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際網路吸金能力第一人（這個39歲的湖南人）

2023-10-26 01:12:35 2

別看宿華是程式設計師出身，很多時候他的社交能力比大佬們強太多。甚至，宿華作為湖南人，特別喜歡像東北大哥一樣在酒桌上談事。

文 | 金融八卦女特約作者：清都

· · · 據說，快手總部還在宇宙中心五道口的時候，有一天晚上9、10點左右，門口來了幾個戴著大金鍊子、滿身皮皮蝦的東北大哥。他們問這裡是不是快手，說想來面試上班。

最後他們有沒有入職不知道，但至少，他們現在有機會成為快手的股東了。

今天上市的快手開盤就暴漲194%，站上338港元，總市值1.39萬億港元，位列港股第八大市值公司。

不計手續費，打新一手淨賺22300港元。

而根據上市首日價格，39歲的宿華身家1443億港元，36歲的程一笑身家1146億港元。

此外據估算，被授予5.24億股期權的4550名員工（包含高管），平均每人上市後獲利3000多萬元，宿華的妻子唐宇煜應也在列。

在昨天因為急漲兩倍股價、都已經嚇得之前的暗盤緊急封盤的快手，今天被瘋狂的股民推到了這樣一個位置。而作為創始人之一，宿華躺在鈔票堆上睡覺的日子已經到來。

但其實宿華真正起飛的地方並不在香港，而在離清華非常近的五道口。

這裡有一片小區，門口就是13號線，一大堆從清華和北大出來的師兄師弟們聚在這裡寫代碼，憧憬著自己創業的未來。

這就是被稱為民間矽谷的華清嘉園。

▲圖片來自網絡

2011年宿華給百度搞出日後廣告掙錢核心的鳳巢系統架構之後，覺得朝9晚12的日子實在太苦，於是拋棄了百萬的年薪出來創業。

當時搬進華清嘉園的他，帶著六個兄弟準備做一個移動搜索系統，由於資金有限，是跟三家公司共用了一個三居室。

6個月宿華的公司就實現了收支平衡，而且這套系統引起了阿里的注意。阿里本來是想連人帶企業一塊收購的，但宿華不同意。他覺得給大公司打工，還不如安安靜靜地坐在五道口吃螺螄粉。

那時候的宿華頗有江湖帶頭大哥的風範。當時大手一揮，就把阿里收購的錢給兄弟們都分了。

然後宿華就在找接下來幹什麼項目更有趣。

1.

/ 一場酒局的命中注定 /

有人說，別看宿華是程式設計師出身，很多時候他的社交能力比這些大佬們強太多。甚至，宿華作為湖南人，特別喜歡像東北大哥一樣在酒桌上談事。

快手其實就是在一個酒桌上真正誕生的。2013年夏天，晨興創投的張斐設了個酒局。

當時張斐只是想把已經創業成功的宿華，介紹給自己佔股20%項目——快手的老闆程一笑。這個以前在人人網做產品經理的程一笑，幾乎在宿華去華清嘉園創業的同時，和從華為辭職的楊遠熙合夥在立水橋每月花3500元租了一套居室。

2012年4月，他從張斐那裡拿到30萬美元的天使投資，開發出一款叫GIF快手的產品。因為趕上前有米聊後有微信的移動社交領域大爆發，再加上小米推動的智慧型手機在中國的普及，短時間內快手就有了1000多萬用戶，日活超過20萬。

但由於那個時候3G網絡的網速較慢，手機上網的效果不好，所以快手只是一個記錄視頻，再把它生成動圖的工具。用戶在生成動圖之後還需要傳到電腦上，然後利用QQ和微博等方式來傳播。

本來覺得自己活得挺不錯的程一笑，半年之後就發現大事不好。2012年，模仿YouTube的優酷和土豆網迅速崛起，打開了自拍短視頻的賽道，快手收到的衝擊是最大的。

三個月時間內，快手的活躍客戶立馬跑掉了90%，最慘的時候，連續三個月都沒有一分錢進帳，更可怕的是程一笑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到贏利的前景。

他當時跑去找張斐，結果張斐並不同意增資，反而想給他找一個合伙人，這也就是13年這場酒局誕生的原因。

酒局的飯桌上頗像黑社會老大拜山頭。張斐就像一個中人坐在中間，一邊是湖南伢子宿華的六七個兄弟，一邊是東北大哥程一笑的三四個鐵桿。

開始的時候還有個盤道和互相了解的過程。但雙方沒想到，都是程式設計師出身的兩個老大，聊著聊著居然話題越來越多，一見如故。

後來，酒局的發起人張斐都已經撐不住了，跑到旁邊去睡覺。而宿華與程一笑卻一直聊到後半夜 1 點多，地上的啤酒瓶子堆了20多個。到了凌晨2點，張斐困得不行，他提了一個讓兩個人十分心動的建議:「你們倆乾脆合併得了,以後你們天天聊。」

就這樣，宿華的六七條槍就把程一笑的四條槍給收了。

關鍵宿華認為程一笑這個合作夥伴找對了，就因為在兩個團隊合併談及股權分配的問題時，程一笑展現出了極大的格局。

在合併之時，程一笑佔快手80%的股份，晨興資本佔有20%。但宿華和他的團隊加入後，他大方地出讓40%的股份，而且還讓投資人拿出一半的股份給宿華，最後導致宿華的股份遠遠高於程一笑。

就這樣，兩人一起組建了新公司。

據說，第二天一大早，宿華跟打了雞血一樣，特意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20 元的鞋子，30元的褲子，50元的襯衫」。他激情滿滿地對著臺下的 10 個人發表施政綱領，「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做中國最好的視頻社交軟體，」底下十多個人面面相覷。

要知道，當時程一笑已經半年多沒有領到工資了。

考慮到宿華做了5年多的搜索和推薦算法，在技術上有優勢，而且有了前面33次創業的豐富經驗，能更好地把握戰略方向；而程一笑性格內向，更適合打磨產品。所以由宿華擔任CEO，主要負責戰略、技術以及對外事務。

不過，有一件事情必須由宿華親自做，那就是凌晨12點進機房，「兼職網管，配置各種參數。」

於是這一個萬億港幣的傳奇企業，就此啟航。

2.

/ 從直播到淘寶 /

2017年2月移動應用APP流量統計榜，在戶均流量方面，快手超越微信和微博成為排名第一的APP。而一個月後上馬的直播功能，由於打賞的存在，可以讓平臺和博主同時盈利，徹底打開了快手流量變現的通道。

而且由於快手的視頻社交屬性和普通人玩家屬性，當時快手的直播「沒有主播，不籤約主播，不籤約經紀公司」，同時還做到不幹涉、人人平等、不給用戶貼標籤。

首先發現快手直播的是三、四線城鎮和農村的小青年，他們吶喊「改變命運的時候到了」，蜂擁而至，徹底排滿了快手的頁面。

大夥驚奇地發現，出現在快手首頁的不再是那些曝光率極高的明星、大V、美女帥哥，而是「搬磚小偉」等一批草根平民，「輪胎修理女工、開弔車的女司機、開挖掘機的農村青年。」

逐漸，快手形成了獨特的「土味文化」，比較委婉的說法叫「基層文娛」。這些與「主流」相去甚遠的趣味，也成為文化鄙視鏈的底層。

但不可否認的是流量就是流量。

2018年宿華打開直播帶貨的大門，其實還是在他一次私下機會跟蔣凡見面之後。

畢竟從2017年開始，雙11給淘寶帶來的流量日益下行，從張勇到蔣凡已經陷入傳統電商平臺流量新增的恐懼症中。為了想盡一切辦法拓展客源，尋找新的流量池，當時蔣凡拼了命的跟這些新網際網路勢力打關係。

而手握流量卻不知道如何變現的宿華，幾乎跟蔣凡一拍即合。

2018年6月，在淘寶的全方位支持下，快手的電商導購方案「快手小店」正式推出，與淘寶、有贊等平臺合作，主播可以在短視頻、直播等場景內添加商品信息，引導粉絲進入主播合作的商家店鋪購物。

這也看作是打開快手直播帶貨業務大門的伊始。

當時不光是快手在不停地推自己的小店，淘寶也把快手的直播當做自己外圍流量獲取的通路。甚至2018年雙11期間，淘寶和快手還聯手打造了「老鐵購物節」。然後，快手用戶積壓的購物需求就出現了一次大爆發，快手紅人散打哥1天內創造了1.6億元的銷售額。

這樣的市場流量和規模徹底引爆了雙方合作的熱情。

而看到快手這樣龐大的流量融入，從張勇到蔣凡對此都非常羨慕，他們迫切希望能跟快手有進一步的合作。

當時還是阿里資本董事總經理到張鴻平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由於宿華是他的同系學弟，因此在清華他們曾經見過，還同遊母校相談甚歡。當時在阿里高層都知曉並支持的情況下，原阿里戰投部資深總監謝鷹曾花了很大力量爭取這個項目，而且宿華因為跟淘寶的合作，也偏向拿到阿里的戰略投資。

但無奈雖然阿里給了口頭offer，但張鴻平幾次提出關於快手的投資決策，在委員會層面並沒有通過。

然而宿華即使最終投向了騰訊的懷抱，也依然跟阿里的關係若即若離。在宣布拿到騰訊投資4天後，他就成為湖畔大學第三期學員。

但到了2019年的下半年，宿華的日子就變得不是那麼好過了。

一方面淘寶加強了自己淘直播的配置，頗有想搭建自己生態體系的意思；另一方面，2019年快手直播的GMV突破500億，這個數據徹底嚇著了張勇和蔣凡。

關鍵淘寶搭建自己淘直播的平臺，居然想出了從快手挖人的點子。當時快手帶貨頁面跳轉到淘寶，瞬間浮現邀請主播「一鍵入駐」的提示語。淘寶或明或暗地挖角快手主播。用戶買東西經常跳到淘寶，很可能就不回來了。平臺間爭奪用戶時長，現在要爭奪主播資源。

快手一怒之下，決定暫停淘寶外鏈。蔣凡的回饋也很生硬，他迅速提高了通過阿里媽媽跳轉阿里所有銷售外鏈分成中，阿里媽媽需要提成的比例。

然後當時很多人覺得2020年兩個巨頭可能會打起來。但出乎意料的是，宿華去了一趟杭州，跟幾位大佬喝了杯茶，最終的解決辦法是各退一步。

阿里給了一個龐大的框架性廣告協議，有花錢買路的意思；而快手小店重新開放了淘寶外鏈的上線。

關鍵雙方同歸於好的表現還在於，又一屆老鐵購物節被推了出來。

但宿華也不是沒有脾氣。2020年5月，快手與京東達成深度戰略合作，針對618快手和京東將建立完整的商品流通渠道，宿華甚至開放了與以前跟淘寶都沒有開放的一些內部權限，希望把京東打造成另一個快手直播電商帶貨的來源平臺。

這被看作曾經左右逢源的宿華，對外表述自己脾氣的方式。當然也有人解讀，選擇京東作為新一輪戰略主合作方的背後，是騰訊系力量的顯示。

3.

/ 投入騰訊懷抱 /

2017年宿華找錢的時候，當時號稱網際網路江湖大投行的騰訊資金是他不可或缺的選擇。而馬化騰也沒有讓他失望。

當年3月騰訊產業基金就領投了快手D輪融資。隨後，作為加入騰訊系的紅利，騰訊還向快手開放了QQ關係鏈，快手用戶還一度可以查詢添加自己的QQ好友，快手的內容也進入了天天快報的小視頻tab欄。

當時曾有風言風語認為，快手將正式成為騰訊旗下子公司。但隨著抖音2018年春節異軍突起，短視頻領域成為新風口。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社交領域挑戰，騰訊重啟了內部那個已經被斃掉的短視頻項目——微視。

當然作為帶頭大哥，騰訊一貫的推廣自己資源的方式，就是把別人的連結徹底封殺。2018年4月，騰訊在網際網路短視頻整治期間，封禁了快手、抖音、西瓜視頻、微視的連結。

讓宿華感到不舒服的是，4個月後不聲不響之間騰訊旗下微視的連結已經可以分享到朋友圈，而騰訊新聞的小視頻接口也導給了微視，但曾經跟騰訊關係非淺的快手卻依然屬於被封禁之列。

宿華甚至有了跟張一鳴一起告騰訊不正當競爭的心思。

然而，這一年間，雖然騰訊努力扶持微視，但這款產品始終沒能動搖抖音、快手的地位。等不及的騰訊迫切需要對抗張一鳴頭條系的力量，而這時候與抖音勢均力敵的快手，就成為馬化騰可以打的另外一張牌。

2019年6月下旬多家媒體發現，快手的短視頻連結已經可以直接分享到微信朋友圈。

但此時的快手DAU突破2億，已經過了需要社交連結裂變進行流量原始積累的階段。這時候馬化騰的示好，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於宿華反而是一個負擔。

據「晚點LatePost」報導，為了解決雙方共同發展核心交集的問題，快手和騰訊曾經嘗試成立騰訊控股的合資公司，推出新產品。當時設想是騰訊出遊戲內容，快手出人和技術。

但該議案後來擱淺，最終選擇的合作方式僅為針對遊戲內容的獨家合作。與此同時，騰訊還將領投快手的F輪融資，總額30億美元中騰訊投了20億，佔股比例接近20%。

這也意味著在體系上的融合騰訊退出了，宿華的快手依然是一個獨立的平臺。而騰訊在快手中的地位，逐漸從一個參與經營的投資者轉變成了一個戰略投資人。

4.

/ 競合的百度 /

在快手2019年F輪投資中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投資人參與，那就是BAT中的百度。

最開始的時候由於宿華最早出自百度鳳巢計劃的原因，他跟百度的關係非常不錯。曾經一段時間，快手對外主要的廣告費都是通過百度的搜索排名花出去的。

但短視頻這個風口爆發之後，百度和快手迅速從合作夥伴轉移成了競爭對手。百度不光不再接收快手的廣告，同時還推出自己的短視頻應用，期望利用龐大的流量堆升出一個可以與快手競爭的產品出來。

但很遺憾，百度自己的短視頻平臺迅速消失，李彥宏的心思全部轉移到了AI與無人駕駛上。為了平衡淘寶系和騰訊系的短視頻突進，也為了在直播帶貨領域埋下自己的伏筆，2016年3月，百度領投了快手約為2.5億元的C輪融資，紅杉資本、晨星資本等跟投，當時估值為20億美金。

這是百度第一次為快手掏錢。而到了2019的F輪投資中，百度也參與其中。

因此在剛剛上市成功的快手股東名單中，百度持有快手約3.78%股權，已經可以推薦董事加入董事會。

而百度和快手的關係改善之後，雙方在2019年還做過另外一件驚天駭人的事，那就是共同以4.34億的金額投資知乎。

快手看中的是利用知乎精品用戶的屬性，拓展自己平臺三四線城市用戶為主的局面；而百度看重的則是把知乎與百度知道和知識分享類的內容有機結合，提升自己的資源儲備。

儘管知乎CEO周源說，那是因為宿華愛用小號刷知乎，但雙方各有側重點，而且還有著股權合作的關係，於是一拍即合。

關鍵百度、知乎和快手，三家在整個網際網路界有著共同的競爭對手，那就是頭條系。已經算抱團取暖的三個網際網路平臺緊密結合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百度和快手的蜜月很快就過去。隨著李彥宏宣布百度將重回內容分發與搜索領域，百度旗下的直播平臺與快手直播的競爭日益出現。

2020年11月17日，百度宣布與YY母公司達成協議，以36億美元全資收購，所有的業務交割將於2021年上半年完成。

這只是2020年百度在直播領域的投入中的一個小部分。

2020年3月，百度開始搭建直播團隊並上線直播功能。4月，百度推出了一系列自製精品直播節目，如《地球漫遊計劃之雲漫遊》、《師傅請賜教》等。5月，百度又發布 「百度直播聚能計劃」，宣布將拿出百億流量和5億補貼發掘和培養優質直播創作者，打造 1000位月收入過萬的主播，讓直播成為內容創作和個人表達的重要方式。

就在同一月，百度董事長兼CEO李彥宏在百度App開啟直播首秀,親自為自家新直播業務站臺。6月，百度邀請前虎牙創始人古豐擔任直播業務負責人，並搭建了直播中臺。

據說，對此宿華曾經召集高管緊急開會研究對策，迅速出臺對於直播的引導、廣告、流量和補貼計劃，針鋒相對的意味非常明顯。

但目前看，雙方還是誰都離不開誰，短時間內快手和百度關係破裂的可能性並不存在，宿華和李彥宏的關係也應該可以持續維護。

嚴格意義上說，不管是跟BAT中的哪一家，快手與他們都是在提防彼此，同時暗中加速彌補自身短板。

所以宿華曾經表示，「快手是社會的縮影」。

畢竟，作為一個湖南人，宿華的老鄉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

「把支持我們的人搞得多多的，把反對我們的人搞得少少的。」

看起來，宿華已深諳此道。

參考資料：

《獨家公開！快手CEO宿華是如何說快手的……》——香港商報 2021年1月

《快手上市！38歲身價百億，宿華真是一個奇人！》——Agonizing 2021年2月

《快手創始人CEO宿華是永順松柏人 清華才子 》——微湘西 2017年12月

《快手上市，高光與隱憂》 ——中國企業家 2021年2月

《快手和淘寶的長期戰爭：互相需要，暗中較量》——新芒daybreak 2020年4月

《宿華的平衡術》——字母榜 2019年12月

《黃崢、宿華、張一鳴的中場戰事》——盒飯財經 2020年7月

《快手聯盟拼多多：阿里&抖音70億元獨家年框協議引發的四方亂戰》——朱思碼記 2019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