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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人

2024-07-15 01:40:45 1

    摘要:寫完這故事的時候,些許輕鬆的是我把老楊的這段經歷公之於眾。更重要的是,我想從另一個角度讓社會關注,這世上還生活著叫「鬼人」的這一拔子人,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文字來影響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去理解和幫助這個群體,為公益事業傳遞更多的愛心和能量。
    這是個真實的故事。跟「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或許跟「鬼」毫無瓜葛。但第一次聽老楊講的時候,著實把我嚇了一大跳。寫下這故事的目的在於從某個角度激發社會關注,這世上還生活著叫「鬼人」的這一群人。
    【引子】
    每年的農曆七月十五也叫「七月半」,鬼節。本來嘛,過節總得有點跡象,可我生活的城市——福建省的省會福州這一年的鬼節沒有一丁點過節的樣子,幾乎與平日裡沒有兩樣。網絡上渲染的神乎其神的「天狗吃月亮」(月食)也沒看到,下午的時候起了一陣風,晚上六七點鐘就已經是烏雲密布,生生把城市頭頂上的月亮光線給擋住了。月亮一擋海水就漲潮。海風帶來了一團團烏雲,又推走了一團團烏雲。我走在小區內河板橋上仰著脖子往天上看,只看到眾鬼正在會餐,吃相難看,滿目瘡痍。
    傳說中避邪的「馬」別說吃,連個影子都沒有。「馬」是一種麵粉做成扁馬形狀的小糕點,我想下班後買幾頭給兒子體驗一下,順便跟他說說關於七月半,關於鬼節。糕點店老闆娘帶點異樣的眼光說,你也知道七月半吃馬的風俗呀,以前可作興了,這兒好多年前就不流行了,福州的糕餅店早就不賣「馬」了。一個地方一種文化,不奇怪。我沒跟兒子說今天七月半是鬼節,也沒講關於鬼蜮伎倆的事。在家煮了「菜包飯」,父子倆搶著吃,巴嘰巴嘰幹了一碗又一碗,吃相難看,滿桌狼藉。「菜包飯」說白了就是菜和飯一鍋煮的「貓飯」。
    我老家七月半的「馬」那才叫馬。真正做成馬的形狀,弄點洋紅馬臉上一點,那馬有了眼睛馬上就活了,栩栩如生,吸引了多少「童男童女」的眼球。墟上就有,一打一打碼得齊齊的,小打五隻,大打十隻,看得小朋友們眼讒嘴更讒。
    七月十五零時鬼門開,是投胎的日子。很多陰魂都要在這個日子去投胎,所以會有很多家長在七月十四這一天給小孩發馬,再窮也要發。
    那時計劃生育抓得不緊,多生多福,小孩多,哪家都是三、四個或五、六個,每個小孩發一打是不可能的,每人發一匹可能還是粗粉做的。
    麥粉粗細都不要緊,目的只有一個,給小孩子帶去美好的願望:「吃吧乖仔仔乖囡囡,吃了馬就能平安長大了」。從某個意義上說,「馬」是避邪的。好多「童男童女」手拿小馬不急著吃,裝模作樣放在褲襠下「騎」幾下。駕,駕,從大門口騎到「天井邊」,再從「天井邊」騎到大門口,看誰的馬快。
    比賽完哥妹姐弟幾個才開始靠在天井邊吃馬,有順序、有步驟、有策略地吃,先把腳腳吃了,再把頭頭吃了,再把脖子吃了,再把肚子吃了,再,再就剩下屁股了。留到後面的都是精華,馬屁股最好吃了,馬屁股最香了。看到自己的孩子整隻馬都吃到肚子裡,大人們心裡就穩當了,相當於已經給小孩加了一道「護身符」——平安無事,牛鬼蛇神奈何不了嘍……
    接下來開始講故事。是個真實的故事,第一次聽老楊講我就嚇了一跳。如此巧合的故事情節,你會認為我是在編小說。但我認為這僅僅是一種巧合而已。
    【老楊其人】
    先介紹一下故事的主人翁老楊。老楊今年剛過六十,身體硬朗,他沒讀什麼書,文化程度低甚至可以說很低。但老楊說話幽默,上知民間天文下知民間地理,換句話說只要是民間的東西好像沒他不知道的。
    老楊會說幾個地方的方言,冷不防弄一兩句帶腔的笑話出來,讓你捧腹。我有時感覺他有點像人家講的「侃家」,身上有冷幽默細胞,有的話他講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含義,但事後再仔細琢磨琢磨,還真是這個理。所以我有點兒佩服他。
    老楊的祖籍在浙江的南塢,曾祖父或者是祖父那會因為家庭重大變故,舉家搬遷至三清山腳下的信江邊。浙江南塢的什麼下山廟,什麼八角井,什麼楊氏族譜他如數家珍,隔個三年五載的還不怕路途遙遠,到南塢的祖墳燒香祭祀。
    三清山現在是國家級旅遊勝地,這裡層巒疊嶂、流雲飛瀑、奇松怪石,使每位來到這裡的遊客目不暇接、流連忘返。而伴隨著這美麗景色的,還有老楊會講給你聽的那無數動人的傳說,葛洪煉丹、神女峰與巨蟒、觀音聽琵琶、玉靈觀與烏面。
    很多年前的一個春節,我約老楊一同上三清山,老楊說三清山有的地方我不能去,因為我不是好人。老楊說三清山上有個鍘刀峰,傳說是三清山門神的法器,所有妖魔鬼怪都休想矇混過關,闖入天庭。刀口向下,恨背朝天,好不威嚴。好人則安然無恙,壞人則刀口無情。我怕刀口倒下來劈我。開始我好奇老楊為什麼要說自己不是個好人。跟他交往的親朋好友幾乎沒有說老楊不好的。只要提到老楊,同事工友鄰裡親戚都說好人啦,一身才藝,樂於助人,所有年齡段的人都跟他合得來。
    直到聽完老楊跟我講的這個故事,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如此巧合的故事情節,讓我不得不覺得,命運是一種壽夭窮通不變的定數,朗朗乾坤,芸芸眾生,每個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宿命之中。
    我跟老楊從十幾年前的八月十八日起,就建立了有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解除的「合約」關係。我從十幾年前開始就研究老楊,研究他的出身,他的思想,他的行為邏輯以及他六十年來的經歷,結果基本上沒研究出什麼名堂。老楊還是老楊,還是那樣帶著詭異地說一兩句讓你捧腹後沉思的話。我還當他是「侃家」。我還是有點兒佩服他。他畫的花鳥,他做的泥人,他說的典故,他拉的二胡都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層次。
    如果讓我用現在的眼光來劃分文化人,我會毫不猶豫地把老楊劃入「文化人」的行列。但你就是打死他老楊也不會認為自己是文化人,甚至他說他連民間藝人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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