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尹清楓命案靈異怪事
2023-03-21 21:32:04 3
尹清楓,這應該是一個大家辨識度頗高的名字,縱使現在你可能不太知道整個事件的始末,但講起他的名字,應該會有些印象才是。1993年的十二月,在臺灣的外海突然出現了一具浮屍。本來,因為潮水的關係,這具浮屍應該隨著水流往外海的方向漂流而去,最後終成波臣,在大海中永遠的消失。但是為了一些無法解釋的原因,那幾日的風向卻有些改變,於是便將這具浮屍漂回大地,讓捕魚的漁民撈了起來。
然後,從這具屍體引發出來的,卻是臺灣軍售史上一宗牽扯最大也蔓延最廣的千古懸案,那便是著名的」海軍上校尹清楓命案」,是一椿至今依然沒破的詭異大案。尹清楓上校,生前是海軍總部的武器獲得室執行長,因為軍購的糾紛,可能擋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於是就在1993年被人殺害滅口,並且棄屍在宜蘭外海,但屍體卻被潮水衝回岸邊,才引爆出這件史上最嚴重的軍購殺人事件。
我第一次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人還住在西雅圖,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後來會和這個名字連上關係,而且還衍生出不少怪異的事件。尹清楓的命案,直到2012年的現在還是沒有破案。而我在尹清楓案發生後的一年多之後回到臺灣,進入了一家新成立的電視公司工作,就這樣和這個千古奇案牽扯上了關係。事實上,據說我工作的這家電視公司之所以會成立,也和這個」尹清楓命案」有一點關係,當時因為公司的老闆透過一些管道取得了大量的尹案機密,認為可以據此製作出驚人的內幕頭條。
在國外,因為抓著了一條大消息而衍生出一家龐大媒體的前例也不是沒有,像美國的CNN有線電視便是拜了六四天安門事件之賜,得以蓬勃發展,成為和各大電視集團抗禮的大戶。因為有了這樣的誘因,便讓老闆先生下定決定,就創辦了這家電視公司。像這樣的內幕,一開始我其實是不知道的,進公司一陣子之後,這個沉寂了好一段日子的海軍上校命案突然又成了媒體的焦點,有時在公司也免不了要和同事談談這個神秘的殺人事件。
有一天,我突然被老闆先生叫進了辦公室,走進他那豪華到有些誇張的巨大空間,只見在沙發上坐著一個形貌平凡的中年人,眼前的茶几上滿滿地堆著花花綠綠的相片。「這位是陳記者。」老闆簡單地這樣介紹道。而日後我才知道,當時坐在老闆辦公室裡,這位看似平凡中年人的」陳記者」,其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千面情報員,遊走於美國中情局、臺灣國安局和中共情治單位之間,是個厲害到不得了的人物。幾年後這位陳記者的豐功偉業之一,便是在某一次總統就職宣言發布之前,神通廣大地拿到了演說稿,把它賣給了媒體,還因此釀成了極大的風波。
又過了一陣子,這位陳記者換了個藝名,搖身一變成了電視臺的名嘴,也就是那種不只可以談政治,連外星人古文明也可以談的名嘴。資料夭壽多,書和照片也夭壽多,說的話講的事都一定有憑有據的一位記者名嘴。是的,寶傑,看到這裡大家會拼命去聯想這位陳記者到底是誰,然後我一定要告訴大家,他叫陳記者,不姓張。每當我講這個故事講到這裡,總會有人立刻做出這樣的猜測:
「啊!就是張友驊嘛!」
不是,陳記者不是張友驊,不過在整個案子的採訪過程中,我們的確也訪問過張友驊,而且他還出現在片子裡。倒是陳記者從頭到尾沒有露過臉。所以就算有人找到這部片子,還是一定看不到陳記者。現在再讓我們回到1994年的時空。
「陳記者最近會和我們公司合作,」老闆這樣興衝衝地說道。」他手上有尹清楓案的許多機密資料,我們打算做個『尹清楓案大搜密』,這個企劃,就讓你來全權負責!」
於是乎,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接下了電視公司有史以最重大的節目製作工作,但是卻也沒想到,這居然開啟了我這輩子最古怪的一次靈異經驗。一般來說,尹清楓命案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常常有不少和靈異有關的傳說,坊間的一些八卦節目就曾經煞有介事地探討一些旁枝外節的巧合,認定它有著民俗中」含冤莫白」的成分在內。
比方說,有人就找來臺灣沿海的地圖,言之鑿鑿地找出海邊有座」清水山」和」楓葉村」,兩個地標和尹清楓的屍體出現地點恰恰成為一個三角,有位所謂的」大師」還鐵口直斷,說兇手之中定然有精通命理五行的高手,連棄屍地點都機關算盡,目的就是處心積慮要讓這個案子永沉大海。還有人很努力地找到某位幾年前幫尹清楓算過命的算命仙,出示當年他鐵口直斷這位海軍上校有性命之憂的命盤圖。而在媒體上頭,尹上校的弟弟也常常出現當場附身的動作,讓所有的記者人仰馬翻。
這樣一個驚人的大案,我剛接到手的時候也有點緊張,因為這個和軍售有關的命案牽扯非常之深,有很多關係人莫名奇妙出了意外,連遠在法國的官員也有人送了命,好一陣子我總是疑神疑鬼,走在路上不住回頭,怕有人跟蹤,而回家後也常常神經兮兮地瞪著電話,生怕有人來竊聽。
其實說真的,當時那位神通廣大的陳記者大概是沒有精銳盡出,不只留了一手,而是留了好幾手。因為老闆先生是個摳得要死的奸商,沒事更是喜歡和人亂殺價,因此要說陳記者提供了什麼外人無從得知的獨家機密,那也是無中生有的鬼話,他提供的是一大堆按照時間拍攝的尹清楓命案相關照片,包括上校生前的遺照、從海中撈出的屍身、一批神秘失蹤的衣褲等相片一應俱全。
咱們的老闆先生看了這些東西,還在做他的曠世美夢,在他的規劃中,這些資料可以做成十集超精彩的尹清楓命案特輯,除了在電視臺播放外,更可以製成錄影帶、VCD,定然造成洛陽紙貴的轟動反正,做夢是不犯法的,而老闆先生做這些美夢的方式並不會對我們製作節目造成直接壓力,所以我就和幾個節目部的助理、導播開始製作這套」尹清楓命案」大搜密。
只是做了沒幾天,就開始出現古裡古怪的事了。
最先出問題的,是幾個年輕的公司同事,有的人甚至沒有參與這套節目的製作,每過一陣子,公司裡就會有同事出意外不能來上班,大部分是出了小車禍,有的人出的意外卻相當離譜,有個美工部的小男生在家裡彎腰撿東西,一抬頭卻撞著柜子撞成了中度腦震蕩。有個副總更是離譜,他是被家裡的小狗咬破了手指,卻因此感染了破傷風。剛開始沒有人把這些古古怪怪的意外歸咎在尹清楓命案上,公司在很短期間折損了這麼多人不能來上班,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重要大事,頂多透著點奇怪。
「奇怪,」我有時會和同事這樣說道。」會不會陣亡到最後,公司只剩下老闆一個人還能來上班啊?」
這話說了沒多久,噩運就降臨到了我頭上,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我居然在大馬路上出了四次車禍,每次都是被計程車從後頭撞倒,腳上、手肘都是傷痕。最氣人的是,有一回我被撞倒在地,那個司機居然還楞頭楞腦地走過來,俯視著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奇怪?為什麼你會在那裡?」
而幾個撞倒我的司機也在筆錄上有著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說撞倒我的時候,不曉得為什麼都沒有看到我。然後,幾天以後發生的一件事,才讓大家意識到這些怪異現象可能和尹清楓的案件特輯有關。那天我架了部 BETA CAM 的攝影機,用鏡頭對準那些陳記者賣給我們的尹清楓相片,在這批相片中,有幾張是最令人恐懼的。
這幾張相片,是尹上校過世一年多後準備下葬了,我們出攝影機去殯儀館現場拍的。印象中最清楚的就是在殯儀館還遇上了當年的臺北市長,後來的陳總統阿扁,靠這個案子聲名大噪的他,當時的座車只是一臺富豪,到了現場時除了安慰家人外,還跟我們這些小角色一一握了手。但是陳記者最厲害的,就是不曉得他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讓他混進冰櫃室裡拍了幾張尹上校遺體的近照。當時沒有一家媒體拍得到這樣的照片,也讓大家對他佩服得要死。
當年因為尹清楓上校的死因未明,家屬不願將遺體立刻入土,而是讓遺體停屍在殯儀館中長達一年,經過了一年的冰藏,尹上校的遺體嚴重脫水,變成了黑黑乾乾的模樣,眼皮上翻,無論怎樣也無法讓眼睛閉起來。整個遺體乍看之下,根本就已經成了類似驚悚片中的乾屍,而那幾張相片便是尹上校停屍一年後的可怕模樣。在當時媒體的頭版標題是」尹清楓上校死不瞑目」,但實際上是因為屍體停在冰櫃裡太久了,脫水了,所以眼皮才會收縮到閉不起來的程度。
如果要我形容那幾張照片,雖然尹上校的遺體看起來有點駭人,但是嚴格來說,把他的遭遇和整個事件聯想起來,比較明顯出現的情緒是悲傷和難過,因為想到這樣一位正直的軍人居然下場是這樣悲慘,真的讓人覺得相當的悲傷難過。為了將相片拍入攝影機,我們在公司美工部做了個簡單的架子,只要將相片放在上面,每張相片拍個十秒就可以了。我用這樣的方式拍了近百張相片,一點都沒有問題,但是一拍到乾屍的部份,就開始出問題了。
當時我拍相片的地點,是在美工組的辦公室裡,因為那裡的人比較不多,比較不會被打擾,我拿起了第一張乾屍的照片,就像前面近百張一樣地放在架子上,正要拍攝的時候,也不曉得為什麼,那張相片就」刷」的一聲從架子上掉了下來,而且還不偏不倚掉進旁邊的一桶水裡。
「搞什麼鬼嘛」我喃喃自語地從水裡撈起那張相片,把它晾在一旁,然後又取了一張也是乾屍的相片。
因為有了前一張的經驗,這一次我更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相片放得非常之穩,就是伸手碰它也不見得碰得下來。只是怪事發生了,正當我要按下攝影機的掣鈕時,只見那相片又是輕輕一動,又翩然地從架上掉了下來。而且還是一樣,不偏不倚地在空中一個美妙的轉折,又掉進了旁邊的水桶裡。一旁有個美工組的同事從一開始就很好奇地看著我做事,看見第二張相片又掉進水裡,他也忍不住」咦」了一聲。
因為事情有點怪,所以他也燃起了無比的好奇,於是便自告奮勇地幫我固定第三張相片,為了確定不讓它再掉下來,美工組的同事還用雙面膠把相片固定。只是一到拍攝的時候,那雙面膠也像是消失了功效一般,相片還是毫不猶豫地掉了下來,而且依然是掉進水桶裡。第四張、第五張也是一樣,無論我們怎麼擺,怎麼固定,只要攝影機一啟動,那相片還是一樣掉了下來。在這過程中,在一旁看著的美工組同事有人打了內線電話到前邊辦公室,因此驚動了不少人前來看熱鬧,大夥都想來看看」會自己飛起來的相片」。等到我不信邪,仍然想放第七張的時候,小小的美工組辦公室已經擠了不少人,沒有人敢出聲,每個人都屏息已待,想要看看相片到底會怎樣」自動掉下來」。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捏起了第七張相片,正打算把它擺到架子上,就在這時候,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有過前面幾張相片的古怪經驗,這一次我把相片拿得非常穩,正要放到架子上時,在眾人專注的眼神裡,那張相片突然間就硬生生地從我的手指中」溜」了出來,而且還向上方飄了十來公分,然後這才輕飄飄地在空中翻滾滑翔,一個轉折,又不偏不倚地掉進水桶裡面。
這樣的怪事在眾目睽睽的情形下活生生出現,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只是卻沒有人敢開口說些什麼。過了一會,才有個臺語部的小男生有點睹氣地聲音大了點,說了句話。」不會吧!拍這種片子是要幫你伸冤的,用不著這樣整人家吧?」這兩天,飄版的I大提出見鬼時可以罵罵它們,可能可以讓它們知難而退。但是這樣的做法在這個事件裡並沒有派上用場,因為出聲的這位小男生,第二天就消失了,沒有來上班,公司也一時間也找不到他的蹤影。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原來他那天晚上就出了場車禍,昏迷了好幾天,後來才讓家人領了回去,但是細節怎樣,卻再也沒有人知道。
不過,當時大家都完全不知道他第二天失蹤後發生了什麼事。而這位對虛空處開罵的小兄弟,成了公司又一個」陣亡無法來上班人口」。現在再回到照片一直亂飄的美工室吧!大夥正在沒理會處,突然間一陣騷動,從人群夾縫中冒出來的卻是老闆先生那顆白髮蒼蒼的大頭,身後跟著經理。
「幹什麼啊!集體摸魚啊?」他大聲地叫道。」都給我回去上班!還有你!」說著說著,老傢夥還指著我大叫。」不要在我的公司妖言惑眾!我們公司平安得很,什麼東西都沒有!大家都給我回去好好工作!」話雖這樣說,等到大家都散去了,老闆先生還是面帶憂色地看了看那幾張浸溼的相片,對經理使了使眼色,經理會意,便把我拉到一旁。
「老闆說,請你明天還是買些四果牲禮來拜一拜吧!」他隨口從口袋中掏出幾張鈔票,塞在我的手裡。」他還說,拜的時候誠心一點,看看會不會比較沒有事。」
那一陣子,發生在我周遭的怪事還不只這一遭,甚至連下了班回到家都常有層出不窮的怪事。有時候走在路上,沒來由就會有一大票流浪狗跟在我的後頭狂吠,走過算命攤的前面,更是不只一次地被算命仙攔了下來。
「年輕人,我有一話相贈,」通常他們會這樣說道。」不收你的錢。」
雖然對這種攔路的江湖術士我從來不理會他們,但是幾次之後,心中還是忍不住有點毛毛的感覺。回到家中,家裡也有不少古裡古怪的事,比方說,我常常會在夜裡最寂靜的時候,聽見窗戶上有搔抓玻璃的聲音,也常常聽見房間裡有人窸窸索索地說話,但是因為聲音太小,總也沒有辦法聽清楚那些聲音在說些什麼。
後來這個謎總算解開了,原來那時候我有時會聽些催眠放鬆的錄音帶,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有部隨身聽塞進了床縫,啟動了自動迴帶的功能,就一天二十四小時地重覆播放催眠師低沉的語聲,從隨身聽耳機傳出來的聲音本就細小如蚊,也因為這樣,我才會只在夜深人靜時聽見這種窸窸索索的語聲。但奇怪的是,這種情形持續了將近一個月,一個月內隨身聽當然沒換過電池,什麼樣的電池能夠持續一個月,也是個玄之又玄的不解之謎。
至於窗戶上搔抓玻璃的聲音,則是始終沒能破案。在寫下篇之前,免不了還是要說點前言。雖然這篇文寫起來很小說,那是因為身為小說家的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敘述文體,文句有時可能加點潤飾,但是全部都是實際發生的事。因為我始終相信,最精彩的鬼故事,就是原汁原味最精彩。加了虛構的情節,就是創作了。創作的精彩點和經驗文的精彩點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而且在這裡的高人們會輕易就看出來。
好了,可以把故事繼續下去了。發生了「會飛的相片「事件後,過了幾天,尹清楓上校的家人終於首肯將上校的遺體帶回高雄老家安葬,公司為了把這個節目做得盡善盡美,便要求我帶著攝影師,跟著送葬的隊伍一起南下,把整個喪禮的實況拍下來。
這一趟南下之旅,也是怪事連連,首先在臺北的停屍間移靈時就發生過空地上出現無數小旋風,停屍間燈光全數熄滅的怪事,而據尹家的親屬說,載著靈柩的靈車南下之時,更有一團黑色的旋風一路跟在車後,久久不曾消失。
到了高雄,很不巧地還遇上了颶風,尹上校下葬那天,墓園的天氣尚可,連雨絲都很少,但是我們從四面八方的各單位聯絡得知,整個高雄居然已經陷入了狂風驟雨之中,連鳳山都已經開始淹水。那也就是說,整個高雄都是狂風暴雨,唯獨尹上校下葬的墓園卻是無風無雨,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氣象學上的奇蹟了。人如果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是過世了,老天爺還是會以不同的方式表達敬意。這是我和攝影大哥們一致的解讀。從高雄回來之後,整個前製作業總算接近完畢,大夥也不禁鬆了口氣,不管制作的過程中有過什麼奇奇怪怪的事,總之一切都已經快要結束,等到後制的剪接、配音一完成,一切大概就沒問題了嘿!且慢!因為真正大條的「代志「這時候才正要開始。所有的前製作業快要完成的一個夜晚,我從公司回家,洗了澡之後想要到附近一個朋友家找他聊聊,就騎上了機車,在夜色的臺北市中慢慢地前進。
這個朋友的家住士林,我去過好幾次,路程算是蠻熟的,他的家離我住的地方也不太遠,只是不曉得為什麼,那天晚上我一騎上機車就有點昏沉沉的,但是還不到看不清楚街道的程度,於是我仍然很輕鬆地哼著歌,往朋友家的方向騎過去。平常從我家騎到這位朋友家大概只要十分鐘左右,那天晚上我卻不曉得出了什麼問題,一直騎了三十分鐘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一路上的街道挺熱鬧的,燈火通明,只是很奇怪地卻一路順暢到底,也沒有碰上任何紅燈,路上有行人也有車子,完全沒有什麼荒涼的感覺。
但是又騎了二十分鐘左右,我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感覺上很像是幾年前我在西雅圖念書時遇上的一個古怪經驗,也就是曾經和大家聊過的「灰衣人「的鬼故事。在西雅圖的那次奇怪經歷,是走進了一條完全沒有人車、沒有出口的山路,一直開了將近半個小時,但是在西雅圖卻沒有這麼長的山道,最後還是循原路好不容易才開了回來,但是後來再去找,卻再也找不到這條山路的入口了。
這一回在臺北市的街道上又出現了類似的感覺,一旁的道路、街景人車依然熱鬧,卻陌生得很,不曉得為什麼,當時我也沒有停下來看路標的念頭,只是帶著微微的疑惑,昏沉沉地一路騎下去。等到馬路旁的燈光逐漸黯淡,人車明顯變少,我的機車突然熄了火,我就著道旁昏黃的街燈滑行,在路邊停了下來,一陣冰冷的風吹過來,打了個寒戰,這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什麼地方。此刻我停下來的地方,居然便是尹清楓上校遇害時任職的海軍總部!看見海軍總部巨大的燙金招牌,身邊又是幾陣森冷的風吹來,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背上已經流了許多冷汗!海軍總部距離我要去的地點,直線距離至少在五公裡以上,平常騎車至少要騎二十分鐘,這個地方我從來沒來過,對它的印象,也是從陳記者的相片中得來的。
尹清楓上校遇害當天,就是被人從海軍總部叫出去,約好在一家「來來豆漿店「談事情,坐上一部黑頭車之後,人就永遠消失了,等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上校已經成了一具漂浮外海的浮屍。想起尹清楓上校的慘死,又想起這件殺人奇案的眾多奇詭之處,我忍不住又打了個寒戰。當然,我不可能永遠杵在這兒,於是便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又發動了車子,往來時的街道騎了回去,騎了一會,又看見了忠烈祠,忍不住又是心中打了個突。因為尹清楓上校遇害後,他的家人一直努力奔走,就是希望他能進這個象徵軍人至高榮譽的神聖殿堂。背上的冷風,彷彿又吹拂了起來。
離開忠烈祠之後,也不曉得騎了多久,問了好幾個路人,好不容易才騎到士林,看見士林夜市前洶湧溫暖的人潮,這時心才定了一些,看了看路標,於是我便朝著市中心的方向騎去。這一場古怪的,近似「鬼打牆「事件就此結束了嗎?告訴你,沒有!因為我在回程的路上不曉得為什麼又陷入昏沉的感覺,明明認為自己騎在正確的路上,但是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騎上了高架道路!
那真是一種陷入生死關頭的恐怖經驗,當時在高架道路上有點塞,我死命地騎在路肩上,右腳踩著高速道上的護欄,路過的駕駛人都用驚愕的眼神看我。只要那時候有個白目的路肩飆王一時興起開進路肩,我就可能被當場撞飛,甚至還會掉到高架橋下。等到公路警察終於將我引回長春路,回到警察局做筆錄時,因為驚嚇和困惑,據當時的警察說,我的臉已經慘白到了驚人的程度。
第二天,我的「鬼打牆「事件轟動了整個公司,大家都對這個奇異的「海軍上校命案專輯「又畏懼又好奇。前製作業完成後,我將所有的帶子交給了外包的剪接室,但是這段令人驚詫的靈異事件還是沒有結束,因為後來在剪接室中出了更多的紕漏和不可解的怪事。我們找的第一家剪接室叫「洪河「,這批帶子一開始就非常的「帶塞「,一連好幾天,總是剪了不到五分鐘剪接室就跳電當機,要不就是燒斷保險絲,這樣搞了一個禮拜,剪出來的成品居然不到五分鐘,最後一次,更是一開剪接機就整條街大停電!
沒奈何,公司只好安排了另一家剪接室「貝彩「,這第二家剪接室的命運也沒好到哪裡去,負責來剪片子的剪接師像是得了瘟疫一般,一進剪接室就生病,不是發高燒就是肺炎重感冒,連掛了兩個剪接師後,第三位更是離譜,因為這位老兄是個毒癮很重的癮君子,只剪了不到十分鐘的帶子就「砰「一聲倒地睡去,這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動用了十來個人叫他都沒法把他叫醒。
這樣一折騰,又是一個禮拜過去,掛了三個剪接師的老闆千抱歉萬拜託地請我們另請高明,於是公司只好又安排了另一家剪接室「清泉「。一進去「清泉「,我便很老實地告訴他們有關於這部「海軍上校命案「發生過的怪事,「清泉「的老闆拍了拍胸脯要我們放心,因為他們的機器都已經請高人大師祭拜過,想來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果然,在「清泉「剪了幾天之後,一切變得非常順利,進度正常,沒有大停電,也沒有剪接師生病,唯一臨別秋波的狀況,是在剪接作業的後期,我偶爾回頭看了一下隔壁的剪接房,隔著大玻璃窗看見的那一幅千古奇觀。
只見在隔壁的剪接房裡,一部監看電視突地起了火,火光燦爛地燒穿了電視機的頂層,火苗竄得好高好高。再轉頭看看「清泉「老闆的臉,那一付張口結舌的驚懼神情,一直到很久已後我都還能記得清清楚楚。這一部歷經了磬竹難書的苦難,踩過最兇險狀況的「海軍上校殺人事件「電視特輯,最後的命運也不是太好(很驚訝嗎?),因為電視公司後期發生的變故,它始終沒能上得了電視螢光幕,只是後來輾轉聽過有人在深夜的九十幾號頻道看過它的播出,畫質差不用說,光是十集的內容最後剪成了半小時的短篇節目,你就知道它有多慘了吧?而這場「海軍上校靈異事件「也成了我生命中最奇特,也最困惑的一場回憶。按照往常的習慣,接下來我們還是要探討一下這個事件的後續吧!
在這個經驗中,我自己最常問,聽故事的人也最想知道的,就是整個事件背後那股力量的「它「到底是誰?坦白說,我並不認為那是尹清楓上校,因為根據資料中的理解,尹上校是位很有正義感,而且剛正不阿的人,以這樣的英魂,應該不會搞出來這麼多古裡古怪,而且並不是很是非分明的怪事。但什麼樣的鬼力量,會這樣把黑手伸進整個事件裡呢?因為日後我又接觸過不少和鬼有關的事件,知道民俗中所說的「鬼比人怕鬼更怕人「這件事,是一個不變的法則。大部份的時間裡,阿鬼們是相當弱勢的,我們看到它們頂多嚇一跳,但很多阿鬼不小心被人碰到了,可是有受到重傷害可能性的。
所以像這種會主動整人的鬼事件,背後可能都有很深的原因。但很可惜的是,我始終沒有找到這個原因。這股力量的源頭,到目前仍然無解,我也一直在找答案。我自己在整個影片作業還沒結束前,就離職了,離職後有好幾年過著非常背的人生,但這樣的人生在尹清楓事件之前就已經開始,因此我並不認為和這個事件有關。
而在事件中受過傷、出過車禍、發生過意外的人,後來好像也沒有什麼更明顯的噩運了,只是公司在一兩年後也結束了,轉型成為現在的民視,只是在競爭激烈的媒體圈中,後來把民視經營到很旺的團隊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當年我們那家電視公司的班底。
尹清楓上校的命案,在後來的歲月中偶然還是會被炒作出來,但是就像前面所說的,直到2012年的今天,還是沒能找到真正的兇手。在這裡,也謹藉由這篇文章向尹上校這位好軍人致敬,也希望尹上校在天的英靈能夠庇佑,讓整個事件能成得到最後的真相和答案。倒是當年在電視公司裡做節目的一些人,後來都大紅了,像是名主播蘇逸洪、于美人、魚夫、李敖、苦苓,甚至於當年被無線三臺拒絕的伍佰,都是現在的知名人物。在這篇文章發表的期間,大家最常問的問題是: 那位「陳記者「到底是誰?其實說出來也無妨,他是電視上常出現的名嘴溫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