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驚情
2024-11-08 12:49:11
昏黃的燈光冷冷張著眼睛打量我,飛馳而過的汽車上恍惚粘貼著枉死的冤鬼發出刺耳的尖叫,我託著長長的影子踩過還殘留白日熱流的水泥地,穿過車輛橫行的馬路,我不確定那些與我擦肩而過人是否也有溫熱的呼吸.那些腦袋裡不斷冒出的稀奇古怪的畫面剎那間幻化成千萬隻森白的長手向我襲來,我瘋狂的奔跑,失足在恐懼的黑色河流裡,張嘴想呼救卻叫不出誰的名字。
在靈魂的掙扎過程裡,終於抵達了熟悉的黑色高樓
進入小區大門時有個奇怪的女人和我相對著走過來,為什麼說她奇怪呢?因為我從沒見過有誰能穿著一雙在我的認知裡很高的高根鞋不活動膝蓋關節筆直走路平穩的人,女人很年輕長的屬於清秀型的,臉上化著適宜的淡妝,卻給人一種僵硬死氣的感覺,偏長的斜流海擋住了半邊眼睛,半長的頭髮散在肩上,上身著了一件梅紅色的透視薄紗衣,裡面套了件黑色的吊帶下身穿了一條白色的熱褲,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黃色的燈光裡,腳上踩了一雙黑色的高根鞋。她手裡提著一個黑色袋子,袋子不大,不知道提了什麼,總感覺圓圓的形狀!我個子不高,女人比我高很多,兩人擦肩而過時我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女人的頭依然看著前方,但是僵硬的臉頰上此時卻拉起一抹怪異的笑容溶在那張死白的臉上異常古怪。女人似乎發現了我在看她,她藏在流海裡的半個黑色的眼球突然轉向我的方向,我的心跳動的頻率差點破牆而出,連忙加快了幾步與女子拉開距離,在錯開的瞬間嗅到了一股甜腥味兒,我轉過頭看見女人已經出了小區,那直直的背影和高根鞋規律的噠噠聲逐漸遠去,我站在小區門口緊緊的盯著女人的身影,女人正在過馬路,車輛對著女人開來卻從身側擦過,這時一輛全身漆黑的普通小轎車穿過女人的身體,女人連同飛馳而過的汽車消失在馬路中央,我腦袋裡閃過那輛車穿過女人身體時女人突然轉過身體對著我將食指放在唇上的畫面。
驚慌失措的轉身向寢室方向跑去,路旁的樹木張牙舞爪的插在土裡,仿佛風起時它便能穿透路人的身體,吞食一條靈魂。由於跑得過快,我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呻吟著爬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看膝蓋,該死,已經破皮了,血液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上膝蓋周圍,懊惱的用紙巾處理了一下,比路燈亮的手機躺在地上,沒來得及揀起來,低下頭去拿,這時離手機不遠的地方一個東西吸引了我的眼睛,將手機上的白光照在上面,一根人的小指躺在那裡,揭短的位置還流出了幾絲黏稠的血液,我驚叫一聲,瘋狂的向寢室跑去。樓房底下一個人也沒有,我站
在電梯口焦急的等候著電梯,對著電梯的樓道黑森森的冒出熱氣!終於電梯門象個垂死的老人緩慢的打開了,走進去按了樓層,緩緩關上的電梯門快閉合時又奇怪的向兩邊打開,我連忙從電梯裡閃了出來,向周圍張望了一下,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冰冷的牆壁和冷冷的燈火,這時電梯慢慢的要合上了,只能咬咬牙推開合到中央的門走了進去,電梯緩緩上升,安靜狹窄的空間裡,聽到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聲,我敏感的捕捉到了一絲怪異,於是悄悄的豎起耳朵仔細的聽,奇怪,人的呼吸聲都是一呼一吸的,可我聽到的卻是兩呼一吸的聲音,輕輕屏住呼吸,隔著一個呼吸的時間我聽到了在我的身旁一聲淡淡的呼吸聲傳來.此時的我全身僵硬,腦袋卻清明了起來,逐漸調整呼吸讓自己平穩下來,不讓它發現我已經察覺了它的存在,時間在這裡仿佛走得很慢,汗水已
經浸溼了衣衫。電梯在十四樓時突然停了下來,緩緩打開,我驚訝的睜大雙眼看著走進
來的一幫互相聊天的的各色男女
我叫宋七簡,今年二十歲,是個剛畢業的普通上班族,每天過著早出晚歸的規律生活。
而我有個習慣,當每天陽光穿透窗戶瀰漫我的床時我就好像得到一種暗示似的爬起來完成每天都要進行的繪畫練習,然後再去上班。
我很喜歡將奇妙的線條變成一張張美麗的畫面,每天的作品都不一樣,昨天也許是一朵在風中搖曳的小野花,今天是一棵長在一片森林中寂靜荒土上高高聳立的大樹,明天或許就是就是一隻掉落在雨中的紅鞋子。每當我拋開一切思緒仔細的繪製它們時我總會感覺到一種神秘的力量藏在那些交織的線條裡等待我去開啟,而我的畫筆就是那把鑰匙。
直至有一天一個陌生的畫面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我情不自禁的將它重塑在畫紙上,我看到的是一個模糊的男人臉型,凌亂的線條隱約能辨認出是個五官很深沉的男子,就像腦海裡被淡淡的迷霧籠罩的樣子。
從那天開始我的畫面裡充斥的只有這個男人模糊不清的臉,但無論我畫幾百張幾千張,都無法看清男人的真面目,我瘋狂的想要撕破那層面紗,但卻徒勞無力。
即使我再怎麼迫切的想要破除這個讓我頭疼的困難,我也要吃飯,所以我必須去上班工作才能繼續探究解決這個困難。
就在今天早晨,我被男人折磨到瀕臨崩潰,我憤怒的將我的畫筆從高樓扔出,尖叫著撕碎了所有的畫,然後頭也不回的關上門將那些碎紙留在屋子裡去上班了。
我記得我今天加班到很晚才回來,此刻我應該在哪裡呢?
我思考著這個問題,突然闖入腦袋的思緒停留在碎紙飄飛的剎那間,身體空空的,腦袋裡卻感覺到注滿了冰水,生硬的疼痛割著我的意志力。
睜眼,瞬間一切畫面迅速化成泡沫破碎消失,我站在電梯裡,電梯門開著,一群上班模樣的男女交談著走進電梯,我往電梯裡靠了靠,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電梯門慢慢合上,我打量了一下,總共有十一個人,五個女人,六個男人,穿著高檔的白領服飾,有幾個是背對著我的,他們有的互相交談,有的沉默的站著,沒有一個人關注站在角落裡的我。(鬼大爺:www.guidaye.com/轉載請保留!)
我看著電梯上升的數字,感覺異常的緩慢。
突然,頭頂慘白的燈一下子滅了,電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停在原地,我聽到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壓抑的喘息聲,有人瘋狂的按電梯鍵,電梯門紋絲不動的卡在那裡。
我抱著頭蹲在角落裡,淚腺迅速分泌出大量液體,我想大聲疾呼,但喉嚨卻像卡了刺一樣痛,冰涼的無助感將我吞沒。
這時,一雙冰涼刺骨的手從身後環住我握住了我的手。
我想掙脫,身體卻已僵硬,我閉上雙眼,顫抖著嘴唇低聲問:「誰?」
那雙手依然固執的握住我不放,隨後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上來,呼吸在我的後頸浮過,在嘈雜的哭叫聲裡我聽到一個男人低沉磁糯的聲音吐出的三個字:「宋七簡。」
我抖著身體奮力的掙開男人的禁錮,男人並沒有多做糾纏,輕易的放開了我,只是起身時又覆到我耳朵邊:「宋七簡,你逃不了,我們是生死相連的!」
話音一落,便如吹過湖面的風,消失的了無痕。帶走的還有滿室的尖叫聲和慌亂的腳步,徒留空蕩蕩的冷風灌進我的身體。
我掏出包裡的手機,一沫光亮照亮了我身邊的一小片區域,我環顧四周,除了我身邊這一小塊,其餘的全是一片滲人的黑暗,我將手機的光對準前方,電梯的門大大的開著,一陣陣仿佛來自地獄的風從入口襲來,我又將手機照了照我的周圍,狹窄的電梯內只有我一個人孤獨的站在裡面。
我靠著微弱的手機光亮踱步向前,慢慢的走出了電梯,外面也同樣是一片黑暗,就在我踏出電梯的最後一步時,電梯發出一聲短暫的響動,而後緩緩的合上,我僵硬著將手機對著電梯,在淡淡的白光裡,那電梯內滿地的黑紅鮮血還有到處的四分五裂的人的軀體四肢都在剎那間消失在眼前,我的心脹劇烈的跳動,我感覺到意識逐漸的撤離身體,終於我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就在宋七簡陷入昏迷的剎那間,那合上的電梯像從未出現般的慢慢消失在她的前方,那躺在地上的手機也一下子暗了下去,仿佛同樣陷入昏迷般的沉默了。
我微微的抖了抖睫毛,掀開眼瞼,映入眼球的是我熟悉的城市建築籠罩在紅光裡,天空沒有掛著太陽,曾經熟悉的潔白雲層此時卻釋放出妖異惑人的紅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