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黑羽(番外精品來自暗黑夜雨刀)
2023-10-16 18:19:22 1
番外精品,表白真心!雛鶯。
暗黑夜雨刀番外短篇,精品閱讀!
江湖夜雨,刀鋒含淚;地獄驚雷,雛鶯驚飛。
請欣賞:《雛鶯》
...........................
夜雨茫茫。
因為風,無序紛紛。
夜鶯展翅翱翔。
突破勁風,穿過冰雨。
驚雷狂閃。
它慘叫,它悲號,它顫抖。
它看見遠方。
遠方,黑暗,迷茫。
歸墟冥界,天地深淵。
那是它的世界。
也是它唯一的歸宿。
................
「我是誰?」
..........
「誰能知道?」
她笑。
笑聲苦澀。
淚水滾燙,在雨夜泛起漣漪。
酒冷。
比眼前的夜雨還要冷。
冰冷的手,試圖溫暖冰冷的酒。
但她失望。
同樣是冰冷,又怎會溫暖冰冷?!
失望的日子還少嗎?
她都不記得,曾經讓多少人失望過!?
「我不想..........」
「我真的不想.........」
淚眼濛濛,一壺烈酒斷肝腸。
她的心,仿佛刀割、寸斷。
一寸寸撕裂,一滴滴滴血。
..............
靈犀的手,撫在她的背上。
她的手,也一樣在抖。
她又何嘗不是這樣肝腸寸斷?
她沉默,她只在傾聽。
她知道,這個時候雛鶯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聆聽的人。
她是。
她聽。
..............
凌亂的床,依然芬芳。
那是她的體香,也是她的。
這是女人該有的芳香。
但女人也是否該有歸宿?
該有。
她知道。
她曾設想,也曾幻想。
但幻想成為現實的那一刻,她卻又親手毀了它。
是可悲?
是可笑?
雛鶯奮力抬頭,她又笑。
這一次,仿佛是甜甜的笑。
「你知不知道..........」
「他死的時候.........對我說什麼?」
靈犀不知,但她想知道。
「他說.........」
雛鶯的嘴角在抖。
「他說.........他想知道我的名字...........」
「名字?」
「呵呵呵呵...........」
她忽然慘笑。
笑聲猛然如厲鬼尖叫,驚悚門外的冷雨。
雨聲靜止。
是持續?
是凝固?
................
「名字.........」
雛鶯苦笑。
「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她猛地抓住靈犀的手。
她瞪大雙眼,她尖叫。
「你告訴我..........」
「你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
「你告訴我……」
................
有雨的日子,有她的笑。
但她是誰?
想是誰,就是誰。
她會扮演任何一個角色。
她能成為任何一個人。
只要任務需要,她可以變成任何一個,她需要變成的人。
變身,不需變臉。
她的臉,有微笑。
面對他的時候。
她已是他的女人。
如何做好一個女人?
她知道。
溫存,善良,善解人意。
男人需要的女人,只是這一個標準。
但她不是這樣的女人。
她知道。
但她會演戲。
誰不會?
她演很像,和真的一樣。
在他身邊的日子。
她完全變成另外一個女人。
也是他的女人。
她很佩服自己的演技。
她甚至已經忘記,自己原本是什麼樣的女人!?
但她最不該忘記的,是她的感情。
不知不覺中,她真的愛上他。
她是人,她不是鬼。
她是潛伏在他身邊的小狐狸。
但她不是真的狐狸。
...............
她忽然病倒,病得很重。
他衣不解帶照顧她。
一杯水,一碗藥。
他都要親自嘗過。
「不苦........一點都不苦.........」
他笑,他在騙她。
這世上哪有不苦的藥?
她知道,但她願意相信。
她的心在顫抖。
手在抖。
她的手隱藏在被子裡。
手裡,握著刀鋒。
…………
刀鋒冷,她的心更冷。
這是她接到命令除掉他的日子。
也是她病倒的日子。
面對他的欺騙,她含淚,她喝下那碗苦藥。
苦藥,總比苦笑好。
她真的想笑。
但她做不到。
他必須死。
還要死在她的刀下。
這是狐狸的命令。
她只是小狐狸,她怎敢違抗那隻千年狐妖的意願?
...............
等待,在煎熬中持續。
刀鋒逐漸變熱,仿佛他的血。
她知道,他的血和別人沒什麼分別。
一樣滾燙,一樣血腥。
一樣屬於她的刀鋒。
她想問他,「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她想知道,但她沒問。
也不敢問。
她唯有握緊刀鋒,痴痴地看著他。
一個肚兜,在他手中。
紅色,紅的像血。
「這是.........這是偷偷給你買的........."
他笑的靦腆,臉很紅。
仿佛做了賊,仿佛是偷來的肚兜。
「你.........你試試..........」
紅色肚兜,繡著鴛鴦。
一個是她,一個是他。
「好..........」
紅唇在抖,「好.........」
她伸手,她去接。
猛然,她驚呆。
她忽然忘記,她的手中,還有刀鋒。
時間凝固。
他伸手遞上肚兜,她伸手遞出刀鋒。
他驚詫,她驚呆。
兩個人的世界,在瞬間凝結。
時間從未停止。
停止的,只是眼神,只是呼吸,只是心臟。
鮮血呢?
鮮血只會流動。
她猛地尖叫。
尖叫刺耳,仿佛厲鬼掙脫牢籠。
衝出地獄,衝向人間。
為嗜血而狂,為魂魄重生。
刀鋒閃動光芒,冰冷,刺眼。
刀鋒帶血,刺穿肚兜,刺穿他的心臟。
................
他的心臟很脆弱。
面對刀鋒,誰的心臟不脆弱?
無心的人?
不,他有心。
他的心狂熱。
他瘋狂的愛著她。
他願意將他的心,奉獻給她。
今天,他如願以償。
他笑。
但他知道,他最脆弱的並非是心臟。
而是,他對她的感情。
鮮血在嘴邊湧動。
血,很甜。
他匍匐在她身邊。
「我.........我知道.........」
「我知道.........那隻.......那隻老狐狸,不會.........不會放過我..........」
「我也知道..........」
「我........我一定會死在你的手裡.........」
她為什麼會成為他的女人?
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她為什麼會是最完美的女人?
他有疑問,一直都有。
.................
他什麼都知道。
知道她來到他身邊的目的。
知道狐狸的計劃。
知道今天的結果。
結果,可見。
真情,是否可見?
他只想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是真?是假?
「你知道?」
淚水滾燙。
她抽搐,她哽咽。
她的手在抖,刀鋒隨之顫抖。
「為什麼會知道?」
「為什麼要知道?」
「為什麼...........」
鮮血沿著刀鋒,沾滿她的手。
粘粘的鮮血,一樣滾燙,一樣逐漸冰冷。
「為什麼不能........不能不知道?」
真希望他什麼都不知道。
她痛哭,她崩潰,她猛然尖叫。
抽刀,刀鋒舞動。
她瘋狂揮刀,她要砍碎他的臉。
她不想再見到這張臉。
她不想再想起他。
她要徹底忘記他。
從他的臉,開始。
................
午夜,驚雷閃動。
猛然照亮夜空。
遠山,荒野。
荊棘之間,餓狼潛伏。
它等待,它潛伏。
它知道,想活著,只有在沉默中等待。
風動,雲動。
天地在動,它不動。
它只等待,獵物出現的瞬間。
那一瞬間,鮮血浸染夜空。
一聲喘息,一聲尖叫,撕心裂肺。
有人瘋狂,有人狂奔,有人拼命哀嚎。
這是獵物?
這是厲鬼。
厲鬼衝出地獄,衝破鬼門。
來到人間,只為重生。
重生需要鮮血,需要死亡。
她要用別人的生命,換取自己的重生。
很殘忍,也很真實。
狼,豈非也是。
人,豈非也是?
鬼,又為何不能是?
…………
驚雷閃過夜空。
夜雨重生。
雨落,沉重、冰冷。
她冷,心冷。
她已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心冷?!
冰冷的草叢,還沒有她的心更冷。
樹叢變得高大,威猛。
她癱倒,她蜷臥草叢,她笑。
第幾次又怎樣?
很多事,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
幾次又有什麼分別?
...............
望夜空。
漆黑,深遠。
如深淵,如地獄。
她身在何處?
她知道,她永遠活在地獄。
她根本沒有逃出鬼門,也不可能衝出牢籠。
囚牢無限,根本沒有盡頭。
在天邊。
在天涯之巔。
…………
他想知道他的名字。
這是他唯一沒說出口的話。
但她卻知道。
水滴在眼角滑落。
是雨滴?
是淚滴?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
雨滴苦澀。
這是雨?是藥?
藥苦,雨更苦。
她哽咽,她哭,她笑。
「我……我叫……葉羽……」
「不是夜雨……是葉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我為什麼要叫葉羽?」
「為什麼不叫夜雨?」
「為什麼.........」
她真的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不能變成夜雨?
雨落。
落入泥土,融入大地。
是消失?
是永生?
她已不知。
不知,豈非最好?
很多事為什麼要知道的那麼清楚?
為什麼不能不知道?
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
「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過家?」
「我不想成為妓女一樣的女人......」
「我不想..........」
「但我知道……」
「我得活著……我要活著……」
「你不要……不要瞧不起我……」
捲縮在草叢。
她將自己深深埋在泥土中。
她崩潰,她痛哭,她哀嚎。
「不要.........不要..........」
她顫抖,她瘋狂尖叫。
但她知道,她所說的一切,他早已聽不見。
永遠都聽不見。
但她還要說。
她想告訴他,自己的一切。
「我不想做小狐狸.......」
...............
不想,不等於不是。
她是。
她是一隻徹徹底底的小狐狸。
這樣的身份,將伴隨她死亡前的最後一刻。
是糾纏,是牽絆,是綁定。
................
夜雨,叢林。
死死地捆綁在一起。
漆黑,滲透陰森。
一聲低吟在黑暗中起伏。
莫名的隱藏,隱含一種警覺。
她聽。
她看。
叢林深處,一隻狐狸在悄聲呼喚。
那是狐狸?
是她?
是它?
...............
她顫抖。
顫抖的手,攥的很緊。
她狠狠地盯著它。
不,不是她。
她怎會變成它?
她不想變成它。
她不願承認,
她要毀掉它,讓它徹底消失,無論是地獄,還是人間。
雷聲動,陰沉、恐怖。
夜空猛然慘白。
她看雨,她聽雨。
雨中有聲。
是悲鳴?
是尖叫?
是哀嚎。
…………
閃電擊中曠野,火花紛飛。
烈火燃燒冰雨,是夜空在蒸發眼淚。
夜鶯哀嚎。
它落淚。
它受到驚嚇。
它驚恐,它不安。
能活著,誰願意去死?
它驚飛,它看雨,它看她。
................
她展臂翱翔,與夜鶯對視。
眼神冷,手冷,心冷。
火花掃過夜雨,穿過視線。
她狂叫,她嘶吼。
「蜂尾.............」
揮手之間,寒光乍現。
一點寒光,一點火花,一點鮮血。
破風,破雨。
穿透夜鶯,突破夜雨。
寒光透骨,透心,在雨中泛起漣漪。
夜鶯驚呆。
翅膀在夜空凝固。
眼神僵直,它不動,它等待夜空漂浮。
風聲、雨聲,在耳邊迴響。
急速,短暫。
是墮落?
是墜落?
它不知是生?是死?
生與死,有時沒有分別。
因為,沒有知覺。
狐狸沒有知覺。
看見寒光的剎那,它已聞到血腥。
紫黑色的鮮血,猛然散發著惡臭。
它噁心,它想吐。
但它吐出的,卻只有鮮血。
.................
鮮血在腳下流淌。
雛鶯靜止,她不動。
她怒視那隻死狐狸。
它隱藏的很深,但卻難逃她的蜂尾。
無人能躲過她的蜂尾針。
她知道。
她更知道,她恨。
她恨狐狸。
所有和狐狸相關的一切,她都恨。
.................
千年狐妖也是狐狸。
縱使變成人形,也難掩她的九尾。
一股濃烈作嘔的狐騷味,在狐狸窩散發。
雛鶯早已習慣這樣的味道。
習慣,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甚至,分不清味道。
腳步在雨中靜止。
溼漉漉的臺階,不知為何變得突然高大。
仿佛一座城牆,高聳難攀。
一點燈光,在房間內搖曳。
一個身影在動,在扭曲,在變形。
是變身。
光影搖動,她仿佛看見一隻狐妖在變身。
猙獰的臉,變成親切的微笑。
刀呢?
刀,只在心中。
................
見到老狐狸的一瞬間。
她依然是無情、狠辣的雛鶯。
狐狸真的在笑。
在未見到雛鶯之前,她的微笑就是這樣。
僵直、凝固、詭異。
仿佛一副麻木的面具遮在臉上。
看不出她想表達的任何含義。
狐狸的微笑,沒有任何含義。
如若有,也是想隱藏刀鋒。
雛鶯知道。
她在等待。
她的臉很冷。
面無表情,僵直、麻木。
仿佛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從未哭過,從未笑過,從未傷心過,從未擁有過。
以前她是這樣,以後她也是。
.................
狐狸凝視雛鶯很久。
為什麼要凝視?
沒人知道。
雛鶯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在聽。
「十日後.........有一個人會來到關中。」
「他是來找財神報仇的。」
「虎組的護衛營,負責守護財神安全。」
「五號窟在前,他一定會衝進去。」
「你就在那裡等著他。」
...............
雛鶯面無表情。
任務而已。
又不是第一次。
「他是誰?」
「燕紅雨。」
「屬於誰?」
「替天盟。」
「號角門下?」
「不。」
「美人魚門下?」
「不」
「戒尺門下?」
「不。」
「那他是誰的門下?」
「誰的門下都不是。」
「難道..........」
「是..........」
.............
「他此刻在哪裡?」
「剛過玉門關。」
「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先去紅樓。」
「為什麼要去紅樓?」
「因為角色。」
「這次.........我要扮演什麼角色?」
「妓女。」
「是。」
..............
雛鶯的臉,冷得像冰。
聽到命令的一剎那,她已沒有任何情感。
她變成野獸。
尋找獵物,已然是野獸的本能。
妓女?
她很擅長。
只穿一件紅肚兜,嬌豔、迷人。
勾人魂魄的呻吟,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為她而死。
她早已習慣。
她豈非早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妓女?!
只差,沒掛上牌子。
磨得烏黑泛光的牌子,一直在她心裡。
她知道。
面對漆黑的夜雨,她只想苦笑。
...............
腳步遲疑,忽然靜止。
她有疑問。
是她內心隱藏最深的痛。
痛。
誰知曉?
他苦笑。
苦笑無聲。
她想回頭,她想問。
但她沒問。
她知道,面對狐狸,她不能有任何問題。
任何問題都只能隱藏在心裡。
否則,就是死。
她懂。
她走。
…………
夜雨,漆黑。
仿佛一種刀鋒,只是黑暗的又一種色彩。
又一個任務,又一個宿主。
她要再次變身厲鬼,吸附在宿主身上。
她要張開獠牙。
她要吸乾他的每一滴血。
她夠狠,她知道。
但她又能怎樣?
她只想活著。
…………
腳步在沉靜。
雨聲錚錚。
她想問,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什麼時候才是終結?
問誰?
問夜?
問雨?
..............
問自己。
..............
她無法預見,江湖鮮血何時才能靜止?
更無法預見,茫茫夜雨何時才是盡頭?!
無法預見,卻是遇見。
無法告別,卻是離別。
..............
感謝您的欣賞。
感謝您的品讀,滄桑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