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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我的嶽父叫鍾馗(小說連載腦電波)

2023-06-11 03:45:30

文/劉宏宇

【作者簡介】劉宏宇,常用筆名毛穎、荊泓。實力派小說家、資深編劇、北京作協會員,「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獲獎者。著有《管得著嗎你》《紅月亮》《武王伐紂》《深水爆破》等多部長篇小說。主筆、主創多部影視劇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諜戰劇)、《危機迷霧》(38集諜戰劇)已在央視、北京大臺播出,《婚姻變奏曲》(30集情感劇)、《阿佤兄弟》(電影)已拍攝完成。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第四章 鬼上身

12

白瑩:

嗨!大家好!到這會兒才出場,真不是因為我想裝逼,而是他們太不重視本小姐了!還有,太不重視跟本小姐穿一條褲子還嫌肥的娜娜(就是許娜)了!

別人倒還情有可原,確實不是特認識,可莫明這傢伙太不應該了我覺得!網聊就把他那「讀心機器」的「世紀風」構想說了個相當潦草的大概,然後就沒聲了!要不是他老人家中了人家的招兒,被送去娜娜工作的醫院,我都不知道會不會就此失聯!要不是過後我得到消息緊咬住去關注,他自個兒玩那麼high,我弄不好還跟傻子似什麼都不知道呢!

一聽他那什麼被催眠什麼被催眠後出現極其變態的意識活動,我立馬就明白了,那叫「鬼上身」。小時候聽我奶奶說的。我覺得有道理!

現在人好多有時候挺沒勁的,別人說什么正好是ta不明白的,張嘴就說人家迷信、不科學、忽悠。真遇上忽悠的,ta反倒覺得「科學」、「有道理」。要麼怎麼那麼多人都上了「專家」的當呢!

反正我就覺得,有時候,越是聽起來頭頭是道特科學特不容置疑,就越有忽悠之嫌;聽起來有點兒玄有點兒不科學的,特別是老人家說的,倒真未見得一點兒道理沒有。

我這人挺「二」的,自己知道。改不了,也不想改。

就是這麼「二」,我也明白一個道理,就是老人說話得認真聽,往心裡去。

我不知道,聽我說「鬼上身」都嗤之以鼻的他們,是都沒奶奶,還是他們的奶奶都比我奶奶講科學,又要麼,他們奶奶說的話,他們自小兒就都沒當回事兒。

別忙著駁我先!

「鬼上身」就是一比喻。

至於「鬼」到底是什麼,是誰,肯定能用科學的辦法弄明白。

現在弄不明白,不等於以後也弄不明白,更不等於「不科學」!

齊妙:

男模特確定為窒息死亡。致死原因,就是頭上嚴絲合縫套了塑膠袋。

屍檢未發現任何搏鬥、被束縛痕跡,也缺乏「自行掙扎」跡象。

這很不符合常理——就算自殺,選擇那樣的方法,也會到後來因為缺氧的痛苦而產生無意識的「自行掙扎」,導致肢端肌肉緊縮、僵硬,肢體姿態異常。可我們發現屍體時,屍體姿態和順規謹,我第一時間檢查了肢端肌肉狀態,沒發現異常,跟法醫的結論一樣。勝利哥說,驗屍沒發現藥物殘留。

就是說,好好一個人,就那麼頭上套著塑膠袋,心甘情願地、自然而然甚至是溫文爾雅地,活活憋死了。

法醫的報告很好寫。可到勝利哥這兒,就難了。

別說從屍體裸身的狀態很難「常規」地做自殺假設,就算非假定是自殺,也還有沒有證據表明存在藥物作用的狀態下缺乏「自行掙扎」跡象這道「硬坎兒」,很難過去。

「總不會真跟那愣了吧唧的小姑娘說的似的,鬼上身了吧!」勝利哥明顯有點兒氣餒。

「當然不能那麼說了!」我說。「別忘了,小明看見瑤瑤了。他認準了,瑤瑤是兇手!」

莫明:

白瑩說我「鬼上身」,先我還覺得好笑——現在的女孩兒怎麼會信這個?

這雖然好像不是個別現象,可作為學醫的……哦,忘了說,白瑩是學西醫的,跟許娜是大學同學兼室友,現在是室友,畢業後沒像許娜那樣去當醫生,興許是不想幹那個,仗著本地人、獨生女,父母親和一幹長輩當她還是孩子按月給的加一起五位數的「零花錢」,四處亂撞,打算先找到人生理想再去實現。照我看,就她那性格,加上那股「二」勁兒,幸虧沒當醫生。可不當醫生,到底還是學醫出身,應該比那些什麼都不懂拿星座血型當真理的小女生懂科學,可偏就是她,咬死什麼「鬼上身」,弄得我短短好笑了一下下過後,心裡劇烈「上下」(忐忑)起來!

瑤瑤,不用誰告訴,我也知道,是我的心結。

讀取男模特睡眠中腦電波的時候,我是清醒的,不像前面那樣是在被催眠狀態。

我看見了瑤瑤,虛擬情境「重放」時,「共享」的妙姐也看見了!

妙姐永遠是清醒的、睿智的,至少我這樣認定。

總不能說她也「見鬼」了吧!

白瑩:

齊妙大姐有多牛X,我不知道。可莫明肯定理解錯了。

我說的「鬼上身」,是指他被催眠時候「夢見」的那些超變態,跟什麼瑤瑤什麼殺人什麼誰往誰腦袋上套塑膠袋沒關係!

那些個,我說「鬼上身」的時候還不知道呢!

其實,差不多可以認為,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些。

要是我知道,我會說:「那個瑤瑤,就是鬼!」

誰能說不是呢?

齊大姐再牛X,畢竟還是「人」吧。

「鬼」想讓誰看見,誰就能看見。

就好比,「鬼」不想讓誰看見,誰就看不見。

甄勝利:

什麼「鬼上身」不「鬼上身」的,純屬胡扯!我連聽都懶得聽。

小姑娘都神經兮兮的,我們單位裡那些也是,成天神神叨叨,正事兒上不用心,亂七八糟的樣樣精通。

「鬼上身」也好,什麼也好,小明被催眠那檔子事兒,照我看,跟男模特的死扯不上關係。非要往一塊兒捏鼓,我只能說,都是他那個什麼「讀心機器」鬧的。

人的意識活動,本來就不是純粹客觀。

就算他那個機器能實打實讀出人的意識活動,也肯定不是反映「純客觀」。

而我關注的,或者說法律接受的,肯定是「純客觀」。

所以,僅憑他們,小明還有齊妙,用「讀心機器」「讀取」到的男模特的腦電波顯示出什麼瑤瑤,程序上,不能當成有說服力的線索,更別說證據了。

我說男模特「鬼上身」,是針對他沒有任何「反應跡象」的「慢死」,隨便說說而已。

簡單說,男模特之死,在我這兒,真正現實要解決的,是怎麼妥當地(妥當≠正確)邁過齊妙說的那道「硬坎兒」——自殺假設跟幾乎沒有「自主掙扎」跡象之間的矛盾。

他願意光著身子離開這個世界,是他的事,有這樣的例子,還不少,男女都有,都不少。

常理歸常理,不可一概而論!自殺,本身,就在「常理」之外!

齊妙:

勝利哥明顯準備以「自殺」解釋男模特之死。

我沒法幹涉,只能「影響」。

我提醒他,如果不是自殺,而是——像我跟小明在腦電波解譯出的虛擬情境中看到的,瑤瑤往男模特頭上套塑膠袋,不管男模特有沒有掙扎,或者說沒有掙扎跡象多麼蹊蹺,都應該是他殺,或者含糊點兒說,是含有「他殺」的因素。

死者家門開了一條縫的情況,不能排除是兇手的故意;加上我們在虛擬情境中看到的,直覺告訴我,兇手,假定就是瑤瑤,帶有「明示」甚至是「炫耀」這個謀殺的意圖!

往下推理——「明示」或者說「炫耀」,一定針對特定對象。也許是小明,也許不是。

針對小明,我前後想過,可能性比較小。因為瑤瑤,或者別的可能存在的兇手,應該並不知道「讀心機器」目前的功能水平,也應該不甚了解小明給男模特枕頭套裡塞了「花生米」。

排除針對小明的可能性,就可能存在我們還不知道的另外的明示或說「炫耀」謀殺的對象。果真如此,就可能還會發生相連帶的其他事,也許是下一個謀殺!

真要那樣,現在這宗按自殺結論,就等於無論從偵破的實際角度,還是從涉及程序涉及「業績」及相連帶其他因素的角度,給後面設置了障礙。

陳筱陽:

我一直不認為甄勝利是有能耐的刑警,正如我一直都認為他除了破案不行其他方面都還算得上是個好警察。

可你們看到了,對一個生命的消失,作為偵探,他不是從偵查、取證,引向結論,而是先假定了「自殺」的結論,再翻回頭找理由,並且試圖將其中的疑點模糊化甚至乾脆遮蔽掉!

難怪太多人都在罵有些部門「不做為」。連甄勝利都這樣,可見一斑!

那段虛擬情境的視頻,我也看了,在小明的輔導下,跟蕭永「分享」的。

我們都看見了那個女孩,小明和齊妙姐稱作「瑤瑤」的。

蕭永也說見過,說的很肯定,還說真可能把這個女孩介紹給過小明,印象混亂——男人去夜店,多一半都是醉著半醉著,關於行為的記憶出現混亂很正常,但關於人的記憶,關於「見過」還是「沒見過」的記憶,至少蕭永,我認為,還是靠得住的!

所以,我們都認為,腦電波反映出的情景,無論虛實,都肯定不是針對小明一個人!

據此,我同意「他殺」假設。

同時,我也認同齊妙姐說的兇手在向特定對象明示或說炫耀這個謀殺的假設。

邏輯上講,我也覺得,明示也好,炫耀也罷,對象都不是小明。

可是——問題來了——不是針對小明,會是針對誰呢?

在蕭永看,只要不是針對小明,就沒問題。

甚至,他覺得,就算針對小明,也沒什麼可怕的。難不成,她還能往小明腦袋上套塑膠袋?!

這就是蕭永的思維。

跟他探討問題,基本到這程度就可以換話題了。

這個男生,簡單得可愛。

憑心而論,要不是面對這樣詭譎的事兒,還是簡單點兒好。

13

莫明:

妙姐說的瑤瑤的「明示」、「炫耀」,讓我心裡發冷。

筱陽姐說不是衝我,更讓我心裡發冷——不是衝我,還能是衝誰呢?!

甄勝利:

基本可確認,死者家,也就是發現屍體的地方,是第一現場。

現場勘察,找出大量女式服裝,包括內衣內褲,跟莫明提供的信息能對得上。其中一些,經莫明辨認,確定他在被催眠狀態的意識活動中也見過。

他還說在那個狀態裡,有些他穿過。這話沒記錄。

莫明是讓我叫去現場的。齊妙的主意。說莫明在現場放了什麼「花生米」。

這東西,最好不要讓勘察現場的人發現,省得節外生枝。而且,我也不想沾,所以叫他自己過來取走。

枕頭套裡一個,客廳沙發坐墊下面一個。

他取走後,我要求他留下,以解釋痕檢人員必定會發現的他在這裡活動的痕跡。大不了就是我的疏忽唄,總比「花生米」什麼的引出多的問題好處理。

因為留在現場,所以他看到了那些起獲的女人衣服。

他真的是有點兒緊張。我還算了解他。他這人,除了電腦一門靈,其他方面……齊妙有時候拿他和我對比,說他是大寫的1,我是小寫的99。

苦笑。別人沒人揭我的短兒,就她!

莫明:

看見那些女人衣服,我禁不住就會想起之前的噩夢。

別人聽著,哪怕看見,都只當奇聞、電影,可自己經歷過,就不一樣。

不信,您來來!

出於習慣,我在同心苑的工作室裡,用從「黑室」拿出來的那套可攜式裝置測試男模特家取回的「花生米」,想看看是否有問題,還能不能用。

「花生米」雖然小,成本可不低,加上跟賈總約定不上批量,所以挺珍貴的。

說真的,我其實並不怎麼明白賈總說的「讀心機器」的「廣義商業價值」到底在哪兒,我也懶得去動這個腦筋。幹這行的,能保住自己的成果不讓別人剽竊,能拿回應得的報償,就已經阿彌陀佛了,別的心,實在操不起。

本來就是一常規「空載測試」,沒想會出什麼問題。

「花生米」很結實,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可卻出了問題!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像我也不知道為了一個成本不低可其實也沒高到哪兒去的探頭,冒著被警察發現、追問的風險,深夜偷偷潛回現場,取出「花生米」,到底該不該、值不值。

當時不知怎麼了,就是想回去看看。到底想要看到什麼,腦子裡一團糊塗。

後來想想,不應該!不應該是一團糊塗。

要命的是,這世上所有的「後來」,少說一大半,都來得太晚!

齊妙:

難得正常睡一覺,可生物鐘好像出了問題,老醒。

醒得多,尿就多,就得起夜,煩死了!

不會「早更」了吧?那也太早了!我可才滿33周歲沒到34哪!

無意間發現工作室黑著燈。

工作室一般不黑燈。小明從來不關燈。我也習慣留個背景光。

緊接著就發現大門半敞著,小明不在。

我心裡咯噔一下——小明從來不關工作室的燈,也從來不會出門忘記關死門。他挺「護家」的,也挺在意我作為女性的安全和隱私的。可今天怎麼了?

莫明:

那些現場警察翻出的我在「夢」裡穿過的女人衣服,讓我認定,自己跟死去的男模特之間,有什麼暫時還沒法解釋的連帶。

瑤瑤的「出現」,更加強了這個認定。

我害怕這個認定及其加強,可又無從逃避。

所有別人,包括妙姐,誰都可以置身事外,唯獨我不能。

我的腦子全被「害怕」和「探究恐懼」的慾念佔據了,以至於變得不同以往、異乎尋常。

如果說,妙姐發現的工作室關了燈大門卻敞著是「異常」,那我深夜偷偷趕去男模特家,就「更異常」。到樓下才發現居然帶著那套「可攜式」,則可以說是「異常中的異常」!

發現「不知不覺」帶出的「可攜式」,我反而覺得此行似乎「正常」了很多——男模特,不管什麼由頭,肯定跟我有某種連帶。我此來,就是要探究這個連帶。帶著「可攜式」,是出自「本能」或說「潛意識」的,跟上廁所帶上手機,道理上講差不多。

也許是「潛意識」提醒我,男模特家可能留下了可以用從他枕頭套裡取出的「花生米」探測到的什麼,而那個「什麼」,則應該是我跟他之間有沒有連帶有什麼樣的連帶的提示、線索、證據!

我確信,這一刻,是清醒的,沒被催眠或者怎麼。

因為我清晰並且完全自主地設想了到那扇門跟前時面臨的幾種可能:進不去;能進去但有警察;能進去並且沒警察;還設想了每種可能的應對。

等想好了,也到了,驚喜發現是第3種可能——能進去,沒警察。

User friendly(界面友好)!

齊妙:

我盤桓了大約半小時,確定弄不清小明的去向肯定再不能睡著,索性穿戴好,出門。

天變涼了,頭有點兒發懵,下了很大決心,還是開上了車。

想給勝利哥打個電話,可一看23:15的時間,就忍住沒打,自己琢磨該去哪兒。

忽然,腦洞大開地想到男模特家,還是給勝利哥去了個男模特現場有人值守麼?

俄頃,他回:封了。沒留人。

我於是認準方向,緩緩往男模特家開,一路注視對面經過的計程車——小明要是去了,碰了鎖和公安局的封條,應該往回走了。也許,就在迎面駛來的某輛計程車裡。又也許,他很軸地在樓下或者鎖了門貼了封條的門前轉磨磨。到現在沒給我和勝利哥任何消息,不大會有其他可能了。

莫明:

我堂而皇之地進了男模特家,開啟「單通道」接收模式。

靠,來對了!一開啟,馬上就收到腦電波信號!

我就地運行解譯程序,又興奮又害怕地進入「解譯」反映出的虛擬情境。

沒錯,就是這兒!

男模特變態表現的地方,也是他生命終結的地方。

走運的話,可能會看到瑤瑤;再走運的話,還可能會看到她在給人套塑膠袋之前和之後的情形……

可是,沒有啊!

不光沒看見瑤瑤,連男模特都沒見啊!

空屋子,怎麼會發出腦電波呢?

就在幾乎相信「花生米」或者「可攜式」真出了問題,準備「叫停」的時候,虛擬情境中,出現了人影!看著又熟悉又陌生,肯定不是男模特,而是……是……

突然,我渾身汗毛直豎,驚悚得手腳發軟、膀胱發漲!

那個看著又熟悉又陌生的人,是我!

齊妙:

快到地方的時候,勝利哥忽然來微信,問是不是我們要去那兒,是的話,他過去開門。

我在能望見男模特家那棟樓入口的地方遠遠停了車,捧著手機,瞄著那個黑洞洞的門禁出毛病鎖不死的樓門,琢磨該怎麼回應。

忽然,來了新微信。這麼晚了,怎麼……小明!

我馬上翻看,腦子飛轉著想會不會來錯地方,小明根本不在這邊。

翻到了,是新近剛加上去的白瑩,說落定了稱心的新工作,臨時興起,組織午夜狂歡,極其熱烈地歡迎「親們」火速去「五色玫瑰」集合。強調:考慮到朋友圈「老中青相結合」,特意選了文明低調具有淑女範兒紳士風消費適中豐儉由人的「五色玫瑰」。

這姑娘!倘使我真按計劃睡著了,這會兒正要進入「深睡」,讓她這麼一攪合……嘿!

莫明:

如果不是白瑩那條「狂歡」邀請的微信,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從在「讀心機器」裡看到自己的驚駭恐懼中「醒來」。

微信都沒看完,我就得救般衝了出去,一路關機,收傢伙。

齊妙:

我沒理會瘋丫頭白瑩,熄火滅燈下車,直奔男模特家的樓門。

門禁確實壞了,門半掩著,豁開挺明顯一條大縫。

四部電梯,深夜只開了兩部,其中一部正正下行,到12層了,另一部停在4層。

我本能地選擇了停在4層那部。

等到了,開門,進去,按了16層,才想到會不會小明正在旁邊那部正下行的電梯裡,急忙按開門鍵,居然錯按了關門鍵!

電梯門以比「自動」更快的速度關閉!我急忙再按開門鍵。

晚了,電梯門徹底關死,開始上行。

就在開始上行的瞬間,我聽見旁邊那部電梯抵達的「叮」的一聲。

莫明:

我真沒注意到妙姐的車就停在那棟樓不遠的地方。

想想看,一個「逃命」的人,怎麼會在又黑暗又陌生的環境裡注意到除了逃路之外的別的什麼呢?哪怕那「別的什麼」是曾經熟悉的。

沒錯!逃命!我當時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讀心機器」收到的腦電波,讓我「看到」了在男模特家裡的自己!

沒有別人,只有我自己!

而且,從穿著和拿著「可攜式」的樣子看,就是當時或稍前的我自己!!

肯定不對呀!

如果,「讀心機器」接收到的那道腦電波,是我進入男模特家之後自己發出的,就算不像以前似的只能針對「清醒態」讀出離亂的高速交錯的缺乏邏輯的情境碎片,發生「突變」了,「飛躍」了,我自己發出的腦電波,也「讀」不出自己的樣子啊!

3種可能——

一,發出那道腦電波的人,不是我,而是就在現場而我沒察覺其存在的誰!

二,接收到的根本就不是腦電波,而是……而是什麼?哪兒來的?誰?!

三,機器壞了!

我從沒像這會兒那樣期盼機器壞了!

我從沒像這會兒那樣想要把手裡的機器丟開,遠遠丟開!!

14

白瑩:

嗨,又是我!

真不是攪和,我懂得不打擾別人的道理。可親們,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同理心一下,你就能明白,一個放棄了專業、四處胡打亂碰、經常得編瞎話糊弄長輩、越打越沒底、越碰越灰心的主兒,乍一下撞見又好玩又能勝任的工作,興奮指數肯定飆升到不要不要噠!

不過話說回來,子夜三更,興奮歸興奮,還是做好了掃興的思想準備——通知太晚了。

這不怪我,怪我的新老闆,名字特有意思的新老闆——賈非凡。

怹老人家是十點半通知我被錄用的,說怕明天忘了,所以……要是真話,老闆的誠意可真夠……是不是!

一聽我這新老闆,八成得以為是走了莫明或者他們誰的路子。

錯!我這純粹屬於「萍水相逢plus一拍即合」,簡單點兒說,就是「天作之合」——我喜歡找有挑戰性的工作,上來就獨當一面的那種。甭問我「能不能」、「成不成」什麼的,俗!老套!!告訴你吧,準「能」!準「成」!只要ta敢請我!

姐姐這能力不是蓋的,要不然早老老實實跟娜娜一起當住院醫去了。

賈總這邊,正想為他的專項研發找「全活兒」的項目經理,資歷什麼的很寬鬆,就要求敢想敢幹,勇於接受新生事物,有爆發力,最好年輕點兒,男女無所謂。這不正卯!

再到他們「非凡創意」一聊,活神哪,居然是focus莫明那個「讀心機器」!

姐姐我頓時多出一心眼兒,壓根兒沒提跟莫明認識,假裝剛聽說這檔子事兒,再拿跟莫明網聊知道的那一星半點兒,三下五除二就進入他有來言我有去語的「知音頻道」……

結果,還用往下說嗎!

齊妙:

我也許真的錯過小明了。

如果真是,那,我也許對小明還不夠了解。或者,小明遇到了什麼我想像不出的狀況。

勝利哥微信裡明明白白說封了的男模特家的大門,大敞著!

而且,沒見封條。

哪怕是撕爛了的,也沒見!

甄勝利:

齊妙沒回我微信,我就覺得不對了,就沒再問什麼,直接出門奔那兒去了。

快到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她的車。再近點兒,就看見她樓前樓後轉悠,一臉滿身的慌亂。

我很少見她「慌亂」,上一次還是後來導致她直接脫官衣的那次任務當中。

我不相信莫明有本事能把男模特家的防盜門弄開,而且沒有任何撬動痕跡!那樣,連我都不行。我也不相信莫明會又出什麼狀況。至少,她邊邊角角類似尋找暴力痕跡的那架勢,不很必要。可她要,我就陪著。她翻垃圾箱,說想找封條殘留,我就拉開她,自己去翻。

齊妙:

我想我是腦袋短路了。只顧往壞處想,忘了白瑩那個邀請微信。小明肯定也收到了。

雖說小明不是貪玩的人,可對白瑩,保不齊,尤其是他現在這樣的狀態。

想起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我累得拾不起個兒,「那個」意外早來了!早了十來天!

白瑩:

哇噻!壓根兒沒指望的又一驚喜——我新工作的「真神」莫明,居然來了!還是第一個到的。問他怎麼這麼快,他說「收到邀請已經在路上了」。

我特高興!高興得沒注意他話裡明顯的邏輯問題。

莫明:

「五色玫瑰」讓我又想起瑤瑤!

在男模特家收到白瑩的邀請,只顧趕緊離開,沒注意邀請的地方是「五色玫瑰」。

路上注意到了,有點兒不想去。可相比黑洞洞鬼森森的男模特家,有燈光有很多人有點兒喧鬧因為白瑩勢必會變得很喧鬧的「五色玫瑰」,還算得上是個去處。

坐在車上,流動在有燈光有人有車的路上,我比從男模特家逃出來的時候鎮定了好多,腦子又很犯賤地聚焦回男模特家收到的那道解譯出來能看見我自己的腦電波上。

就還叫「腦電波」吧,雖然有可能不是。

確實不太像,跟以往接收到的都不一樣,簡單、微弱、短促。

到底怎麼回事?是我陷入了什麼?還是機器真的出了問題,發瘋了?被人入侵了?

編程的時候,如果沒有數學模型,或者數學模型不完整,會很難,結果高度不確定。

好比小時候上學做應用題,如果缺乏「已知條件」,結果要麼做不出來,要麼能做出好多種答案。

那道異乎尋常的微弱、簡單、短促的腦電波還是什麼,現在,就是一道缺乏已知條件的應用題,就是一個不完整的數學模型……

看見「五色玫瑰」招牌的時候,我決心先把「解題」的慾念放下,補充了「已知條件」再說。

可是,天知道,得補充些什麼,什麼時候什麼樣的機會之下,才能完成這個「補充」。

許娜:

我對莫明並不熟悉,算上他被催眠進醫院那次,總共見過3次。

前兩次,也說不上有什麼交流——只要有瑩瑩在,我是不用說話的,也可以說,我根本也插不進嘴去。瑩瑩不在的話……沒有她,我的世界,差不多只是醫院和工作。換句話說,我的整個世界,除了醫院和工作,就是她,瑩瑩,我那能鑽一個被窩,把彼此當成異性去親近的,閨蜜。

照我看,瑩瑩那個她自己滿意得要瘋的新工作,也就那麼回事兒。辛辛苦苦學了醫,生生放棄了,怎麼說也是浪費。就算不去醫院幹,好歹也是尋個挨得上的領域更適合點兒吧。

可她找的這是什麼呀,什麼「讀心機器」,鬧著玩呢嗎不是!人家老闆有錢,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大好青春,跟著湊這份熱鬧……反正,我覺得不靠譜。

莫明:

白瑩的新工作居然是「讀心機器」的項目經理!

我有點兒懵。可她興奮得不得了。

陸陸續續應邀前來祝賀的那些我不認識的傢伙,頃刻間都認識了我——照白瑩的話,「強強聯合」的一「強」,「發明家」。那些傢伙全部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一個勁兒起鬨、敬酒。

我表示不敢喝,白瑩大剌剌全接過去,兩杯兩杯地幹,一會兒工夫喝得像小火爐一樣,跟她隔著半尺遠,都能覺出她的身體越來越熱,像要燒起來。

許娜坐在她另一邊,眼神制止我去勸她,還衝我做鬼臉。

我挺喜歡這女孩的,話很少,能受得了白瑩,跟那幫我不認識估計她也不怎麼認識的傢伙能相處,只用微笑,不用語言。

許娜:

我能看出來,莫明不喜歡這樣鬧哄哄的環境,跟我差不多。

我也能看出來,為了讓瑩瑩高興,他在儘量適應,跟我也差不多。

瑩瑩也有靜下來的時候,雖然不多,可是那樣的時候,她特可愛,可愛到我想把她整個人裝進懷裡。

可這會兒,她顯得那麼煩人,還有那幫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酒膩子,擺明都是三更半夜沒事幹來蹭酒喝的。

莫明比我超脫,不想理就是不想理,真不怎麼跟他們搭咕,我特想也那麼超脫,可做不到。我得給瑩瑩面子,還得撐著勁兒,等待會兒她醉了開始胡說八道解扣子脫鞋的時候打圓場。這些,肯定不能指望莫明。

莫明:

白瑩看樣子已經醉了。

我不會喝酒,也基本沒喝過酒,對「醉」的判定未必準確,可還是能看出她已經快不能控制自己了。

許娜應該有同感,不動聲色地輕輕挨住了她,她也就很自然地靠住許娜。

挺默契的倆人。

白瑩跟人家說我,說賈非凡,說她跟賈非凡萍水相逢plus一拍即合等於「天作之合」,可遇不可求。

她從來不認識賈非凡,我信。賈非凡一點兒都不知道她,我心裡劃問號——雖然接觸不多,可我覺得對賈總還算有點兒了解,是想幹事兒的人,有股子沉穩勁兒。如果,他真的不知道白瑩跟我認識,真不知道白瑩對「讀心機器」有一點點了解,甚至確實從來不認識白瑩,而真像白瑩以為的和跟人家吹的,僅憑她一通「噴」,就把「讀心機器」的項目交給她打理,那我可就看錯了,要麼看錯了賈總這個人,要麼就是「誤讀」了賈總對「讀心機器」的意圖,要麼就是……靠,兩者兼備!

白瑩要跟人家細說「讀心機器」,我想制止。

真是腦子短路了。

明明想制止,讓她看見我帶著「可攜式」,非要拿過去給人家看看,我居然還就鬆手了!

等她開了機,才反應過來,說不是這個,這個有問題,趕緊往回收,差不多是從白瑩手裡「搶」回來,搶了白瑩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我懷裡。

一託一扶的空當,我瞥見許娜從白瑩手裡抽走了手機,像要翻弄找誰的號碼。

她也瞥見了我,給了我一個帶抱歉那類意思的表情。

白瑩好像有點兒不高興了,使勁推開我。

那幫又是一陣「毯兒哄」。

我想離開,不想看見他們,也不想領教白瑩的脾氣。

「去洗手間。」我跟許娜低聲說。

許娜點點頭,會意地用力扶住已經坐不穩的白瑩,衝我擺頭,示意趕緊去。

許娜:

瑩瑩不行了。本來就沒太大酒量,再喝那麼猛,我估計出不了幾分鐘,她就會失態。

其實,非得從莫明手裡搶過機器,嚷嚷著要演示,就說明她已經不能自控了。

我希望莫明暫時離開,但不能真的走人——等一下,萬一瑩瑩真出什麼狀況,今晚這架勢,應該還是有個靠得住的男人在旁邊比較好。

可我沒法跟莫明提那樣的要求。保險點兒,還是從瑩瑩手機裡再找個「備胎」吧。

15

莫明:

我在衛生間裡檢查剛剛被白瑩搶走過的「可攜式」。

她真是夠「二」的!顯擺歸顯擺,這麼「核心」的技術,怎麼能隨隨便便在公共娛樂場所大剌剌示人呢!還是「示」給那些不知咋回事的傢伙!

可能機器真出毛病了——剛說檢查檢查,就又顯示接收到腦電波。

還是跟稍早前在男模特家收到的那樣,微弱、簡單、短促。我禁不住渾身發抖。

真見鬼!那麼熱鬧的地方,怎麼衛生間這麼安靜!好像靜得都能聽見照明燈管鎮流器的吱吱聲。

我不敢解譯這段新收到的「無主」的不知該不該叫做「腦電波」的信號。

可我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好奇心和恐懼,好像永遠是一對難分勝負的孿生兄弟。

妙姐給我講過她當刑警第一次出現場的事——城鄉結合部垃圾堆深處,破蓆子蓋著死者,蒼蠅成團,臭氣燻天。勝利大哥讓她不要看,她也不敢看,可還是好奇,趁人不備掀開破蓆子看了一眼,然後吐了20分鐘,膽汁都吐出來了。再後來,她再看見什麼都不會吐了,甚至連點兒「正常反應」都沒有……

反反覆覆想妙姐的故事和眼前這道「腦電波」,最後,好奇心還是略勝一籌,把恐懼擠到了一邊。

我就坐在「五色玫瑰」靜得讓人心慌的衛生間裡,確切講是坐在衛生間小隔間黑漆漆鑲金邊的大馬桶上,運行解譯程序,戴上「讀取」裝備,進入虛擬情境。

等一下!是不是放錯了?怎麼還是男模特家?!

沒開燈,混混沌沌的,跟前面那段一模一樣。

就在「叫停」的手指堪堪要按下去還沒真正按下去的瞬間,我看見了男模特家屋子正中站著的人,衣服、鞋,都跟我一樣,還拿著「可攜式」!

就是我!可是……天哪!那裡面的我,怎麼……怎麼……腦袋上套著個塑膠袋,嚴絲合縫的塑膠袋!癟癟的!沒有任何起伏!!

許娜:

瑩瑩醉倒了。特突然。一下子就不行了,一灘泥一樣軟在我懷裡,閉著眼喘粗氣,不省人事!預想中的「撒酒瘋」像「跳盤」了似的,居然沒發生!

那幫傢伙在瑩瑩軟倒後1分鐘之內全沒了影!

這都什麼朋友啊!

多虧剛剛從瑩瑩手機裡翻到她新老闆的助理蕭永的號碼,撥通了讓過來,不然……

跟蕭永有過幾面之緣,最近一次就是莫明被催眠進醫院那次。

看得出他人挺不錯的——聊得挺高興,卻沒追著要電話加微信什麼的。我自以為還不能算「缺乏魅力」,這年頭,男士能像他那樣,不管是膽小還是什麼,都算難得了。

希望這次他也能紳士一回,像在電話裡答應的那樣,很快趕到。

瑩瑩完全癱了,我可弄不動,一會兒她再給人家吐得到處都是……媽呀,想都不敢想!

莫明:

我肯定瘋了!

「可攜式」讓我摔得支離破碎,散落在衛生間平整堅硬光亮如鏡的地面上。耳鼓被自己粗重的喘息聲震得生疼,眼前的一切都流沙海浪似的湧動。

真的好像一切都在湧動,就像地震那樣,而不只是我自己的視覺錯位——我站不住,走不動,四肢著地地爬,才能移動,才不至於摔倒——已經趴下了,還能怎麼「倒」呢!

蕭永:

我沒想到並不怎麼熟的白瑩也會給我發邀請,沒打算去。特別是「五色玫瑰」,不想去。

可到底還是去了,而且是「火速」。

白瑩到底喝了多少,我沒法想像,反正完全是「斷片」 「暈厥」的「半死」狀態。

許娜明顯已經盡了全力,滿臉汗。

我把死了一樣的白瑩接過手,她說還要去看看莫明。我這才知道,莫明居然應邀來了。

許娜:

衛生間門口看見莫明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他像動物那樣四肢爬行,臉上表情呆呆的,要是閉上眼,就跟上回在醫院裡看見的樣子差不多。

其實,還是閉上眼好些。現在,他的眼睜著,不知在看哪兒,更嚇人!

莫明:

我聽見有人叫我,感到有人試圖拉我起來。

我死拽著對方,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我看見她了,許娜!沒錯,是她!白瑩的閨蜜,話很少模樣很甜的小住院醫。

我好像一下子就醒了!

許娜:

莫明雖然站起來了,可還是明顯不對勁兒。

到底還是蕭永賣力氣把瑩瑩扛著走了,沒敢用莫明。

我緊緊跟著他,總覺得他會出什麼狀況。

可別再有狀況了!

一出門,瑩瑩著了涼風,倏而醒來,嚷著要下來。

腳剛落地,就一把推開蕭永,哇地吐出來。

要不是蕭永馬上又拽住她,緊接著死死摟住,她肯定得癱在自己吐出來的東西上。

莫明:

白瑩嘔吐物的氣味,讓我一陣噁心,接著就真的「清醒」了。

那是一種「重返人間」的感覺。

讓人噁心的嘔吐物氣味,都是那麼親切,那麼讓我為「還活著」而驚喜!

正好這時候,妙姐來電話,問我是不是去赴白瑩的約了。知道永哥也在,她放心了。

我特想跟她說點兒什麼,可她掛了。

蕭永:

好不容易送到,安頓了醉妞兒白瑩,累得夠嗆。

莫明還在車裡等我,樣子不大對勁兒。

我一上車,他就說「永哥我鬼上身了」。

本來,我準備馬上著車走人,一聽他這話,不知怎麼有點兒心慌,不大敢開車了似的,就索性打開換風,靠住歇會兒,聽他嘮叨。

他說,「讀心機器」不能再往下搞了,他現在特別不對勁兒,機器也不對勁兒,再往下搞,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弄不好他會發瘋……

我不大懂他們那些高科技,也不很明白「鬼上身」的意思。

我這個人,總體說,比較「不學無術」,有時候挺尷尬挺被動的,但更多時候,倒顯得沒負擔,不操心。

莫明:

我打賭,跟永哥在車裡說那些話的時候,是清醒的,甚至是足夠理智的。

我告訴永哥,最遲就在剛剛,在「五色玫瑰」,已經出問題了,機器都讓我砸爛了。

我真不想繼續下去了,問永哥有沒有辦法委婉地跟賈總說不幹了。

永哥說我太緊張,應該歇一陣,散散心,又說改日帶我去比「五色玫瑰」更好玩的地方,說我的「問題」的「根本」,在於「與世隔絕」,誰也受不了。賈總怎麼樣,他管不了,可他能也願意在「可操作範圍」內,給我「創造輕鬆」。

蕭永:

我跟小明說:「有個偉大設想挺不容易的。別輕易放棄。」

我故意挺輕鬆地跟他說:「聰明人都想得多。你老弟是聰明絕頂的人,想的肯定多。沒事兒,都是想想而已。」

他點頭,表情又開始發木。

我特想問「鬼上身」到底怎麼個意思,他到底遇見了什麼,想到了什麼,可看他那呆磕磕的樣兒,真不知道怎麼開口。

莫明:

我像睡著了似的,一片懵懂。

永哥的話,反覆在腦子裡迴響。

是啊,放棄,談何容易!都搞到現在這一步了,就算賈總沒什麼,我真能放開嗎?

就算我下狠心放棄了,「鬼」就一定不再會「上身」了嗎?!

永哥還在說話,可我卻聽不明白了。

眼前,車窗外的一切,又像「五色玫瑰」衛生間那樣,湧動起來!我緊張得心臟狂跳,撞得胸口生疼!

車窗外湧動的黑暗裡,一個人影突然冒出來,是瑤瑤!

我使勁眨眼,使勁看!沒錯!就是她!她好像也看見了我,飛速逼近!

「永哥快走!」我幾乎是在吼。「快呀!開車!」

天哪,她到跟前了!

我使勁閉眼,死死抱住腦袋,帶著哭腔嘶喊:「快開車啊,永哥!」

話音未落,我聽見敲車窗的聲音。

「不!」膀胱漲得要破了!

我聽見車門打開的聲音。

「不——!!」完了!膀胱破了!熱乎乎溼漉漉的東西,瞬間溢滿胯間!

許娜:

我看見莫明在車裡縮成一團,抱著頭,心裡咯噔一下,真出什麼狀況了!

蕭永把外套落在我們的合租房了。

送瑩瑩的時候,瑩瑩說冷,他好心脫了外套給瑩瑩裹住,後來忙亂,忘了拿。我發現後,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下樓看看,弄不好他發現了往回返正好迎住呢。

沒想到他們還沒走。

我瞟一眼縮成一團的莫明,看蕭永。

他顯然明白我的意思,飛瞥一眼莫明,衝我笑笑,搖搖頭,很無所謂的樣子。

我稍稍放心。

莫明:

我聽見有女人跟永哥說話。說的什麼,好像不能理解,只能辨識聲音,不大像記憶中瑤瑤的聲音,但也好像在哪兒聽過。

我壯著膽子抬眼偷看,大鬆一口氣——是許娜!

她發現我在看她,很輕鬆地衝我笑笑,說「嗨」。

胯間的溼漉漉,已經由剛剛的熱乎乎變得冷颼颼了。

我知道發生了什麼,當然也知道那不該發生,更不能讓女生察覺。

我使勁夾著腿,努力放低身子,像肚子疼那樣窩著,企圖用上半身擋住肯定能看出異狀的褲襠。

永哥真是體貼!

他肯定發現我的狀況了,把許娜還來的外套,蒙在我身上。

我聽見他跟許娜說「回去吧」。許娜說「好」,但並不動,殷殷看著我們。

永哥說聲「拜拜」,關了車門,放下車窗,又跟她說「回去吧」。

許娜衝我們招手,說「拜拜」。又說「莫明拜拜」。

永哥發動了車子,我出於禮貌地抬頭衝車外的許娜說「拜拜」。

車子啟動,同時車窗升起。

車外的許娜,保持著揮手告別的姿勢。

我木然地看著她,想記住她的樣子。

可是——真見鬼了!

車窗升起後,隔著車窗,明明跟我們揮手告別的許娜,突然變成了瑤瑤!揮著手,臉上帶著詭異的笑!

(未完待續)

(圖片來自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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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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