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四大疑案之刺馬案真相(晚清四大奇案之張汶祥刺馬案)
2023-04-16 21:01:03 1
晚清四大疑案之刺馬案真相?張汶祥刺馬案指的是清末張汶祥刺殺兩江總督馬新貽的歷史事件,此案疑霧重重,廣為流傳,引起了很多史學家的研究刺馬案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了,在案件發生的時候都搞不清楚張汶祥刺馬案真相,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現在的人們也只是從歷史上留下的隻字片言中推測一切,所以說張汶祥刺馬案真相可以說是霧裡看花,實在是看不清楚但翻看歷史不難發現,其實「刺馬案」的真相就是清朝廷官場腐敗亂象,官與賊的「互掐」,進而串起一系列政治上、軍事上所不為人知的事件,清廷本想掩蓋真相,卻欲蓋彌彰,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於晚清四大疑案之刺馬案真相?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晚清四大疑案之刺馬案真相
張汶祥刺馬案指的是清末張汶祥刺殺兩江總督馬新貽的歷史事件,此案疑霧重重,廣為流傳,引起了很多史學家的研究。刺馬案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了,在案件發生的時候都搞不清楚張汶祥刺馬案真相,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現在的人們也只是從歷史上留下的隻字片言中推測一切,所以說張汶祥刺馬案真相可以說是霧裡看花,實在是看不清楚。但翻看歷史不難發現,其實「刺馬案」的真相就是清朝廷官場腐敗亂象,官與賊的「互掐」,進而串起一系列政治上、軍事上所不為人知的事件,清廷本想掩蓋真相,卻欲蓋彌彰。
一、事件始末馬新貽,字谷山,號燕門,別號鐵舫,回族,山東菏澤東北五十裡馬海村人,生於1821年(清道光元年),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進士,先任安徽建平(今郎溪)縣知縣,再任合肥縣知縣,廬州府知府,升任安徽按察使(俗稱臬臺),再升安徽布政使(俗稱藩臺),後升浙江巡撫(俗稱撫臺),成為一省行政長官。同治六年(1867年)升任閩浙總督(俗稱制臺、制軍),成為節制浙江、福建兩省軍政的方面大員,同治七(1868年)年,改任兩江總督,節制安徽、江蘇、江西三省軍政事務,併兼辦理通商事務大臣(虛銜),官居一品。
同治九年七月二十六日(1870年8月22日),剛上任不久的兩江總督馬新貽,剛剛結束一場閱兵操練活動,於傍晚徒步走向不遠處的衙署,回到督府(今南京玄武區總統府)側門,正準備回署衙休息時。就在這時一中年男子,平民打扮,一邊高喊冤枉,一邊向馬新貽大步奔來。僅距離一步時,忽然從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刺進了馬新貽的右肋。次日,兩江總督馬新貽不治身亡。一時間這場稱為「刺馬案」的事件被人們傳得沸沸揚揚。
次日,馬新貽不治身亡。
堂堂兩江總督,朝廷欽點的一品大員,上任不到兩年,讓個平頭百姓給捅死了,慈禧震怒,她命令江寧將軍和漕運總督兩名一品大員火速前往,嚴審此案。但事情很快就陷入了僵局,調查結果少得可憐,刺客名叫張汶祥,49歲,河南人。信息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了,最關注的作案動機,是否有人指示,卻遲遲審不出來。會審從10月一直審到12月,兩個多月毫無頭緒,最後兩名官員定了一個奇怪的結論。
兩名初審官員再給慈禧的奏摺中寫道:刺客張汶祥曾經做過海盜,被馬新貽鎮壓,同夥被殺,因而生恨,於是殺了馬新貽。聽上去動機明確,原因簡單,一旦這種說法成立,那麼這次刺殺事件,就是刺客張汶祥一人做事一人當。
審了兩個月就審出這麼個結果,當時清朝的最高統治者慈禧根本就不相信。於是找來當時的刑部尚書鄭敦謹,前往江寧,再審刺馬案。
然而,經過長達半年的審訊,甚至直隸總督與刑部尚書聯合會審,審判結論卻依然是張汶祥因個人恩怨行兇,沒有幕後主使,刺馬案就這樣不了了之。
最終清廷無奈接受,將張汶祥凌遲處死,並掏出心、肝在馬新貽的靈柩前致祭。四月,靈柩運至菏澤馬海,七月,葬入馬氏新塋。清廷對對馬新貽賞加太子太保銜,照總督陣亡例賜恤,入祀「賢良祠」,國史列傳,賜諡號曰:端敏,在江寧、菏澤、廬州、及浙江海塘為馬新貽立祠,馬新貽無子,嗣子馬毓楨加恩賞主事,分派在刑部學習行走。
無疾而終的刺馬案成為當時的熱門談資,不久就被編成傳奇戲文,後世還曾多次被改編為影視劇。比如,1973年,由張徹導演,姜大衛、狄龍、陳觀泰主演的邵氏電影《刺馬》;1992年臺灣出品的由姜大衛、李婉華主演的電視連續劇《刺馬》;2007年,由李連杰、劉德華、金城武主演的大片《投名狀》等影視作品;與「楊乃武與小白菜案」,「名伶楊月樓案」 「太原案」並稱為「清末四大奇案」。
陳可辛指導的電影《投名狀》中,也有一樁「刺馬案」。影片主要圍繞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情感糾葛,用兒女情長向觀眾描繪了一個腹黑大哥從崛起走向滅亡的故事。然而,真實歷史上的刺馬案,遠遠要比這些所謂的兒女情長要複雜得多,同時其牽扯的背景之多、盤根交錯之密,更是電影所不能及的「精彩」,連慈禧太后都說:「此案豈不甚奇?」
二、疑點重重
總體而言,刺馬案的離奇之處有很多。
其一,刺客張汶祥得手太容易。馬新貽早在鹹豐三年(1853年)就開始操練軍隊,並於鎮壓太平天國的戰爭中屢立軍功,一路升職到浙江巡撫。升任兩江總督後,馬新貽當即組織了2500人的親軍。遇刺當天,馬剛從校閱軍隊的訓練場回來,身邊警衛重重。兇手為何沒受到阻攔,僅以一把短兵就直擊馬新貽要害。那麼多的士兵就在當場,竟然讓一個刺客輕易地就奔向兩江總督,這說得過去嗎?可更令人捉摸不透的是,刺客行刺完後好像並不急於逃走。而是走向那些來抓他的士兵,宣布他們總督的罪行,並且還有條不紊的慢慢陳述。
其二,犯人張汶祥作案動機不明確。張汶祥本是一名軍流犯,即被判處流放並承擔軍役的犯人。案發前,張汶祥以經營高利貸為業,實際上就是一名貪腐官員保護下的罪犯。張汶祥刺殺被拿下後,口中還不停地叫喊:「養軍千日,用在一朝」、「有來有去」、「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等,可見這次刺殺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其三,案件審理太拖沓。當地江寧知府和縣令進行初審,向清廷上報「張汶祥殺人也許無人主使」。朝廷不予採信如此模糊的結論,下令江寧將軍再審,同時派遣曾國藩主持審理,曾卻藉口眼疾未去。
江寧將軍魁玉會同藩臺梅啟照等人審訊刺客張汶祥。後清廷又派漕運總督張之萬主持審判,並特別強調要查出幕後主使,然而張之萬也拖了一個多月才趕到江寧。但他們藉口「案情重大,徒事刑求,倘未正典刑而庾死,誰任其咎?」拖拉時日,也不用刑。最後魁玉、張之萬上奏說:「張汶祥矢口不移其供,只是因私對馬心懷憤恨,為同夥報仇,為自己洩憤,無另有主使各情,尚屬可信。」並以此擬定罪名結案。
清廷不相信魁玉、張之萬的「擬定罪名」,即諭令曾國藩火速回任兩江總督,並加派刑部尚書鄭敦謹為欽差大臣,攜帶刑部滿人郎中伊勒通阿與漢人郎中顏士璋即刻赴江寧覆審。由此可見,清廷的反應速度和重視程度都很到位,但是官員們卻不斷搪塞。
曾國藩接旨後卻堅辭再任兩江總督,並上奏以病體請求開缺養病。清廷不予批准,諭令儘快赴任,但曾國藩遲遲不動,拖延近三個月才到江寧接任。等到清廷一再催促查案,曾國藩終於拿出了最終定論:同意初審。先後幾十名官員參與、審理長達半年之久的刺馬案,最終毫無進展。
其三,鄭敦謹審案審了幾日,但張汶祥卻並不改口,曾國藩坐在一旁只聽不言。鄭敦謹私下問他有何看法,曾國藩淡淡地說:「看來只好照魁、張原奏之法奏結此案。」鄭敦謹聽後即按魁、張原的說法結案,仍按原罪名定案。參審的江蘇候補道孫衣言、山東候補道袁保慶對此極為不滿,當面質問鄭敦謹,鄭說:「萬一審出是某某人主使,某某軍隊是後臺,此案如何了局?」結案奏章須所有參審人員一一「書諾」,即表示認可並願意負責,但孫衣言、袁保慶堅決不「書諾」。
其四,結案奏章以四百裡加急進京,未等聖旨下達,鄭敦謹即帶隊離開江寧。曾國藩依例奉上程儀,鄭分文未取,兩個郎中各受紋銀500兩。行至清江,鄭敦謹打發兩個郎中回京交旨,自己寫奏摺稱病不能任職,請求辭官,清廷不允,給假兩個月養病。鄭敦謹自行棄官回鄉,就地隱居,終生不再為官。只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外慚清議,內疚神明」。
其五,刑部兩個郎中回京後不久就悄然離京,漢郎中顏士璋被放蘭州知府卻並無實缺,貧困潦倒。顏士璋還寫了一本《南行日記》,記述了赴寧的全部過程。據他的曾孫顏牧皋說,日記中寫道:「刺馬案與湘軍有關。」「刺馬案背後有大人物主使。」而滿人郎中伊勒通阿則是「給全俸以養天年」,回老家養老去了。
其六,江蘇候補道孫衣言,性情耿直,文筆老辣,山東候補道袁保慶,嫉惡如仇,言辭犀利,兩人都曾經候補數年未得實缺,十分落魄。馬新貽到任後知道了孫、袁二人的才幹,點名保奏要孫、袁到督府任職,成為馬新貽的左右手,號稱馬新貽的一支筆、一張嘴。馬新貽死後,孫衣言應邀為其撰寫《神道碑銘》,慷慨激昂,直書胸臆:「…..賊悍且狡,非酷刑不能得實,而叛逆遺孽,刺殺我大臣,非律所有,宜以經斷,用重典,使天下有所畏懼。而獄已具且結,衣言遂不書諾。嗚呼!衣言之所以奮其愚憨為公力爭,亦豈獨為公一人也哉!」此文一出,震驚朝野,輿論大譁。
其七,馬新貽被刺後,立即有「刺馬案」戲文上演,並在劇中傳說張汶祥是捻軍的餘部,或者是太平軍的餘部,是馬新貽曾經的結義兄弟。污衊馬新貽是個無恥小人,之所以官運亨通,靠的是假報軍功,又結納權貴才得來的。他在所謂的「剿匪」戰鬥中,原本是一個敗軍之將。被俘以後的馬新貽猶如一根軟骨頭,與「匪首」義結金蘭,成了拜把兄弟。再由他的把兄弟導演一幕馬新貽收復失地的鬧劇,欺瞞了朝廷,以至爬上封疆大吏的寶座。
飛黃騰達以後,那些拜把兄弟原以為可以攀附於他,千裡迢迢來投靠。馬新貽奸佔了拜把兄弟曹二虎的妻室,又誘殺了曹二虎。張文祥因偶然的原因逃脫他的魔掌,並決心將這等恩將仇報、過河拆橋之人殺之而後快,所以這才弄了出刺馬的大案來。這就是後來我們熟知的電影《投名狀》的主體劇情由來。
而且正值鄉試,安徽學政殷兆鏞出試題,竟然寓其譏諷,喬松年也來湊熱鬧,寫了一首歪詩作證,湘軍將領給張汶詳立碑等等。所有這一切都說明刺馬案是一件有計劃、有組織的政治謀殺事件。從案件的實施,到輿論的有力配合,以及對審案的精心策劃和對結案的精明設計,都說明它出自高人之手。
三、時代背景
其實,但凡政治人物被刺的案件背後,通常都是派系間的權力爭鬥。法國大革命時,馬拉被刺殺,背後是雅各賓派與吉倫特派的爭鬥。日本維新三傑之一大久保利通被刺殺,則是他與武士階層的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馬新貽是清朝九位級別最高的封疆大吏之一,他的死,或許與晚清政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清鹹豐三年(1853年),曾國藩以吏部侍郎的頭銜回湘辦團練,組建了一萬七千人的地方武裝,與太平天國軍隊惡戰多年,轉戰數省,擴充至十餘萬人,於同治三年(1864年)在曾國荃率領下攻破太平天國的天京,為清廷立下汗馬功勞,成為清末一支舉足輕重的軍事政治力量。曾國藩以軍功連升高官,後任直隸總督、兩江總督,節制浙、贛、蘇、皖四省軍務,官居一品,並封侯爵。蘇、皖、贛各省大小官員均為曾國藩的部下、門生、故舊,湘軍駐防三省各地,而這三省的賦稅收入佔了清廷年收入的三分之一。這樣一股龐大的地方勢力,已成尾大不掉之勢,清皇室已對此頗為忌憚。
另外太平天國在南方縱橫十餘年,積累的無數金銀財寶大部分囤積在天京,慈禧自然要這筆錢。湘軍攻破天京後,慈禧下旨時任兩江總督的曾國藩迅速查找天國金庫,查報太平天國留下的金銀財寶,並將財富上交清廷。但曾國藩上奏說,攻下天京後,殘留的太平軍自己放火燒了洪秀全的天王府,一場大火燒得片瓦無存,他派人前去仔細搜查了三天,根本沒有找到所謂的金庫。對此清廷心存疑慮,很想查清,又不敢過於得罪湘軍集團,處於兩難境地。但攻破天京後,自曾國荃以下,人人發了大財,回鄉買田宅,置產業,國人側目,朝廷又怎能不懷疑。
1864年,曾國藩以兩江總督的身份駐紮江寧。曾國藩當然知道功高震主,兔死狗烹的道理,在攻下天京後不久,就下令裁撤湘軍,但湘軍頭領依然佔據江南幾乎所有重要官位,呼風喚雨。礙於曾國藩的威望和湘軍的實力,慈禧不敢輕易動他們,但慈禧能咽得下這口氣嗎?更何況太平天國失敗後,人們便傳言曾國藩有野心,他的部下都在慫恿他謀取帝位。於是在湘軍裁撤不到三年,慈禧就把曾國藩調離兩江總督的位置,命他擔任直隸總督,明升暗降。在與太平軍作戰時,清廷不得不依重湘軍,但是,如今太平軍被「蕩平」了,慈禧太后能允許曾國藩在江南坐大嗎?東南臥著一隻虎,她睡覺也不安心。
同治六年十二月八日,馬新貽奉內閣諭由浙江巡撫升任閩浙總督,按慣例,馬新貽上奏要求進京陛見請訓。同治七年五月廿八日,馬新貽進京陛見,並乞賞假二十日回鄉祭祖。七月十九日,馬新貽回到家鄉菏澤馬海。八月初九日假滿,遵制啟程赴任,十三日到濟寧,邸報載:同治七年七月廿一日,內閣奉上諭:「兩江總督箸馬新貽調補,毋庸來京請訓。欽此。」同時又接兵部火票遞送軍機大臣字寄稱:同治七年八月初五日,內閣奉上諭:「新授兩江總督馬新貽,箸充辦理通商事務大臣。欽此。」馬新貽九月到江寧任兩江總督,兼任通商大臣。馬新貽是文官出身,不懂軍務,但以做事精明幹練著稱。
四、發生的可能原因
那麼,我們就結合時局來分析一下清朝第一奇案——刺馬案發生的可能原因。
首先,慈禧為什麼要重用馬新貽?這裡有個平衡關係,當時湘軍這支由漢人組成的私人武裝日益驕橫,且戰鬥力顯著強於清朝的八旗和綠營,而此時,浙江正牢牢地控制在湘軍手裡。馬新貽出任兩江總督,就可以他組建的淮軍制衡曾國藩乃至湘軍。
其次,此前曾國荃攻破天京,向朝廷上報除二方「偽玉璽」和一方「金印」外,別無所獲。當時朝野議論紛紛,慈禧也極為不滿,然而湘軍縱火毀城,沒有留下證據。洪秀全搜集的財寶大多被曾國荃等湘軍將領私吞,如能追回這批財寶,不僅能夠極大地增加中央政府財政收入,也能從財政上消除湘軍搞事的可能。
第三,引淮制湘,抬高淮軍地位,壓制湘軍,蓄意挑起兩大漢族地主武裝的矛盾,清廷在居中調和,獲取湘淮軍閥的效忠,維系統治平衡。
五、事件結論清廷把曾國藩從兩江總督任上調開,去任直隸總督,遠離他的老窩,換馬新貽任兩江總督,去一方之霸,安排一個忠介文官,這恐怕是老謀深算的慈禧太后的一手高招。
慈禧太后用馬新貽為兩江總督,有沒有令其查證曾氏兄弟及湘軍集團之劣跡、追查太平天國金銀財寶下落的密旨呢?對這個問題,縱然沒有找到確切證據,但也有蛛絲馬跡可尋。
其一,馬新貽實授閩浙總督,在進京陛見請訓時,曾先後十餘次被召見。馬新貽的兒子馬毓楨曾對鄭敦謹稱馬新貽在最後一次面見完慈禧,從養心殿走出來的時候,他表情木訥,顯得極為慌張,步履蹣跚,汗水都把官服溼透了。另外方面大員第一次進京陛見,理應到處拜見高官、京官,疲於應酬。可是馬新貽在最後一次召見後便匆匆離京,回鄉祭祖去了,這是有違常理的,除有重大事務,不會這樣行事。
其二,馬新貽回鄉祭祖假滿啟程前,將其兩位兄長招到秘室,反覆叮囑:「我此行吉兇難料,萬一有不測,你們萬萬不得赴京告狀,忍氣吞聲,方可自保。」兩兄聞言驚恐萬狀,也不敢向家人透露半分。他似乎早就預料到兩江總督這個位子一定會奪了他的性命。
其三,馬新貽任兩江總督兩年,但除了打擊海盜和修復漕運外,他最大的功績便是代表清廷裁了兩萬湘軍。所以馬新貽這個兩江總督兼任通商大臣,很可能肩負著為慈禧太后追查太平天國的財寶和制衡曾國藩乃至湘軍的重任。
江寧是湘軍攻下來的,兩江一直被湘軍視為私地,他們在那裡經營了數年,豈能輕易讓給馬新貽。太平天國失敗後,湘軍的劣根性充分暴露出來,他們比土匪還要兇殘,明目張胆地肆疾搶掠。
其四,清末施行裁勇改兵制度以後,幾萬湘軍士卒被裁撤,其中不乏將領。這些人並不回鄉務農,而是滯留本地,到處遊蕩擄掠。反而變成了地方上的黑勢力,與湘軍和官府勾結,無惡不作,給社會帶來不穩,又被馬新貽打擊鎮壓了。馬新貽在懲治散兵遊勇時非常嚴厲,尤其是他任命以剽悍著稱的袁保慶為營務處總管,抓到為害百姓、有非法行為的散兵遊勇即就地正法。
從上述各個方面的跡象來看,馬新貽之死,決非「挾私報復」,可能是與查訪曾氏兄弟、湘軍集團的劣跡和太平天國金銀財寶去向有關,這恐怕才是官居一品的方面大員馬新貽被刺殺的真正原因。
從整個事件的過程分析,現代史學家通過對清史的研究認為,馬新貽很可能是一直遵照慈禧太后的密旨在調查曾國藩收繳的太平天國運動中洪秀全聚斂的財富,因為曾國藩沒有將自己收繳的這筆財富全部的上繳給清政府,而是中飽私囊,自己留下了絕大部分。就在馬新貽將要調查清楚的時候,張汶祥刺馬案就發生了,所以這一案件的幕後黑手應該是曾國藩領導的湘軍集團。
曾國藩極有可能並非「張汶祥刺殺馬新貽案」的幕後主使,而是其弟------湘軍總督曾國荃,但曾國藩顯然知道是其弟和湘軍集團所為。然而此案關乎曾氏家族和湘軍集團的聲譽、威望,也害怕如若揭穿此案可能會牽連出更多的劣跡、更多的人,引發全面崩潰,因此曾國藩不得不曲為遮掩,並想辦法消除後患。而刺馬案後,慈禧派刑部尚書鄭敦謹與曾國藩一起查案,也暗含著對曾國藩的敲打。
六、政治博弈慈禧內心很明白,她當初讓馬新貽剿滅湘軍殘餘勢力,但隨著馬新貽被公然刺殺,眼下局勢表明,清廷已經無力控制湘軍的大本營、兩江地區的局勢。並且,湘軍勢力遍布朝野內外,眼下看來確實已經難以撼動,即使強勢如她,也只能跟曾國藩這些漢人軍閥勢力妥協了。
因此,在召見曾國藩,讓他繼續回去坐鎮兩江地區時,當曾國藩請問應該如何辦理馬新貽一案時,慈禧啥也沒說,只是跟曾國藩說:「你到任後,要好好練兵!」最終,馬新貽被刺殺案被潦草處理、不了了之。至於張文祥幕後是誰指使,就連慈禧也都再過問了。
這場朝廷與地方的博弈中,雙方均有妥協,湘軍獲得了無數的財寶和發展的空間,並最終形成了晚清有名的漢族政治勢力;清廷也打消了湘軍的猜忌,獲得了江南漢族地主階級的效忠,維繫了清朝的統治,成功實現了雙贏。只可惜馬新貽與張汶祥做了無辜的犧牲品。慈禧的妥協體現在中央政權削弱地方權力的無果。湘軍這種帶有私人武裝性質的軍隊,是清廷受到太平天國威脅下的救急產物。為朝廷解圍後,強大的湘軍就成了新的威脅。曾國藩雖然曾主動裁撤湘軍,然而卻縱容手下私吞太平天國的財物。因此,才有了馬新貽調任一事,馬新貽也知道自己是慈禧打擊湘軍的一顆棋子。只是他與慈禧都沒想到湘軍勢力已根深蒂固,不僅當街行兇,還能掣肘刑部官員。而曾國藩的妥協則體現在他承擔了包庇湘軍的惡名。曾國藩團練湘軍之前,十年七遷,官居二品,剿滅太平天國、主導洋務運動更是讓他位極人臣,勢力之大問鼎中原也未嘗不可。區區身外之物,不足以成為他與朝廷對抗的理由。曾接到主審刺馬案的上諭後,4個月才到江寧,期間宴請賓客、讀《閱微草堂筆記》,偏偏不理案情。如此拖延,其實是在靜觀清廷的態度。看慈禧何時能夠想起拖欠湘軍幾十萬兩的軍餉。曾國藩為此案也多少受到牽連,他必須討好清政府,官方萬一公開事情真相,那麼曾國藩由於受制於清廷的指派,對案件始末的審判,必然會遭到後人的唾棄。
果然,朝廷不再派發加急公文,曾國藩也就順勢結案。
七、後續影響
這場朝廷與地方的博弈中,雙方均有妥協。但事實上,隨著督撫權力擴大和「兵為將用」的慣性,越來越多的軍隊領袖,諸如左宗棠、彭玉麟、曾國荃、淮軍首領李鴻章,乃至北洋新軍袁世凱等,官至總督、巡撫,掌握了比朝廷更大的話語權,最終成了晚清軍閥政治的先聲。
清朝初年,為防止擁兵自重、各自為政的局面,地方兵權、財權、政權都是由中央直接掌控。但湘軍的崛起,改寫了這一切。曾國藩對屬下湘軍「將必親選、兵必自募」,加上由於戰爭經費多是湘軍自募,獨立性很強,逐步形成了下級只對自己的上級負責,全軍只聽從曾國藩一人的管理模式,湘軍實際上成了曾國藩的私家軍。
擁有重兵之人,要麼問鼎皇權王位,要麼被人打敗擊潰,像曾國藩這樣主動裁剪、自行解散,自古以來還比較少見。那些因他而起的後代軍閥,由湘軍分出的淮軍,由淮軍領袖李鴻章而栽培的袁世凱練出的新軍,由新軍而分化出的一大幫大大小小的北洋軍閥,真可謂每況愈下,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北洋時期,各路軍閥為了一己之利相互混戰,給中華大地帶來的深重災難,真是罄竹難書。這是「始作俑者」的曾國藩所預料不到的,同時也更加反襯出他的非凡個人魅力。
在湘軍的影響下,大清王朝權歸中央、高度控制地方的局面開始被打破。此後,以湘軍出身的總督、巡撫為首,他們開始控制地方的軍隊、財政和人事任免等行政大權,逐漸形成了擁兵自重、尾大不掉的局面。儘管曾國藩無意謀反,但卻開創了中國近代軍閥之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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