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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拍電影,田壯壯將導《樹王》:我又回江湖了

2023-04-02 00:56:51 2

在龍馬社的支持下,田壯壯終於把醞釀了十幾年的《樹王》啟動了。但他覺得,這好像是一個大大的麻煩。  

在初秋的一個下午,從雲南勘景回來的田壯壯接受了新浪娛樂的專訪,並告訴我們,他將把作家阿城的小說《樹王》拍成電影。田壯壯透露,目前項目已經進入勘景階段,他已有想要邀請的幕後主創,選角方面,小說中的知青將起用年輕演員,包括肖疙瘩在內的村民角色則有意請當地村民扮演。  

為了這次勘景,田壯壯沒有出現在北京電影學院78級同學的聚會上。這批學生的入學,曾被電影界權威雜誌《電影手冊》評為20世紀電影史上100個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之一。  

作為核心人物之一,田壯壯和張藝謀、陳凱歌、吳子牛、霍建起等同學一道,從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便展現出電影才華。他曾執導、、、和等多部電影。得到電影世界認可的同時,田壯壯的作品也屢屢受挫,《獵場扎撒》因送審時被指「看不懂」而無緣上映,《盜馬賊》遭刪減,《特別手術室》則因女性未婚先孕題材而被禁止上映。1992年,田壯壯因為執導的《藍風箏》涉及「文革」等敏感題材,而被罰十年禁止拍攝影片。  

十年禁拍結束後,田壯壯翻拍了,2006年推出人物傳記片,2009年導演,三部影片叫好卻不叫座。  

從此以後,田壯壯似乎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北電的教學工作上,而在電影產業之中,他的身影漸漸疏離。直到近幾年,田壯壯在張艾嘉的、劉若英導演的裡出演了角色,並連續兩次獲得金馬提名,這位第五代導演不斷被追問:什麼時候再拍電影?  

如今,這個問題終於有了答案。在龍馬社的支持下,田壯壯終於把醞釀了十幾年的《樹王》啟動了。但他覺得,這好像是一個大大的麻煩。  

《樹王》的投資者都是生意人,可田壯壯知道,他們並不是為了做生意而來,他覺得給人家添麻煩了;還原小說裡的森林,得去貧困縣的深山老林裡去拍,那裡的村民熱情真摯,但他擔憂給村裡帶去負擔;而為了呈現那棵巨大的樹王以及燒山的場面,又需要把實景和特效結合,做大量的計算。  

被調侃為「斜槓中年」的田壯壯每個月都會收到好些個邀請,有請他監製的後生,也有也請他演電影的導演。他有時候會計算,如果自己拍電影,可能只能拍一部,但如果用來做監製,可能可以幫到十幾二十部。  

六十六歲的田壯壯每天只有兩三個小時的深度,早上七點半起床去醫院陪他九十多歲高齡的母親,下午就去電影學院的剪片室剪片到深夜,然後回家睡覺,第二天又是如此。  

在我們面前的田壯壯正是最疲勞的時候。他想起去雲南勘景時,「他們一個電話,就說你媽媽已經24小時沒醒過了,那你說我還能看得下這個景嗎?這是讓我最疲勞的一段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反正每天能睜眼做事就做吧,然後就睡覺,就這樣。」  

大導演十年後重出江湖,期待的聲音不會少,但田壯壯說:「本來我這個人不在江湖,江湖裡還有我傳說。我又回江湖了,是吧?這武功全廢了回來了。但是我卻恰恰不想這一點,我只想做好一件事,我認為這件事可以做,而且是特別難做的、特別有挑戰的事,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因為我要去想盡一切辦法把它做得最好。對我來說,是一個特別神聖的事。」  

新浪娛樂:前幾日北京電影學院78級同學重聚,作為當中一員,您對這40年有何感觸?  

田壯壯:我沒去,我去雲南工作了,等五十周年再去吧。主席不講這彈指一揮間嘛,沒有什麼。你要是一回頭吧,可能會覺得這是特長的一個過程。可是你要每天往前走、每天去做事的話,你並不覺得這個四十年對你來講是多麼震撼的一個數字。可能我這人沒有那麼細膩地梳理自己,對於我來講,甚至都不太記得這四十年。經過很多很多的事情,從國家來講,從來講,天災人禍也好,各種更替也好等等,我覺得你是身在這個時間和空間的人,你躲不掉,你只能去做你自己願意做的事。  

這是個由頭。把上百個都是五六十歲、六七十歲的人湊一塊,也挺不容易的。說明了一件事,搞電影的人身體都挺好。(新浪娛樂:那可以期待下50周年的聚會。)五十周年一定會有人去的,可能少一半吧。  

新浪娛樂:那天陳凱歌導演代表同學們發言,很多網友很感動。您和同學們在做電影這件事上,是不是仍然保有非常強烈的浪漫主義?  

田壯壯:其實做電影本身得有浪漫情懷吧,然後我覺得不光是做電影的人,每個人都有浪漫情懷,是吧?生活嘛,按現在的話講,每個人嗨點不一樣,就是你也沒法確定,浪漫只是一個詞,你不能確定說,究竟哪種算是浪漫,哪種不算是浪漫。我覺得我自己也是一個浪漫的人,只是表達不一樣。所以我想,可能每一個人都應該浪漫一點,嗯,要活得快樂。  

田壯壯:每個人對電影的認知是不同的,我說得可能有點殘酷。我還是希望所有東西都更美好一點吧,畢竟覺得這40年還是······每個人都在不同程度上都有壓力感,壓力很重,而且,不可能那麼自由,不可能那麼隨心所欲。在這個社會裡,其實你面對的最多的是等級,是不公平,是反差,特別大的反差。那我的浪漫是希望把這些東西縮小,越小越好,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也可能浪漫的態度是在於,你堅持不懈這件事情,你覺得不可能放棄它。  

田壯壯:其實當你有認識的時候,就知道無法打破。每個人性格不一樣吧,就有的人就覺得算了吧,反正我這人吧就是喜歡逆著走。覺得算不算的都不能放棄,人們都放棄了,就沒有希望。  

新浪娛樂:鬥爭的方式有很多種,可能拍電影是其中的一種,那這十年間······  

田壯壯:不能是「鬥爭」這詞,有點太······應該是一種表達,我覺得電影可能是一種表達,是一種態度。比如你做記者,你的態度也是埋藏在你的工作之後的。我們也是這樣,我是從我的所有的行為(去體現的),比如教書、做監製,我拍電影,都是一樣的,我的態度會在裡面,這是下意識的、本能的,其實我並不是想把它變成你說的「鬥爭」。就是有一批人,有人會在前頭,有人會在後頭,對,我就中間那塊肯定是大的嘛,我一定是大的這坨裡的。  

新浪娛樂:從(2008年7月開機)至今十年間,您沒有導演電影,但其實您身邊不斷有人在鼓勵您再去拍電影,在這些鼓勵當中,哪一些是真正的觸動到您的?  

田壯壯:我有時候覺得好像是一坑兒。其實有時候挺彆扭的,你有時候問我現場拍電影或者什麼,我就覺得有點刺激,是給自己找麻煩。我每天都在一個思辨過程裡,一開始我覺得沉醉的,又突然間覺得好像不但是給自己找麻煩,我是給很多人找麻煩。我拍任何一個項目都會是這樣的。我覺得還是「賤」吧,就是小狗奔骨頭那種感覺。你喜歡電影,別人一跟你說電影,你就五迷三道的了;然後人說「唉你再導一個電影吧」,那你會更迷惑,等你稍微冷靜的時候,好比喝醉酒的時候突然間變得清醒了,覺得唉這事兒其實挺麻煩,然後給所有人都添了麻煩,不是嗎?  

田壯壯:這段話、這段我不能跟你說,這屬於我自己的(事),其實在這段時間我沒離開過這個,但是我是在另外一個環境裡頭,那個環境是一個特別特殊的特別個人的(環境),現在我還跟他們保持著特別密切的聯繫,那是屬於我個人的,我跟公眾講沒有意義,可能反而有副作用,還不如不講。  

田壯壯:不是你想的地下電影或者什麼,是另外一種形態的電影,等於說就是外星球的電影。(笑)  

田壯壯:《樹王》我十幾年前就跟阿城談過,那個時候我就特別喜歡這位老哥,因為你能夠拿到阿城小說,或者說你能夠跟阿城合作,是你一生中非常非常榮幸的事情。  

我以前跟他合作過《小城之春》,他幫我寫的劇本,那時候就覺得他給了我很多的幫助,你像平常有的時候跟他在一塊聊天,他會給你很多認識,給人很多的啟發。十年前跟他聊這篇小說《樹王》的時候,實際上我有點想拍動畫,後來覺得動畫還是不太適合,沒有刀刀見肉的感覺。我覺得可能還是電影好,電影現在有特效,會幫助你完成這種感受,所以我就說給大伙兒找麻煩了,原因就在這,因為它是一個很難去用電影來表達的題材。  

田壯壯:不是等十年,是你沒有辦法,你又不能去砍樹,你又不能去燒山,你不能為一個電影去把這些事給做了,那電影寫的本來就是保護環境,所以我覺得這個就是挺矛盾的,那你要一棵樹都不砍的話,就拍好一個《樹王》,你非得有特效幫助才行。大概十二年前,特效還不行,還沒有那麼真實。  

田壯壯:我跟他聊這事比《吳清源》還早,那要這麼說可能有十五六年了。其實我們倆也沒有計劃,就是聊到哪兒說到哪兒,因為我自己特別喜歡和崇拜阿城的一點,是我覺得跟他在一起,他說了一些東西,會給你很多的提示。其實《樹王》肯定也不會是把阿城的小說完全地搬,因為它畢竟是一個借題發揮的電影,一定是要借題發揮的,但是呢我覺得至少不違背原著的態度。  

田壯壯:沒參與,我也沒請他參與。我覺得事兒是這樣的,我買了您的東西了,我去做另外一種東西的時候呢,如果您我傷害到你了,您怎麼找我,怎麼說都行,如果沒有傷害到您,您不滿意您也可以說不滿意。但是我覺得如果事必躬親去問您的話,我這電影也沒法做。畢竟兩個人不一樣,如果他要是想拍電影的話,他早把自己小說拍成電影了。再好的朋友都會有一個原則,就像莫言看了張藝謀的,說那是張藝謀的《紅高粱》。我覺得是對的,沒有什麼不對的。  

田壯壯:我們辦公室裡聊的這幾個。龍馬社的老總還有一家影視公司叫申寶,就是我們現在這個公司。他們都是一批年輕孩子,不同系畢業的,我覺得都是社會高手,我都覺得他們特別神奇,我特別喜歡他們,超級喜歡的。  

然後這件事呢,我覺得我應該先去辦,完了我再跟你說。我的攝影師我想找謝徵宇,我應該先跟姜文講一下,再告訴你們才合適啊,你們先說姜文會不高興,就「靠,都沒跟我講」就跟新浪說了。比如說美術是想找文念中老師,大家都知道,因為我特別喜歡文老師。在一起做《相愛相親》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他,我覺得他特別有意思。他會在屋裡煲湯,說你來嘗一口,他說其實我煲湯的意思是,房間裡應該有廚房的味道。我覺得這種美術讓我特別佩服,我不是只讓你看著,甚至氣味都讓人感覺到是一個家。所以我覺得有這些人會踏實很多。  

田壯壯:本身有兩個朋友在幫著我寫,但是可能最後一定還會動手,可能還會再找人。就是因為我覺得劇本是一個挺難的過程。我腦子裡有零零散散的很多想好的東西,但是那都是一塊一塊的石頭還沒串起來,然後跟這些寫家們,讓他們想辦法幫我串起來。  

田壯壯:收穫特別高。我記得我80年拍《紅象》時候,到處都是原始森林,現在要開很長時間車才能看到,也不過才30多年。不過還能找到一些比較好的地方,或者能做到當地的和特效結合。  

但是我自己還是有一個矛盾或者是一個痛苦,就是說我去到這些地方,就是因為路不好,都是應該需要扶貧的縣,才可能有森林。帶著這麼大的壓力去貧困縣,人力物力財力各方面,它想幫助你,希望你來拍,也許它也帶著夢,覺得你可能會幫它去宣傳,我也不希望給它們帶去負擔,我也不希望縣裡面的領導對我投入太多。  

田壯壯:太多了,保護區裡還有大樹,但是我那棵樹王肯定是畫出來。因為小說裡頭那棵樹是獨立的,現在除了村頭的榕樹還可以獨立以外,幾乎都沒有(獨立的)大樹。  

田壯壯:我自己想多用素人,我是在那塊找了好多村民,因為我請了我特別佩服的老師崔新琴幫我找這兩撥演員和指導這兩撥演員。知青嘛,這是一批年輕的大概十七八歲、不超二十歲左右的一幫孩子,然後還有一批當地的人,什麼村長啊,小孩啊,肖疙瘩啊。  

田壯壯:我想試試。(笑)你覺得咱們現在那麼多男演員,有合適的嗎?你給我推薦推薦。  

田壯壯:到時候就該開的時候開了,因為我現在不能說,也可能拍不成,太多的變數。  

田壯壯:我沒有,我不覺得不能拍就是一件特別悲哀的事。因為你必須有客觀存在,比如審查、投資超大、市場計算不過來,比如說我突然間病了,比如說我因為媽媽的事情不能去做,太多太多可能性。這件事你得認你的命。  

田壯壯:最早動心思,可能是和龍馬社的老闆姚怡聊天。當時我們沒有那麼熟悉的時候,一起做《花事·如期》(田壯壯監製電影),後來她就說你這麼費勁幫著年輕人做東西,自己不想拍啊?我說想拍啊,她說那你拍唄。後來我們倆還曾經聊過說能不能一塊做話劇,因為我也沒導過話劇,我也很喜歡話劇。一直到《花事·如期》快做完,她說咱們怎麼也能把這事給弄成了,我就跟她說,我挺喜歡阿城那個《樹王》,她說那咱就去談談版權,把這事商量商量,咱們先把它推動起來。後來就有了其他朋友加入,都是我特別好的朋友,出啟動費啊,籌備項目開始的東西,找各方面朋友一起來談投資啊,所以我會覺得確實給人帶來麻煩了。  

新浪娛樂:電影也還是一門生意,他們也是投資行為,您為什麼會覺得給人帶來麻煩了?  

田壯壯:我覺得他們不是做生意。他們確實是做生意的朋友,但是我認為,他們在我的問題上,不是做生意。他們覺得我們大家每個人出一點錢,你拍一部電影,賠了賺了,對我們來講都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挺想讓你去拍一個電影。我覺得都是純朋友的情誼吧,應該不是生意。  

新浪娛樂:有的時候我看一些電影,會覺得我不知道它的觀眾在哪裡,但是它就是有那麼多觀眾。  

田壯壯:就可能離我挺遙遠的,我老覺得月球上有人看電影。就是你不覺得電影能笑的吧,會說是喜劇,然後賣得特別好。我自己會經常看貓眼的那個排多少,至少我會去看一下故事介紹,真的是不懂。  

新浪娛樂:您這些年監製了不少電影,比如《花事·如期》、,幫助學生的同時,學生給您帶來了什麼?  

田壯壯:當然是特別快樂地享受電影。我一直在教書,教書一共有兩個事情,一個是管理,就是怎麼把教學管理好,教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很像出版物,每年都有學生進來,你每年要給他們設置好老師,設置好課程,我這麼多年教書,覺得中國的電影教育和中國電影市場其實差距挺大的,應該說有問題。我們教的呢,孩子都覺得自己挺貴族的,然後都挺架著的,你讓那些孩子真的腳踏實地去做事也不容易。  

我自己教這麼多年書,為什麼做監製,我覺得電影教育或者藝術教育最重要的是「售後服務」。你把他們扔出去了以後,你要管他,你要想辦法給他找機會,然後這個機會能不能成功。孩子們都有才華,比如像路陽,比如像文牧野,現在在愛奇藝的劉暢、張萌都是我們的學生,都非常有才華。但是呢,他們的根得扎到地裡,才能夠長,所以你得幫助他們去做售後服務,就是用你的社會資源,去幫助他們,一步一步地走到這個上面,你就像《花事·如期》的導演葉江天,是從加拿大回來的,基本連國內的事都不太清楚,但是他想拍這個,你願不願意支持這個劇本?那我覺得這是可以的,還有龍馬社要進來幫他做,投資什麼的,按理說他真的是運氣特別好,就是一下就做出來了。  

想讓我做監製的,或者想讓我去演電影的,幾乎每個月都有,每個月都不是一部兩部,我覺得有那麼多的人,你不可能都幫過來,但是你能夠盡你的力量去幫他們。  

如果我拍電影的話,只能拍一部,如果光監製的話,可能能幫到十部二十部,這也是我心裡挺糾結的東西,因為我要給所有的學生們看作業,要跟他們談談劇本。像白雪(《過春天》導演)這種,片子都做完了,還有個宣傳問題,還有發行問題等等都要把關,其實是也挺分神的。你說你要不能夠全身心地去做一部電影,你會做不好。可是你要全身心做一部電影的話,可能至少有兩三年,這些需要你幫助的人,我不能真的幫助他們,我覺得是有點矛盾。  

田壯壯:當然顯現出來了。特別讓我難受的是我媽媽住院,你看一個90多歲的老人住院,能出來的機率到底有多大?這是我最大的擔憂,我每天大概7點半到醫院,一直呆到12點左右,我出來吃頓飯就去電影學院剪片室去給一個最好的朋友剪片,最早也剪到10點半到11點了,然後回家睡覺,早上起來吃點東西又去醫院了。  

你比如我去看景,他們一個電話,就說你媽媽已經24小時沒醒過了,那你說我還能看一下這個景嗎?這是讓我最疲勞的一段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反正每天能睜眼做事就做吧,然後就睡覺,就這樣。  

田壯壯:我失眠特別長,就是因為這些事太多了,一般睡兩三個小時,會再很淺的睡一個多小時,我就會起來了。還有好多作業沒看呢,手機也有孩子們寫的作業呢,然後電影學院的這屆畢業生的導演獎評比呢,挺多挺多的,應該要去金馬獎,都不去了,不能再去了,沒有時間。  

田壯壯:其實很簡單地說啊,我對生命的態度特別的開放,人一定會走,一定會告別。所以我覺得,我在,是一份心情,你只能靠大夫靠醫院,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力請了最好的(醫生)。我媽媽也挺有運氣的,遇到最好的團隊去治療她,我覺得已經很滿意,我很知足了。最多就是我在那兒,我能每天看到她,她看到我很開心,我覺得可能我只能做到這些。  

我昨天看謝飛老師發他媽媽在重症監護室裡的照片,(他媽媽)已經(住在裡面)一年了。他拍了張照片,我看了以後特別難過,105歲的老人了,謝飛老師都80多歲,給他媽拍照片。你要是不把這些事情都想好了,會覺得你什麼也辦不了,我每次就我媽媽講,說我下午去工作,你有事兒就找我。我覺得必須得工作,你不可能不工作,都是命吧。也沒準我媽在醫院待五六年,我倒先死了,這都可能。  

田壯壯:以前拍電影都特別單純,這就是因為年齡大了,就像你一開始的話題,過了40年了,40年你積累下來太多太多的東西了,總歸有一天會壓在你身上,看你能不能放下來。原來才是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孩子,你任何負擔都沒有,畢業了才不過三十歲。  

田壯壯:不是,我不是必須拍電影的一個人,就是有電影拍,固然特別開心,沒有電影拍,我看你電影,我幫助別人拍電影,我也挺開心,而且那種還不擔責任。(笑)  

新浪娛樂:當時《小城之春》上映時,您就說不適合太浮躁的人看。現在社會好像越來越浮躁,您覺得大家能看文學性這麼強的《樹王》嗎?  

田壯壯:不浮躁的時候再看吧,人家這心裡慌,逼著別人看電影去幹嘛呀?我不知道拍出來是什麼樣,也沒準不浮躁的人反而不喜歡看,這很難講,對吧?我也是一挺浮躁的人,拍出來東西不一定。  

我覺得現在選擇性多多了,中國以前十幾部電影,現在上千部電影,這個完全沒有辦法比了,大家口味和評判也不在一個層次上,所以你沒有辦法去用浮躁不浮躁、沉靜不沉靜來來解釋這些問題了。可能有一批人覺得自己挺的,想看看這部電影什麼樣,還有一部分人覺得這題材對我這沒有任何吸引,每個人的選擇已經有自主性了。可能喜歡電影、研究電影的人會覺得,這事兒咱得好好研究啊,這老東西十年沒拍了,這說不定拍一什麼。其實說到底都是我身外的,那既然是我身外的,我也操不了這心。  

田壯壯:這實在不是我期待,你為什麼要這麼期待?我就覺得特別奇怪。十年沒拍戲,那我十年沒騎自行車,我騎個自行車,有至於這麼大事吧?(新浪娛樂:因為您是名導演出山啊,這就是一個很大的事情,尤其對影迷來說。)我懂你的意思,所以我就說,這可能對我來講是一個特別大的坑吧。本來我這個人不在江湖,江湖裡還有我傳說。我又回江湖了,是吧?這武功全廢了回來了。但是我卻恰恰不想這一點,我只想做好一件事,我認為這件事可以做,而且是特別難做的、特別有挑戰的事,對我來說是最好的,因為我要去想盡一切辦法把它做得最好。對我來說,是一個特別神聖的事。(阿輝/文王遠宏/攝影陳植/攝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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