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夢想拼搏作文
2023-12-06 09:56:06 1
俯下身子去接近夢想
當你駕車行駛到成渝公路中段時,你會驚奇地發現一個門外排著長隊的路邊店,店名叫「唐僧柚長生店」,也許你會好奇地停車看一看。
說起這「唐僧柚長生店」,還有一段溫馨的故事呢。這家店店主叫張可,是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前年,張可大學畢業,揣著畢業證到處找工作,但由於他學的是動畫設計專業,別人雖然對他的作品和才華表示欣賞,但對他的工作要求無一例外地搖頭拒絕。實在沒有辦法,他也只好留在媽媽開的水果店裡掃地打雜,他自我解嘲說:「斯文掃地嘛,我讀了十幾年書,也算成了斯文人,那就讓我從掃地幹起吧。」
因為本地盛產柚子,不僅外形美觀,而且個兒大汁甜水分足,頗受外地人喜愛,因此張可家的果品店主要出售柚子,但當地這種售賣柚子的路邊店特別多,競爭激烈,所以生意不免有些冷清。
一天,店門前來了一個胖嘟嘟的小孩,手裡拿著五毛錢,聲稱要買「唐僧柚」。張可說:「哪裡會有唐僧柚?去,到一邊玩去吧!」誰知小孩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張可有些不知所措。張可媽見小孩哭得挺傷心,不像故意調皮的樣子,於是抱過來輕聲撫慰著,經過細細地詢問方才得知:這個四歲多的小孩叫嘟嘟,最喜愛他的爺爺得了病,嘟嘟聽到鄰居說爺爺得了什麼癌症,活不長了。嘟嘟回家大哭起來,爺爺安慰他說:「乖孫子別哭,你看西遊記裡不是說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嗎?爺爺要是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呢。」
於是,嘟嘟就自個兒出來買「唐僧肉」,可是小孩發音不太標準,大家就聽成「唐僧柚」了。找了幾家店不是不被搭理就是被轟開,也有耐心一點的,叫他到柚子店來問。張可理解了孩子的委屈,原來是爺爺用善意的謊言安慰孫子,不料孩子卻信以為真。孩子抽抽噎噎地說:「爺爺說吃了唐僧柚可以長生不老,我要買好多好多唐僧柚給爺爺吃。」這可怎麼辦?張可突然一拍腦門,心想:「我在柚子上畫個唐僧,不就成了唐僧柚嗎?」張可挑了個最大的柚子,拿出畫筆畫起來,也就幾分鐘時間,一個活靈活現的卡通唐僧就「躍然柚上」了。他對嘟嘟說:「拿回去吧,爺爺吃了病就會好的。」嘟嘟欣喜不已,蹦跳著跑過來抱起「唐僧柚」回家了。
閒著無事時,張可又在一個個柚子上畫了林黛玉、張飛、李逵等名著人物,顧客見了,喜歡得不得了,都挑著有畫的柚子買,有的顧客主動加倍付錢。張可來了精神,沒人的時候就畫個不停。一天,張可正在專心作畫,突然聽到店門外傳來鞭炮聲,只見嘟嘟拉著他爺爺,捧著一個牌匾笑盈盈地進來了,一進門,就連聲說:「感謝您的吉言,吃了您的唐僧柚,我的病果然好了!」說著,把寫有「唐僧柚長生店」的牌匾遞給了張可。
原來轉省醫院複查得知,嘟嘟爺爺的癌症屬於誤診,在心情上起死回生的他十分高興,特地請人製作了這塊牌匾,一為表示對張可的感謝,更為自己從地獄直通天堂的欣喜製作了這個牌匾。這個與眾不同的牌匾引來了很多人的好奇,一傳十十傳百,店裡人氣越來越旺,很多人都為一睹張可的柚畫而來。漸漸地,店裡人手不夠了,他母親乾脆把店全權交給張可打理,自己在店裡幫張可掃地打雜。張可受到鼓舞,經營熱情大增,張可正式把水果店取名為「唐僧柚長生店」。有人建議他用小刀輔助作畫,這樣即使吃了柚肉,果皮可以作為藝術品收藏還可以長期欣賞。於是他把果品根據顧客的需要打包銷售,每個包裝裡放一個畫有唐僧形象的柚子,這樣,很多人不管遠近都慕名前來購買,尤其是那些專門探望病人的顧客。有成都、重慶的客人還專門開車來買,漸漸地張可的「唐僧柚」需排隊購買,遠近的顧客只為買個熱情,買個可口,買個吉祥如意的好心情。
今年六月,張可在一年多實體店基礎上,又在淘寶開了一家名為「唐僧柚長生店」的網店,張可發揮自己的專業特長,生動形象地介紹自己的網店、自己的家鄉及家鄉的特產,不僅把自己的網店裝飾得生氣勃勃,而且還把自己的創業故事等以動畫、漫畫的形式展示出來,再配上幽默有趣的解說,網店的點擊率和下單量節節攀升。各地訂單如雪片般地從四面八方飛來。為此,張可給自己經營的具有獨特包裝的果品申請了註冊商標「唐僧柚」,接下來的目標是要把它推向全國,銷出國門。不久前,本市晚報記者對他進行了專訪,記者笑著對他說:「看目前的狀況,你的『唐僧柚』可有掃平天下的趨勢哩!對於現在的成功,你有何感想?」他謙虛地說:「自己還談不上成功,只是走在追求夢想的路上而已。我們只要願意俯下身子,從一屋掃起,那麼我們就會一步步接近夢想。」
無懼的「心」
歷史總是神奇又令人難以捉摸的,在內蒙古克什克騰草原達裡湖深處生長著一種叫華子魚的魚種,在生命的歷史長河中華子魚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生命奇蹟。
達裡湖原本是典型的高原內陸淡水湖,在高溫蒸發下,湖水中的鹽鹼含量不斷增加竟成了鹼水湖,淡水魚根本無法生存。早在人類踏上這片神奇的土地之前,瓦氏雅羅魚的一支就進入達裡湖,隨著湖水日趨鹽鹼化,原來只能在淡水中存活,在不斷演化中,終於得以在鹹水中生存,當地人把它稱為華子魚。
在這個被認為不可能有生命存在的內陸湖中,華子魚倔強地繁衍生息,創造著神話般的生命傳奇。每年的4月中旬氣溫開始回升,在冰下生存大半年的華子魚告別深水區,開始決定種群命運的生命之旅,儘管經歷萬年演化已經適應生存環境,但萬年改變不了的是魚卵卻只能在淡水中孵化。
天降幸運,在達裡湖周圍有四條淡水河,離湖十幾公裡的淡水河卻為華子魚打開一條通向繁殖地的生命通道,每年伴著春汛的爆發,華子魚大規模回遊。隨著氣候的逐漸變暖,華子魚逆流而上,回遊的速度亦在加快,它必須激流而進,到河道平緩的水草上產卵。這是面臨諸多生死考驗的旅程,只有身體強壯、有毅力、有勇氣、運氣好的華子魚,才能跳過高高的水浪衝進水勢平緩的河道,絕大多數在跳躍中就被激流無情地抽打回來。即便衝過險灘,接下來又是一道道生死險關,要躲過數量眾多以吃魚為生的蒼鷺、鸕鷀、銀鷗、白尾海雕等鳥類,絕非易事,只有勇敢無懼的華子魚才有機會掙扎回到河裡,最終抵達繁殖地,用剩下的最後氣力產卵、出殼,再回到湖裡,最終完成一個生命的輪迴……
這是一種不可遏制、難以想像的力量,這是生物進化中奇特的神話故事。堅持到底,頑強拼搏,得以重生,華子魚在與生命抗爭中贏得最終勝利。抓住一個個隨時可能失去的機會完成生命的挑戰,哪怕拼盡最後一絲氣力,也不放棄。
為了生命的延續,華子魚靠的是一顆無懼的「心」。自然界有一種叢林法則,就是「適」者生存,「適」然後得以存。一個「適」字,其實就是一個重大的生命課題。如果說華子魚有什麼生存的生命秘籍的話,那就是「信念+信仰+勇敢+智慧」,才得以走向生命的高地。
在人的生命旅途中,也有這樣那樣的坎坷艱險未知以及不測,有人選擇離開,有人選擇逃避,有人選擇正視,有人選擇觀望,有人選擇直面艱險,且用狂奔的速度靠近目標、靠近夢想,卯足勁兒去實現,無論困境逆境甚至兇險。
生命無常,但華子魚的無懼勇敢任性執著,無疑是對我們最好的啟示。
生命是首古老而又年輕的歌,無論長短,都應該積極面對,熱情投入,抓住任何一次哪怕稍縱即逝的機會,去追逐希望,方能靠近夢想。沒什麼不可以,只要信念不倒;沒什麼不可以,只要精神大廈聳立。有信念,就有頑強相伴;有信念,即便前路兇險,亦會一往無前。因為信念與希望,始終同在!
楊孟衡:與生命博弈,更多靠自己
20xx年l1月18曰,「網際網路金融中國夢·創業夢」全國高校巡迴公益講座啟動儀式在北京大學舉行。一場《我與世界不一樣》的主題演講讓到場的嘉賓潸然淚下,也讓在座的「夢二代」熱血沸騰。引起這場轟動的演講人只是一個25歲的大男孩——楊孟衡。
楊孟衡出生在雲南的一個普通教師家庭,但命運捉弄人,「不幸」這位不速之客,總是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造訪。6歲的小孟衡在玩耍時,不小心觸碰到十萬伏的高壓電,導致高位截肢。面對終日以淚洗面的母親,懂事的楊孟衡這樣安慰母親:「我只是失去了雙臂,但我還有雙腿,只要心理健康身體就會健康。」這些擲地有聲的誓言說出後,他就開始為此付出艱辛的努力。
楊孟衡從失去雙臂的痛苦中迅速恢復過來,重新點燃生活的希望。希望是火,失望是煙,生活總是一邊點著火,一邊冒著煙。很多人還在懷疑他生活是否能自理,需不需要專門的人來照顧的時候,他早已在媽媽的幫助下學會用雙腳代替雙手的功能,吃飯、穿衣,甚至自己洗衣服,應付了生活中的諸多困難,他堅信「辦法總比問題多」。
很小的時候,楊孟衡就有站上奧運會的冠軍領獎臺、目視五星紅旗冉冉升起的夢想。為了實現這個夢想,他14歲時開始進行艱苦的遊泳項目訓練,15歲那年,他入選雲南省遊泳隊,為參加2008年北京奧運會進行專業訓練。不論嚴寒酷暑,他總是和遊泳池為伴。體育鍛鍊總是以數據說話,他每天要練習10千米以上(50米的遊泳池200個來回),冬天戴著腳蹼練習,雙腳被磨出水泡,遊過的水面留下的鮮血和泳池的水融匯在一起,泳池的水都被染上淡淡的紅色。
可命運總是不斷和楊孟衡開玩笑,奧運會賽前一個月訓練時他的軟組織挫傷,比賽失利,他最終沒有機會進國家隊,也沒有更好的發展前途了。沒有耀眼的光芒來照亮楊孟衡,讓他繼續走體育立身這條路,世界冠軍的夢想只能擱淺在那一方狹小的遊泳池裡。
然而勇者永遠不會向命運低頭,楊孟衡馬上轉而通過另外一條道路實現其他理想——通過高考上大學。將近三年時間完全離校,剛剛回到學校,他什麼都不會,年級八百多個人,他的排名是倒數第一。他心想,讓我在教室裡面坐40分鐘,不如叫我在遊泳池裡面遊個5千米。同學都很聰明,反應都很快,基礎都很好,而他只有一身力量,其他什麼都沒有。當時楊孟衡很清楚,這是他唯一的出路,一定要考上大學。霞光初暖時起床,暮色沉沉時睡去,大腦裡每天都要存儲很大的知識量,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像呼吸一樣學習。
因為有一顆勇敢的心,他堅持總比其他人多努力一點點,不斷攻克學習中的各種難題,一路風雨兼程。天道酬勤,在2010年的高考中他終於以總分594分一舉奪得雲南省宜良縣文科狀元的桂冠,進入中山大學學習。大學四年,他去過全國二十多個省份,做過四百多場演講,嘗試過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生活也終於不再辜負他的一路拼搏,畢業後他被中山大學保研雲南大學;回到家鄉後他又很快成立了夢恆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從事教育培訓。從個人工作室開始,以演講為載體,邊讀研邊創業。「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是他最真實的生活寫照。
高大俊朗的外形、謙虛有禮的談吐,如今從楊孟衡身上找不到絲毫弱者的特質。「如果你們能在我的臉上看到陽光,那是因為有人把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楊孟衡一直心懷感恩,也用親身經歷鼓勵著後來者,鼓勵更多比他身體條件還要健康、健全的人們:與命運的博弈,更多的是靠自己,只要堅持,夢想就不會是高不可攀的幻影。
「金剛鑽」與「瓷器活」
有句老話:「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大意就是沒能力就別逞能,老話大多是有道理的,而且常常是別人對你說的。經常就有人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了。」通常我都是微微一笑,心想: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金剛鑽呢?
「金剛鑽」只是個比喻,比喻能力,但能力不像運動員的比賽成績那麼清晰明確,很難量化,很多時候是說你行你就行,說你不行,行也不行。所以到底行不行還是要自己心裡有譜,如果自己也沒譜,那就先去做,做了以後你才能真正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金剛鑽」。即使最後沒做成,最起碼你也達到了「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的境界。
兩千多年前,劉邦看著秦始皇的車隊經過時說了一句「大丈夫當如是也」,「當皇帝」絕對是頂級「瓷器活」,當時的劉邦有幹這種活的「金剛鑽」嗎?在大多數外人眼裡,絕對一定以及肯定是沒有的。當時的劉邦已經四十多歲,一事無成,連個媳婦兒都沒有,屬於到處混吃騙喝的市井無賴。但他的心裡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瓷器活」,一步一步前進,終究成就一番帝業。
還有的「瓷器活」,不在於有沒有「金剛鑽」,而在於你處於什麼位置,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同樣一瓶水,在超市賣1元,在飯館賣2元,在酒吧賣10元。比如你是公安局長,你可能就可以解決很多「瓷器活」。所以你先要做的不是糾結自己有沒有「金剛鑽」,而是先卯足勁搶個好位置,等你的位置達到一定高度後,「瓷器活」就成了「過家家」一般容易。
如果你沒有相應的位置,也打心裡覺得自己沒有「金剛鑽」,那你也別忘了「瓷器活」。因為還有一句老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就時刻惦記著「瓷器活」,看看自己幹「瓷器活」還差些什麼,然後努力去提高自己的能力,只要你堅持努力,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的「鐵鑽」變成了「金剛鑽」。
「瓷器活」說小了是目標,說大了就是夢想。德國哲學家康德曾說過:「沒有目標而生活,恰如沒有羅盤而航行。」關於夢想的名人名言更是多如星辰,充分說明了夢想的重要性。目標和夢想絕不取決於你有沒有「金剛鑽」,而取決於你自己想不想有。
有一些年輕人常常以自己沒有所謂的「金剛鑽」就推脫「瓷器活」,比如「我爸不是李剛」「我不是高富帥」「我不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等等,其實他們缺的不是「金剛鑽」,缺的是一點點奮鬥精神,缺的是一步一步向前走的態度。他們只是為自己做不了瓷器活找了一個華而不實的藉口,所以他們永遠不會擁有自己的金剛鑽,自然也永遠做不了瓷器活。
所以,親愛的朋友們,即使你沒有別人認為或你自己認為的「金剛鑽」,都別忘了「瓷器活」,因為它會帶著你找到真正屬於你自己的「金剛鑽」。
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
你可知道,當你突然明白生活不僅僅是眼前模樣的時候,已經晚了?
有人曾經對我說,不要做只顧眼前的人,不要做一個正常的人,在別人眼裡的正常,或許也有另外一個同義詞——平庸。
1···
前一段時間,我在去臺北的飛機上醒來,聽到旁邊的同事低低抽泣,我拉下毯子扭過身子問她,怎麼了?
她抹了一把眼淚告訴我,家人給的壓力很大,總讓她回家鄉生活,自己在北京近十年,卻一直沒有歸屬感,仿佛這座城市的一切都和自己沒關係。雖然做著看似光鮮的工作,但背後的艱辛又有幾個人懂?自己這樣想想,還是放棄吧,但是……
我插話說,不甘心。她點點頭,對,不甘心。我沒有多說什麼,繼續閉上眼睛佯裝睡覺,心想,不甘心,說明你心裡還有夢啊,傻姑娘。
夢想是一個很折磨人的東西。
有人說不相信奮鬥的意義,也說夢想一文不值。有人因為無法得到心中所想早早放棄,有人不知道堅持下去究竟為何,也有人,在生活的百般壓力面前,繳械宣布投降。
生活把我們翻來覆去地虐待,而我們僅為一些大眾標準生活,這樣的日子就會活得順暢如意嗎?我不相信。
2···
我認識一些編輯圈的老師。
其中有一位編輯老師,我曾經問她,拼死拼活到底為了什麼。那時我處於寫作的瓶頸期,對於市面上的暢銷書看得不夠,也不願意去了解,在自己的世界裡自憐自艾,覺得沒有辦法寫出更好的文字。在和老師開會討論時,我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她先是一愣,然後拿起筆在我腦門上點了一下,為什麼?為自己唄!難道就這麼放棄了,你甘心?
我沉默不語,心裡的答案不言而喻。於是我皺皺眉說,來,重新開始吧。
後來我認真思索了這份不甘心,然後明白一個道理:我們之所以生活在看似與自己無關的城市,我們之所以還做著一些旁人看來無用的事情,都是因為我們內心所想,想到的願意去做,做不到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湧出一份心酸的不甘心。
或許,我就是因為這份不甘心,一直堅持了這些年吧。
3···
一天晚上,我和這位老師坐在車裡,她第一次對我講起了她的故事——
10年前,20歲出頭的她,為了愛情,扛著行李獨自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一切與往日不同,住在半地下室裡,每天打一點散工養活自己。不久,愛情離她而去,她開始考慮怎麼度過以後的日子。後來因為巧合進入圖書行業,那時身上已經沒有積蓄,借錢買了一輛二手自行車,每天上下班要騎車兩個小時。
她告訴我,那時每天想的只有兩件事,一是明天會不會下雨,二是中午吃什麼。如果明天下雨或者天氣不好,就要坐公交車去上班,坐車要花錢。中午吃一份蓋飯,捨不得吃完,留下一半晚上吃。8元錢就是一天的飯錢。後來附近開了一家新飯館,裡面的黑椒牛柳蓋飯特別好吃,但是要12元。
我默不作聲。她繼續說,新的飯店給的飯量也足,但是不能總吃,太花錢。而且總打包感覺也有點不好意思,思來想去還是8元錢的更適合自己。
我冷不丁問她,不餓嗎?她說,餓啊,那時瘦到只有80斤,不敢生病,不敢買東西,總怕花錢。我又問,這麼辛苦怎麼不回家?
她樂了,拍著我的肩膀說,現在不也挺值得?當你有很多路可以走的時候,去走當下的路,去做當下的事,往往最艱辛的那條道路,能最早看到光亮。
4···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也有努力的極限值,這決定了你是否能做好一些事情,但是不要忘記,所謂不相信努力的意義,所謂不想走艱難的路,其實都證明了,你的心根本沒有做好接受未來的準備。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生活給予我們千百種生活方式,既然我們認定了其中一種,那麼就走下去。如何走是你的事情,走到何時也是你的事情,既然都是你在做主,幹嗎要對不起自己,幹嗎要臨陣逃脫?你逃離的不是你的生活,而是真正的自己。
有人曾經在微博上問我,如果自己堅持的夢想一直沒有實現,會不會覺得遺憾?我說,不會,但前提是我真的盡力了。
我覺得努力是夢想的前提,也是盡力的方式,實現夢想是它們綜合在一起的回報。你或許會因為難以堅持而黯然神傷,但回頭再看,一定會為曾經的努力而深深自豪。
在我的心裡,堅持是我對得起自己的唯一標準,而能否實現,取決於我是否真的對得起自己。
5···
編輯老師對我說,怕的是選擇之後一再後悔,將青春時光白白浪費在了抉擇和糾結裡,倒不如一條道走到黑。我打趣地問,走到底發現是死胡同怎麼辦?她說,那就一頭撞過去,能夠走到死胡同一定是走了很遠的路,那時自己的身上早已有了堅硬的盔甲,刀槍不入。怕就怕還沒走就軟了,那必定要受欺負。
你走到哪兒,哪兒就是你的路
高考季,各種奇葩新聞滿天飛,考生家長和廣場舞大媽兩支最強悍隊伍展開較量;考場旁邊的鐘點房要價兩千一晚上;因為電梯噪音影響考生休息,家長要求15層高樓住戶全部拾級而上;某縣城,考生家長對著佛像一步一叩頭,燒天價香……
從這些轟轟烈烈的新聞裡,我看到的是兩個字:恐懼,我從沒有經歷過這種恐懼,在離它一步之遙時,我逃開了。
起初,是物理課上和老師的一個小小齟齬,下課時我做出了重大決定,退學。這是1994年初,我讀高二。表面上看,我是負氣離開,但我始終都明白,課堂上的這個小風波,不過是將長久的困惑推向緊要關頭。
從進入高中起,我都不太清楚我坐在這裡幹什麼,以我當時偏科的程度,不大可能考上像樣的大學。接下來的情況可以推想;煎熬上一年半之後,拿到一個慘不忍睹的成績,再靠家人想方設法,進入某個末流大學讀個大專,出來,再繼續混慘白的人生。
明明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去做嘛,閱讀、寫作、去鄉間了解風土人情、打聽家族往事的細枝末節。我當時已經發表了一些作品,早想好了要當個作家,為什麼還要在這裡隨波逐流?
第二天,我沒有去上學,背著書包去郊外溜達,去某大學的閱覽室看書。記不得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好像也沒太久。當小城飄起了第一場雪,道路變得泥濘,我厭倦了那種東躲西藏的日子,心一橫,對我爸說出了真相。
我爸的反應應該不太嚴重,否則我不會這麼沒印象。他勸了我一下,但我強調現在的情況,不宜再回學校。他思索了一下說:也好,你就在家裡寫作吧。老爸工資一個月五百多元,還有稿費,還可以幫人列印材料掙點錢,再養活你20年也沒有問題。
但是,我爸說,你還小,在家寫作不現實,還是應該去學校學習。要是覺得中學課程沒有意思,我們可以想辦法去大學旁聽。聽說有些大學開設了作家班,我託人打聽一下。
我於是先去了看書的那所大學旁聽,搬個桌子就進了歷史系的教室。同學弄不清我什麼來頭,也不問,只是有次我說起害怕蠕蟲,同桌那個男孩說,我以為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你害怕的呢。我和他接觸不多,我在他心中如此勇敢,大約與貿然出現有關。
如是過了大半年,有天我爸下班時,帶回一個信封,裡面是復旦大學作家班的招生函,我爸說,他已經聯繫過了,可以入學。我們這兩天就出發吧。
我們是在第三天出的門,那是我一生裡坐過的,不,站過的最擁擠的火車,甚至不能將整個腳掌著地,更要命的是,隨時會有售貨員推著小車穿行而過,兩邊的人壓縮再壓縮,有人就踩著椅子旁邊某個可以搭腳的地方,懸空而立,售貨員倒憤怒起來:「那裡怎麼可以踩?你看你像只蝙蝠。」
天亮時我們下了火車,坐公交車來到復旦大學,很快辦好了入學手續。我爸帶我來到宿舍,幫我安置了一下,便匆匆離開,奶奶身體不好,他當晚就要趕回。
那晚,對著窗外的風,我哭了。一方面是對在火車上受罪的父親的愧疚;另一方面,是對於像夜色一樣深不可測的未來的恐懼。在家鄉小城時,我可以認為我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只是個預備狀態,現在,人生正式啟動,我要赤手空拳打出天地,於窮途中開一條道路,我沒有信心一定能做到。
寢室裡住了6個女生,有學英語的,有學計算機的,還有兩個作家班的同學,都是文化局和作協的在職人員。每個人都像螞蟻,目標明確地忙著自己的事,我因此看上去非常奇怪,很少會有人真的將自己當作家來培養。
我去聽作家班的課,也去聽中文系其他班級的課。與小城那所高校不同,復旦大學老師開課非常自由,願意講《論語》就講《論語》,願意講老莊就講老莊,還有世紀初文學、魏晉文學等特別門類。想想看,我可以站在一長排的課程表前,按照自己的喜好,制訂我的特色菜單,這是多麼奢華的一件事。
但人畢竟是複雜的動物,在這種如魚得水的學習之外,還有一件事,佔用了我一半的精力,那就是恐懼。雖然我當時已經開始發表文章,但這些零零散散的小散文,不能讓我看上去像個作家。在當時,還沒聽說誰靠在家寫散文吃上飯,我爸是說可以養活我20年,但我不能容忍自己落到那步田地。
許多中午,下課歸來,陽光還沒有化開,混混沌沌地飄在前面的路上。旁邊,一家麵包店剛剛開爐,香氣炸開,蓬勃似有隱形的蘑菇雲,這些統統讓我茫然。我在思考那個終極問題:我,向何處去。心裡瞬間就像被蟲噬一樣變得斑駁起來。
結束了兩年的作家班學習,回到小城,這問題真切地逼到我眼前。我不是學成歸來,沒有錦衣可以堂皇地還鄉,我只是多發了幾篇文章,而這些,不足以讓我在小城裡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
我多次寫過那種惶恐,很多夜晚,我睡不著,直到聽見雞叫,是另外一種心驚,我覺得我像一個女鬼,在光天化日下無法存身。但同時仍然在寫著,投向各個報紙雜誌,上帝保佑,這些雖然不足以讓我在小城找到工作,卻讓我來到省城,順利地考入某家新創辦的報紙,做了副刊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