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女真崛起原因(建州女真與朝鮮半島之十)
2023-05-01 04:20:49 1
上文是《在朝鮮挑唆下,明與朝鮮攜手剿滅女真》。
到了建州女真內遷,中朝邊境基本上已經形成現代格局了。在建州女真遭受打擊,虛弱之時,朝鮮還是想繼續北拓疆土。但是,海西女真成為朝鮮北侵的夢魘。海西女真不斷騷擾朝鮮,和留在圖們江、鴨綠江邊的建州女真各部一同成為阻礙朝鮮越江侵略的強大女真勢力,朝鮮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應對。
先是凡察部內遷,朝鮮趁機全部擁有圖們江右岸;後來李滿住「成化之役」被殺,朝鮮伺機吞併了鴨綠江南岸。自此,中朝兩國隔江守望,歷史掀開新的一頁。
總之,朝鮮已經沒有力量過江打敗女真勢力侵佔中國領土了。之後,朝鮮又面臨倭寇入侵問題,還要仰仗宗主國明朝出兵協助,自身國力也在衰退之中,不得不暫時放下侵略野心。
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仍然長期繼續參與明朝封貢體系,接受明朝的行政管理,直到明朝末期才發生關係質變。
努爾哈赤崛起前後的歷史記載在《明史》中有很多含糊的地方。因為清朝統治者為神話自己的崛起,不願把先祖曾經受封明朝的歷史講明白,所以《明史》、《明實錄》多有被修改到語焉不詳的方面。而清末,日本人為侵略中國製造「滿蒙非中國論」邪說,在偽滿時期又篡改《清實錄》中的的相關記錄,妄圖把滿族歷史與中國歷史脫鉤。朝鮮方面的記錄,雖有參考價值,但夾帶了過多私貨,也不能完全當信史看。本系列文章不在此細節上糾結,約略帶過,還是主要揀與朝鮮半島相關的史實敘述。
高原地區海拔高,空氣稀薄,且雲量少,導致白天太陽輻射直接到地面,不受雲層削弱效果影響,使地表吸收大量的熱,白天溫度高;晚上地面輻射直接射入太空,不受大氣逆輻射影響,不能保留地表熱量,晚上溫度低;形成晝夜溫差大的現象。特別是白天烈日直射在荒涼的戈壁灘上,地表溫度甚至高達70攝氏度以上。而夜晚的戈壁存不住絲毫熱量,許多地方日常溫差在二十到二十五度之間。酷暑嚴寒,溫差極大,不利於農作物的種植生長。但較大的溫差卻能大大減少牲畜之間傳染病的流行。而且草原上的土地不便於開墾,草原上的草飼料豐富,適合發展畜牧業。但草原的草料資源是有限的,因此決定了生活在高原上的遊牧民族的放牧方式必須逐水草而遷,當遇到一片水草豐美的草原時,牧民會暫時在那裡安營紮寨,當牛羊將那片草地上的牧草吃光之後,牧民隨著牧草消失而遷徙離開。史載柔然「冬則徙度漠南,夏則還居漠北」。牧民放牧地點一般固定在兩個較大的範圍內,兩個大範圍內的牧草資源輪流使用,這是一種簡單的再生產方式。
這種生產方式決定了遊牧民族無法定居,他們只能趕著馬車,帶著氈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遷徙。是這樣生活方式決定了遊牧民族要面對自然和人群間無數挑戰,註定他們不可能放鬆危機意識。
反觀以農耕為主要生產方式的中原王朝,文化思想的核心是平和、自足。不同於遊牧民族嚴酷的優勝劣汰,農耕可以做到自給自足、無事外求,因而民性靜定,保守。農耕民族與耕地相連繫,生長於茲,病老於茲,所以「不求空間之擴張,惟望時間之綿延」。農業生產有定期,有定量,一畝之地年收有定額,很少有新鮮刺激的東西。這種自給自足的社會形態是最穩定不變的,也是統治階級最願意看到的狀態。面對人口、經濟遠遠不如自己的遊牧民族屢屢挑釁,經常通過和親、通商維持和平。當這些手段都不能奏效時,才會拿起武器來戰鬥。
在世界範圍內,歐亞非大陸的遊牧民族可分為五類,即東非的牧牛遊牧族,阿拉伯、北非與黎凡特的駱駝遊牧族,安納託利亞、波斯與阿富汗的綿羊遊牧族,西藏的犛牛遊牧族,以及東亞的牧馬遊牧族。其中,中國的遊牧民族,主要牲畜為馬匹,遠比其他慢速遊牧民族更具流動性,對定居漢族造成極大威脅。
從氣候來看,在東亞平均降雨量存在一個很陡的落差。在此生態邊界多雨一側為定居的農耕民族,即中原漢族;而乾旱一側(含蒙古高原、青藏高原等)則為遊牧民族,依次有匈奴、鮮卑、烏桓、柔然、吐谷渾、突厥、吐蕃、回鶻、蒙古以及後來的韃靼、瓦剌、準噶爾等。在這種鮮明的生態環境比對下,遊牧民族既有動力也有能力依靠暴力掠奪農耕民族的產品來改善生存條件。儘管遊牧民族文明程度較低,但在馬術與箭術方面的嫻熟技能使得他們在軍事組織與快速運動方面優於定居漢族,兩者邊界也持續衝突兩千多年。
遊牧民族對農耕民族的策略通常是「搶了就跑」,一般無意徹底摧毀農耕政權,其徵服野心往往是看到老朽的中原王朝難以置信的虛弱後才被激發起來。
為了御連綿不斷的遊牧民族南侵,中原王朝必須逐漸強大起來才能進行反擊。每一次激烈反擊都會擴大中原王朝的地域,給遊牧民族帶來新的生存壓力。隨著中原王朝(有人好用「中華帝國」這個詞,我不喜歡用)的規模不斷擴大,遊牧民族為了成功掠奪漢族農產品,也不得不擴大合作規模,形成草原部落聯盟(被稱為「影子帝國」)。結果,兩種經濟模式下的「帝國」都越來越大,衝突越來越激烈,最後民族的碰撞也越來越強烈,直到遊牧民族傾心漢化,入主中原,兩家合為一家才算圓滿收官。只要兩種生產方式下的人民不能夠成為一個國家內的人民,遊牧民族永遠是要南下的,概無例外。所以建州女真興起後與明朝徵戰,無非是最後想入主中原成為漢化王朝而已,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規律;康雍乾三朝一定要剿滅遊牧的準噶爾汗國,目的野是為保住清朝這個中原王朝不被遊牧的準噶爾人侵奪(同理,準噶爾汗國的目的性也很強,噶爾丹表現出明確地攻佔北京、入主中原的願望),這也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規律。具體到是哪一個遊牧民族和中原王朝爭奪天下有偶然性,但北方遊牧民族和中原農耕民族共同融合發展成為中國人民,最終在一個國家內生活,卻是歷史必然性。
雍正皇帝總結說:「中國之一統,始於秦;塞外之一統,始於元;而極盛於我朝,自古中外一家,幅員極廣,未有如我朝者也。」(《清世宗實錄》卷八三,雍正七年秋七月丙午)
西方現存最早的中國地圖,明朝刻版《古今形勝之圖》
按:此地圖是明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福建省龍溪縣金沙書院重刻本,以《大明一統制》為依據。原圖是大明都御史喻時(1506-1571)或一個叫甘宮的人編印。1574年該圖出現於馬尼拉,1575年被送達西班牙皇宮。《古今形勝之圖》繪圖範圍包括兩京十三省及周邊地區,東至日本、朝鮮,西至今烏茲別克斯坦東南的鐵門關,北起蒙古高原,南達南海,包括爪哇、三佛齊(今蘇門答臘)等地。圖上新增西班牙文標註,指向天險長江、湖廣馬匹、江西瓷器等地,例如——標註了葡萄牙人的居住地香山;江西鄱陽湖右邊標註:「饒州,那裡有好的陶瓷器」;在太倉及蘇州一帶,標註「有『gracioda』,有織布」。這裡gracioda可能是指土茯苓。哥倫布把梅毒從美洲帶到歐洲,用水銀治療有效,但副作用大,需要土茯苓利尿排毒。西班牙人把土茯苓叫做「中國根」。以下是該圖南京地區細節圖:
北方遊牧民族南下中原,也有幾個主要方向:蒙古高原南緣陰山—河套地區、合黎山、龍首山—河西走廊—祁連山以及燕山—灤河上遊及大小凌河流域一帶。這些地方既處在遊牧區的南端,又處在農耕圈的最北端;既適於遊牧,又便於遊牧民從中原農耕地區及河西走廊商貿通道獲得生活所需的生活用品。因此,這些地區在北方遊牧諸族部落強大時鼎力相爭,衰微時他們也從這裡遷入投附中原王朝。好在,這些地區現在都牢牢扼守在祖國境內。
中原地區富庶、先進、發達的經濟生活以及中原王朝的羈縻政策始終對遊牧民族南遷活動產生影響。
二、建州女真、海西女真與朝鮮之間的烏碣巖之戰,為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創造了條件。
關於明朝在東北建立羈縻衛所和奴兒幹都司對女真進行招撫,本系列文章尚未提及,其實明朝對於招撫女真等東北邊疆民族,有一系列完整舉措。
永樂時招撫女真是從兩個方向:一是東出開原招撫東南部女真,二是北上海西,招撫海西女真和黑龍江流域的女真。明朝的舉措得到眾多女真首領響應,建州衛衛和兀者衛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建立的。此後在南達圖們江流域,北抵外興安嶺,西起赤塔流域,東到日本海岸建立了大量衛所,並設立「都指揮使司」機構進行統轄。自永樂二年(1404年)至永樂七年(1409年)共設立了115個衛所。
永樂九年(1411年)春,明成祖派內官亦失哈等率一千多名官兵,巨船二十五艘到奴兒幹(今俄羅斯境內黑龍江下遊東岸特林地方),開設奴兒幹都司。
其轄境包括黑龍江、精奇裡江、烏蘇里江、松花江流域與庫頁島,是明朝於黑龍江、阿速江(今烏蘇里江)、松花江以及腦溫江(今嫩江)等流域的地方軍政機構。其境內有蒙古、女真、吉裡迷、苦夷(苦兀)、達斡爾等族人民,多以漁獵為生。
各女真衛屬於羈縻衛,其特點是:軍政合一,既有軍事職能,還要管理地方行政事務;官職由部落首領擔任,一般世襲。但是羈縻衛是明朝的政府管理機構,有守土職責,必須服從明朝命令,接受差遣,按期納貢;諸衛所官員都由明朝任命。奴兒幹都司則是流官體制,流官不能世襲,必須簡派。這是明朝管理女真等部族的兩種模式。
經過「成化之役」後,建州女真開始對明朝比較順服,建州三衛繼續存在下來:建州衛在李滿住死後,由其次子李豆裡的兒子李完者禿襲職,建州左衛董山死後,由其子脫羅承襲;建州右衛凡察死後,由其子卜花禿襲職。
努爾哈赤先祖董重羊一系只是擔任衛所小官,或是沒有官職,也不是斡朵裡部大首領,從當時朝貢記錄來看只是小首領。到萬曆十一年(1583年),努爾哈赤才「始授」建州左衛都指揮使。
有明一代,海西女真都在南遷,地域上越來越接近遼東,和內地交往越來越緊密,社會、經濟、文化越來越先進,逐漸形成了扈倫四部。
扈倫四部指海西女真的烏拉、哈達、輝發、葉赫四部。限於篇幅,我們只講烏拉部。
烏拉部,姓那拉氏(納喇氏),是扈倫四部中疆域最廣,勢力最強勁的。烏拉亦作兀喇、兀拉,以居烏拉河得名。原居松花江下遊,其始祖納齊卜祿時遷於今呼蘭河流域。在速黑忒率塔山左衛南遷後,速黑忒弟古對珠延率領塔山衛部民亦向南移動,至其孫布顏時,因不堪西部蒙古族侵擾,再南遷,避居烏拉河濱,「盡收烏拉諸部,率眾於烏拉河洪尼處築城稱王」(遺址即今吉林省永吉縣烏拉街滿族自治鄉北之烏拉古城)。
扈倫四部興起於明中葉,形成於明後期(嘉靖-萬曆年間),曾建立短暫的扈倫國。
明永樂四年(1406年),海西女真人納齊布祿在洪尼勒城建立了轄地不大、勢力不強的地方民族政權,朝鮮史料稱「元明之際納喇氏建扈倫國於遼東」。扈倫國屬部落聯盟性質,初期勢力範圍以第二松花江上遊、輝發河、清河等為中心,相當於今之吉林省的吉林地區和遼寧省北部的鐵嶺地區,統治中心為吉林市北部的烏拉城。第二代尚延多爾和齊時勢力強大,融入的部衛眾多,並與朝鮮開始接觸。
宣德七年(1432年),扈倫國所屬部衛進犯朝鮮邊界,始與朝鮮有局部衝突。這次事件因居於朝鮮境內的女真人逃過圖們江,尋求海西女真部衛庇護所致。可朝鮮認為這次事件是李滿住主謀,並於次年(1433年)四月發兵徵討,殺擄猛哥帖木兒家屬數人,設計殺害猛哥帖木兒未得逞。
明代中葉,扈倫國解體,所轄都衛紛紛脫離。不久,開始了「扈倫四部」並列時期,即烏拉、哈達、葉赫、輝發四部分裂扈倫國土,各自「稱王爭長」。嘉靖四十年(1561),納齊布祿六世孫納喇氏·布顏收服烏拉諸部,率眾於洪尼地築城建國,改國號曰烏拉,自稱貝勒。到布顏之孫滿泰、布佔泰時,勢力強大起來,開疆拓土,其東境達圖們江畔,「東海三部且為所屬,則直訖海濱矣」。
萬曆中期,衰弱的建州三衛演變為建州五部,左衛猛哥帖木兒六世孫努爾哈赤強盛起來,兼併五部,馳騁遼東。烏拉踞松花江立國,東海女真的珍珠等特產,通過烏拉入貢明市,中原的布匹、鹽鐵通過烏拉轉運到東海。烏拉坐收居停之利,迅速發展起來。然而,努爾哈赤得不到東海珍寶,認為布佔泰從中作梗。布佔泰也不親近嶽父努爾哈赤,反而同葉赫部關係密切。
布佔泰素有與努爾哈赤爭奪統一女真領導權之心,雙方都想吃掉對方,都感力量不足,於是都把眼睛盯在了留居朝鮮的「六鎮藩胡」(朝鮮為阻止海西女真入侵,在半島北部先後設置慶源、慶興、鍾城、會寧、穩城、富寧六個府郡,統稱為「六鎮」,「六鎮藩胡」指居住在朝鮮六鎮的女真人)上,如果把這股女真力量收服過來會增大自己勢力。
「六鎮藩胡」到萬曆時已經發展到幾萬人。這麼多女真人留居朝鮮境內,李氏王朝深感不安,驅趕或鎮壓圍剿都力不從心。
萬曆二十六年(1598年),努爾哈赤命長子褚英等人過江進入朝鮮境內,就勢將會寧以西「藩胡」收於麾下。
布佔泰於萬曆三十一年(1603年)八月出兵朝鮮。《李朝實錄》記載,「鍾城烏碣嶺至金京淪灘之地,大兵亙滿於方圓二十餘裡,戈甲眩耀,兵臨城下」。鍾城守將鄭曄不敢敵,閉門登城固守,並於城上放炮,「敵兵才退去」。這是烏拉同葉赫聯兵第一次兵臨朝鮮,與努爾哈赤爭奪「六鎮藩胡」。
朝鮮方面本來對烏拉出兵持消極態度,縱容烏拉兵對「六鎮藩胡」焚掠。朝鮮認為半島內的女真人是「羈縻之禽獸」,企圖利用「老酋」(努爾哈赤)和「忽賊」(布佔泰)清除「六鎮藩胡」。沒想到,努爾哈赤和布佔泰,在焚掠六城周圍女真部落時,大量擄掠朝鮮青壯年男子和年輕婦女。努爾哈赤將擄來的朝鮮人編到「八旗」內,變成女真貴族的奴僕。
烏拉兵很快將鍾城附近的女真部落焚掠一空,牛馬、男女全被遷過圖們江,安置到烏拉國內地。接著又進兵穩城,擄掠慶源。在長達五年之久的軍事行動中,烏拉壯大起來,軍事上走向頂峰。「六鎮藩胡」、「城底野人」(朝鮮在會寧的禿山沿圖們江至慶源的訓戎之間修築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長城,把六鎮周圍的女真人同活動在圖們江中下遊的海西女真人隔離開。朝鮮把居於長城以內的女真人稱做「城底野人」,他們基本是斡朵裡、兀良哈和兀狄哈等部民,也有一部分是金元時期流入朝鮮境內的女真遺族,大多成為朝鮮「編戶」),東海女真各部均歸附烏拉國。
到明代後期,烏拉國替代明朝對圖們江流域的衛所進行管理。布佔泰勢力達到圖們江北、東海之濱,烏蘇里江以東,表面與朝鮮和好,接受了朝鮮「百張職帖」。努爾哈赤惟恐東海三部死心塌地跟隨布佔泰,於是效仿布佔泰的做法,向朝鮮國王提出職帖申請,但被朝鮮拒絕,一張不給。
努爾哈赤因此既恨布佔泰,又恨朝鮮,於是加緊了對朝鮮境內「藩胡」的爭奪,派間諜打入東海女真內部進行策反,終於以蜚優城為突破口,同布佔泰在圖們江畔展開一場大戰,史稱「烏碣巖之戰」。
烏碣巖之戰牽涉到烏拉、建州、朝鮮三方利害,使東北形勢發生根本性變化,打破了以往力量均衡的格局,為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創造了條件。
據《清實錄》載,蜚優城主策穆特黑欲歸建州,派人見努爾哈赤曰:「吾等路途遙遠,久欲來歸,皆因烏拉阻隔。烏拉貝勒布佔泰待我等虐甚,乞攜家來歸,請派兵幫助搬取家口」。沒人知道策穆特黑歸降建州的真相,可能是努爾哈赤間諜策反的結果。
蜚優城是個周長兩千多米呈不規則正方形的大城,和溫特赫城僅一牆之隔,是南北並列的姊妹城。蜚優城在明末為東海瓦爾喀部所屬,系元代奚關總管府駐地,地處圖們江衝積平原,與朝鮮慶源隔江相望,向來就是女真人的棲息地。
萬曆三十五年(1607年)新年剛過,努爾哈赤派三弟舒爾哈齊偕長子褚英、次子代善,大將費英東、扈爾漢、揚古利、常書等率軍三千至蜚優城,護送策穆特黑家族及部民五百餘口沿圖們江岸朝鮮一側返回建州,途中遇到烏拉兵的堵截。兩軍遭遇於南崗山東側,即今龍井境內之烏碣巖。烏碣巖又名門巖,距朝鮮鍾城很近。結果烏拉兵戰敗,主將博克多被殺。此役建州兵以少勝多,斬殺3000餘人,獲馬5000餘匹。從此,布佔泰的勢力退出圖們江,努爾哈赤打下了向海濱發展的通道。
朝鮮文獻記載建州兵搬取策穆特黑家口返回途中,不是意外遭遇烏拉兵,而是精心策劃的行動。《李朝實錄》載:
建州衛胡酋老乙可赤與忽溫大戰於鍾城烏碣巖,大破之。初,老乙可赤設一部於南略耳胡地,誘納山外水下諸胡,盡令來附。諸胡苦忽剌溫之侵暴,多歸之,兵勢寢盛。至是舉兵由南略耳路直抵縣城,聲言收取藩胡,留屯作農,且謂「忽賊殺掠藩胡,寇犯朝鮮,我實痛之」,以此行文於六鎮列邑,仍進軍於鍾城烏碣巖,與忽剌溫相遇,大戰良久,忽剌溫大敗,盡棄器械牛馬而走。老軍又從慶源城外而還。老賊此舉雖曰為我除患,而盛張兵馬穿過我境,如入無人之地,藩胡之強盛始此。
烏碣巖之戰後,努爾哈赤撤盡「六鎮藩胡」,不斷向圖們江下遊用兵。萬曆三十九年(1611年)兵圍扎庫塔城(今圖們市),殺守軍千人,取代了布佔泰對圖們江沿岸的管轄,朝鮮無計可施,從此中朝圖們江邊界穩定下來。
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努爾哈赤滅烏拉部。
三、薩爾滸之戰,早懷異心的朝鮮君臣暗中授受,朝鮮大將臨陣出賣明朝,投降後金。
明萬曆四十七年(後金天命四年,1619年)二到三月間,明朝討伐後金,努爾哈赤在薩爾滸(今遼寧撫順東大夥房水庫附近)以及薩爾滸附近地區大敗明軍四路進攻,史稱「薩爾滸戰役」,這是明朝與後金遼東戰爭中的戰略決戰。
薩爾滸之戰中,努爾哈赤決定「憑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的方針,後金軍在作戰指揮上集中兵力、各個擊破,5天之內連破三路明軍,殲滅明軍約5萬人,繳獲大量軍用物資,明軍除行動遲緩的李如柏一路敗退倖存外,其餘幾路被後金全殲。薩爾滸大戰以後金全勝、明軍大敗而結束。
此戰役是明清戰爭史上一個重要的轉折點,是明清興亡史上一次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戰爭。
我在加V認證回答問題時寫過很長的文章論述,現在因為查重反而不能照抄。
好在這種文章太多,看別人寫的文章也能讀到細節。下面我講一下在薩爾滸之戰中,明朝軍隊中朝鮮聯軍的齷齪行徑。
十四世紀初期朝鮮始祖李成桂威化島回師建立朝鮮政權之後,與明朝建立了宗主藩屬關係。
先說當時朝鮮的情況。明萬曆二十一年(1592年,朝宣祖二十六年)和明萬曆二十五年(1597年,朝宣祖三十年),倭寇先後發動兩次侵朝戰爭(壬辰倭亂)。倭寇所到之處,燒殺掠奪,而朝鮮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慘不忍睹。朝宣祖兒子光海君也被迫與宣祖一起避難逃往義州。明萬曆二十六年(1598年,朝宣祖三十一年)十一月,明朝援軍入朝參戰,倭寇終於被擊敗,退出朝鮮半島。朝鮮朝廷上下無不感恩戴德,視明朝為「再生父母」,認為明朝對朝鮮具有「再造之恩」。
明萬曆三十六年(1608年,朝宣祖四十一年)二月,朝宣宗之子光海君在反對聲中登上王位。明萬曆三十八年(1609年,朝光海君二年)三月,朝鮮與日本籤訂《己酉條約》,而在明朝和後金的關係上採取了「中立」的雙邊外交政策。看來忘恩負義也是有傳統的。
朝光海君派遣使者和暗探進入北京和女真族人居住地方,了解明朝國勢和女真族人內部情況。他對明朝政府失去信心。當時明朝政府上下官員收受賄賂嚴重,無論大事小事,都要行賄。《燃藜室記述》載,明萬曆三十七年(1609年,朝光海君元年)二月,光海君繼朝鮮王位,但明朝政府「以長子臨海君還在世」為由不予承認。同年六月,明朝派遼東都司嚴一魁到朝鮮調查光海君繼位一事,收取巨額銀兩,而來行使冊封禮的太監劉用收銀多達六萬兩。
明萬曆三十七年(1609年。朝光海君元年)四月,光海君問曾出使明朝的使臣領中樞府事李德磬關於遼東總兵李成梁和御史趙楫的情況,獲悉:這時遼東總兵李成梁再也不是威震四海,讓女真人聞風喪膽的英雄,而是一個淨辦錯事的老糊塗;御史趙楫則沒有了惜日的銳氣;(未來擔任薩爾滸之戰總指揮的)楊鎬卻「鰥居一室」,遊山玩水。明朝「軍容肅肅」已變成「軍馬疲殘」。
萬曆四十六年(1618年,朝光海君十年,後金天命三年)四月,備邊司告訴光海君,「奴酋情形之兇逆,兵力之鴟張十餘年來已作難當之虜。……雖以天下之兵,恐難剿滅。所謂女真兵滿萬,天下不能敵者也。」自此,光海君嚇破了膽,對明朝有了異心。
明朝政府為維護在東北地區的統治,決定發動薩爾滸之戰,派兵徵剿後金,並要求朝鮮派援兵協助作戰。明朝遼東巡撫李維翰諮告朝鮮國王「奴酋無端生事,計襲撫順,公行叛逆。貴國申嚴提備,整練兵馬,俟剿奴之日,合兵徵剿」。光海君表面對明朝政府表示懷有感恩之情,認為理應服從明朝政府調遣,派兵徵剿,「我國之於天朝,義雖君臣,情猶父子,況有壬辰拯濟水火之鴻恩。天朝有變,敝邦君臣所當掃境內奔往以為前驅矣。」
但其內心決定竭力爭取「自守邊境,固守藩籬」,而不「越境作戰」。他對明朝欽差說:「我三邊防備,自守不暇,舉單弱不教之卒入援,天朝有何所益,願老爺深思小邦情事,許令固守藩籬,非但自守弊國疆,其於助勢犄角之策,或有補益。」明朝政府對朝鮮的消極態度嚴加指責,使光海君不得不同意派兵越境作戰。然而,在出兵數目和獨當一面問題上,光海君派使臣周旋,「暗送人情」,取得成效。
原來明朝計劃徵調數萬朝鮮兵,結果在光海君的努力之下,明朝經略楊鎬同意朝鮮派兵一萬三千,配合東路軍劉綎作戰。
光海君積極與明朝圍繞應徵援軍問題上周旋之外,在暗中與後金政權保持密切聯繫。明朝政府朝鮮徵兵之時,努爾哈赤曾先後多次派人送信於朝鮮,而光海君也做了回信。明萬曆四十五年(1618年,朝光海君九年,後金天命三年)五月,努爾哈赤派人送信,「朝鮮則與我朝有信之國。若遼東請兵於朝鮮。則會寧、三水、滿浦等處,我將當以一支兵馬,發送攻擊。朝鮮與我國無嫌怨,謹守封疆,勿使動兵」,「問答間言辭極其悖慢」,但光海君還是「故姑令留置胡館,嚴詞開諭,厚饋酒肉,以悅其心。」滿浦僉使金完私送厚紙三十卷給後金使者,用於火炮使用,光海君知而不問。
努爾哈赤對朝鮮躲躲閃閃的態度也不滿意,信中「辭意極其悖慢」,「屢屢恐嚇」。光海君回信反覆說明應徵並非本意,不得已而為之。
果然,光海君傳諭朝鮮聯軍元帥姜弘立「毋徒一從天將之言,而惟以自立不敗之地為務」,「密教帥臣觀事向背,使虜無為移兵先擊之。」有什麼樣的君,就有什麼樣的臣,姜弘立心領神會,在徵戰途中無不貫徹之。
都元帥姜弘立率大軍過江後,「兵以師期退定,下營不發」,「大雪中行軍,各營兵所持軍裝衣服悉為沾溼,都督亦無前進之令」為由,駐兵不進。尤其是姜弘立看到劉綎率領的東路明軍號稱三萬,實際「不過萬餘名」,「器械齟齬,且無大炮火器,專以我而為恃」(按:這點是姜弘立胡說八道,劉綎是沙場老將,已知自己深受楊鎬陷害,只給撥付疲病弱將,等待戚家軍援軍不到,被逼發兵;他也清楚朝鮮聯軍毫無戰鬥力,不能指望,早就下定了慷慨赴死的決心,但是因照顧朝鮮聯軍耽誤了行程),而且了解到經略楊鎬與劉綎不和,使劉綎「必要致死」之後,「告以步兵負重,不能趕上馬兵之意」。
負責軍糧的平安監司樸燁也遲遲不發軍糧,而姜弘立又以「士卒飢餒」,停止前進。「三軍營卒,不食屢日」,令各營到附近村落掠奪糧食,「得其埋谷,以石擂碎,糜粥而食。」備邊司多次請求光海君追究樸燁之罪,但光海君卻傳諭推託,而姜弘立對運送糧食的軍官也表現出極大的耐心。可見,樸燁遲遲不發軍糧,姜弘立以「士卒飢餒」而不進軍,都應該是光海君的旨意。
明朝聯軍進入後金腹地之後,姜弘立按照「其素定之計」,主動向劉綎建議說,「前頭道路夷險,虜中形勢全不聞知,不可輕進。而六鎮藩胡慕戀我國者,多在奴酋麾下;西路大軍若入,則藩胡輩可誘以內應」,劉綎「深以為然」。其實姜弘立目的是假借誘降名義,先派出通事何瑞國、金彥春進入後金軍中,將姜弘立不戰之意密通後金。事先光海君密令會寧府來市的女真商人通報後金此舉,商人尚未返回而何瑞國先到,出現差錯,致使朝鮮援軍左右兩營戰沒,最後中營投降。
明朝老帥劉綎字子綬,號省吾,是大將軍都督劉顯之子,生於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萬曆年間武狀元,有「晚明第一猛將」之稱。他素以勇猛著稱,名聞海內(先抗緬甸,後入朝抗日,播州之役平定楊應龍之亂),能使一百二十斤重鑌鐵大刀,在馬上旋轉如飛,人稱「劉大刀」。劉綎在阿布達裡崗(今桓仁滿族自治縣窪子溝北與新賓交界之嶺崗)附近山谷瓦爾喀什南谷中計被圍,軍隊被打亂,一人獨戰代善、阿敏和皇太極。《明史紀事本末》描述說:「綎中流矢,又戰,復傷右臂,綎又鏖戰不已。自巳至酉,內外斷絕,綎面中一刀,截去半頰,猶左右衝突,手殲數十人而死。」其養子劉招孫「負綎屍,手挾刀」,與後金軍拼殺,力竭而死。明朝東路軍覆滅。
姜弘立率朝鮮兵因軍糧遲遲不能運到而故意與明軍拉開一段距離,到達瓦爾喀什外,後金兵進攻朝鮮兵營。朝鮮兵卒,「披紙作甲,柳條為胄,飢餓數日,進退兩難,」「欲走則歸路已斷,欲戰則士卒股慄」。於是姜弘立遣副元帥金景瑞求降。戰敗突圍逃至朝鮮軍中的遊擊監軍喬一琦見朝鮮軍投降後金軍,走投無路,手書一紙,令家丁轉至遼東面交其子,投崖而死。
儘管如此,戰後左右逢源的光海君既得到後金政權的「充分理解」,又得到明朝政府的「讚譽」。努爾哈赤盛情款待姜弘立等朝鮮降將。而明朝政府則派使臣常明臣向朝鮮國王光海君遞交遼東經略楊鎬的「揭貼」,稱讚朝鮮援兵「忠節昭然,可揭日月。」
薩爾滸之戰大敗,明朝損軍四萬餘人,開原和鐵嶺相繼失守,明廷御史楊鶴交章劾奏楊鎬,楊鎬因此下獄,兵部侍郎熊廷弼代任經略。崇禎二年(1629年),楊鎬被處決,真是罪有應得。
戰後光海君一方面敷衍明朝,一方面向努爾哈赤示好。明朝政府多次請求朝鮮援助,但光海君都以各種藉口婉言謝絕。光海君的態度,激起明朝大臣不滿。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朝光海君十一年,後金天命四年)十月明朝左春坊左贊善兼翰林院檢討徐光啟向明神宗陳述對明朝與後金戰事以及朝鮮政局的看法,請求對朝鮮進行「監護」。徐光啟等人的奏本傳到朝鮮,朝鮮官員一片譁然。明天啟三年(1623年,朝仁祖元年,後金天命八年)三月,宣祖王后在親明派元老支持下,打著「仁祖反正」旗號,發動軍事政變,迫使光海君退位,並將其流放於江華島。
新任朝鮮國王仁祖李倧上臺以後,親明派迅速推行「崇明排金」的外交政策,斷絕與後金政權的關係,幫助明將毛文龍的抗金鬥爭,但是為時已晚。
天啟七年(1627年,朝仁祖五年)正月,後金政權為解除後顧之憂,以朝鮮幫助明朝,窩藏毛文龍,先汗歸天不悼等藉口,侵入朝鮮半島,逼迫朝鮮政府籤訂「丁卯條約」,向後金政權交納巨額歲款。
崇禎九年(1636年,朝仁祖十四年,清元年)十二月,清軍(後金)再次侵入朝鮮,脅迫建立「君臣關係」,斷絕朝鮮與明朝的外交活動,朝鮮世子昭顯和鳳林大君等也被押往瀋陽做人質。
光海君居然活到崇禎十四年(1641年,朝仁祖二十年,清六年)才病死於朝鮮濟州島。對明朝而言,光海君就是一個「背信棄義、忘恩背德」的「不仁不義」之輩。奇怪的是,現在居然有中國學者盛讚其雙邊外交政策高明,使朝鮮人民免遭戰爭災難。什麼叫道義?這些人知道嗎?萬曆明軍入朝抗倭,難道不是中國人民在犧牲自己幫助友邦嗎?
四、朝鮮聯軍統帥姜弘立在薩爾滸之戰投降,及其在後金生活娶妻,以及其幫助後金侵入朝鮮的史實。
薩爾滸之戰中明朝軍隊迅速崩潰,朝鮮軍隊面對強大的後金騎兵,軍心動蕩。《滿文老檔》記載,當時朝鮮士兵稱:「再戰還有何益處呢?我們戰就得死,投降才能活命,投降吧!即使殺投降人,也可能不出血死去。」(這是對女真文老檔重譯,非文言)。據朝鮮被俘將官李成寏記載,當朝鮮士兵聽說主帥同後金議和後,「當此之時,約和解歸之說,來到陣中,軍卒喜躍,無復部伍。」說明朝鮮軍隊毫無鬥志,一心希望投降。
姜弘立投降後金後,在後金生活了九年(1619—1627)。姜弘立的事情主要見於李成寏的《柵中日錄》,內容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面對後金的各種利誘、脅迫,寧死不屈,說當姜弘立投降後見努爾哈赤行禮時,姜弘立和副元帥金景瑞「登堦行揖」,努爾哈赤因他們不向其行叩拜君臣之禮而大怒。姜弘立對答說之所以如此行禮,是「行我國之禮,不得不然」。明白表示,雖然投降了後金,但是二元帥依然是朝鮮大臣。考慮到朝鮮有文過飾非的傳統,這一記載是孤證,不足為信。二是積極推動後金同朝鮮的議和。在姜弘立投降後寫給朝鮮國王奏摺中稱:「若速成和取(缺),臣等可以出歸。」但由於朝鮮內部親明派和明朝的反對並未取得成功。天啟七年(1627年,朝仁祖五年),後金軍隊在貝勒阿敏率領下攻入朝鮮,姜弘立亦隨軍前來,並對促成後金與朝鮮兄弟之盟起了重要作用。
對後金而言,姜弘立是其同朝鮮交易的籌碼,姜弘立對後金的態度將會影響以後其同朝鮮的關係發展,因此後金對姜弘立採取其一貫的對待投降敵方將領的傳統政策——通過與投降將領之間的政治聯姻,來換取其對後金的忠心和感情。
薩爾滸之戰後,因姜弘立關係,朝鮮與後金的頻繁書信往來引起明朝懷疑,為此朝鮮在向明朝解釋的諮文中稱:「弘立等失節投降,賣國媚賊,死中求生,無所不至。伊賊亦以弘立等為奇貨,再遣兇差,恐嚇誘脅,其為本國之羞辱,曷有極哉。」
姜弘立率軍投降後金之初,努爾哈赤欲「女女於兩帥」,但因為代善阻止而不了了之。努爾哈赤並未死心,令大海送書給姜弘立等人說,「前日撫順李將官降服之後,升為駙馬;爾等若能降服,豈下於李將官哉?」。李將官即是李永芳,原為明朝將官,投降後金後,努爾哈赤「以上第七子貝勒阿巴泰女妻焉」。
天啟七年(1627年,朝仁祖五年),姜弘立隨後金軍到朝鮮後,當年《朝鮮李朝實錄》記載;「都元帥姜弘立尚不剃頭,故不給韃女,嫁以漢女生男。」可見,努爾哈赤最後讓姜弘立娶了漢女,主因應該是繼光海君之後的親明派國王李倧繼位,利用朝鮮戰俘達到和談的目的難以實現,姜弘立失去了預期的作用,故不再嫁給其宗室女。
姜弘立等人在後金最後做官,擔任後金將官,成為後金政權中的大臣,朝鮮平安監司尹暄天啟七年(1627年,朝仁祖五年)的前線奏報稱:「奴兵昨夜攻陷義州,……姜弘立、李英芳則為大將。」據此,後金入侵朝鮮的計劃,姜弘立確實參與其中。後金與朝鮮籤訂兄弟之盟後,姜弘立留在朝鮮,同年病死。
李民寏在《建州聞見錄》中稱:「虎豹亦可訓,而惟朝鮮人不可訓。」意即虎豹可以被人馴服,但朝鮮人則不可能被馴服,透過姜弘立在後金的所作所為可以看作是莫大的諷刺。李成寏在《建州聞見錄》中載:「我國人,則潼關男女及徵件可吐、老土部落時被虜者,居在奴城外三十餘家,稱之為高麗村。」《滿文老檔》載,天啟二年(1622年)二月「三總兵官率領朝鮮兵,沿邊境駐紮。」說明在後金統治區域內不僅有如「高麗村」這樣的朝鮮族聚居區存在並接受後金政權的統治,且在後金的軍隊中也有專門的朝鮮族部隊。
五、本系列文章主要講中朝邊境變遷及女真人民為中國守土的貢獻,關於朝鮮在薩爾滸之戰中對明朝的背信棄義和稍後的適當修正,只做客觀表述,不再評論。
行文至此,敬請期待下文《宗主易位,事大主義的朝鮮轉侍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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