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趣味識字(血字的研究11)
2023-04-22 15:58:54 1
在約翰·費裡厄在和摩門教先知會談後的第二天一早,他就起身去了鹽湖城。在那裡他找到了那個前往內華達去的朋友,便託他把一封寫給傑斐遜·霍普的信帶去。在信中他把這個懸在他們頭上的迫在眉睫的惡劣處境告訴了他,要他快回來。
辦妥這些以後,他心中輕鬆了一點,便帶著比較愉快的心情回家了就在他走近田莊時,驚奇地發現大門兩旁的門柱上,一邊拴了一匹馬。更令他驚恐的是,在他走進屋子裡的時候,發現客廳裡又多了兩個
年輕人。一個長著長長的臉,面孔蒼白,他躺在搖椅上,將兩隻蹺得高高的腳伸到火爐上去;另一位粗大醜陋,盛氣凌人,他正站在窗前,兩手插進褲袋,用口哨吹著流行的讚美詩。
費裡厄進來時,他們朝他點了點頭。躺在搖椅上的那一個先開了口,他說:「可能你還不認得我們,這位是德雷伯長老的兒子,我是約瑟
夫·斯坦節遜。在上帝用它的聖手引領你們進入善良的羊群中的時候,我們就與你們一起在沙漠中跋涉過。」
另一個則鼻音很重地說:「上帝最終是要把全天下的人都引進來的。
他雖然研磨得緩慢,卻十分精細,絕無疏漏。」
約翰·費裡厄冷漠地鞠了躬,他早就料到來者何人了。
斯坦節遜繼續說:「我們是奉了自己父親的命令,來向您的女兒求婚的,請你兩人看看,在我們兩人之中,究竟看中了誰,誰最合你們的心意、我,只有四個老婆,可是德雷伯兄弟已有七個,所以,我覺得,另一個大聲喊道:「不對,不對,斯坦節遜兄弟。問題可不在於咱們有了幾個老婆,而是你我到底有本事養活多少老婆。我的父親已經把他的磨坊轉給我了,所以,我現在比你有錢。」
斯坦節遜激動地說:「可是,我的希望卻比你大得多。等到上帝把
我的老爸請去的那一天,我就可以繼承硝石場和製革廠了。那時候,我可就是你的長老了,在教會中的地位也一定比你高了。」
小德雷伯一邊照著鏡子,端詳著自己的臉,一邊佯裝滿臉笑容地
說:「那麼就只有讓姑娘來做決定嘍,咱們兩個還是聽從她的安排吧。」就在這場對話進行的時候,約翰·費裡厄一直立在門邊,肺簡直要氣炸了,他幾乎馬上忍不住要用他的馬鞭抽向這兩位客人的脊背了,最後,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他們面前喝道:「聽著,我女兒叫你們來的時候,你們才能來這兒,但是,在她沒有叫你們的時候,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們兩個這副婚的,請你兩人看看,在我們兩人之中,究竟看中了誰,誰最合你們的心意、我,只有四個老婆,可是德雷伯兄弟已有七個,所以,我覺得,另一個大聲喊道:「不對,不對,斯坦節遜兄弟。問題可不在於咱們有了幾個老婆,而是你我到底有本事養活多少老婆。我的父親已經把他的磨坊轉給我了,所以,我現在比你有錢。」
斯坦節遜激動地說:「可是,我的希望卻比你大得多。等到上帝把
我的老爸請去的那一天,我就可以繼承硝石場和製革廠了。那時候,我可就是你的長老了,在教會中的地位也一定比你高了。」
小德雷伯一邊照著鏡子,端詳著自己的臉,一邊佯裝滿臉笑容地
說:「那麼就只有讓姑娘來做決定嘍,咱們兩個還是聽從她的安排吧。」就在這場對話進行的時候,約翰·費裡厄一直立在門邊,肺簡直要氣炸了,他幾乎馬上忍不住要用他的馬鞭抽向這兩位客人的脊背了,最後,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他們面前喝道:「聽著,我女兒叫你們來的時候,你們才能來這兒,但是,在她沒有叫你們的時候,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們兩個這副嘴臉。」這兩個年輕的摩門教徒十分驚詫,睜大了雙眼望著費裡厄。在他們看來、這樣兩個競爭地向他的女兒求婚,不管是對他的女兒,還是對他來說、都應該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
費裡厄喝道:「走出這間屋子,有兩條路可選,一個是門,一個是窗戶、你們要走哪一條?」
他那棕色的面孔顯得十分兇狠恐怖,一雙青筋綻出的手是那麼嚇人。一見情況不妙,這兩小子跳起身來,拔腿就跑。老農一直跟到門口。他們挖苦道:「你們兩位決定了究竟哪一位合適之後,請通知一聲就行了。
「你這副樣子,簡直就是自討苦吃!」斯坦節遜大聲說,氣得臉發白.「你膽敢公然違抗先知,違抗四聖會議?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小德雷伯也叫道:「上帝的聖手將會重重地懲罰你!既然他能夠救你的命,也能夠要回去!」「好,那我就要你先死給我看!」費裡厄憤怒地咆哮。若不是露茜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臂,把他攔住,他早就衝到樓上去,把他的槍拿出來了還沒有來得及從露茜的手中掙脫出來,他便聽到一陣飛馳的馬蹄聲,知道他們已經走遠了,迫不上了
他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大聲說:「這兩個滿嘴胡言的小流氓!與其把你嫁給他兩人之中的任何一個,我的女兒,你倒不如死了乾淨。」
她高興地回答:「爸爸,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傑斐遜馬上就要回來了。」
「是的,他馬上就要回來了。回來得越快越好,咱們還不曉得他們下一步要幹什麼呢。」
的確,當時這個堅強的農民和他的義女正處在最危急的關頭,他們十分需要一個能夠為他們出謀劃策的人來幫助他們。在這個移民區的整個歷史中,從來都沒有過這樣公然違抗四聖權威的事情。如果說細小的過失都要受到嚴酷的懲罰,那麼,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後果又會怎樣呢。費裡厄知道,他的財富、地位對於這時的他來說,都是毫無用處的。在此之前,一些與他一樣出名而又富裕的人都被偷偷地幹掉了,財產也全都歸了教會。他是個勇敢的人,但是,對於籠罩在他頭上的這種朦朧不可知的恐怖,讓他想起來就不寒而慄。
所有擺在明處的威脅,他都可以咬緊牙關,勇敢地扛下來,但是,這種讓人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況,實在使人難以忍受。雖然這樣,他還是小心地隱藏著他的恐懼心情,為了不讓女兒知道,他極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女兒那雙聰慧的眼,卻早已看出,他正提心弔膽、心神不安呢。
他料想,這種行為必定會招來揚的某種警告。果不其然、但這種警告的方式,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第二天清晨,費裡厄一起床就大吃了一驚,在他的被面上,正好在他的胸口,釘了一張紙條,歪歪斜斜地寫著一行筆畫粗重的字:「限你二十九天之內改邪歸正,否則到期就……;
最後這一畫比任何恐嚇都更令人恐懼這個警告到底是怎樣送到他的房中來的,這使得約翰·費裡厄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僕人睡的房子並沒有與這房子蓋在一起,所有的門窗也都是插好門門的。他把這紙條揉成一團、一點也沒有向他的女兒提起。
可是,這次意外,卻使他感到心驚膽寒。紙條上的「二十九天」當然是指揚所限定的一月期限所剩下的日子。對付這樣一個擁有神秘力量的敵人,僅靠血氣之勇又有什麼用呢?釘紙條的那隻手,當然也可以拿刀刺進他的心房,而且,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殺害他的人到底是誰
再一天早晨,事情更加令費裡厄震驚了。正當他們坐下來用早餐的時候,露茜忽然手指向天花板驚叫了起來。原來,就在天花板的中有一個數字「28」,是用燒焦的木棒畫上去的。他的女兒對於這個數字是一無所知的,他也沒有再向她說明。當天晚上,他沒有睡覺,拿著槍通宵守衛。一夜過去了,他沒有聽見或看見任何異常。可是,第二天一早,一個大大的「27」卻又出現在他家的門上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正如黎明每天一點不錯地必然到來一樣,他每天都會發現他那暗處的敵人在記著日子,而且總在一些顯眼的地方,寫出他的一月期限還剩下多少。
有時,這個恐怖的數字出現在牆上,有時出現在地板上面。還有幾次,它們是寫在小紙條上,貼在花園的門或柵欄上。約翰·費裡厄雖然百般戒備,但他還是不能發現這些每天到來的警告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寫下的。一看到這些警告,他就感到一種幾乎是來自鬼神一般的恐怖。因此他坐臥不安,日漸憔悴起來,眼中顯露出被追逐的野獸所有的那種驚恐、慌亂的神色。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個年輕獵人從內華達的歸來。
從二十天到十五天,又從十五天到了十天,遠方的人還是音訊全無。限期一天天逼近,卻仍然不見他的蹤影。每當大路上響起奔馳的馬蹄聲,或者有馬車夫吆喝畜群的喊叫聲的時候,這個老農都一定要馬上跑到大門邊張望,以為他的救星終於來了。最後,眼看著日子從五天變成了四天,又變成了三天,他也就喪失了信心,完全放棄了出逃的念頭他獨自一人孤掌難鳴,又加之對環繞在這個移民區四周山脈的情況不熟悉,便知道自己是無力逃走的了。能夠通行的大道都已經被人嚴密地把守著,沒有「四聖會」的指示,任何人都不得通過。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看來是走投無路了,這場大禍,眼看是禍到臨頭,無法避免的了。但是,老人的決心卻絲毫沒有動搖,他寧願拼上一命,也決不會忍受對女兒的汙辱。
一天晚上,他一個人獨坐著,正思慮著盤算著他的心事,但思前想後,總想不出可以逃脫這場災難的任何辦法。早晨,房屋的牆上已經被寫上了「2」字,明天可就是期限的最後一天了。到時究竟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呢?他想到各種各樣模模糊糊而又無比可怕的情景。他死後,女兒的命運又將如何?難道他們就真的就逃不出撒在四周那無形而又恐怖的天羅地網嗎?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他不禁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萬籟寂靜中,他聽到了一陣輕微的爬抓聲。雖然聲音
很輕,但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卻顯得格外清晰,聲響是由大門那邊發出的。費裡厄躡手躡腳地走向了客廳,在那裡屏住呼吸,凝神靜聽著。
過了一會兒,這個微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又響起了。顯然有
人在輕輕叩門。難道這正是刺客在半夜前來執行秘密法庭的暗殺指令嗎?或者,就是每晚光臨的那個狗腿子,正寫著限期的最後一天已經到了呢?約翰·費裡厄這時感到痛痛快快地死去也比這樣提心弔膽、夜不能寐的折磨要舒服。這樣想著,他便跳上前去,拉下門閂,把門打開了。
門外一片寂靜,夜色朗朗,繁星在頭上點點閃爍發光。老農眼前出現的只有一片庭前花園,花園周圍是一道籬牆,還有一個門,但是,無論是花園裡,或是在大路上,都瞧不見一個人影。
費裡厄向左右望了一下,鬆了一口氣,放心了。可是,無意中向腳下的一瞥,卻讓老人大吃一驚,只見有個人正趴在地上,手腳直挺挺地向四周伸著。
這副情景,讓他感到恐懼至極。他倚在牆上,手按住喉嚨,好不容易才沒有喊出聲來。開始時,他還以為這人可能是一位受傷的,或將死人。但是,等他仔細一瞧,又見他手足在地上移動,像蛇一樣悄聲而又迅速地爬行著,一直進入了客廳。
他一爬進屋內,就立即站了起來,關上了門。原來出現在這個瞠目結舌的老農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傑斐遜·霍普那張兇狠的臉和他的那副堅毅的表情。
「天哪!」約翰·費裡厄氣喘籲籲地說,「你可嚇壞我了!你怎麼這樣爬進來?」
「快給我點吃的,」霍普聲嘶力竭地說,「一連兩天兩夜我來不及吃上一口東西。」
主人的晚餐仍在餐桌上未動,他便跑了過去,抓起冷肉、麵包開始狼吞虎咽。等他飽餐以後,才問道:「露茜怎麼樣了?」「她很好。她還並不知道這些危險。」父親回答說。
「那非常好。這屋子已經被人包圍監視起來了,這就是我要一路爬進來的原因。他們真夠厲害的,可是要想捉住一個瓦休湖的獵人,他們還差了一點。」
約翰·費裡厄現在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因為他有了一個忠誠能幹的好助手。他一把抓住小夥子粗糙的雙手,滿心感激地緊緊握住:「你真是個值得讚揚的人。除了你,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人肯來分擔我們的危急和困難了。」
這位年輕的獵人回答說:「您說的對,老先生。我尊敬您,但是,如果這事情只關係到您一個人的話,那麼,在我將自己的頭伸到這麼一個蜂窩裡來之前,我還是要三思而後行的。我為露茜而來,我想,在他們得逞以前,我就能帶著露茜遠走高飛了,猶他州也就再也沒有姓霍普的一家人了。」
「那咱們現在要怎麼辦呢?」
「明天就是你們的最後期限了,除非今晚就開始行動,否則就要來不及了。我弄到了一頭騾子和兩匹馬,都在鷹谷那裡等著。您身上有多少錢?」「兩千塊金洋和五千元紙幣。」
「這些足夠了。另外,我也還有這麼多錢,能添在一起,明們必須翻越大山到卡森城去。您最好馬上去叫醒露西。僕人不在這個廈子裡睡覺,這倒是很方便。」
在費裡厄進去讓他的女兒起床準備上路時,傑要班·霍普就把他能夠發現的所有食物,打成一小包,又將一個磁瓶裡裝滿了水,因為根據他一直以來的經驗,山中的水井很少,而且彼此之間也相距很遠。他剛收拾好,這位老農就和他的女兒一起走了出來,全已穿好了衣服,準備出發了。這對戀人十分親熱地相互問候了一番,但非常短暫。現在的一分一秒都是相當寶貴的,而且眼前又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咱們必須立即就走。」傑斐遜·霍普說,聲音低沉而又堅決,正如一個人明知眼前危險重重,但已破釜沉舟、無論如何要闖過去,「前門和後門,都已經有人在把守了。可是,如果小心一點,咱們還是能夠從旁邊的窗戶出去,再穿過田野逃走。只要上了大路,再走兩裡路,咱們就可以到達鷹谷了,馬匹正在那兒等著。天亮以前,我們必須要趕過半山去。」
費裡厄問道:「要是有人擋路,那又該怎麼辦呢?」
霍普拍了一下露在衣襟下面的左輪手槍的手柄,堅定地說:「就算是寡不敵眾,咱們至少也要幹掉兩三個。」
屋內的燈火早就全部吹滅。費裡厄從黑漆漆的窗口向外望去,看著曾經屬於他的這一大片土地,現在就要永遠地放棄了。對於這個犧牲,他一直耿耿在心,但是,當想到女兒的名譽和幸福時,那麼即使是傾家蕩產他也不在乎了。
沙沙作響的森林和那一望無垠的平靜原野,看來都是如此靜謐,令人感到無比幸福。但是誰也不會想到,這兒卻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出沒的地方。這個年輕獵人蒼白的面孔和緊張的神情都表明:在他爬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早已把這周圍的險惡狀況看得一清二楚了。
費裡厄提拿錢袋;傑要遜·霍普帶著少量的口糧和水;露茜則提了一個小包,裡邊放了她的一些珍貴物品。他們緩緩地、慢慢地、萬分謹慎、小心地將窗戶打開;等到一片烏雲將夜色遮蔽得更加朦朧起來的時候,才一個跟一個地越窗而出,走到小花園中。他們凝聲靜氣,貓著腰,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了花園,到了花園籬牆的暗處。他們又沿著籬牆走到一個通往麥田的缺口。
在他們剛剛走到這個缺口時,霍普突然一把抓住父女兩人,把他們拖進陰暗之處。他們靜靜伏在那裡,嚇得渾身直哆嗦。
由於霍普在草原上久經歷練,使得他的一雙耳朵像山貓一樣靈敏。他們剛剛伏下,就聽見離他們幾步之遙處有一聲貓頭鷹的慘啼。接著,在不遠處立即又有另外一聲相互呼應。只見隱隱約約的一個人影,在他們親手開闢的缺口處出現,又發出了一聲這種悽慘的信號,馬上,另一個人便應聲從暗處走了出來。
「明天夜裡,怪鴟叫三聲時下手。」第一個人說,看來他是領頭的人物。
「是的,再讓他傳達其他人。九到七!」
「七到五!」另一個接道。於是,這兩人便分開悄然地離去了。最後的這兩句話,顯然是他們的一種暗號。
就在他們剛剛走遠,腳步聲消失的時候,傑斐遜·霍普就立即躍身起來,扶著他的老同伴穿過缺口,一邊用最快的速度帶領他們迅速地越過麥田。這時,露茜似乎已沒有力氣了,於是他又半扶半拖地拽著她飛跑。
「快點!要快!」他氣喘籲籲地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已經闖過警戒線了。一切就都靠速度了,快跑!」
一上大道,他們就馬上快速前行了。路上,他們有一次碰到過人、便立刻又閃進了一片麥田中藏身,以免被識破。在他們快達到城邊的時候,霍普又折進了一條通往山間的崎嶇小道。黑暗中,兩座黑壓壓的雄偉大山浮現在他們的眼前。他們經過的這條狹窄的山道正是鷹谷,馬匹就等候在這裡。
霍普憑著他絕無差錯的本領,在一片亂石之中穿行前進,沿著一條乾枯的小溪來到一個山石疊障的僻靜之處。三匹忠實的騾、馬都拴在那裡。露茜跨上一匹騾子。老費裡厄拎著他的錢袋,騎上了一匹馬。傑要遜·霍普騎上了另外一匹,沿著險峻的山路,引領著他們前進。
對於任何一個不熟悉大自然的赤裸面目的人來說,這種崎嶇險峻山路定會使他們望而卻步。山道的一邊是高聳的絕壁,山石參差,黑壓壓一片,絕壁上一道道的石樑,就像長在魔鬼化石身上的一根根肋骨,另一側則亂石叢生,無路可尋。這中間,只有這麼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有些地方極其狹窄,只容單人通行,山路顛簸難行,只有擅長騎馬的人才可通過。
儘管有這樣多的困難,但這幾個逃亡者卻是心情十分愉快的,因為他們每前進一步,也就與他們剛剛逃離的那個暴行橫行之地遠了一步。
但是,不久他們便發現,他們依然未走出摩門教徒的勢力範圍。當他們走到山中最為荒涼偏僻的地段時,露茜突然驚叫了一聲,用手向上指去。原來有一塊俯望山路的巨石,在天色襯託之下愈顯漆黑而單調,巖石上面孤零零地站著一個哨兵。在他們看見他的時候,他也發覺了他們,於是,寂靜的山谷裡響起了一聲部隊上的吆喝:「誰在那裡?」
「是去往內華達的旅客。」傑斐遜·霍普應聲道,一邊握住馬鞍一旁的來復槍。
可以看見,這個孤身一人的哨兵手指扣著扳機,向下望著他們,似乎對他們的回答並不感到滿意。
哨兵又叫道,「誰準許的?」
費裡厄回答說:「四聖準許的。」根據摩門教中的經驗,他知道、教中最高的權威當然是四聖。
哨兵叫道:「九到七。」
「七到五。」傑斐遜·霍普立刻回答,他想起了在花園中聽見的這句口令。
上面的人說:「走吧,上帝保佑你們。」通過了這一關,前方的道路就變得寬闊起來了,馬也可以放開腳步,小跑行進了。轉過頭來,他們還可以看到那個哨兵,倚著他的槍,孤單地站在那裡。這時,他們知道,自己已經闖過了摩門教區的邊防關卡,自由就在眼前了。↗——……未完待續。接下來精彩。本文選自福爾摩斯探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