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驁不馴的我,最終還是順從了你（總是那樣桀驁不馴）
2023-11-01 15:34:28
俄烏衝突
俄烏衝突爆發已經半年多了，是當今世界最關注的國際事件之一，影響力已經波及到全世界。
隨著俄羅斯對烏克蘭的軍事打擊，以及普京大帝領導的戰鬥民族在這場衝突中的強勢表現，人們很是嘆服，同樣也是人們日常的談資。
俄羅斯在面對美國領導的西方世界圍堵中，表現出的強勢和桀驁不馴，搞得西方國家灰頭土臉，大有拉整個世界下水的意味。
那麼「戰鬥民族」的這種性格到底是哪裡來的，我們從俄國歷史中尋找這種性格的根源。
1
羅斯人
我們先從俄羅斯民族的起源談起。
有歷史記載的俄國人直到公元882年，出自俄國最早的史書《往年紀事》，時間相當於中國的晚唐時期。關於羅斯人的起源一直是頗受爭議的問題，國內大多認可的是瓦良格人。
起初這些人是一群強盜，生活在蠻荒時代。這些人往往具有商人和強盜的雙重身份，他們成群結隊地帶著毛皮和奴隸跨越黑海和拜佔庭人做生意。
在西方學者比較蔑視的看法中，早期和羅斯人生活在一起的斯拉夫人居住的地方是抓奴隸的地方，「slavs」（斯拉夫人）是「slave」（奴隸）的意思，是早期羅馬帝國和後來的拜佔庭帝國奴隸的來源地。
直到斯拉夫人內亂，羅斯人才順勢建立了留裡克王朝，也就是基輔羅斯。
直到公元998年，弗拉基米爾一世娶了拜佔庭公主安娜，並接受了拜佔庭的東正教，俄羅斯才進入東正教文化的輝煌期，國家強大起來。
拜佔庭
在這個過程中，俄羅斯一直在與拜佔庭帝國商業交往中處於劣勢，以仰望態度看待強大的拜佔庭帝國，處於民族的自卑期。
基輔羅斯的強大，俄羅斯民族的自傲才逐漸地顯露出來。
但好景不長，智者雅羅斯拉夫的三個兒子瓜分了國家，基輔羅斯進入了格局時期。
2
蒙古人的上帝之鞭
接著蒙古人來了，「上帝之鞭」揮向了基輔羅斯。
13世紀，蒙古人在卡爾卡河畔擊敗俄羅斯人聯軍，1240年拔都西徵摧毀了基輔，俄羅斯人被迫北遷北方的森林地帶，中心轉移到今天的莫斯科地區。
蒙古人對俄羅斯人的統治長達兩個半世紀，差不多有十代人與西方隔絕，基輔被摧毀，俄羅斯人的中心由南方移到北方，同時把俄羅斯人與烏克蘭人、白俄羅人區別開來。
蒙古人採用人質、拉攏、殺害、離間等手段統治俄羅斯人，迫使他們效忠。被賦予俄羅斯人的最高統治者「弗拉基米爾大公」的稱號，在對這一稱號的爭奪中，東北羅斯的莫斯科崛起。
1328年，大公伊凡·卡裡達主動派兵鎮壓了特維爾人反抗蒙古人的起義，被金帳汗授予了「弗拉基米爾大公」。馬克思曾評價伊凡·卡裡達：充當金帳汗卑鄙的工具，從而竊取了汗的權力，然後用以對付同他們競爭的王公和他自己的臣民。
1380年，伊凡的孫子在庫裡科沃原野擊敗了金帳汗的20萬大軍，被稱為「頓斯科伊」（頓河英雄）。從此，莫斯科公國走上了令人驚嘆的擴張道路,在71年中領土面積由43萬平方公裡擴張到280萬平方公裡。
1480年，伊凡三世陳兵格拉河，不戰而屈金帳汗阿和爾的大軍，蒙古貴族對俄羅斯的兩個半世紀的統治最終結束。
格拉河之戰
在蒙古人統治時期，俄羅斯人處於一片混亂之中，是殺人犯、馬匪的天堂。同時，混亂時期也是秩序重建的時期，對權力的追逐，武力的崇拜，重塑了俄羅斯人民族精神。
野蠻的血性、中央權力的集中、軍事組織的重建、暴力殺戮等重新改造了俄羅斯人。很多歷史學家認為這是俄羅斯東方化時期，是俄羅斯中央集權的形成時期。
這一時期是俄羅斯民族的屈辱期，也是在屈辱中亢奮前行的時期，自卑與自傲交相更替，俄羅斯民族的性格開始成型。
3
1533年，伊凡四世繼位，是俄國史上著名的「伊凡雷帝」。1547年，伊凡在克林姆林宮加冕，自稱沙皇，俄羅斯的沙皇專制統治開始。
經歷了母后專政、寵臣專權和貴族專權，權力的易手、毒殺以及殘酷的政治鬥爭，禮儀性擺設的伊凡養成了冷酷多疑的性格。
13歲時，伊凡下令讓狗活活咬死貴族安德烈·叔伊斯基，並暴屍宮門。立沃尼亞戰爭失敗後，伊凡一怒之下一手杖敲死了太子。
伊凡雷帝用手杖打死太子
伊凡在國內實行所謂的「特轄制」，摧毀貴族博雅爾們的經濟基礎，把200多名上書廢除特轄制的貴族全部殺死。在諾夫哥羅德，伊凡以叛變為名，進行了為期六周的屠殺，每天有1000到1500人被扔進河裡。
伊凡在國內實行的恐怖政策，沉重地打擊了大貴族博雅爾的勢力，有利於專制制度的鞏固。
1548年，俄羅斯歷史上赫赫有名伊凡雷帝病逝，給後人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歷史上對伊凡的統治評價不一，有人認為他統治時期是俄國歷史的一個轉折點，也有人認為他給俄國歷史帶來了沉重的災難，遲滯了俄國歷史的發展。
但不管怎麼樣，伊凡的恐怖手段，給俄國歷史帶來了暴戾的陰影，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注入俄羅斯民族的血液當中。
4
在伊凡雷帝之後的三十年，貴族爭權、政變頻繁、外敵入侵、人禍天災，國家處於頻繁的動蕩之中。
伊凡的兒子費多爾無能、大權旁落，費多爾死後，留裡克王朝絕嗣。
兩次冒充伊凡小兒子季米特裡的事件，引來了波蘭和瑞典對俄國的入侵。國內波洛特尼科夫領導的農民戰爭，使俄國國內局勢雪上加霜。
1613年，在克林姆林宮的縉紳會議上，大貴族米哈伊爾·費德羅維奇·諾曼諾夫被推選為沙皇，開始了諾曼諾夫王朝。
在諾曼諾夫王朝統治的三百多年時間裡，出現了彼得大帝、葉卡捷琳娜大帝、亞歷山大二世等有名的沙皇。
彼得大帝為俄國打開了通向歐洲的窗戶，他是諾曼諾夫王朝的第五位沙皇，主導了俄國向歐洲的學習。
彼得大力推動向西方的學習，他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士兵，跟隨使團去西方學習造船造炮技術，並且自己親自作為學徒學習槍炮技術，並且獲得了荷蘭授予的優秀技師稱號。在彼得推動下，俄國的工業迅速發展，一躍成為東歐的大國。
在長達二十一年的北方戰爭中，彼得的俄國打敗了宿敵瑞典，奪取了俄國夢寐以求的波羅的海出海口。接著與波斯一決雌雄，奪取了裏海沿岸，並且打敗了奧斯曼帝國，奪取了黑海出海口。
北方戰爭
彼得一世於1721年放棄"全俄羅斯的君主、上帝加冕的神聖沙皇"這一從伊凡四世開始世襲的稱號，而選擇了"皇帝"這一西歐君主國(如神聖羅馬帝國)最高統治者的稱號，藉此象徵羅曼諾夫王朝與西歐的各個國家具有相同的政治地位。
葉卡捷琳娜二世是俄國羅曼諾夫王朝最著名的女皇帝，葉卡捷琳娜二世與俄羅斯留裡克王朝有血緣關係，為留裡克王朝的後裔。
她主導的三次瓜分波蘭完全從地圖上抹去了這個曾經的東歐大國，兩次大敗土耳其，使曾經不可一世的奧斯曼帝國元氣大傷，從此淪為任人宰割的西亞病夫，並為俄國羅曼諾夫王朝贏得了夢寐以求的南方出海口，還輕取想趁火打劫的瑞典人。她使俄國的利爪逼近了歐洲的心臟地帶，甚至產生過徵服世界的雄心。
1812年6月，拿破崙一世率領60萬大軍侵略俄國，比俄國正規軍大兩倍以上，而且裝備更加精良。
俄國羅曼諾夫王朝使用了焦土戰爭的策略，而拿破崙又遇上俄國寒冷的冬天，使得拿破崙遭遇了災難性的慘敗:不到3萬人回到他們的祖國。
在法國軍撤退之際，俄軍則推進到中歐和西歐，最後到了巴黎的城門邊。在反法同盟擊敗拿破崙後，沙皇亞歷山大一世被視為歐洲的救世主。
歐洲憲兵
但緊接著，對英法的克裡米亞戰爭的失敗，以及1905年的日俄戰爭的失敗，把諾曼諾夫王朝打回來原型。
進入二十世紀，世界進入民主化浪潮之中，而沙皇為了維護王權，不斷鎮壓國內的革命，而且插手歐洲事務，以「歐洲憲兵」的身份幹涉歐洲其他國家的革命，引起了國際國內的不滿，引發了俄國國內的革命。
俄國參與了罪惡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在世界大戰的催化了二月革命的爆發，沙皇的專制統治被推翻，1918年7月17，末代皇帝尼古拉二世在葉卡捷琳堡與其他皇室家族一起被槍決，羅曼諾夫王朝至此結束。
末代沙皇一家
諾曼諾夫王朝統治時期，俄國處於西方化時期，西方的先進技術和民族思想，加上東方的政治專制傳統，把俄國變成了一個東西方嫁接的國家。
這一時期的俄國，既有對外擴張過程中摧枯拉朽表現出來的民族自傲，也有在面對西方國家時落後和戰敗時表現出來的自卑。
5
1918年的十月革命，俄國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在經歷過列寧時期對國家建設的嘗試之後，蘇聯進入史達林時期。
史達林時期，社會主義制度早期的優越性充分體現出來，蘇聯迅速地實現了工業化，經濟總量一躍成為世界第二，歐洲第一。
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蘇聯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成為世界上僅次於美國的超級大國。
蘇聯紅軍攻佔柏林
史達林末期，蘇聯的大國沙文主義暴露出來，對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的控制日益加強，到赫魯雪夫時期，蘇聯的觸手伸向了中國，導致中蘇關係惡化。
勃列日涅夫時期，蘇聯和美國大打出手，甚至威脅到世界的安全。但史達林模式的僵化體系積重難返，戈巴契夫時期也沒有解決長期積累問題，最終導致蘇聯的解體。
蘇聯時期的榮耀變成為解體後俄羅斯人的陰霾，人們時常追憶那段時間的榮光，甚至有民調顯示俄羅斯人民懷念蘇聯時期的領導人。
蘇聯解體後俄羅斯，葉爾欽總統的休克療法，完全倒向西方國家，導致俄羅斯經濟迅速倒退，物價飛漲，出現了一些盜取國家財產的大財閥，貧富分化，直到普京大帝上臺，雷厲風行的手段加上俄羅斯豐富的自然資源，才使俄羅斯經濟穩定下來，重新進入世界大國的行列。
6
普京大帝
縱觀俄國歷史，俄羅斯民族起源比較晚，民族國家的形成更晚，國家的雛形是建立不斷向外學習的基礎上，早期向拜佔庭帝國學習，形成基輔羅斯國家。
後來受到金帳汗國的統治，東方的專制傳統、軍事組織、政治原則傳入俄國。政治上的受制於外族統治，內部爭權奪利、爾虞我詐，這些因素在這一時期不斷錘鍊著俄羅斯的民族精神。直到打敗金帳汗，自傲的民族精神重新回到俄羅斯民族身上。
諾曼諾夫王朝統治時期，俄國急劇擴張，成為世界性的帝國。帝國的形成，擴張取得的成就，承載著俄羅斯人的榮耀。同時和西方國家相比，政治、經濟的落後，不斷向西方國家學習，在與西方國家的戰爭中的失敗，特別是被同樣學習西方國家的日本打敗，是俄羅斯人屈辱無比，帶來的是民族的自卑。
蘇聯時期超級大國的榮耀，到蘇聯解體地位一落千丈，再到普京大帝時期重新躋身世界大國的行列，起落之間，自傲與自卑並行。自傲時暴戾出手，自卑是潛心學習，本也無可厚非，也許世界上很多民族都有這樣的精神特點，可能只是俄羅斯民族把這種民族精神放大化了。（文中觀點系筆者本人觀點，如有不對之處，望大家踴躍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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