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懂魯迅,讀懂已是筆下人:有人成了閏土,有人成了鋼叉......
2023-04-02 05:05:38 1
小時候看魯迅的《故鄉》,不知其中深意。
記得的恐怕只有閏土、鋼叉和猹,還有那地裡一望無際的西瓜。
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
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猹盡力地刺去。那猹卻將身一扭,反從他的胯下逃走了。
這少年便是閏土。
《故鄉》全文以第一人稱來寫,通篇都是以「我」來寫,以至於很多讀者都會帶入其中,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周家的少爺。
長大了,歷經人間心酸、嘗盡世間冷暖。
再讀魯迅,再讀《故鄉》,方才發現,自己居然活成了書本裡的人物。
01
少年閏土,單純天真
他見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沒有旁人的時候,便和我說話,於是不到半日,我們便熟識了。
閏土的父親只是周家的工人,可少年時的閏土,對於同樣是少年的魯迅,並沒有什麼身份的概念,能很愉快地玩耍。
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之間,雖然不知道談些什麼,但卻沒有什麼隔閡。
年少時的我們,和同齡人玩耍時,又有誰會在意身份呢?
誰會在意對方的父親是做大官的、大老闆,亦或者普通工人、農民呢?
單純懵懂的他們,互相憧憬著對方的世界。
農村的孩子閏土進了城,見了很多好玩的東西,很開心;
城裡的魯迅聽著閏土鄉下的「精彩」生活,也無比的希冀。
雪地捕鳥、西瓜地裡刺猹,海灘上撿貝殼。
一切都是那麼的單純,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他們不知道的是,未來的他們,會被生活的磨難磨平稜角。
再次相見時,那些單純很美好早已不復存在。
02
有人活成了閏土
他站住了,臉上現出歡喜和悽涼的神情;動著嘴唇,卻沒有作聲。他的態度終於恭敬起來了,分明的叫道:「老爺!......」
我似乎打了一個寒噤;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說不出話。
魯迅再見閏土時,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西瓜地裡刺猹,意氣風發的少年,而是活成了他父親的樣子。
同樣灰黃的臉,同樣紅腫的雙眼,同樣深深的皺紋,同樣飽經生活的磨難。
他那一聲老爺,不僅刺痛了魯迅的心,更是刺痛了所有讀者的心。
而他身邊帶著同樣的下一代的「閏土」,自己的兒子水生。
可以想像得到,未來的某一天,水生也會活成另一個閏土。
一代一代,這樣輪迴下去。
就像是宿命。
初讀時我們感嘆閏土土不啦嘰,到如今仔細地想一想,許多人又何嘗不是活成了閏土呢?
和父輩一樣,做著差不多的工作,娶個差不多的老婆,或者嫁個差不多的人,過著差不多的日子。
儘管如此,日子還是得繼續,不是嗎?
即便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閏土,但在那些真正的少爺們面前,我們真的比閏土還土。
03
有人活成了鋼叉
活成閏土也不錯,至少活得真實。
可有的人卻活成了鋼叉。
魯迅筆下的鋼叉,沒有主動能力,靠人控制,刺哪兒打哪兒,是不折不扣的工具。
我們中的很多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做著一份卑微的工作,只是為了填飽肚子。
終日被人指手畫腳,即使明知他的指揮是錯的,還是不得不服從閏土是誰,生怕丟了這破損的飯碗。
自己做得不情不願,還要處處受制於他人。
這與鋼叉何異?
但這裡面,也包含了太多的心酸和無奈。
04
有人活成了猹
活成閏土、活成鋼叉的確挺悲劇的,有些人不願意承受這些,卻活成了另一幅樣子,就是活成了猹。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見猹了,你便刺。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來,反從胯下竄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在魯迅的文章裡,猹是這樣一種動物。
它喜歡偷吃瓜,又十分狡猾,而且十分兇猛,若不是有鋼叉在,它可能還會咬人。
就像有些人,為了更好的生活,他們學會了一套更好的處世手段。
他們越來越圓滑,越來越沒人情味,變得目中無人閏土是誰,變得毫無底線。
喜歡不勞而獲,甚至喜歡竊取別人的勝利果實。
這樣的人,可不就是活成了猹?
網上曾經流傳過這樣一個段子:
魯迅走在路上,突然聽到有人叫「迅哥兒!」回頭只見一個唇紅齒白的美少年。
魯迅問:「你是?」
少年說:「迅哥兒,你忘了那金黃的圓月、碧綠的西瓜地、鋼叉、項帶銀圈的少年了嗎?」
魯迅興奮地抓住他:「閏土!你是閏土!」
「不,我是猹。」
▽
翻開書,滿眼都是帝王將相;合上書,身邊全是柴米油鹽。
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生而為人,又有誰不想活成少爺、公主?
結果到頭來,命運卻讓人變成了閏土和丫頭。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我們於歷史之中,就如滄海一粟。
我們能做的,只能自得其樂。
哪怕生活欺騙了我們,我們也要笑著面對每一天。
生活太累,不如卸下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