得有點尷尬。

  還的那女子打破了僵局。女子從箱子裡取出一把琵琶,說,少爺,我給你彈一首曲子吧。

  林河看到那女子向他投過溫情的目光,塗著淡淡口紅的櫻桃一般的嘴邊掛著一些羞怯的微笑。

  那女子開始撫弄起琵琶來,纖細的手指在琵琶上熟悉地滑過。整個房間於是迴蕩著清幽動人的琵琶聲。

  林河聽得呆了,仿若墜入一種夢境,這往往讓他聯想起他在如痴如醉地讀著古代傳奇小說時的情景。

那時,外面的風似乎大了許多,雨點拍打著窗子。

  女子專心致致地撫著,眼光變得很茫然,透露著許些憂傷。撫到動人之處,女子的臉上已經掛著一些晶明透亮的淚珠。

  那種琴聲,仿佛在向人傾訴著傷心的往事,林河企圖在裡面尋覓一些什麼。有時他很清楚自己所要尋覓的東西,但往往在這過程之中卻變得過眼煙雲。他想那是一種渴望,他覺得那種渴望似乎已經抑鬱了很久,現在終於有了一種被舒放的感覺。他顯得有點激動,有時,他站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又滿臉通紅地坐了下去。

那女子低聲唱了起來。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廉人,卻道1海棠依舊1,1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1。」

那是一首宋代的詞,卻被女子唱得如哀如怨,林河心中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開始偷偷地打量著女子,女子儘管顯得有些瘦弱,卻有一種悽楚的美,纖細的腰肢仿若風中的楊柳。林河這時已經將許多憂煩一掃而光,心中於是升起了一個迷亂的念頭,就是依附在女子的身旁,用溫情的雙手撫過女子淚珠點點的臉龐。這個念頭很快被打消了,他發覺女子流轉的目光向他低低地掃了一下,他的臉又一次無端地變紅。

  不知什麼時候,窗子被風吹開了,密匝的雨點再次灑了進來。林河連忙走過去將窗子關上。

  他轉過身時,女子已經輕輕地依附在他的懷抱。一種女人的體香在他的周圍散發開來,他有點不知所措,他的雙手微微地滲出了汗,他能感覺到女子豐滿的胸部在壓著他。女子的心在怦怦地跳,女子的髮絲遊過他的脖子,弄得他有點癢。

  女子在他的耳邊柔柔地說,少爺,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是來收房租的吧,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他用顫抖的雙手拭擦女子溫溼的臉龐。不用害怕,我不收你的房租就是了。他說。

  他看到女子用感激的目光望著他,他有點心慌。後來女子捉住了他顫抖的手,放在她的鼓起的胸部上。林河的臉漲紅起來,他連忙掙開女子,匆匆走了出去。

  遇到這樣的事同樣是林河沒法子料到的。當晚林河失眠了,他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很久,他都能聽到雨點濺在瓦面上清脆的聲音。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夜晚的寧靜。

  林河再次來到旅館6號房同樣是在一個傍晚。林河是鼓起極大的勇氣才走出書房門的。連續幾日以來他經常做著同樣一個夢境,女子婀娜多姿的抱著琵琶的身影時常在他的眼前飄蕩,弄得他魂不守舍,而思念的欲望在日益遞增。

  過來開門的並不是林河原先所期待的女子,卻換成了另一個商人模樣的外地男人。林河覺得驚奇,房間裡已經面目全非了。林河於是怏怏不快地退回來,迎面和店夥計李二撞了個滿懷。

  夥計李二似乎猜著了林河的心思。他說,少爺,那女子讓小艾打發走了。

  什麼時候?林河急切地問。

  是昨天,夥計李二說,我看那女子怪可憐的,原先還有一個男的,後來那男的失蹤了,我看多半是逃了,那女子離開時還哭啼啼的。喲......。聽說她是逃婚的,還給北灣人拐騙了。少爺,你看......

  林河心煩意亂,失落的感覺漫遍了他的全身。他呆呆地往旅館門外走,外面雨後剛過,周圍溼碌碌的。他看到屋簷的水珠在一點一點地墜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夥計李二望著林河遠去的身影說,小心著涼了。

  林河是在當晚就失蹤了的,有人說看見林河上了一艘黑篷船。

  在那時,我還終日和一個叫蘭的女子鬼混,我知道我的日子就是這樣的無所事事。我對蘭說,就這樣過吧。蘭往往無動於衷,蘭常常對我說,我們逃走吧,北灣不是我們要呆的地方。我看見掛在蘭臉上的淚珠。我要死了,蘭說。

  就這樣我們逃到了長水。在長水,我們總能看到一雙雙帶著驚訝帶著憤怒帶著古怪的臉。我們看到一些人嘻笑著從我們的身邊而過,一些人帶著惡毒的詛咒從我們的面前晃過。我們有些驚恐。

  一朵碩大的陰雲開始遮住了太陽,天變得陰沉沉的。大風捲起的風沙遮住了人們的視線。我們聽到亂鬨鬨的聲音,我們看到了人們在四處逃跑。

  下雨了,只一會,偌大的長水由原來的熙熙攘攘變得空蕩,人們都跑光了,街上只留下一些雜亂的腳印,爛了的菜葉在翻飛。

  我似乎看見了他了。蘭說。

  誰?你看見了誰?我問。

  大雨就這樣一直不停地下,五天過去了,大雨仍沒在停下的跡象。長水就這樣空蕩吧。夜裡林河瑟縮在一間旅店房間的角落裡,傾聽著大雨沙沙的拍打著窗戶的聲音。窗戶映著一些葉子的影子,在婆娑中變幻著,像一些什麼東西在張牙舞爪。

  第二天清晨夥計敲開了他的門。告訴他說前面的江堤塌了,前面的道路已受阻。

  林河打開旅店的窗,透過淅淅不停的雨點,他看見一股股難民正在向長水擁來,他們正慌不擇路地逃奔,濺起的泥巴在亂舞,沾滿了他們的臉和頭髮。林河站在窗前,飄飛的雨點已經灑了他一臉。

  在某個日子,林河失魂落魄重新出現在北灣的墟上。人們已經不敢相信眼前瘦骨如柴的年青人就是福泰旅館的二少林河。林河搖搖晃晃地走在墟上,人們紛紛注視著他,他們的眼裡流露出許些異樣的光茫。

  顯赫一時的福泰旅館如今改頭換面了。人們常常看見小艾花姿招展地出現在旅店的門前,她現在是老闆娘了。眼前的景象並沒有使林河過多的驚奇。他有時呆呆地佇立在旅館的面前,熙熙攘攘的周圍仿佛已遠離他而去。

後來天色漸暗,林河有點遲緩地走在墟上,南安墟這時已沒有了行人,微微的涼風掠過他的無表情的臉龐。他產生了無家可歸的感覺。

  他又走在了北灣的江堤上,他有點漫無目的。後來,他已經看到了停泊在北灣江岸邊的黑篷船透過的蒼黃渺茫的燈光。那時,一陣依稀熟悉動聽的琵琶聲一點一點地傳了過來。

  現在,我還如往常地在北灣閒逛,與我鬼混的蘭已離我而去。我一度迷戀蘭的風騷,還曾狠狠扭捏蘭的乳房。我沒法留住蘭。蘭在離我而去時說,你完蛋了。她還說,你這沒用鬼,你是沒法逃出北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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