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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詛咒

2024-07-13 01:51:45 2

    陽春三月,本應該是萬物復甦,生機勃勃的大地,在我的眼裡卻是一片荒蕪;在我的心裡則是千裡冰封。為什麼呢?因為最疼我的奶奶她得了一種怪病:全身浮腫、食不下咽、寢食難安,甚至有時候還大小失禁……為此,我的母親也急忙過來照顧奶奶。回想起童年的點點滴滴我的淚此時就譁啦譁啦往下掉……
    其實奶奶不止有一個兒子,他的大兒子也就是我大伯張三。自我懂事以來,他每到我家串門的時候,不是賭錢輸了過來借錢,就是叫我父親幫他修房子,亦或幫他兒子相親。至於我父親,則是一個腳踏實地,勤勞能幹的建築工人。我爸自然是以兄長為大,幫他的次數那是數不勝數。小時候的我好騙,幾顆糖果就能讓我盼著這種「客人」來訪。可現在的我長大了,不再被他的小把戲糊弄,而且經歷了奶奶的這些事,讓我看透,恨透這個人。
    自從三月奶奶大病,大伯張三和他媳婦李四,就以家裡孫子難帶和前陣子與奶奶吵架生氣為由,不顧自己親媽的生死,從此與奶奶斷絕往來,就連之前每月給奶奶的社保老年人福利以及糧食都斷了。真心鐵石心腸啊!從此,我家肩負起照顧奶奶生活的重任。
    可是,我的母親她也是人啊,就這樣每天陪在奶奶身邊,有時奶奶半夜咳嗽,上廁所,嘔吐等,那我母親也就睡眠不足,每天都過著這樣的生活,第二天還要洗衣,做飯,幹活。你說能不累垮嗎?
    當然我心疼的不止我媽還有我奶奶,家裡窮付不起高昂的醫藥費,而她卻日夜備受病魔折磨,簡直生不如死。有一天,母親正幫她洗碗的時候,奶奶卻對著空氣呵呵地笑了,幽幽地說道,「大姨,你來看我啦,你看我現在多痛苦……快!帶我走吧。」我媽此時聽了之後,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全身汗毛豎起,她慢慢地回頭一看,心想,「奶奶她大姨早在十幾年前就病逝了,那……那阿媽是在跟誰說話?」還有一次,奶奶半夜上完廁所,我媽剛準備扶她上床睡覺,她卻雙眼死死地盯著門外說,「外面有個穿著紅衣的女人和小孩,快……快叫他們進來,趕緊的,外面冷!」這短短的一句話著實讓我母親當場差點沒暈過去。我媽現在回想起當時奶奶對她的催促,仍是驚魂未定!不過,幸好我母親勤勞善良,不曾做過虧心事,周末經常到佛堂燒香拜佛,因此她還是強忍著恐懼開著門領進了「那兩人」(其實是空氣),過完漫漫長夜。
    日復一日,終於暑假開始了,我白天也去陪奶奶聊天,用筆記本給她看她最喜歡看的「潮劇」,她可開心了,經常在她的老人伴面前誇讚我,說,「你們看我的小孫子,多孝順,我這個做奶奶的真開心,我賞他幾個雞蛋,讓他讀書聰明。」我們聊天時,奶奶時常會提起他和爺爺的生活,以及她以前那個時代她們一家四口的拮据生活,一說到老大張三就來氣,有時候情緒上來,也是老淚縱橫,我看了奶奶哭了也很傷心,熱淚盈眶。
    後來,到了八月底的一天夜裡,我媽依然陪伴著奶奶,突然心頭髮痛,可能是太累了,心臟病發作了。她打了電話回家。我爸迅速到達奶奶住所,照看這兩位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
    終於,在兩個女人痛苦的叫聲中,他積壓在心中對兄長的不滿,霎時間就像火山爆發般從通話中噴發出來。我此時也剛好趕到,一邊照看母親,一邊攙扶著奶奶。而我的耳邊同時也聽到外面如雷鳴般對大伯的催促與呵斥。不知不覺中我和奶奶眼眶都已溼潤,眼眶被風吹過,有點冷。哦!不,是徹骨的寒冷。通話時長很久,不知過了多久,秋夜終於萬籟俱寂,父親進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強作鎮定,點上一根煙,語重心長地說,「老婆,等下我大哥媳婦會過來接班,你好去歇息歇息,辛苦了。小鑫,快!去拿藥給你媽和奶奶,在摩託車後備箱。」我隨即去拿,在我出門一瞬間,竟聽到屋裡有男人嗚嗚的哭聲。等回去定睛一看,心裡一震:「天啊!在我記憶中從小到大都沒看到這個男人哭過,他一直都很嚴肅,今天我卻破天荒目睹了。」
    老房子裡的木頭和窗戶被風颳得呼呼作響,可始終沒等到大伯媳婦來接班。母親也好了許多,奶奶也安詳地睡著。母親親切得看著我和父親說,「老公,我好些了,你和小鑫先回去吧,你明天還得早起去工作。這裡暫先交給我吧,等下大嫂來了,我再回去。放心吧,我沒事。」
    我和父親忙活了半天也累了,就回家睡覺去了。
    第二天,我起床發現母親連夜未歸,父親已去工作。我急忙去奶奶家看看,此時,又是那熟悉的兩個身影。嗯,是母親和奶奶。兩張憔悴的臉,甚是可憐。可我萬萬沒想到這竟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奶奶了.過了一會兒,大娘李四到了,從她那膘肥體壯的身姿可見平時吃了多少肥肉,在家有多享受。我心裡便暗暗地咒罵著,「你這個壞女人,你他媽還說忙,胖成豬了,一看就是懶人。害我一家這麼累!」可我還是強忍憤怒叫了聲大娘。於是,母親和她說了幾句話後便和我一起回家去了,由她接班。
    但是,剛過不久,大娘就打電話回家說奶奶去世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眼淚又再次譁啦譁啦往外流,大哭了一場,隨即馬上打電話通知父親,電話的那邊可聽到父親哽咽了一下,說,「……好……嘟……嘟……」心想:今天,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兒註定又要大哭一場。
    到場後,大娘回憶著說,「阿媽將死的時候,呼喊著各個死去的親戚,眼睛還死死地瞪著她,太嚇人了,我……我當時就害怕就沒敢過去……」我心想:你這個壞女人,沒照看好奶奶,還找藉口。我媽照看的時候沒事,換了你後,奶奶就去世了。都是你害的!我心裡的悲憤油然而生。
    我們那邊習俗是守靈三日,後才下葬,而作為孫子的我也要守。爸爸對我說我,「兒子,今晚老爸跟你一起守。」我說,「老爸,兒子長大了,況且是自己的奶奶,我不怕,我自己守便好。」「但你記住,一定不能讓貓跳過你奶奶身旁,知道嗎?這附近可是有很多貓。」父親說。可那天晚上窗外那是滂沱大雨,深秋光禿禿的樹枝透過窗戶映射出來的影子,就像老巫的利爪一樣,就在那裡舞動著。雖說,奶奶從小到大都很疼我。可如今她已穿上古代的壽衣,冰冷地躺在一旁的蓆子上。再加上這鬼天氣,不免有點滲人。但我還是努力壓制住恐懼,回憶著兒時奶奶唱的歌謠、潮劇,漸漸地意識開始模糊,不知不覺中便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在手旁邊蹭來蹭去,很是可愛,夢裡我看到了曾經我養過的小狗旺財,就和奶奶在一起。突然旺財叫了一聲,可是那聲音竟是貓叫聲,而且格外的悽厲。我猛地從夢中驚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朝著奶奶方向看去,還好奶奶完好躺在那兒。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奶奶身邊卻多出了一隻黑貓,它的眼睛一個是藍色,一個是綠色,再加上幾聲悽厲無比的「喵喵」貓叫聲,我當時直接嚇傻了。說時遲,那時快,那貓將身體輕輕一躍,就輕易地跳過奶奶身體,隨後黑貓便如爛泥般癱軟在地,一動不動。我目瞪口呆,慢慢地爬過去,觀看黑貓的狀況。隨即心裡一驚,死了?不會吧。怎麼回事兒?不管了,還是繼續睡吧。可沒等我回過神來,奶奶突然筆直坐了起來,背對著我。我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開心,我便說,「奶奶,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你活過來了,也正常,醫學界上也有很多如『假死』之類的案例。來,我倒杯水給你喝。」
    奶奶似乎沒回應,又似乎有,聲音在雨聲掩蓋下,聽不大清楚,似乎是什麼,「快……跑……遠……好」隨即是一聲聲夜貓發情的聲音,異常悽厲,像小孩在哭,又像是來自地獄夜叉的悲鳴。我忽然想起父親囑咐的話,不禁頭皮一陣子發麻,也許剛剛奶奶是不想傷害我要我趁早離開。於是,我嚇得腳底如踩風火輪,飛也似的跑出屋外。
    此時屋外雨也停了,我踏著充滿積水的地面跑到了四米遠處的牆角,悄悄地注視著奶奶的一舉一動,我看的很清楚。只見奶奶不停地找東西,拿到就啃,啃完就扔,而她的手不知何時變得毛絨絨的,似乎還有利爪,那抓取金屬物的聲音令人不時起雞皮疙瘩,更令我驚恐的是奶奶的臉貌似一邊長了黑毛,眼睛也變了幽幽的綠色和藍色,面部隱隱泛著幽幽的綠光,我捂著嘴巴,淚如雨下,卻不敢發出聲音來,心想:奶奶,你怎麼了?難道奶奶屍變了?
    此時的我也顧不得奶奶過去對我多慈祥,對我多好,因為此時的她極具攻擊性。我拼了命地往家裡跑,到了家門口我氣喘籲籲,哆嗦著去拍大門急切地喊著:「爸爸……媽媽,救命啊,救命……!」媽媽果然敏感點,她開了門,讓我進去。問了我是怎麼回事兒。我哆哆嗦嗦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母親,爸爸也醒了,在一旁皺著眉聆聽著,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我可憐的老母親啊,你怎麼死了肉體還要受苦。」隨後父親說現在我們必須叫齊至少七個壯青年和一位大師貼符,作法。「小鑫,你還小,不許你去。」我欲言又止,耷拉著頭。
    不久,父親連夜召集了幾個好友,以及大伯,可是大伯卻有點拖拉,直到人齊了才到,據老爸回憶說,「當初,被發現時奶奶正在和一隻黑犬對峙,廝殺,正處於狂暴狀態」,打鬥過程中奶奶可謂是身手敏捷啊,左蹦右跳,一點也不像大病時的她,一點也不像80歲的老人家。奶奶身上與狗狗身上抓痕、咬痕那是滿目瘡痍啊。而這隻狗,正是大伯家的看門狗,由此可推測:奶奶可能是要去大伯家索命,可是被黑狗阻撓,便打了起來,即使貓怕狗,她也要拼上一拼。「哎!我可憐的母親啊!」父親含著淚嗚咽著說著。
    那時,幸好有強悍的黑狗,協同七個年輕小夥,便將半人半貓的奶奶制服,五花大綁起來,捆成粽子似的,大師也把壓制符貼在奶奶的額頭,定住了奶奶。隨後便穿好道服,擺好香火,黑貓屍體、拿起鈴鐺、桃木劍,開始作法。做完法他對人群說,「誰是老人的兒子。」我爸和大伯從人群走了出來。大師緊縮眉頭,大聲呵斥,「屍變乃久積怨氣亦或心願未了便離世,而藉助貓等極靈性之物復生也。爾等乃至親之人,可知此結是什麼?」大伯內心打鼓,慌慌張張低下頭,父親則屏氣凝神,說道,「我張某人做人做事講究情理,對於長輩我自然是尊敬,百事孝為先,可別人就不知道了。」大伯此時也看了看自己的老母親那憔悴的面孔,不禁失聲痛哭,對著奶奶跪在地上把頭磕得咚咚直響,嘴裡還碎碎叨叨著:「老母親,對不起,你饒了我全家吧,以前我不孝順,我該死,我該死……」不知何時,法臺上的黑貓活了,而奶奶也不再動彈,臉上黑毛消失,閉上了她疲憊的眼睛……
    大師說,「其實,很簡單,你!大兒子把這隻貓領回家,把它視如你生母一樣,直到她自然死亡,若是刻意縮短其壽命或置之不理,你全家將受到詛咒。後果將不堪設想。」大伯啊的一聲隨後也只能無奈答應了。
    後來,大娘那跋扈的性格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經常餓著黑貓,她自稱無神論者,都是騙人的,但又十分懼怕那隻黑貓,特別是晚上,而那黑貓最喜歡夜裡跑去大娘床上,把她嚇得魂兒幾乎都快沒了。後來,她終於受不了這種生活,與大伯離了婚,大伯也只能孤零零的……再不久,大伯也抑鬱而終,也許這就是黑貓的詛咒吧。
    後來,我由於太想念奶奶,也怕大伯走後黑貓無人飼養,會活活餓死,我把黑貓接回家,我很喜歡它,並且一日三餐從不不虧待它,別人遛狗我是遛貓。更高興的是原本家裡的老鼠一大堆,什麼會鑽孔的、會爬電線的、會偷吃的,現在都不見了,也許黑貓的詛咒只對特殊對象有效,對我家,反而是祝福。奶奶願您老人家在天堂開心快樂,再也不要受苦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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