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頻道2009年播放的電影(臺前幕後的世界)
2023-06-14 09:22:58
譯製片:臺前幕後的世界(大眾電影2005年第15期)
譯製片:臺前幕後的世界
銥 杞
今年4月22號清晨,一位83歲的老人在上海去世。他的離開帶走了一種獨具魅力的經典聲音。時間返回到上個世紀80年代,一部描寫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法國電影走進了中國的電影院,這是一部曾讓很多人開懷大笑的影片,喜劇性的場面層出不窮。中國觀眾第一次發現,原來戰爭片不僅僅意味著緊張和驚險,也可以有漫畫式的幽默,令人捧腹的對白,這部影片就是《虎口脫險》。而為影片中那個有趣,可愛、機智的指揮家配音的人正是這位離我們而去的老人尚華。當年的尚華因為《虎口脫險》中的指揮家斯坦尼斯拉斯而在中國家喻戶曉,成為他配音藝術生涯的一座高峰。而譯製片的興盛也大大豐富著當時人們貧乏的文化享受。
在當時那個譯製片的鼎盛時期,著名譯製片演員的名字很多人已經耳熟能詳,隨口能叫出一連串膾炙人口的配音演員的名字:邱嶽峰、畢克、李梓、向雋殊、劉廣寧,童自榮,喬榛,丁建華……
這些名字、那些經典電影,是否讓人們猛然記起:譯製片曾經離我們有多近!
經典是怎樣鍛造的——譯製片的輝煌時代
1957年,在上海梵皇渡路(今萬航渡路)618號,一間十五、六平方米的舊汽車棚改成的放映間,加上用麻布片包稻草作隔音改裝的錄音棚,誕生了中國日後最負盛名的譯製片基地——上海電影譯製片廠。
配音演員趙慎之和曹雷至今對當年的情景記憶猶新:「我們在萬航渡路的時候條件是很差很差的,下起雨來雨水淹到大腿根兒!」「我們的錄音棚用湖南話講叫漏音棚,放映間叫奶奶廟,因為裡面掛滿了《白毛女》裡奶奶廟的那種破窗簾。」
趙慎之回憶當年的工作情況:「那個時候不像現在有磁帶,錄音時說錯一兩句沒關係,馬上擦掉了還可以重來。那個時候用的都是膠片,只能夠用兩次,並且一段一段的臺詞又都比較長」,所以那時配音演員們的工作壓力可想而知。
李梓在回憶當年的那段經歷時說:「四、五個人站在話筒前,大家都想,問題千萬別出在我身上,或者是臺詞口型早了一點,或者是晚了一拍,或者是喉嚨裡給卡住了,說不出臺詞,那真叫負擔重重。我們站在話筒面前有一個架子,握著那個架子手上都會有汗,很緊張的。」
那時候的上海電影譯製片廠,有很多演員都是從話劇舞臺轉行過來的,沒有配音經驗,更談不上外文基礎。上海的譯製片事業能有後來的繁榮,廠長陳敘一功不可沒。尚華、蘇秀和邱嶽峰等人是上海最早一批從事譯製片工作的配音演員。說起老廠長,尚華回憶道:「我們那個陳廠長因為他懂電影,他父親是英美菸草公司的買辦,家學淵源,英文很棒。從小他就學英文,從小他家裡就跟外國人打交道,英美菸草公司的買辦,所以他英文很好。他自己還懂法文,德文也稍微懂一點,義大利文、西班牙文,基本上我們的陳廠長懂好幾國語言,但是最精通的就是英文。」
陳敘一,1918年出生,浙江定海人。身為上海電影譯製片廠領導後,陳敘一定下了基本規矩:「翻譯要準確,配音要傳神。」
蘇秀記得「老廠長要求我們學外文,說也不要求你們精通,也不要求你們能做翻譯,但是你們特別是做導演的人,能夠懂一些外文,就可以跟翻譯有些溝通語言吧。」
尚華也加入了學外文的隊伍:「有時走在路上我還在背臺詞呢,我走路的時候嘀咕嘀咕,騎腳踏車,人家碰見我,過去就說這個人怎麼回事,嘴裡嘟囔什麼?」
陳敘一是上影譯製片廠的靈魂人物,為了這份事業,他付出了自己畢生的心血。曹雷至今還記得當年的情景:「他翻譯時,就在桌子上敲,那是在找節奏。聽他的女兒說,他吃飯時,手在桌子上動,手就不拿筷子了,這時他已經到劇本裡去了。他去世的時候在彌留狀態時,手還在動。」
據說,陳敘一生前不喜歡照相,在所有可能拋頭露面的場合,他總是把配音演員推在前面。如果我們留心一下影片最後的職員表,就不難發現幾乎當時所有上譯廠的優秀譯製片,都是陳敘一擔綱譯製的。
從上世紀六十年代末開始,陸續有一批加有特殊標記的外國影片下發到上海電影譯製片廠,其中也包括一些美國40年代的文藝片,這些影片當時只有少數人能夠看到。譯配這些影片和觀看這些影片一樣,在當時都是一件帶有神秘色彩的事情。
老演員曹雷還記得:「那時,不告訴我們片名的,『資』就是資料片,幾號幾號,比如說071,你配的就是這個片子,什麼片子,片名都不知道的。工宣隊和軍宣隊在那兒,讓你保證你所看到的任何內容,不許在廠外跟任何人說。所以甚至於那個時候,我愛人在北京,剛好到上海探親,我在配一部片子,他問我,你配的什麼片子,我說我不能跟你說。」
後來人們看到的《魂斷藍橋》、《出水芙蓉》就是出自那個年代。
上世紀八十年代,一部描寫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法國電影走進了中國的電影院,這是一部曾讓很多人開懷大笑的影片,喜劇性的場面層出不窮。中國觀眾第一次發現,原來戰爭片不僅僅意味著緊張和驚險,也可以有漫畫式的幽默,令人捧腹的對白,這部影片就是《虎口脫險》。
在八十年代中期,僅上海電影譯製片廠就譯製了來自40多個國家的600多部電影,一個星光璀璨的時代到來了。很多電影對白也就是從這時候起,開始成為人們記憶中的經典。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張頤武也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那個時候還有一個很特別的現象,就是每一個電影都有一種在廣播電臺播出的版本,叫做電影錄音剪輯,那個就是純粹靠聲音來接觸電影。所以你說有名的那些片段,你像配音演員,當時為什麼那麼有名,童自榮、喬榛、李梓、劉廣寧……這些人為什麼那麼有名,就是因為大家有個聽電影的文化,通過聲音來想像這個人物。」
而各有特色的配音演員們,也在這時藉助電影的經典對白、電臺的傳播深深地留在了人們的記憶裡。
於是,在那個年代的上海電影譯製片廠,有這樣一群人,他們生活得跟每個中國人一樣,騎自行車、擠公車、打月票、開小組會、讀報紙,可一旦走近話筒,他們馬上又進入到《簡愛》的空間,進入到《戰爭與和平》的空間,進入到《悲慘世界》的空間裡去。他們在那個年代為我們留下了最值得收藏的聲音。
操東北話的蘇聯紅軍——譯製片的誕生
1948年7月,即使是北方也迎來了炎熱的天氣。而此時的東北電影製片廠(後更名為長春電影製片廠)廠長袁牧之的心裡更是仿佛燃著一把火——他正在全力準備開始新中國第一部翻譯片的創作,片子已經確定為前蘇聯電影《普通一兵》,但能否讓銀幕上的老外講好普通話,袁廠長的心裡還真沒譜!可就在這個烈日炎炎的夏日裡,東北電影製片廠裡還有比他這個廠長更心急火燎的人,這個人就是青年演員袁乃晨,小夥子被任命為《普通一兵》的譯製導演。壓根兒只做過演員的小袁、從沒導過電影的小袁、對譯製片完全不摸門兒的小袁、手下沒人幾乎等於「光杆兒司令」的小袁這個急呀!1948年的那個夏天,袁乃晨整日裡頂著大太陽四處尋摸適合的配音演員。
嘿!事情也巧了。當時電影廠旁邊滿是荒野。有一天,心情焦急的袁乃晨到那裡散步加散心。突然,他聽見大喇叭裡傳來喊聲:「某某某,趕緊到大隊來領種子,來牽你們家的驢啊!」他先是被這聲音嚇了一下,接著他就咧起嘴來樂了!這個聲音真是不錯,渾厚響亮,很適合配音嘛。他就趕緊找到老鄉問:「這個喊話的人是誰啊?」老鄉說:「是我們村長呀。」袁乃晨逕自去找了村長,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地說:「你跟我們搞配音去吧!」這個名叫馬靜圖的村長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心說:你誰呀?配音是幹啥玩兒意呀?!然而命運的安排,這個原本對電影一竅不通的農民最後還真成了新中國第一支電影譯製隊伍中的一分子。
就這麼大海撈針一般,演員一個一個總算被小袁湊齊了。可等他們走進配音間的時候,才發現讓銀幕上的外國人說好中國話咋那麼難呢!剛開始,他們照著翻譯的稿子念,念著念著,發現臺詞與畫面根本對不上,他們就以為是翻譯給翻譯錯了,就把翻譯叫過來批評一頓。翻譯又對照著原片看了一遍確實沒有錯,後來大家才弄明白是因為不同的語言之間存在的差異在作怪,當外語被翻譯成中文後,句子的長短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袁乃晨回憶「我們又想了一個絕招,拿一個秒表來掐時間,先看蘇聯人說多長時間,13秒,好我們也說13秒,結果配了一遍,大家看了覺得莫名其妙,說這個人一會說活像趕火車,緊張得不行,像機關愴一樣;一會兒又像剛睡醒了,沒情打彩!都是為了跟時間合拍鬧的。」從語速的合拍到臺詞的通俗明白,初學乍練,袁乃晨和他的配音演員們可是費了不少周折。
8個月之後,1949年5月,影片《普通一兵》譯製完成。不久,這部反映前蘇聯近衛軍戰士馬索特洛夫英勇事跡的影片《普通一兵》在中國上映,人們走進電影院,第一次驚喜地看見外國人居然說起了中國話,不,準確地說是說起子東北話!……雖然以現在的眼光來看,片中東北味十足的配音顯得有些滑稽可笑,但卻恰恰與片中蘇聯紅軍戰士的工農身份非常符合,讓觀眾覺得特別親切。影片公映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中國歷史上第一部譯製片就從這片黑土地上開始成長起來,而片中幾位配音演員後來則成為新中國電影譯製事業的奠基人。
從譯製片《普通一兵》的誕生到1965年,十七年間我國譯製外國電影達到了775部,其中,前蘇聯革命題材的譯製片是影院裡出現頻率最高的。而這些影片許多都是由長春電影製片廠翻譯配音的。
作為我國電影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外國電影譯製已經走過了牛個多世紀的歷史進程,它與新中國同齡,經歷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艱苦創業到興旺發達的歷史發展,為中國的億萬觀眾打開了一扇了解世界的窗口,開闊了人們的視野,給人們帶來了巨大的藝術享受。電影譯製是一種文化事業,一種經濟產業,一種藝術創造形式,一種大眾娛樂方式同整個電影事業一樣,電影譯製與社會的方方面面緊密相連,在中國對外開放、社會經濟蓬勃發展的今天,更具有重要意義。
迄今為止,我國每年都或多或少地進口一些外國電影,以滿足觀眾在文化娛樂上的這種需要。為了方便廣大觀眾觀看這些外國電影,克服語言上的障礙,中國電影工作者對外國電影的音響錄音進行了重新加工,配上了與畫面同步的中文對白,受到了廣大電影觀眾的歡迎,這無疑為外國電影在中國的傳播與普及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由於有了對這種電影生產的大量的、持續的需要,我國先後出現了幾家專門從事電影譯製的單位,形成了電影產業當中的一個獨立的分支,在這些電影譯製單位中,歷史長,產量大,藝術成就最高的有三家,即長春電影製片廠、上海電影譯製廠、八一電影製片廠。這三家電影譯製單位的發展代表了我國電影譯製事業的發展,是我國電影譯製事業的縮影。在電影譯製事業的蓬勃發展中湧現出一大批傑出的藝術家,他們在譯製片譯製生產的導演、錄音、編輯,尤其是在配音方面進行了大量的探索和創造,使外國電影的配音製作發展成為一種獨特的藝術,在中國文化藝術的百花園中又培育出了一朵奇葩。目前大多數國家都有自己的譯製片生產,有些國家的水平也相當高,如我國周邊的日本、韓國,他們將美國、英國、法國、中國等國家的電影加工成有日語、韓語配音的影片,但無論在規模和藝術水平方面,中國是遠遠領先的。另外,電視譯製與電影譯製有許多相同之處,電影譯製藝術的積累也為今天高質量的電視譯製片的大量生產創造了條件。
而中國的電影譯製事業的發展是與新中國的歷史發展相一致的,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即「文革」前1949年至1966年這十七年的創建和初步發展時期,1966年至 1976年的十年「文革」時期,1976年「文革」結束以後,特別是國家實行改革開放政策後的25年的大發展時期。
雖然如今很多人看進口大片時,已經從過去人們發現銀幕上的外國人操著地道標準的漢語普通話時的驚喜,轉而追求看原汁原味的原版外語片,但我們不能忘記譯製片當年的精彩與輝煌,以及在這精彩與輝煌背後付出過艱苦探索和不懈努力的一大批電影藝術家。
也曾有過的追星時代——配音演員明星譜
上個世紀70年代,中國的譯製片天空裡群星閃耀,雖然這些配音演員沒有說過一句「外國話」,但他們卻用再標準不過的中國話描繪了整個西方世界,講述了無數悲歡離合的人生故事。他們成為當時當之無愧的明星人物。那些或輕柔嬌媚、或陽剛灑脫的聲音就是譯製片為那個時代留下的最經典記憶。
邱嶽峰——聽得見的滄桑
有一個男人甕聲甕氣的聲音應該令許多人至今難以忘懷,他就是邱嶽峰。
他的聲音又是誰?是《警察與小偷》中的小偷;是《佐羅》中陰險殘暴的威爾特上校;是《簡愛》裡的滄桑深沉的羅切斯特……
坦率地講,邱嶽峰的聲音並不好,但他聲音的氣質格外好。
1950年,剛剛進入上海電影製片廠譯製組的邱嶽峰,曾經為自己銳利又帶點沙啞的嗓音而苦惱過。但是毫無疑問,他的聲音個性也是獨一無二的。1957年,邱嶽峰遇到了他配音生涯中的第一個重要角色《警察與小偷》中的小偷。正是這個小偷讓邱嶽峰的聲音和名字第一次被真正認可。
曹雷對當時邱嶽峰的表現記憶猶新「我當時感覺他的語音節奏之好,就那種活,而且跟人的體態神態,他都能夠結合起來,我就印象特別深。」
1953年,邱嶽峰全家七口人搬進了上海南昌路一條弄堂裡。一個 8平米的房間,住著邱嶽峰和他的太太,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一位老母親。就是每天從這裡出出進進的那個叫作邱嶽峰的男人,創造了那麼多令人難忘的角色。在銀幕上,他成為反面角色的代言人,邪惡聲音的代表。他讓人們聽到了《佐羅》中的威爾特上校的陰險殘暴狡詐、《凡爾杜先生》中殺人犯凡爾杜先生的虛偽狡詐諂媚、《警察與小偷》裡小偷的卑微可憐和無奈……在他的聲音裡,人們常常能在邪惡中聽到誘惑,在細微的變化裡聽到人物內心扭曲掙扎的聲音。邱嶽峰冷漠、沉鬱、厭倦的聲音,包括他那些傲慢、諂媚的語調讓觀眾們如痴如醉,回味無窮,盡展聲音的魅力。
這魅力甚至改變了一些人的生活軌跡,為「唐老鴨」配音而成名的李揚就是這樣走向配音道路的:「因為當時人家說,你這嗓子有點像上海譯製廠的邱嶽峰,當時我自己還不知道邱嶽峰是誰,但是呢,人家一說哪部電影裡的誰誰,你特別像他說話,特像你,我就注意留意了。」
上個世紀70年代的動蕩歲月裡,作為反面角色的代言人,邱嶽峰也經歷著個人的沉浮,他被迫離開了話筒。邱嶽峰的兒子邱必昌回憶當年:「文革我父親被打倒以後,被分配在木工車間做木匠,他也喜歡,自己設計圖紙,自己刨、鋸,我們家後來有寫字檯了,沙發包括椅子,都是他自己親手做的。」
1972年,邱嶽峰又回到了話筒前,這一次他面對的是影片《簡愛》裡的英國紳士羅切斯特。這時的邱嶽峰,聲音中已經有了更多的滄桑和平靜。
同在上譯廠的老演員趙慎之這樣評價道:「邱嶽峰的聲音不好聽,可是他配任何一個角色你們都很佩服的,讓我們大家都很佩服的,就認為他配小偷這個小偷就應該出這個聲音,他配紳士就是紳士,要我覺得就是,譯製片的演員也有氣質問題,去配角色的氣質。」
在充滿了孤傲的聲音裡,一聲嘆息、一個間歇都散發著濃濃的紳士味道。《簡愛》成了邱嶽峰配音生涯的巔峰之作,有多少人在影院、錄音機裡一遍遍的咂摸著那些經典的聲音。
為簡愛配音的李梓回憶道「雖然他很簡短的臺詞,我覺得都能把你???窖菰鋇母星櫚敝腥ィ?熱縊滴矣∠蟆都虯?返敝校?裨婪寤乩湊壹虯?諑ヌ菘誥禿凹虯??傲?聲,當時給我感覺就像勾魂似的感覺,他完全就把你給調到戲裡面了,你下面接戲的時候就完全投入進去。」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懷疑,羅切斯特聲音和形象是不同的人創造的,他們的內心是相通的,是完美的一體。
今天,人們在越來越快的節奏裡追趕生活,在追趕情節,卻無心去傾聽聲音,去品味聲音中的情感。邱嶽峰的聲音是那個時代的聲音,永遠有著一雙精靈的翅膀,因為這聲音表達了對生活的熱愛,表達了生命的永恆。
李梓——最迷人的磁性女聲
她可以是《葉賽尼亞》中充滿野性而又心地善良的吉普賽姑娘;又可以是那個外表平凡內心高貴意志堅定的家庭老師簡愛,又可以是美豔無比的安娜卡列尼娜……
在譯製片的世界裡,我們無法想像:如果沒有了李梓,那麼多打動人心的美妙女子是否還會有生命力?! 有一位影迷的話可以代表那個時代太多男士的心聲,他說:如果可以愛上一個聲音,我會愛上李梓。她的聲音有致命誘惑,既成熟又活潑,既高貴又性感。
白景晟——列寧同志的化身
從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走過來的人們,也許還記得老電影《列寧在十月》,而它的譯製過程也成就了第一位為列寧配音的中國演員白景晟。當時的蘇聯專家聽到了他的配音都大為讚賞。而對片中精彩段落的模仿在當時作為年輕人的一種時尚,已成為那個激情歲月裡幾代人的集體記憶。
向雋殊——永遠的花妮
上世紀七十年代紅遍中國的朝鮮電影《賣花姑娘》,曾經牽動無數中國觀眾的心。主人公花妮、順姬姐妹的悲慘命運和哀婉動聽的歌聲,曾經令無數觀眾淚溼衣襟。觀眾們在淚眼朦朧中記住了銀幕上的花妮,卻很少有人知道花妮那飽含真情的聲音來自向雋殊。
向雋殊為了配好《賣花姑娘》中花妮的聲音,在練習時不知哭了多少遍,完全沉浸在角色的感情之中。有天晚上在家裡,孩子被她的哭聲驚醒了,慌恐地抱住媽媽問發生了什麼事,她流著眼淚對孩子說:「媽媽在練戲呢!」這部影片的譯製過程才花了7天時間。在那個時期,每年平均有30多部譯製片在長春電影廠的錄音棚裡錄製,當年被《普通一兵》的導演袁乃晨領到話筒前的向雋殊,已經成為我國優秀配音演員,長春電影廠創造了中國觀眾記憶中的第一個輝煌年代。
童自榮——聲音王子
他是威風凜凜的佐羅、是《蒲田進行曲》中的卑微的小人物寅次郎、是《鐵面人》中一善一惡的路易和菲利普,他既是《天鵝湖》中的王子傑克菲爾德,還是《水晶鞋與玫瑰花》的痴情王子,其實他是當之無愧的「聲音王子」。
老演員曹雷認為:「童自榮他是屬於那種用功型的,他所有的臺詞,他就是接到一個本子以後,他就反反覆覆在家準備,他會把所有的詞,背得滾瓜爛熟,完了進棚以後,他從來都是丟開劇本的,你從來不要擔心他會沒有詞兒。」
童自榮:上海電影譯製廠配音演員,生於1944年,1966年畢業於上海戲劇學院話劇表演系,1973年開始從事電影配音工作,為中外影視作品千餘部配音,其中擔任主要角色的約三百部。
劉廣寧——善良美好的代言人
在譯製片的聲音裡劉廣寧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她個性突出,表現所配人物性格的能力也極強,以至於看過她配過的影片,再提影片中人物的名字,出現在腦海中的不是人物的形象,而是劉廣寧那動聽的聲音!她的聲音演繹出的柔情似水,剛烈似火,總是蘊藏著激情,又好象在聲音的背後還隱隱地有著未說完的故事,牽著你的耳朵也牽著你的心,讓你想一直聽下去……
《冷酷的心》裡善良美麗的莫尼卡讓許多人愛上了劉廣寧。老演員尚華回憶說:「劉廣寧主要是條件好。那個音色太好了,大家閨秀的那種,很有教養的,很高貴的,很華麗的那種聲音。現在我們廠裡頭,她退休之後,再也找不出來。」
她祖籍福州,生於香港,幼年移居上海。1960年考入上海譯製片廠任配音演員。20多年來參加配音的影片300部,為主角配音約60部。曾為日本影片《吟公主》、《絕唱》、《生死戀》、《望鄉》,美國片《鴿子號》、《惡夢》,英國片《孤星血淚》、《尼羅河慘案》、《抗暴記》,埃及片《阿爾及利亞姑娘》,義大利片《父子情深》,意法德合拍片《悲慘世界》等主角配音。擅長為不同性格的少女配音。1987年獲第五屆電視金鷹獎最佳女配音演員獎。現為上海譯製片廠配音演員,中國電影家協會會員,上海語言文字工作者協會理事。
畢克——最完美的杜丘
他最出名的聲音來自《追捕》中的杜丘。
為杜丘配音還讓畢克和高倉健這兩位異國演員結下了深深的友情。高倉健第一次訪問中國,就要求見到把他的銀幕形象完美介紹給中國觀眾的畢克,兩人還一起合影留念。曹雷回憶道:「他們倆好像是有緣分,長得也像,年齡也相仿。高倉健很認可畢克的配音。後來高倉健有一部片子叫《鐵道員》,參加我們上海電影節的時候,曾經把這個片子拿來,打上中文字幕。可製片方對那個中文字幕的翻譯不滿意,後來他們就想配好音以後,再出口到中國來。結果高倉健就希望畢克來配,可是那時候畢克已經在醫院裡了,畢克非常想配,後來他身體好了一點,回家了以後他拿了本子,拿了片子,拿了帶子,自己拿個錄音機,配一段錄下來聽聽,後來他就跟我講,不行,我氣接不上,我配不下來。沒多久,他又進了醫院,就再沒有出來。在畢克去世以後,高倉健還特地發來唁電,還給寄來了一包香,讓畢克的家屬代替他敬在畢克的像前。」
有人說,如果高倉健能夠開口說中文的話,那麼一定只能是畢克那樣的聲音。其實,又何止是畢克,在很多人心目中,那些幕後的聲音早已和銀幕上的形象一起,成為記憶中最完美的組合。
尚華認為:「畢克善於旁白,影片的旁白,那是沒話說。我們所有的男的配音演員都不行,我可以這樣說。尤其是我,你看我很少旁白,畢克在《悲慘世界》裡頭,那個旁白配的,那是經典。」而更多人對畢克的記憶來源於《尼羅河上的慘案》中幽默而睿智的大偵探波洛和《追捕》中冷峻剛毅的杜丘警長。
尚華回憶說「我們配音一般都是要把臺詞背出來的,把劇本都甩掉。畢克不是這樣,他是邊拿著劇本邊配音。他閱讀能力很強,不是這樣的話,你無法邊看劇本邊配音。他就把這個劇本擺在面前,看畫面、看劇本,特快。一瞬間,整個一句到腦袋裡去了,你一點都沒感覺到他在看劇本在讀臺詞。《尼羅河上的慘案》,他配波洛那個大偵探,後頭總結那個案件一大段,一頁一頁的。要背下來很難,可他看著劇本配出來,一點痕跡都沒有。」
在譯製片的世界裡有一個群星譜,在上面我們能讀到一連串的名字丁建華、喬榛、趙慎之、衛禹平……
(本文參考了中央電視臺相關欄目提供的資料,謹此感謝)
責任編輯/辛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