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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水床

2024-07-21 19:58:45

    1
    買房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找一處合適的房子,對一個急於結婚的人來說很重要。現在機會來了,我幾乎不敢相信我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小區很安靜,房間也大,最重要的是,它很便宜,同樣的價錢在別的地方,也許只能買到一半的面積。
    賣房的是個面色蒼白、眼眶深陷的女人。她走在我的前面,好像腿有點毛病。「這裡一切都是現成的,帶著洗漱用品就能住。」
    馬佳佳的表情有點不太情願,我明白她的心思。新婚燕爾卻要住在別人住過的地方,睡別人睡過的床,坐別人坐過的馬桶,多少有點彆扭。
    女人推開了主臥的門,笑著說:「這房子我沒怎麼住,你看,這個大水床幾乎是新的。」她走進去,彎腰掀起床罩,露出綠色帆布口袋一樣的水床墊,「它能裝進一噸水,周圍是氣囊,通過打氣和放氣調節軟硬度。底下還有溫控板,可以讓這個床暖和起來。」女人介紹著,如同一個稱職的講解員。
    女人講完水床的機關,很自然地用雙手晃了晃床面,整個水床就真的像湖水一樣晃動起來。馬佳佳的眼睛亮了,我知道她被徵服了。
    女人的手很白,但我注意到,這雙手上布滿了細小的斑點,也許是痣。
    女人在搬走之前似乎精心地整理過房間,那個覆蓋在水床上面的大床罩也是一塵不染。上面還有縫紉時留下的線頭。換句話說,前主人根本就沒有用過。正是午後,馬佳佳看到線頭後鬆了一大口氣,一頭栽倒在水床上,晃晃悠悠地說:「哎,我累了。」
    我倒在馬佳佳旁邊,水床輕輕地搖著,我心旌搖蕩,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身體下面的水給搖走了。
    我翻身抱住馬佳佳,沒想到水床不如想像得那麼舒服,水跟著人體晃動,床罩又很滑,好幾次我都差點兒溜到床下,但我很快發現了秘密。我在床頭摸到了一個把手。這把手一共有四個——女人抓兩個,男人抓兩個,這樣,就不用再多費一點兒力氣,可以充分享受水床帶來的波湧和刺激。頓時,我對原來的房主充滿了崇拜之情。
    2
    第二天早晨,有人敲門。我打開門,是一個女人,她問:「這是安竟然家嗎?」我搖搖頭,這個名字我也是頭一次聽說。
    女人猶豫了一下,問我:「你能讓我進去嗎?」
    女人在沙發上坐下來,說:「我叫徐薌,是安竟然的前女友,我們交往的時候,他還不認識羅丁丁。」
    羅丁丁就是那個賣房子給我們的女人,我一想起她,就想起她手上那些密集的斑點。「他結婚後,我們唯一的聯繫就是逢年過節時互相發一個問候簡訊。可是中秋節時我給他發簡訊,他沒回,我想,他一定是出事了。」
    徐薌臨走時留下了她的電話,她說:」如果有安竟然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他戴著一塊浪琴表,你很容易認出他的。」我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兒神經質,既然已經分手多年,一個想要相忘於江湖,另一個又何須如此掛懷呢?鬼大爺原創鬼故事。
    那天我們連晚飯都沒有吃,就昏昏沉沉地在水床上睡去。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馬佳佳在哭。我驚醒了,伸手去摸她,她竟然真的在哭。我一把把她拉到懷裡,小聲問:「怎麼啦?」馬佳佳渾身顫抖,身上滿是冰涼黏稠的汗水。她說:「我做噩夢了,我夢見有人從背後抱住了我。我以為是你。」她哆嗦一下,「可是我回頭一看,是一具墨綠色的枯屍,他還衝著我笑。我拼命掙扎,可他把我摟得死死的。」
    馬佳佳是水瓶座的,網上說水瓶座的靈異體質排在第一位。接下來馬佳佳幾乎天天做噩夢,我不得不帶她去了趟廟裡,燒了香,請了一串開過光的念珠。回到家裡,我把它掛在水床的把手上。
    一天,馬佳佳上班走了,而我調休在家睡懶覺。後來,我被馬桶的漏水聲吵醒,只好給物業打電話。上門的維修工一邊修馬桶一邊跟我聊天,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水床,有文化的人就是會享受。」他的笑容裡透出曖昧,我只好說:「這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
    「我知道那個女人。」維修工說,「她老公得了病,不能見強光,走路直打晃,好像是皮膚病。」我心裡咯噔一下,問:「什麼皮膚病?」維修工突然意識到說走了嘴,趕緊站起身來,「修好了,5塊錢。」
    我盯著水床,眼前浮現的是羅丁丁雙手上那些密集的斑點。我找出了她的電話,撥了幾次都無法接通。
    我衝進房間,把床單被罩枕套統統扔掉,又用消毒液把水床擦了一遍,整個屋子都充滿了消毒液刺鼻的味道。失去了床罩的覆蓋,那個水床在陰陰的光線中顯得抑鬱、沉悶,仿佛是巨大的祭臺。
    夜深了,可我仍然毫無睡意,我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響。不,這不是水箱漏水,這是……手錶的聲音。它若有若無,每當我感覺清晰一點兒,它就消失了。而當我剛剛準備放棄,它又響起來。我幾乎要崩潰了。
    我開始搜索房間,不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也許,羅丁丁會留下什麼線索?比如,一張紙條,或者病歷?
    在書架裡,我找到一疊光碟,大部分是電影,只有一張沒有封面,沒有標記,簡單地裝在袋子裡,一看就是刻錄的。
    我把這張光碟放進電腦播放,我看到了一具男人的軀體,他後背上密密麻麻全是斑點。鏡頭推近,我的胃突然間一陣痙攣,我清晰地看見,所謂的痣,實際上是一個個小小的窟窿。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馬佳佳尖利的叫聲。我衝回臥室。黑暗中,馬佳佳披著被子坐在床上,眼睛裡流露出驚恐的光。「我又夢見了他。」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他從背後抱著我,我越掙扎他就抱得越緊,我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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