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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終結令

2024-11-17 14:15:11

    先從很多年前的一個案子說起:
    有個叫張禹堂的人,是個工人。他工作的地方是個私人的小工廠,但由於張禹堂的技術精湛,小工廠裡很多「技術活」只有他一個人能做。所以他的工資特別高,幾乎跟副廠長差不多。
    本來他的日子過的不錯,最近還談了個女朋友,不曾想禍從天降。
    這天剛開完工資,他清點了一下鈔票。這時有人走過來拍拍他的肩頭:「張老弟,晚上一起吃飯去吧!我請客!」
    張禹堂一看是工廠裡的趙有財,推脫說:「趙哥,我不去了,我晚上約了女朋友。」
    另一個叫「吳亞」的人也走了過來,勸道:「我和趙哥過幾天就回老家了,咱們算是告別。以後我們恐怕都見不著了,你跟女朋友約會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張禹堂一想,這個吳亞說的也是。便答應了晚上的飯局,然後下班時用廠裡的電話給女朋友打了個招呼。(那個時候還沒手機,座機電話也不普遍)
    晚上吳亞在外面買了不少熟食和熱菜,提溜兩瓶白酒回到宿舍。幾個人就在趙有財宿舍裡吃飯,趙有財和吳亞不停地勸酒。張禹堂也是個直爽的人,人家勸酒他就不停地喝。
    咱們前面說過這是小工廠,明天又放假,所以工廠宿舍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三個。
    剛喝幾杯,張禹堂突然覺得肚子疼痛,問道:「趙哥,我肚子疼,這酒是不是壞掉了?」
    趙有財笑而不答,只是盯著他。
    一旁的吳亞笑著說:「好弟弟啊。這白酒沒壞,是我們的良心壞了!」
    張禹堂恍然大悟,知道酒裡被下了毒藥。他打算掙扎著跑掉,卻感到渾身已經沒有力氣,口中開始吐白沫,接著便倒地不起。
    幾分鐘後,趙有財走過去看了看,確定人已經死了。便開始翻張禹堂的錢包。
    吳亞笑著說:「這傢伙把幾個月的工資都放身上,這回我們賺了!」
    「噓!」趙有財瞅瞅門外,罵道,「小心讓人聽見!趕緊把他搬出去。」
    於是,趙有財和吳亞拿走了張禹堂半年的工資,還帶走了他的身份證件以及懷表、戒指等物品,然後逃之夭夭。
    那個年代科技沒有現在發達,沒有DNA也沒有攝像頭。更讓人惱火的是,這家私人工廠沒有趙有財和吳亞的真實身份信息。而且這個地方地處偏遠,這些問題給警察破案帶來了種種困難。
    不過,幾個月後當地警察通過走訪還是找到吳亞的蹤跡。讓人失望的是吳亞也遇害了,趙有財又沒了蹤影。此後,這個案子就成了懸案。
    本文不是偵探小說,不表警察怎麼處理這個案子。咱們書歸正傳,接著說張禹堂,那位說張禹堂不是死了嗎?還有啥說的?
    偵探小說是沒法說,但是我們的鬼故事能接著說!
    張禹堂死了,他是冤死的。因此在陰曹地府裡冤魂不散,不肯投胎。
    閻王爺問道:「張禹堂,你有機會再投胎做人士你的福氣,本官卻發現你不樂意投胎,為什麼?」
    張禹堂跪在地府裡,哭道(鬼哭沒有眼淚):「閻王爺,你得給小鬼做主啊。我在活著的時候不敢說怎么正直怎麼善良,但我也沒做過什麼惡事。對父母足夠孝順,對朋友也很講義氣,既沒犯法也沒害過人。可是我就這麼被趙有財和吳亞害死了,我不甘心!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都說善惡終有報!可是那兩個人白白殺了我,我怎麼能安心投胎呢?」
    閻王爺讓崔判官拿過生死簿,道:「罪犯吳亞已經因為分贓不均被趙有財殺死,吳亞目前在『鬼磨坊』服苦役。沒有幾千年(地府時間)是出不來的。」
    張禹堂接著問:「那趙有財呢?」
    崔判官說道:「趙有財的陽壽未盡,需要在陽間遭受報應。在陽間三十年後會被陽間司法槍決,然後再來陰曹地府受刑。」
    張禹堂不滿,說:「那他還要害死多少人?這不是惡人橫行嗎?」
    閻王爺哈哈大笑,繼續翻閱生死簿,突然驚問:「崔判官,生死簿上趙有財的名字怎麼消失了?」
    崔判官又查閱天書,回答說:「不好,有妖道給趙有財做法。讓他躲過報應循環。」
    閻王爺大怒:「豈有此理,黑無常,你速到陽間抓捕趙有財。什麼時候找到他什麼時候再回來!」
    黑無常不知道何時到來,迅速答話:「諾!」
    再說趙有財,他殺死了張禹堂後就打算把錢平分給吳亞。但是吳亞說不行:「張禹堂還有懷表和兩個金戒指在你手裡呢,懷表我就不要了,金戒指你得分我一個吧?」
    趙有財憤怒地說:「主意是我出的,我是你的上司。你得聽我的,分錢自然得由我說的算!」
    兩個人發生了口角,廝打在一起。最後趙有財趁吳亞不注意,抽出靴子裡的匕首就扎了過去。第一下扎歪了,扎在吳亞肋骨下面。趙有財緊跟著一腳踹倒吳亞,又扎了一匕首,正扎在吳亞心臟上。
    「分戒指?跟你分錢我都覺得冤得慌!」趙有財把遞給吳亞的那份錢又拿了回來,又翻出吳亞自己多年來的積蓄和他身上的金項鍊,然後換件破衣裳走小路回到了老家。
    咱們沒說嗎,這是幾十年前的事情,當時科技沒現在發達,趙有財又是有前科的「老手」,所以警察當時沒追到他。
    回家之後,他把戒指變賣了,又打了個金手鐲。連金手鐲和那個懷表一同送給自己的老婆。
    像那個你是不是得問問:「你半年幹什麼了,掙這麼多錢?怎麼還拿回來金手鐲了?」
    不,趙有財的老婆肇金花是個就認識錢的娘們兒,見錢眼開。只要丈夫拿回錢來,坑蒙拐騙都可以,哪怕是偷是搶的都不管。
    當天晚上,肇金花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餚,倒了兩杯酒,陪趙有財喝了兩盅。
    趙有財剛夾起塊肉,就想起這隻手給張禹堂下耗子藥時的動作,又想起扎死吳亞時也是用的右手。他想:這隻右手真是我的「搖錢手」啊。想著想著,他突然感到右手手臂發酸:「媳婦兒,我手疼?」
    「哎吆!親愛的怎麼了?」肇金花雖然很緊張,卻仍保持「嫵媚」的動作。
    「我右手手腕子疼,胳膊也疼,動不了!」趙有財右手竟然疼得更厲害了,握著筷子手也松不開。這個手既像是被卷進了轉動的車軸裡,又好像抽筋一樣疼痛。
    看著顫抖哀嚎的丈夫,肇金花不知所措,也幫不上忙:「見鬼了!你到底怎麼了?」
    「見鬼了?」這句話仿佛暗示著趙有財,他的眼前忽然看到了兩個人影晃動,卻看不清。這兩個人影一胖一瘦,就好像是張禹堂和吳亞。
    「有鬼!有鬼!救命啊!別過來!」趙有財叫喊著,旋即暈倒,翻著白眼兒。
    肇金花找來村裡的赤腳大夫也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又找了個跳大神的驅鬼,這一折騰真就把趙有財折騰醒了。
    趙有財問跳大神的:「我被鬼……倆鬼纏上了,你老有什麼辦法攆走他們?」
    跳大神的也看出來眼前的人不是善人,一定做了什麼昧良心的事情才惹鬼上身。但這跳大神的老太太是個財迷,看到肇金花給自己拿了不少錢,就決定替人消災。
    跳大神的說了句:「我給你一根桃木,再給桃木畫道符,你要戴在身上。只要這桃木在,你就能躲過因果報應。」
    說罷她拿出塊舊桃木,這桃木由於年代太久被摸的錚亮錚亮的。跳大神的口中念念有詞,在桃木上吐了口唾沫。然後給了趙有財。
    還真別說,這桃木一戴上趙有財身體又恢復了正常。
    也就在這個時候,陰曹地府裡生死簿沒有了趙有財的名字。趙有財就這麼躲過了因果報應。
    咱們得插一句,這跳大神的靠著巫術幫惡人做壞事。等跳大神的死以後,到陰曹地府一查都是她的欠下債。她得加倍償還。
    再說趙有財,這麼多年走南闖北行兇做惡,給家裡帶了不少贓款。如今又利用法術躲過了因果報應,趙有財就這麼誠惶誠恐地過著滋潤的日子。
    二十多年後的一天,趙有財和朋友們喝完酒閒著沒事打起了麻將。對面那個人叫衛三,笑著說:「老趙,你手氣不行啊?連輸了幾把?還敢玩嗎?」
    「怎麼不敢玩?」趙有財借著酒勁兒說,「輸光了我也要玩!」
    衛三吸了口煙,道:「沒錢你也敢玩?你總不能把手押在賭桌上吧?」
    趙有財翻了翻兜,零錢都沒了。最後把脖子帶著闢邪的那個桃木放在桌子上了:「我押這塊桃木!」
    衛三瞅了瞅桃木:「這破玩意有屁用?你輸光了把桃木扔這,我上哪找你去?」
    趙有財說:「這是我闢邪用的!想當年我殺過兩個人,被鬼纏住。後來有個跳大神的老太太給了這塊桃木。你還問我敢玩嗎?老子連人都殺過兩個,還有老子不敢的事情?」
    屋子裡人都以為他在說笑話,只有衛三記在心裡。衛三心想:我弟弟前段時間因為和人打架被判刑,現在保外就醫。可惜過幾天我弟弟就要回監獄繼續服刑,這要是等他刑滿釋放得多少年?這不是個減刑的機會?
    於是衛三下了個套,說:「好!趙哥,你就押這個桃木,我押五千塊錢!我贏了就要這塊桃木,你贏了就拿走五千塊錢!」
    趙有財是真喝多了,忘記了桃木的作用。他只惦記著得到那五千塊錢,就點頭應允。
    兩個人單獨玩擲骰子,三局兩勝。衛三家裡開過麻將社,拿出的骰子是做手腳的,結果兩局都是衛三贏。
    衛三找到自己弟弟,偷偷說道:「你現在拿著這塊桃木,然後跟政府交代這件事。」
    結果衛三弟弟因為這件事而減刑,趙有財卻被槍斃。
    這件事到此還沒結束。
    張禹堂得到了圓滿的答覆而去孟婆那裡投胎。趙有財死後自然也到了陰曹地府,受到了地府裡的花樣翻新的嚴刑酷法。
    趙有財實在忍受不了酷刑,就給老婆肇金花託夢:金花啊,咱家花的都是贓款。不是我殺人奪的財富,就是我坑蒙拐騙劃拉來的錢。你趕快把家裡的錢都散了吧。要不然我在陰曹地府裡太遭罪了。只要你把贓款吐回去,閻王爺多少能減輕點刑罰,我是不就少受點罪啊?
    金花在夢裡感到很害怕,醒了以後就不當回事兒了:把錢吐回去?把錢吐回去老娘指啥活著?老娘陪你睡了這麼多年,換算成包夜得多少錢?你給老娘這麼點錢老娘已經吃虧了,還想讓我把這點錢也吐回去?
    這像人話嗎?有這麼算的嗎?
    肇金花拿著存摺和金銀首飾回到了娘家。但是橫財不會長久,肇金花後來也因為賭博借高利貸欠下一屁股債,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
    而趙有財欠的債太多,在陰曹地府裡服刑還不算完。閻王爺乾脆罰他投胎做狗,給張禹堂的父母看家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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